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男子传奇》白透

58、第 58 章

　　果不其然，栩栩这话说完的第二日就应验了——

　　是时，辰时刚到，栩栩和许娇容一起，在厨房联手做了好几样早餐小点心。家里几个男人刚帮着把些个吃的喝的用托盘端到花厅的圆桌。

　　就在一家人优哉游哉，即将开启一天初能量的美味时刻，衙门来人了。

　　“李头儿，又出事了，李头儿——快开门啊！”桌上五人同时被这狂野的嚎叫，和小院木门被拍得震天响的声音吓了一跳。

　　李公甫叼着块白糖糕去开门，跟那个来叫门的同僚在门口连说带比划一阵后，匆匆跑回来，胡乱灌了点粥，又抓了几个白馒头，就和等在门口的那人一起走了。

　　全程没来得及说一句整话。

　　许娇容心神不宁了一个上午，做什么什么出错，不是打碎杯盘，就是烧柴的时候错烧了还没晒干的柴火，熏得一屋子浓烟。还好有栩栩一直陪着，没整出什么大事。

　　转眼到了中午，许娇容打发栩栩去院子浇花，自己一个人去厨房做了几个家常菜，打算像往常一样，去衙门给李公甫送饭。

　　正庆幸着这次没出什么差错，她把饭菜装进食盒，盖好盖子，刚提了要走，余光瞥见灶台上两个打开的罐子，心里一惊，立马回到桌边。

　　打开食盒，抽了筷子，求证地把三个菜都尝过一口后，简直要把眉毛都皱掉了。

　　果然！她刚才炒菜的时候，把糖当成盐了。

　　这刚做好的没法下咽，重新买菜、备菜、炒菜又显然来不及了。就在许娇容一筹莫展之际，栩栩捧着空水壶进来厨房，“姐，花都浇好了。菜做得怎么样，我陪你一起去衙门，给姐夫送饭呀。”

　　“……”

　　“这回味道怎么样？”

　　一刻钟后，许娇容把重新回锅加工后的三个菜起锅，看着栩栩，一脸期待，“之前不是加错了糖吗，于是，我就索性把这些菜全部做成糖醋的了！”

　　听语气，还有那么点小骄傲。

　　沉默——

　　亲尝过许娇容黑暗料理后的栩栩，不仅一言难尽，眼中甚至还泛起了一丝隐忍的泪花。

　　也是多亏了这一通折腾，淘汰了先前那些带荤腥的饭菜，最后送到李公甫手边的午饭，是一碗返璞归真的清汤挂面配小咸菜。

　　李公甫不但没嫌弃，反而感激涕零外加心有戚戚，一口气连面带汤干了个干净。

　　“慢一点！搞得跟几天没吃东西似的。”瞧着丈夫那西里呼噜的饿死鬼模样，许娇容善意提醒。

　　“我——呃，算了，晚上回去再跟你们说，”李公甫欲言又止，最后把碗筷交给许娇容，“好了，我吃饱了，你和栩栩要是没事就快点回家去吧，我这里马上又要忙了。路上当心点，挑大路走，啊。”

　　尽管对丈夫这么着急赶自己回家有点不满，许娇容最后也只是扁了扁嘴，收拾了食盒就挽着栩栩一起离开了。

　　妖怪又出现了，而且这次的受害人比第一天的多了一倍不止，且不止城郊，城内也有三人遇害，一个是打更的更夫，一个是流浪汉，另有一个和同伴玩捉迷藏的小女孩。

　　以上这些是晚饭后两个时辰，李公甫告诉家里人的，并再次叮嘱这两天一定要格外注意，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许娇容拍着胸口顺气，“这个凶手到底是个什么疯子啊，这么残忍的事也做得出来！呃……还好你是这会说的，不然我一定会把刚吃的都吐出来。”

　　“姐夫辛苦了。”栩栩脸色煞白地点头，她们光是听李公甫转述都这么不适了，而李公甫本人却是亲临现场，全程参与办案的，其面临的精神和身体的压力和不适可见一斑。难怪中午送饭的时候，看他没精打采的，想必早上就已经狠受过一番冲击，也吐过不止一次了。

　　白青二人今天有事去了趟南海，姗姗回迟。

　　一进门白书臻便注意到栩栩脸色不太好，忙揽了入怀，一番心疼地关心问询，“娘子这是怎么了……”

　　李公甫等着小俩口小小温存完毕，觑个空隙，张口道：“妹夫，不是我说你哈，你担心自家娘子，大伙都看在眼里；但是你和小青这么晚回来，弄得我们也很担心你的好不好。”

　　白书臻清稍稍一怔，一时有些心绪翻涌。

　　他性子清冷，独行惯了，早前山中修炼，动辄一千多年，若无必要，绝少与人打交道。即便后来结识了苏浣清，两个大男人自然也不会有多表白心迹、互诉衷肠。

　　倒是有了栩栩后，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牵挂、放在心上的感觉，让他好不珍惜且贪恋。然，刚才李公甫的关心又不一样，这是来自栩栩家人的关心，无关利害，只因把他也当了成了一家人。

　　“姐夫说的是，”白书臻一身白衣，衬得面上笑容益发光风霁月，又看看苏浣青，“我以后一定督促小青，不让他乱跑了。”

　　见众人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苏浣青便也从善如流挤出个憨憨之笑，乖巧道：“让大家担心了——我以后再也不光顾着玩，四处乱跑了。”

　　墙内一夜安眠无虞，墙外血腥命案再发。

　　李公甫昨天晚饭时特意叮嘱，这几天没心思吃东西，就算是吃了也都吐了，所以不必再费心为他烹饪，白粥、馒头、些许咸菜就够了，总之是越寡淡越好，一点油腥都别沾。

　　是故这日一早，不等衙门来人，李公甫用馒头稀饭囫囵吞了个半饱，就去衙门了。

　　谢天谢地，今天没有一大早就让他去跟遇害者的尸-体打交道！不过和所有手下的捕快一起，去后衙的议事厅听县太爷训话，貌似也没好上多少。

　　李公甫心中一番起落，已经和众捕快一起，排排站在了县太爷的书桌前，低头听训。

　　“都是一群废物啊！凶手一连作案三天，害了几十条人命，你们还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县太爷虽然生气，只因他一没啥前人的经验参考，二来缺乏决断，是以来回也就那几句骂属下不力、泄愤的车轱辘话。

　　后来兴许是一个人骂累了，顺便还想来一波集思广益，以拯救其秃发顽疾，所以让大每人都发表了一下对此案的看法。

　　要不怎么说人多力量大呢，一行十来个捕快，每人一个脑洞，县太爷听后闭塞的思路一经开发，那叫一个思如泉涌、奔流不息。

　　“行了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李公甫留下。”县太爷捕捉到某个灵光一闪，因事关重大，遂挥退众人，独留了李公甫。

　　“公甫啊，你是县里的老捕头了，对本案就没什么不同的看法？”县太爷往椅子上一靠，继续以逸待劳。

　　李公甫是个实诚人，当即就把自己的琢磨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我要说了，大人莫不信！属下以为，这作案的根本就不是个人啊……”

　　好一个不是人！

　　县太爷拈须点头，这想法虽然大胆，却恰好与自己刚才那惊鸿一闪的神来之感不谋而合：“本官亦做此想——你接着往下说。”

　　“根据受害者身上锋利而错杂的伤口，以及幸存的目击证人描述，我推测这伤人的必定是一个面目狰狞、多手多脚的怪兽……”

　　县太爷沉吟片刻，就听李公甫缓缓吐出三个字：“蜈蚣精！”

　　“蜈蚣精？”县太爷咂摸了一下，继续道：“好——既然有了头绪，那本县即刻就任命你为钱塘第一缉凶总捕手，本次多人无故惨-死的连环命案，就由你全权负责调查。办案过程中，但有所需，相关人等一律听你调遣，任何人不得横加干扰。关键时刻，准你先斩后奏。”

　　“”“嗨呀，大人英明啊！”难得自己把这么大胆的想法说出来，不仅没挨骂，还前所未有地受到器重。李公甫简直要喜极而泣，忙不迭领命谢恩：“属下领命，必定破了此案，不辜负县老爷的厚望。”

　　县太爷咳嗽一声，以示官威，重申重点：“我不管这凶手是人是妖、是精是怪，既然你李头儿接了这个案子。那三天之内，就必须要破。”

　　“哈？三天之内啊……”李公甫挠着头从衙门出来，回家的一路上，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被下了套。这么大一个案子怎么一下就成了自己全权负责了呢，而且还必须在三天内破案……

　　“大人好手段，”三姨太从内室转出来，一手攀上县太爷的肩膀，一手挥着帕子带起阵阵香风，“一颗甜枣加一座大山，这烫手山芋就这么送出去，他想丢也丢不开了，嘻嘻嘻~”

　　“嘿嘿，还不是多亏了你这贤内助！”县太爷摩挲着女人的白-嫩小手，“梁王爷限我一个月内破案，我有什么办法呢？反正如今这破差事已经被我压到李公甫头上，他想丢也丢不开了，哈哈……”

　　~

　　“一个‘钱塘第一缉凶捕手’的名头就把你诓进去了，傻啊你！”许娇容一眼看穿，饭也不做了，一手叉腰，一手戳着李公甫的胸口：“你呀你，县太爷随口一说的花花名头，是能升官还是发财啊，就值得你拿命去缉，那个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怪物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