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男子传奇》白透

57、第 57 章

　　姑且说那姐姐许娇容，彼时出门去到市场采买，收获颇丰，却并不恋栈，见时候差不多了就返回家中，清洗、择拣、片切、腌渍……认认真真备起了菜。

　　李公甫如往常般下差回到家中，一时不闻饭菜香味还纳闷，得知栩栩带妹夫回来了，哈哈一笑便也释怀，但还是一直无师自通地唱着饿货之歌。吵得许娇容不得不回厨房，剁了一根多出来的胡萝卜给他垫肚子解馋。

　　眼看天色有了擦黑迹象，许娇容估摸着栩栩说的回来吃晚饭，差不多也就这个时候了，便去厨房卖力制造佳肴去了。果不其然，当她将最后一道红烧肉起锅的时候，栩栩左牵白、右随青，刚好敲响了小院的木门。

　　可算回（neng）来(chifan)了！

　　李公甫如听仙乐耳暂明，从椅子上瞬间弹起的同时，打了个胡萝卜味的嗝，三两步跑出，开启院门。

　　“栩栩，嗝~妹夫！”结果一张口，不小心又打了个嗝，忙掩饰地把人让进屋，去厨房换了许娇容来待客。

　　“哟，妹夫来了，”许娇容笑盈盈地招呼三人落座，“我说中午的时候，栩栩刚进门没坐一会，就急着要去西湖呢，原来是去接你和苏公子……”

　　“夫人叫我小青就好。”苏浣青被点名，立即露出个淳朴憨憨的笑容，真真是难为了那一张祸水妖孽脸。

　　许娇容倒是颇欣慰，忙不迭应道：“哎哎哎，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栩栩和白书臻同时捕捉到“一家人”这个充满温馨的词汇，眼神交汇时会心一笑。

　　许娇容正要倒茶，忽然想到什么，哎哟一声，“看我这记性——菜都烧好了，都来上桌吃饭吧！”

　　遂一边招呼众人去膳厅，一边向着东边侧门，灶房方向喊道：“开饭了开饭了！公甫，快把灶台上的菜都端上来吧。”

　　话音刚落，就听李公甫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来：“来了来了！”

　　接着就见李公甫如表演杂技一般出现在视线中——

　　他两只手各端了一个大托盘，每个托盘上又都摞了大大小小五六盘菜，是以脚下步子走得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意外弄洒了盘中餐。

　　栩栩和白书臻刚好坐在最近的地方，见此情景，忙默契地一起起身让出空间，方便李公甫早一刻把菜搁下，解放双手和紧绷的神经。

　　“嗨呀，你这个婆娘，“李公甫动作僵硬地向着许娇容抱怨道：”我都这模样了你还不过来帮忙，也不怕外人笑话！”

　　“哎，是我不好，这不忘了吗！”许娇容忙起身，帮着摆盘，“不过今天这屋子里的，哪有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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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圆桌摆了个满，且荤素搭配，无一不色香味兼具，足以看出许娇容对这顿饭以及吃饭人的用心，但口中还是客套过谦地说着招待不周，让栩栩夫妇不要嫌弃云云。

　　“姐，你再这样客气我都要食不能下咽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们要是真不嫌弃的话，就都多吃一点哈！”

　　得得得，许娇容这不止是客套，还套上娃了。

　　栩栩一口鱼丸差点呛住。

　　白书臻忙舀了碗排骨藕汤贴心递上，“这汤也好，娘子尝尝。”

　　桌上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咽下一大口狗粮。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今晚一顿饭下来，许娇容看这位妹夫也是怎么看怎么跟她家栩栩妹子天造地设、绝配得一笔。

　　饭毕，栩栩坚持要帮许娇容一起收拾饭桌，在厨房洗碗的时候，提了想暂时借住的事情。

　　“你这孩子，总这么见外干嘛，”许娇容把栩栩洗好的碗一个个擦干，然后放进纱橱，“自个儿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吞吞吐吐的，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栩栩淡笑莞尔：“那这半个月就麻烦姐姐了。”

　　清理完厨房，栩栩和许娇容回到正屋的花厅，许娇容善解人意的起了个话头：“公甫啊，今天衙门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就说来听听嘛。”

　　栩栩见李公甫半天没有开口，似有隐情，遂打圆场道：“公家的事多有不足为外人道，姐夫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自家人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李公甫又酝酿了一番，才道：“就是我怕说出来你们会害怕……况且这事蹊跷，我们也还什么都没查到呢。”

　　这话说得吊人胃口了，更让人想一探究竟了。

　　许娇容第一个不依了，叉腰道：“嘿，你这人说话说一半是故意的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出来啊，没准我们听了还能帮你想想办法呢。”

　　看他们这老夫老妻，嬉笑吵闹的相处模式，栩栩忍不住低头抿唇笑了一下，再一抬眼，正对上白书臻笑谑的眸子，被看穿心思，不禁面上一热，别过脸去。

　　不知她和白书臻会不会也有这么老夫老妻拌嘴的时候……

　　在许娇容的软硬兼施下，李公甫到底还是松口了。

　　“今儿早上我去衙门后就傻啦，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李公甫绘声绘色开始了他的表演，“尸-体啊！”

　　见众人没预料中的大惊失色，于是又强调了一遍：“是尸！体！啊！还好几具呢。”

　　众人点点头，静待他的后话。

　　李公甫终于恢复了些正经，回忆了一下早上目击的残忍画面，打个冷战，说道：“也不知道凶手跟那些受害者有什么血海深仇！说是尸-体啊，实则那上面上又多又密的伤口，划拉得都快看不出人-形了，我做捕快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血-腥可怕的案子呢。”

　　众人随着李公甫的描述想象了一下，也都不寒而栗。

　　白书臻和小青直觉此事不简单，可能事关妖魔，对视一眼，由前者进一步问道：“不知姐夫能否说得再详尽一点呢？比如尸-体是怎么发现的，受害者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你问这么清楚……”李公甫疑惑了一瞬，随即释然，“好吧，我就说出来告诉你们，也正好提个醒，“最近可不要在外面乱跑啊，尤其是天黑以后。”

　　见众人都郑重点头答应了，才接着说道：“那些住在城郊的农户，不是每天一大早就要挑着菜进城来卖吗，据说就是在天刚亮那会，一个进城的农户发现有人死在路边，好嘛，就挑着担子，跑来我们衙门报案的，好家伙！结果我们的人跟着过去一看，足足找到了有六具尸-体啊，男女老幼都有！”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说出来真不是我吓你们，那些个尸-体啊，血肉模糊得，啧啧啧，死前一定是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折磨，嘶~怎一个惨字了得哦。至于凶手杀-人的动机，还有是如何杀人的，我们都还没有查到。再次提醒哦，这阵子都留个心眼，安全第一！要是遇到有可疑的人或事就及时跟我汇报。”

　　白书臻和苏浣青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许娇容反射弧略长地叫了声：“啊呀，听起来这么怕人，那不是相当危险？你运气向来不怎样，万一查案的路上狭路相逢……哎，公甫，你可千万聪明一点，不要硬碰硬啊！”

　　只有栩栩一人乖巧点头，认真回着李公甫先前的嘱咐：“嗯，姐夫，你千万当心。”

　　几人在花厅又续茶闲聊了一会，随后各自回房不提。

　　白书臻随栩栩住在她先前的房间，因为想到两人的相识经过，深觉缘分之奇妙不可言。又想到前不久去拜访狐王时，某只狐狸被他爹按头揍的样子，是以一进屋他就笑了，栩栩不解，白书臻便故意逗她，两人笑闹着，很快便双双跌入床榻。

　　两人都边笑边喘着气，白书臻凑近栩栩耳畔低低道：“这屋内摆设、置物习惯，我一看就认出是娘子住过的了。”

　　“骗人！”栩栩撑起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在白书臻胸口，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玩，不意苏浣青突然毫无预兆地推门而入——

　　“大哥!”

　　栩栩和白书臻飞快从床上起身，略一整顿敛容，等待苏浣青的后话：“咳，什么事？”

　　“那个……”苏浣青稍稍迟疑。

　　白书臻闲适地踱步到窗口，举头望了望月道：“但说无妨。”

　　大哥这是把话都跟栩栩姑娘说开了？

　　惊讶之余，苏浣青其实是挺为大哥有这么一个知心人而高兴的，但隐约又有种自家大哥被分走一半的淡淡惆怅。玉娘半晌，还是说了此来的正事：

　　“刚才我听李捕头描述的那个案子，感觉……是有妖魔在作祟诶。”

　　白书臻点头：“跟我的感觉一样。”

　　两个妖界大佬都盖章认定的事情，栩栩当然没有异议，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目前没有证据，总不好让姐夫跟县令去申请作法捉妖吧。况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对那妖怪的情况知道的也并不多，但我想，既然它第一次在钱塘作案就要了六条人-命，后续出手只会更加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