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二章 夜家和老皇帝 ...
-
柳砚找到了一家贩马的人家,这几天一直是自己骑马,身边这个小子一直是走路的。看他有时候会偷偷坐下来捏捏自己的脚。
“大人,别给我买马了,我反正也不会骑,买了,也是浪费。”白梓棠组织他去看马,“我走就行了,没事的。”
“什么没事?脚上起水泡了吧。你是我的小厮,又不是我的奴隶。不会就学,骑马可比走路快多了。”柳砚笑了笑。
“你和我以前遇到的人都不太一样。我一直觉得人应该是自私了吧,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争得鱼死网破。”
“如果这利益是我们柳家军,也许我也会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你这孩子,才多大,就知道这些。”柳砚道。
“我十六了。”白梓棠说。
“十六?我以为你只有十三四。”柳砚盯着这个小个子,自己十六岁的时候应该比这孩子高多了,“走吧,我们看看有没有温顺一点的小母马。”
“嗯。你的恩情我会记得。”这句是认真的,柳砚对他白梓棠的恩情他记下了。
“知恩图报啊?那我等着你长大了干出一番事业然后报答我吧。”柳砚摸了摸他的头发,之后和他一起去选马。
“小棠,这马怎么样啊?”柳砚牵着一匹小母马过来了。
白梓棠楞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小棠是在叫自己。
“大人,我觉得我还是……”
“别废话,我可是有仔细挑选,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柳砚拉过他道。
“好……”白梓棠战战兢兢爬上了马,小母马特别温顺,没有掀翻他。
“现在教它奔跑起来!”柳砚抽了马屁股一下,马便飞快地跑起来。
“大人救命!!!大人!我快被掀翻了!”白梓棠抱住马的脖子任马到处奔跑。
“牵马绳,勒令他停下。这个你把背挺起了啊!你这样怎么骑马啊?”柳砚看到他这样的神态,不由得笑出声。
经过几个时辰不懈努力,白梓棠终于熟练地驯服了这匹马。柳砚不愧为马背上长大的。听说他七岁会骑射,十二岁就无人匹敌,十五岁上战场带兵打仗大胜而归。定国大将军的名号给这个如今刚及冠的少年一点都不为过。柳老将军虽是老来得子,可是却一直拿自己的这个儿子作为骄傲。
“这马以后就是你的了。你要叫什么名字?”柳砚看他熟练地骑了一圈。这小子还真是聪明,就教了他一会儿就学会了。
“我也不知道。我不识字的。要不大人帮我想想叫什么好么?”白梓棠骑着马向柳砚走来下马,一气呵成。
“踏春。现在是春天,可以叫踏春。”
“好名字。”白梓棠望着柳砚笑了笑。
白梓棠学会了骑马,这便加快了他俩进京的步伐。没走一个月就到了燕京。
城内不许骑马,两人下马牵着马走在街上。
“让让让让!你们几个!”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忽然闯入两人的视线。把几中间走的人哄到了街边。四匹骏马拉着一个豪华的马车。四匹马,看样子应该是职位比较高的人。不过摆这么大谱子的人究竟是谁?
“说你们呢?前面牵马的!让让!”几人终于走到了两人身后。
柳砚回头,几个大汉脸色一变。
“小的不知是定国大将军,多有得罪,见谅见谅。”几人给柳砚赔不是。
“怎么?”马车里的人忽然掀起帘子。男人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让白梓棠皱皱眉,这个男人不好惹。五官如雕刻一般有棱有角,外表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势。和白梓棠曾经在白苏鸢的房间偷偷看过这位大人的画像俊美无比,现在看到了真人才知道那画像上的简直就是把这位大人丑化了。身边的柳砚虽然同样俊美,但是却少了一丝霸气。没错,这就是那位夜澄,夜清定大人。
“我说是谁这么大气势呢!没想到是夜大人啊。”柳砚向他作揖。
“柳大人这么闲么?柳家军训练得如何?”夜澄笑着说。
“不用夜大人操心!这军事,你也操心不了!”柳砚恶狠狠地说。
“你身边这个小孩挺特别啊,尤其是头发。你的……面首?”夜澄忽然发现他身边的白梓棠然后道。
“与你何干?请大人别做这么愚蠢的猜测。”
“可惜,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啧啧啧……”说完这句,夜澄进了马车,放下帘子,马车绕着两人走了。
“哼。我们走,回将军府。”柳砚冷哼了一声,“以后见到那个人离他远远的,那人男女不忌,你这长相被他看上也不为过。”
“大人……我知道了。”白梓棠乖巧地点点头。
来到了将军府,府里的丫鬟们看到自家少爷回来了,都上前行礼。
“少爷。您回来了。”管家柳平向他打招呼。
“嗯,我爹是不是在里院?”柳砚问他。
“老爷今天一直在书房。”
“我知道了。”柳砚指了指身后的白梓棠,“这是我在外面救下的一个孩子,帮他找一个房间给他住下,对了,别让别人欺负他。”
“是。”柳平说完,领着白梓棠到了仆人们住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啊”柳平问他。
“小棠。”白梓棠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全明,只说了柳砚唤他的名字。
“什么棠?”
“我也不识字,这棠字怎么写……我也不清楚。”白梓棠回答他。
“哦。”柳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你收拾吧,要是少爷有什么吩咐我会唤你的。”
“谢谢你。”
“没事,你以后唤我平叔就好。”柳平笑着回答。
“嗯,谢谢平叔。”白梓棠笑了笑。
待柳平离开,自己把母亲的遗物放在了一靠里的柜子里。看来这个柳平是知道自己是柳砚带自己回来的,所以让他住在单人间的高级仆人住处。
晚上,柳平让他去侍奉柳砚大少爷就寝,白梓棠敲了敲书房的门,柳砚让他进来。他还在就着烛光看兵书。
“你来了。”柳砚放下兵书。
“少爷。我来侍奉你就寝去的。”白梓棠走上前说着。
“你想学识字么?”柳砚问他。
“少爷。我想。”白梓棠点了点头。
柳砚就这手中的纸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白子堂”,白梓棠看着这三个字皱皱眉。
“这三个字,你的名字。”柳砚拉过他的手,“来我来教你怎么写。”
柳砚把毛笔塞到他的手中,然后一笔一划和他一起写“白子堂”这三个字。
写完之后白梓棠仔细捧着端详了一下这三个字:“原来这就是我的名字啊。是这么写的啊。”
“我先回房,你把这里收拾一下。”柳砚对他笑了笑。
“好。”白梓棠回了他一个微笑。待柳砚走后,白梓棠在那张纸上写上了三个字“白梓棠”,想了想又在纸上写上了皇甫未,之后把那张纸放在了怀中。收拾了桌上的书籍和纸笔,跑向了柳砚的房间帮他脱衣下冠。
第二天,一大早,柳砚就叫他起床了,原因是陪大少爷面圣。不过自己肯定见不到皇上了。不过看看这皇宫的雄伟也好啊。
皇上躺在床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柳将军父子。
柳砚摇摇头:“皇上,臣有违皇上期望,没有找到小皇子。”
“皇上……”柳老将军柳世封还想说什么,却被皇上的摇头打断了。
“未……未儿。”皇上吐出这两个音后摆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两人出去后,皇上继续无望地看着窗外的海棠花,却在树间发现了一个白发的男孩。那男孩朝他笑了笑,轻声唤了声爹。之后拿出了那个红宝石海棠簪举了举。皇上也对他笑了笑。看来柳家父子并没有让他失望,至少他的未儿回来了。
忽然,白梓棠收起簪子,忽然间一脚踩空,从树上掉下来,但他却没有跌在地上而却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定睛一看。眼前是一张五官分明的脸。这张脸他前天就见过,那就是国舅爷夜澄的脸。
“小东西,你是怎么进来的?”夜澄问他。
“小的跟着我家少爷进来的,他去面圣了,让我在这里等他。”白梓棠说道。
“那你爬树做什么?”夜澄冷冷地看着他。
“这……”白梓棠没有回答,他忽然转移话题,“夜大人这么抱着一个小厮被人看到了不太好吧。”
夜澄没有一点防备,便把他扔在地上。
白梓棠吃痛地哼了一声,抱住摔痛的屁股站起来。
“你这头发如雪般的颜色,真是新奇。”说着,拔出了手中的宝剑。白梓棠没有躲,也没有害怕,只是静静看着他。
夜澄划开他束髻的带子,一头雪白色的头发倾泻而下,夜澄割下一缕仔细打量。
“老人的头发也是白色,可是他们大多是银白和灰白,而你的头发却是雪白色。告诉我,怎么弄的,我让我的妾侍也弄一头白发去。看着真迷人。”夜澄收起那一缕头发。
“天生这样,没办法。”白梓棠摆摆手,“夜大人,小的先走了,您在这里赏花吧,小的就不奉陪了。少爷肯定在找小的了。”
“等一下。”
“夜大人还有什么事么?”白梓棠站住回头望他。
“你真不是柳墨烛的面首?”夜澄问他。
“就当是吧。”
说着,白梓棠小跑着离开。
夜澄皱了皱眉,这混小子分明是敷衍自己。不过他刚刚是在拿着什么和殿内的皇上打手势吧。他定睛一看,树边有一个红宝石簪。这是……刚刚那小子的?看簪子上面分明是海棠。而海棠是国花,民间是不许出现的,就连名字里都不允许出现棠字。这海棠簪……这小子十有八九应该就是皇上宫外那个孩子,也应该是歧国唯一的继承人。
夜澄回到了后宫姐姐的住处,姐姐夜皇后正等着他开口。
“澄儿,怎么样了?柳家父子有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夜澄摊摊手道:“可能这就是他们皇甫家的宿命吧。”
“哈哈哈哈……”皇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这天下,终究是我们夜家的了。澄儿,姐姐会助你夺得皇位。”
“姐,那孩子如果被他们找到了呢?”夜澄多嘴道。
“找到了又怎么样。当朝皇上的下场便是他的写照。”夜澄摇摇头,他这个姐姐自从因为皇上误会她害了楚妃的孩子后流产后,便再也不能生育。她便让皇宫里的所有女人也怀不了孩子。还把当朝皇上害成这样。
回到国舅府,他拿出了那个簪子,又拿出那一缕白发。要是这个小东西被他姐姐发现,可能他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把这两样东西放到一个檀木盒子里收到了自己的暗格里。
晚上,柳砚在院内习武,剑花挽得精彩绝伦,可是白梓棠却没有心思看。
“臭小子,想什么呢?”柳砚用剑鞘轻轻敲了敲徒弟头。
“少爷……我能和你再去一趟皇宫么?”白梓棠小声对他说。
“怎么了?看上里面小宫女了?”柳砚收了剑,“还没问你你怎么披头散发就回来了?”
“少爷!”白梓棠吼着。啪的一个耳光甩在了白梓棠的脸上。
“知道为何打你。”
“我知道。没大没小,尊卑不分。”白梓棠捂着脸,“可是少爷……我有东西落那里了,是我娘的遗物……”
“对不起。”柳砚叹了口气在他耳边轻声道,“有机会我带你进去,你去找找。但是以后不许这么和我说话。虽然我对你好,但你自己要清楚你只是个仆人。”
白梓棠点点头。
“我打痛你了吧?我习武之人出手未免没有轻重。”柳砚看到白梓棠被自己打肿的脸,“肿了?”
“无妨。”白梓棠撇开柳砚的目光,之后跑开。
柳砚摇摇头,感觉这小子他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当晚,柳砚偷偷把一瓶药放在白梓棠的房间门口。柳砚前脚刚走,后脚白梓棠就开门取了药。的确,柳砚对他好是真心的,这个耳光是做给其他下人看的。嫉妒这种东西,可以让一个人毁了另一个。尤其是他刚来将军府,得到柳砚的信任和宠爱,更是会让那一群下人嫉妒地想弄死他吧。忍吧……忍到有一天,他会把那些曾经伤害他和他家人的人,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