《这个发展真的有问题》喜尊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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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泉看着小蓝，恳求道：“小蓝哥哥，小蓝爷爷，小蓝祖宗，我相信你，堵好了，千万别让他进来。”
　　小蓝刚想答应他，张西一把将木门撕了下来。
　　苏泉：“……”
　　小蓝道：“不是我做不到，是我实在没有发挥的余地。”
　　苏泉点点头，很是理解，“不怪你，都怪他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张西放肆拆家，笑的得意洋洋，虽然那张破碎的脸面实在没有余地展示表情。
　　苏泉心想我跟你处了十年，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空手撕门的特长，我要早知道你这么凶残，还处个屁啊能跑多远我跑多远啊。
　　张西拎着门狞笑一声，脸一抖好不容易塞回去的牙床组织又掉了出来，一溜黑色血浆从口腔挂到胸口，朝他伸手，“苏泉，你过来啊，你不要怕我。”
　　苏泉被他那张支离破碎的脸上两个窟窿注视着，整个灵魂都在颤抖，连退数十步恨不得与小红一起钻到被套下面撅腚发抖。
　　“你不要过来啊，你过来我就叫人了！”
　　张西偏着脑袋，努力挤压后脑，终于把缩进颅内的眼球鼓了出来，血红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最后一眨不眨地盯在苏泉脸上。
　　苏泉简直想要尖叫，你这些恐怖的行为就不能躲在没人的地方折腾吗？
　　“你想叫谁？乌冥吗？他已经被我拖住了，他以为他把你藏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这些神灵自以为是，绝对想不到你身上早就种下我的符咒，哪怕你逃回上界，我也有办法将你拖回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苏泉，我爱你呀，你回来呀。”
　　张西的每一句话都令苏泉毛骨悚然，他带着恶毒的微笑朝门内走，轻而易举地推翻衣柜，将小蓝掐着脖子提了起来。
　　小蓝对他拳打脚踢，收效甚微，他与小红并无法力，自然抵抗不了已经异化为魔的张西。
　　比和一只翻车鱼谈恋爱更伤人心的大概就是和一只翻车鱼怪谈恋爱，而且他还这么难看。
　　苏泉退无可退，终于被他逼到墙角，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太近，一股腥涩的腐臭味直接喷到苏泉脸上。
　　苏泉捂着脸惆怅地想，这张西不会想要亲他吧？
　　俗话说怕什么就要来什么，他还存着侥幸之心想与前男友找些拖延的说辞，他才不信张西能真的拖住乌冥，只要坚持一会儿那位神灵一定会神兵天降将他救出水火。
　　做人时苏泉尚且坚持求人不如求己的生存原则，成了灵魂反倒越发没有出息，瞅见一只大腿立刻眼巴巴地抱紧。
　　任他脑中幻想翻滚，现实派的张西拿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俯身靠上，果真要亲。
　　苏泉扭着脸左躲右闪，慌忙叫道：“张西，你冷静一下，这光天化日害臊不害臊，你先放开，我快被你掐死了。”
　　张西也和他讲道理，“你已经死了。”
　　“那也不行，死者为大知不知道，礼义廉耻啊，你不能成魔成怪就都丢到脑后啊啊啊啊啊啊！”
　　张西龇牙，他那不经折腾的牙床发出咯吱的声音，又有两颗牙齿掉落在地，“我就是要亲你，我想你了，你却要躲着我，苏泉，我很生气，你从前不会这么对我，可你现在对我不好，很不好，我心都碎了。”
　　心碎了可以粘好，这要是被你亲上一口，那我就不是心碎的问题了，我快恶心死了。
　　他与张西拉拉扯扯，实在没办法，只能胡言乱语，“那你总得把小孩子放下，少儿不宜，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抓着他干什么，他也快被你掐死了。”
　　张西闻言将小蓝随手一扔，专心对付他。
　　苏泉心如死灰，无奈认命，对着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惆怅念叨：“我想我们上辈子一定是仇深似海，你才会如此对我，你看你碾死了我，害我没法做人，又乱改我的命数，害我不能转生，现在你还要在这里给我难堪。”
　　“不是这样的，不是，苏泉，我是如此爱你，机关算尽，为你上天入地，你怎么就不能多爱我一点？”
　　张西伸出冰凉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眼中布满扭曲的深情，苏泉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仿佛慷慨就义。
　　“我就知道不该留你一命。”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乌冥周身绕着紫光，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面色森然，眼中杀意十足。
　　救星终于大驾光临，可苏泉看过去总觉得乌冥的表现是要将他俩一起杀个干净。
　　要不是情况特殊他快被掐到断气，这情景确实很像大佬包养的小白脸在家偷情被大佬捉奸在墙。
　　苏泉怔怔道：“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乌冥一脸苦大仇深，骂他：“你给我闭嘴。”
　　被全然无视的张西偏着头，抖落着血肉发出嘶哑的笑声，强调自己的存在感。
　　苏泉难以直视地又捂住脸，免得滴落的黑血混着口水鼻涕一起溅过来，乌冥看他的眼光已经足够嫌弃，他要是带着张西的秽物逃过去，只怕会被他一脚踹回人世。
　　“苏泉，过来。”
　　苏泉哭笑不得，两手一摊在墙上扭了扭，算是努力过了。
　　他倒是立刻想动，可也要过得来，你没见张西掐着我的脖子正欲行不轨呀？
　　乌冥狠狠瞪他一眼，随手一挥，张西发出一声惨叫，一簇点燃的蓝火飞快窜过，钻入他胳膊的血肉之中，竟是从里面燃烧起来。
　　苏泉吸吸鼻子，隐约闻到了烤鱼的味道。
　　一瞬过后那只摁住张西脖子的手臂就被烧得焦黑，却未伤及苏泉半点，他狼狈挣脱，张西还想伸手来抓，另一只胳膊便被立即烤熟。
　　张西在乌冥面前根本讨不了半点便宜，不是被片就是被烤，就这样他还敢闯入作妖，实在是勇气可嘉。
　　苏泉脚步踉跄，没留神直接撞进乌冥怀里，冲撞了这位大神。
　　苏泉连忙抬起头，装出一脸逼真的悔意：“我不是故意的，我脚麻了。”
　　乌冥并未推开他，只是冷冷垂眼看着，抓着他的胳膊，将他上下扫视一眼，确定他并无大碍，才将他扔给旁边的小蓝。
　　这温柔来得太快去得太猛，苏泉有点茫然地挂在小蓝两条胳膊上，他刚刚还是好好的，却突然周身一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乌冥命令小蓝将他抱走，一脸别在这里碍眼的不耐烦，等红蓝童子举着苏泉逃出门去，他才徐徐转身，准备与张西算账。
　　他手心漂浮着一连串黑色的咒文，正是刚刚从苏泉身上抽出来的，他举在眼前打量两眼，颇为不屑地扔在张西身上。
　　“古法禁咒，你倒是找得到法子。”
　　那些符咒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前额连续整齐地钻入张西脑中。
　　张西大叫一声，跪在地上，拖着两只废掉的胳膊，状况凄惨，乌冥的法力将他牢牢压制，令他难以维续人类的模样，脸上已经长出鱼鳞，一口接一口吐着黑血。
　　乌冥走过去，嫌恶地站定，抄着手思索该如何将他料理一顿，才能让他晓得招惹苏泉是多么疯狂且找死的行为。
　　张西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叫声，似哭似笑，含混不清。
　　乌冥道：“我不会杀你。”
　　张西狠狠一颤，抬头看他。
　　乌冥忽然前行几步，也不嫌脏，一脚踩在张西头上，用了狠劲，熟练地又将他脑袋踩进地里。
　　上回是沙地，这回是水泥地，他慢条斯理地碾了碾脚，忽然绽开笑脸，笑眯眯地道：“他在人世十年，托你关照，不胜感激。”
　　笑容过后，脸色森然，乌冥一字一顿，从未有过如此杀气弥漫的凶狠恶毒。“我怎么舍得杀你，当然是要留着你，你对他做过的，我会千百倍偿还，你欠他一条命，我定要将你活刮千百遍才可过得去。”
　　苏泉曾用那般不在意的口气讲述自己的死法，他实在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所以只能面无表情，让那一字一句都缓慢沉重的刻在心底，一遍一遍回响，一遍一遍雕刻，直至鲜血淋漓。
　　等他看过往事镜，看着他是如何被撞倒在血泊中，被人碾压，挣扎垂死，凄惨断气。
　　他说出的遭遇不及他受到伤害的十分之一，那般轻描淡写。
　　他心中一片空白，继而烧起滔天怒火。
　　越想越生气。

　　待他移开脚，张西才能将脸抬起，他生命力实在强大，脸都已经被踩得扁平变形，却还能喘气说话。
　　“你是不是妒忌疯了？”
　　乌冥脸色一变，凉飕飕地哦了一声，还是从容等他说下去。
　　“你端着神灵的架子，不敢破了古神屏障去人世寻他，我却无所禁忌，这十年与他相守相伴，倒是也要感谢你的成全。”
　　乌冥淡淡道：“不用客气。”
　　“我知道你已经妒忌得快要发疯，你已经在发疯了。”张西咧嘴，笑得东倒西歪，“你对我做什么我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乎呢？”
　　乌冥眨眨眼睛，似笑非笑，问道：“那他爱你吗？”
　　“他爱我。”
　　乌冥道：“你可真是不要脸，他若爱过你，哪怕你要改他命数，怎会舍得用那等手段残害于他，实话实说吧，你是恨极了他，用尽手段他也不会爱你，你连骗自己都做不到。”
　　张西一脸麻木，“那又如何，十年光阴，他只属于我，哪怕到了现在，他也只记得我，并不认识你。”
　　乌冥听到此处，忽然蹲了下去，他灵压太强，一个动作便逼得张西俯身贴地，滑稽的如同在给他行大拜之礼。
　　“我知道你还做了什么。”乌冥道：“你趁他十年期满，强行破他命数，他非凡人，自然不可依照凡人规矩转世托生，且命数也非寻常神官可以拟定……你是不是以为这样做，就能让他如你一般游离世间，化为邪魅，成魔成怪？”
　　“不会的，清溪。”
　　乌冥起身，掸掸衣袖，唤他真名。
　　“他现在或许还不记得我，可是来日方长，他会记得我，回到我身边，我会一步不离，好好看着他，欠他十年，我便用永世偿还。”
　　“而你，不过是转生潭中，一只微不足道的……”乌冥嘲讽道：“翻车鱼。”
　　说完乌冥便不再理会，他起身走到客厅，挟在眼中的怒气立刻消散，目光缓缓逡巡在这间已经狼藉不堪的屋子各处。
　　他早已造出这栋与苏泉在人世居住的，一模一样，却死气沉沉地放置多年。
　　直到苏泉归来，住进这里，一切归位，时光回溯。
　　乌冥坐到苏泉惯常爱趟的位置，终于松开紧绷的脊背，贴合在柔软的沙发上面。
　　他静坐半响，收敛情绪，面无表情地走出楼房。
　　楼外等着一列渡灵，垂手静立，见到他皆俯身行礼。
　　乌冥回头看了一眼小楼，淡淡道：“收拾了吧。”
　　“是。”
　　一位白衣渡灵走上前来，轻声道：“长冬大人到了，在正殿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