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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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给我站住！”
冬天的风真是要人的命，尤其是跑起来像刀片一般，蹭蹭地，脸皮都要被割破。
艾瑞心中忿忿：都快过年了，这些人还不安分！
这个小偷身手灵巧敏捷，拐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巷子，累得艾瑞直喘粗气。眼见着自己就快要被甩掉，她赶紧脱下鞋子，朝着前面慌忙逃窜的人砸去。
这个惯犯，今天说啥也要把他抓住！
“砰”的一声鞋子掉在了距离艾瑞三米左右的地方，她失望地垂下头，心里可惜、不服气：肯定让这个小偷给逃掉了。
她单脚跳着向自己的鞋子移动过去，却在要到达之前先看见了一只手，纤长，骨节泛白，大拇指处留有经年长久的伤疤。
伴着一阵吃痛的“哼哼”声，艾瑞疑惑地抬起头。十天前雨夜里见到的那个人此刻正反手压着那个小偷，一脸轻松得意地朝她笑着。
“你……”艾瑞惊诧之余胸腔里充斥着满满惊喜。
“帮你抓着他了！怎么奖赏？”
他的笑容明晃晃的，就像考到一百分的孩子向母亲索要赞赏一样，那么的理所当然。
却让人舍不得拒绝半分。
艾瑞听到自己心跳加速，别过脸，拿出手铐拷住小偷的手。然后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用温软的语调说：“请你吃饭？”
***
看着坐对面的男人呼噜呼噜吃着面，一脸幸福的样子，艾瑞也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
她一边挑着面里的香葱和干豌豆，一边问：“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抬头，片刻的犹豫，对上艾瑞亮闪闪的眼睛，肖卫心里一阵紧锣密鼓，紧张得要死。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住了没说出真名，低着嗓音道：“肖八未。”
然后，赶紧垂下头，视线正好触及到艾瑞的手。手上有伤口，新伤，痂还未结全。他默默盯了良久。
忽地，耳边传来她咋咋咧咧的声音：“巴卫？那个狐狸神使？……”
等等，我是不是暴露什么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在看少女动漫？艾瑞突然闭上嘴，讪讪地看向肖卫。
他轻轻地笑了，眉眼之间全是爱意。这个女人真的好单纯，他跟踪了她两天，把她的脾性／爱好摸得一清二楚。
曾经，他跟踪是为了杀人。现在呢？
“哎，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会撩人？”
艾瑞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埋头细心往自己手上涂抹药水的肖卫，柔声道。
“没有。估计我也就只撩到了你。”
原以为艾瑞会脸红，可当肖卫昂起头来，那张神色淡定自若的秀丽脸庞离他好近。近到他只要撅起嘴就能够碰到她的鼻尖。
艾瑞的鼻尖上有一颗小痣，浅棕色。
她眼睛噙着笑意，轻启唇齿，很直白很大胆：“的确撩到我了。”
肖卫听完这话，压不住不受控制要往上扬的嘴角，只得用轻咳来遮挡细碎笑声。
时间仿佛暂停在他们对视的这十秒之内。
然后，肖卫站起身来，抬起右手用手背掩住嘴，另一只手负于身后，以右脚跟为轴，转过一百八十度，背对着后知后觉害起羞来的艾瑞。
良久才控制好情绪，好奇艾瑞在后面做着什么，肖卫一点一点举止轻缓地转过身子。
见这女人完全不受影响地吃着刚才买药水时在药店门口的小摊买的一份醪糟汤圆。
他很无奈。
自己可是恨不得马上把她扛回家了。她却……这般收放自如的么？
发现肖卫的羞怯劲儿终于散光了，艾瑞急急地咽下刚送进嘴里的小汤圆，把小纸盒子伸到他面前，道：
“呐，我很厚道的，特地给你留了几个。”
肖卫心底好笑：难道不是因为我恰转过来了，你没空吃么？
肖卫没动，只是呆呆地看着被艾瑞举起来的纸盒子，里面的两个小汤圆可怜兮兮地绕着盒壁打转。
“噗……你是想我喂你吗？”艾瑞摇了摇头，一副拿小朋友嗷嗷待哺没办法的模样。她用塑料勺挖了一个汤圆起来，眨眼示意肖卫弯腰靠近张嘴。
艾瑞的睫毛很密很长，所以上下扇动的频率有些慢。
眨一下两秒，两下四秒。
肖卫听到自己“砰砰”不规律的心跳声。
超过三秒，是命定要喜欢的人！
“快点啊！我胳膊要酸了！”
“我可以当你的神使吗？”
两人同时发声，同时弯了眉眼。
“你确定你知道成为神使的方法？”艾瑞笑得像个小妖精。
接着不由分说，在肖卫张大的瞳孔之下，她轻轻地贴上他的唇，再迅速分开，小巧玲珑地捂着脸笑：“这样子的方法。”
“从此你要听我的话了！”
“不听怎么办？”
肖卫舔了舔唇，回味着刚才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
这个人莫不是因为刚才吃了醪糟汤圆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对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肖卫好笑地摇了摇头，发现艾瑞拿出手铐在他眼前晃了晃，带着孩子气嘟囔着：“不听话就把你拷上，送到我们派出所去……我天天盯着你！”
他宠溺地看着她：这女人！究竟是谁在撩谁呀！
肖卫半眯起眼，偏头一笑，将手上的药水瓶搁在长椅一侧。
“不行，总觉得被你占了便宜！”
然后，他看到艾瑞笑得极其羞涩，乖巧地望着他，天不怕地不怕般地问道：“那你想怎样？”
“抢回来！”
他弓着腰，温柔的按住她的后脑勺，使她仰起脸来。绵长的一吻，混着醪糟酒味，伴着天上突然绽开的朵朵烟花。
长椅上盒子里的两个汤圆你追我赶地转呀转。新的一年就在这种甜蜜的氛围里开始了。
***
“你好，我是肖许许。”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看到对方不屑的态度后，翻了个白眼继续道，“马继强的代理律师。”
“我现在很忙，没功夫和你闲扯！如果他态度真的诚恳，就叫他本人来和我谈！”
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很快起身拉开椅子作势要走，还顺带瞥了一眼许许的反应。
他没想到在听到他这番话后，肖许许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她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品着咖啡。
“您倒是走啊！又没人拦着你！不是说很忙么？”许许放下咖啡杯，轻轻掀起眼睑，仰视这个颓唐无比的男人。
男人垂头丧气地又继续坐回位置上，气焰小了不少，说话语气柔和多了，听着是满满的无可奈何：“我就想讨个公道。肖律师，我知道你肯定是帮着你的代理人的，可你想想我们这些穷人，没钱没势……”
没待男人倒完苦水，许许从地上捞起一个黑色的包甩到桌上。
“这里有三十万，拿钱息事！”
从咖啡厅出来，天上“砰砰砰”地绽开着五颜六色的烟花。许许却不觉得那有多绚烂，反而感觉这个世界又变得雾蒙蒙的了。
曾几何时，她肖许许也是一个有骨气有原则的人，现在怎么老为这些有钱人办这类肮脏事了呵！她学法律可不是为了这样啊！
许许甩了甩头，想把自己那些混乱情绪整理掉，却突然瞥见对面路灯长椅下，她哥正和那位倔脾气的女巡警接吻。
“哈！难怪死活不肯把外套给我！”
晚上，肖卫刚打开房门，客厅里“啪”的一声，一下子变得通明，他妹妹像个鬼似的趴在墙上，说话怪里怪气的：“哥，回来了！”
“嗯。”
肖卫被她盯得头皮有些发麻，原本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警惕起来。
“哟呵，外套拿回来了！”
肖卫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抱在怀中的衣服，原本缝有“X”字母的地方开了线，艾瑞给他重新补了一下，在“X”的基础上又缝了个字母“A”。
肖卫很宝贝地拿近到许许眼前扬了扬，末了轻轻敲了下她的脑袋瓜：“谁叫你在大街上和你嫂子抢衣服了！”
“这不她当时不给我嘛！……哎，等会……嫂子？！”
肖卫冲许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拿上衣服回了自个儿屋，躺在床上看着那个两个紧偎在一起的字母乐呵了一整晚。
［最美好的爱情不过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可这世上总是有不让人如意的事情，如果我先对你动情，是不是就意味着我把这辈子都输给了你！］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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