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哥水仙第一坑》钰钥

137、[花齐]若待花开3

　　（三）
　　这几日，神京城出了大盗。这大盗专挑达官贵人下手，就连去皇家寺庙祈福的十六公主一行也遭了劫。
　　一时之间，家底殷实的人家个个自危，生怕自家小金库被大盗惦记上，过个年都不得安生。
　　皇帝得知此事后，龙颜震怒，于腊月二十三的朝会上痛斥京兆尹，限京兆尹七日内破案。如若不然，就砍了京兆尹的脑袋。
　　萧将军当堂请缨，誓要协助京兆尹缉拿大盗。
　　这是一件要命的差事，除了萧无谢，没人愿意帮他一把。京兆尹自是感激涕零，把花无谢当祖宗一样尊敬了。
　　皇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萧将军褒奖了一番，并赐萧将军宝剑一把，嘱咐他务必除了这个大盗，以振朝廷威风。
　　花无谢无一不应。
　　当日下了朝，京兆尹心急如焚地拉着花无谢商讨捉贼事宜。花无谢也不拒绝，一个招呼也没和齐衡打，就随京兆尹去了京兆衙门。
　　往后几日，花无谢更是住在京兆府衙门，殚精竭虑地破案，竟连将军府的门楣都没看一眼。
　　腊月二十八，齐衡见到花无谢的时候，花无谢明显瘦了一圈，原本莹润的脸庞现在棱角分明，五官也突出了不少。
　　齐衡心疼。可当他想询问两句，京兆府尹就匆匆忙忙地拉着无谢走了。他竟连单独与无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这几日案子没有进展，朝中已是人心惶惶，谣言四起。齐衡心中担忧，唯恐案子办不好，花无谢要陪着京兆尹掉脑袋。不过，那江洋大盗似乎知道朝廷正卯足了劲儿等着抓他，竟然一连几天都没消息。齐衡恨不得自己也是一名捕快，可以早早地缉拿大盗归案。
　　多思无意。
　　齐衡借着外出看看年货的由头，亲自去了京兆府。
　　京兆尹一听小公爷来了，不敢怠慢当即亲迎。
　　齐衡心不在焉地与京兆尹寒暄了几句，便问道：“杨大人，萧将军不在，可是案子有进展了？”
　　杨大人也就是京兆尹苦笑道：“萧将军自然是在的。这几日萧将军亲自巡逻，已经连着五天没有睡个好觉了。这会儿应当在后堂小憩。”
　　“后堂么？”齐衡若有所思。
　　“是啊。一开始我与萧将军研究几次盗窃案，一致认为这名大盗可能有个出手之前先踩点留字条的习惯。这几日萧将军带人巡逻，确认大盗的这一特点。近日也的确无人报案，萧将军这才得了空休息一下。”
　　齐衡低头浅笑了一声，道：“有眉目了就好。”
　　“是啊。现在就等一个时机了。”
　　“那就好。”
　　“小公爷您看这天寒地冻的，不若与我去后堂喝口热茶暖暖身？”
　　“方便么？”
　　“方便，方便，里面请。”
　　“好。”齐衡不做推辞。
　　杨大人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后堂外边有个小花园，里面种了几棵梅花树，萧将军这几日每日都会瞧上两眼。说来惭愧，下官看不出此处梅花有何不同，一会儿小公爷若是赏脸，可告知在下一二。”
　　无谢每日都会瞧上几眼？齐衡来了兴趣，有些迫不及待了。

　　后堂说着话就到了。
　　齐衡以为自己会先瞧见梅花，却不想先瞧见了花无谢。
　　花无谢穿了一身白衣，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他站在白雪覆盖的阶前，拿了枝梅花，低头轻轻嗅着，很是陶醉的样子。
　　齐衡有些怔愣。
　　京兆尹笑着说道：“萧将军醒了？”
　　花无谢闻声，一侧脸就看到杨大人身后的齐衡。他道：“杨大人趁我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大事，竟然惹来了小公爷。”
　　“萧将军，您就别开玩笑了。这是小公爷关心大盗的事，亲自上门询问来了。”
　　“哦？既然如此，小公爷介不介意我给你详细说说呢？”
　　齐衡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中甚是紧张，脸上却极力保持平静，好让无谢看不出异样。他道：“有劳萧将军了。”
　　花无谢笑道：“杨大人，刚才我听捕快说起顾侯爷家的马车和邕王府的马车撞了，现在正在城东闹得不可开交呢。您要不要亲自去处理一下？”
　　杨大人脸色一变，连忙拱手致歉：“那恕下官不能作陪了。”
　　“小公爷公私分明，胸怀宽广，当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了。杨大人还是快去的好。”
　　“是是是，下官先行告退了。”杨大人走得飞快。
　　花无谢痴痴地望着齐衡，毫不掩饰脸上的笑意。
　　齐衡心中宠溺，面上却无奈地说道：“早上下朝的时候，顾侯爷曾说今日侯府宴客，恐怕没有侯府的马车会出府的。”
　　花无谢将手中梅花塞到齐衡手中，睁着大大的眼睛说道：“你当杨大人这个京兆尹是白当的吗？他岂能不知我在说谎？他走，不过是会瞧脸色，刻意回避罢了。而我说，单单是给他一个回避的理由罢了。”
　　“这，有何可回避的？”
　　“因为元若要与我赏梅啊。”花无谢笑着说。
　　他的笑纯真无邪，好似刚落地的雪，不染一丝尘垢。齐衡用严肃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慌乱，低低道了声：“谁要与你赏梅？”
　　“元若啊！”花无谢又在笑，“元若才二十八，耳朵就不好使了，不知道七老八十的时候要怎么办才好。”
　　齐衡：“我说不过你。”从小就说不过。无谢总是古灵精怪的，乱七八糟的主意层出不穷。
　　“其实是我赢不了你。”
　　齐衡不解。花无谢却将话头引向别处：“元若你看，有时候人是不是也像这些梅花，明明傲雪开放、独立寒冬、令人钦佩，偏偏有人要毁了他的傲气，毁了他的生命。”
　　齐衡看着手中的梅花，不明就里地说道：“天地间的事，哪能事事都顺了人的心愿呢。就像你，明知梅花不易，还不是折了它赏玩？”
　　“元若在怪我？”
　　“没有。”
　　“说起来，这是我回京后，元若第一次和我认真说话呢。”
　　“是吗？”
　　“当然是。我去了国公府好几次，你都不肯见我。我还以为元若这辈子都要与我划清界限了。”
　　“你去国公府找我，我不见你？”齐衡的脸色微微变了。怎么他从来不知道无谢找过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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