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愿下的泪雨》傻咕

10、首次拉歌

　　NO 26

　　下午三点，正在午睡中的我们被小刘突如其来的哨令惊醒，慌乱起床，整理好衣服和发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空地上集合。

　　太阳依旧很毒辣，空气中弥漫着湿热，让人烦躁，我们又大约站了十五分钟，腿脚努力紧绷至僵硬，隐隐约约发着酸。

　　期间，有位女生还没站够十分钟，就已经受不了，捂着小腹举手报告，要求休息。

　　小刘职责所在，追问其原因，只听她细声细语：“就是觉的头晕，有些站不稳。”

　　“你去旁边待着吧！” 小刘背着双手，面无表情，清冷吩咐。

　　“谢谢教官。”

　　女孩浅笑，在经过队列间距时，扭扭怩怩的模样，被暖萌用余光瞥见，“又是她，家里的宝贝吧！” 不知是羡慕，还是鄙视。

　　有时候，我也想成为温室里的花朵，也想受尽父母的呵护，可是……我的成长又究竟是怎样？

　　现在的我就是不怕风吹雨打的荨麻草，环境越恶劣我就越要反抗……伪装下的坚强，付出的代价，就是必须独自一人承担孤寂与落寞。

　　头顶被晒得发烫，我努力让自己保持不动，偶尔有些讨厌的苍蝇在我眼前飞来飞去，停留在我脸上、脖颈上，搞的我痒酥酥，太痛苦了！真想不顾军纪豁出去用手好好挠挠。可现实不允许啊！

　　小刘严令禁止站军姿时乱动，否则全军加练，没人想成为众矢之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就一直嗤着牙，咬着唇，脑海里一直幻想抗战时那些为了任务宁愿被烧死也坚决服从命令，宁死也不暴露目标的英勇战士，自己受这点苦就是小菜一碟，微不足道。

　　我就这样一直不停的自我安慰，终于15分钟后在小刘的一声“向左转”中结束。

　　我们提着水，排成纵列，随他来到我私下加练匕首操的那片小树林里，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底下席地而坐。

　　估计坐了大约十分钟，隔壁2营军训团1连的连长就拿着半瓶娃哈哈水，冲小刘笑嘻嘻走过来，浓眉大眼，长相魁梧，“教他们拉歌吧！一小时后，来举行个拉练，怎么样？”

　　“好！好！”还未等小刘答复，我们2营3练的顺风耳队员们就已经立即异口同声的开始起哄，“教官，答应，教官，答应，答应……” 隔壁的一连也开始附和，“答应，答应……”

　　“那你们会唱团结就是力量吗？”

　　“不会！”

　　“会！”

　　“会一点。”

　　“教官，来一个，来一个……”

　　“想听吗？” 小刘兴致盎然。

　　“想，想。”

　　“那就坐好，跟着学！”

　　我光顾着和秦杨聊天，不知何时，小刘已经开唱：“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会了吗？”

　　“再来一遍。”

　　“那大家和我一起和一遍吧！我不教了，这首歌，你们肯定很熟悉。”

　　2营3连的所有学员于是就跟着小刘一起唱响，深沉而又浑厚的声音响彻九霄，气势恢宏。

　　“教官，教一首好听点的吧！”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

　　“换一首！！”

　　“那就－－－－献身使命”

　　当兵咱就钢枪不离手，当兵咱就军歌不离口……爱军爱的深啊！惊武惊的透！

　　……庄严号令用生命等候，军旗唰啦啦召唤我们，献身使命最风流，最风流。

　　“就学这一首吧！”

　　“可以，很威严……”

　　“当兵咱就钢枪不离手”

　　……

　　学着唱，练着调，其实军歌也挺好掌握的。简单中蕴藏着气势，朴实中包含着情感。

　　正当大家跟教官和的起劲儿时，对面的1连突然像我们发出挑衅。

　　“3连的，来一个。”

　　“3连的，来一个……”

　　面对他们的挑战，我们很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眼里充满迷惘的瞅着小刘，只听到他慢慢吐出两个字“拉歌”。

　　“谁敢迎战，表现的机会到了，快点，快点！” 小刘几次催促，还是无人搭理。

　　“我试试吧！”

　　沉默下还是有毛遂自荐嘛！刹那间，全营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名敢勇于接受挑衅的男生身上，视线随着他矫健有力的步伐而转移。

　　因为好奇，因为期待，所以甚是在意。

　　自拉歌日起，我打从心里佩服他，对于他所表现的自我展示和组织才华的能力，我是真认为自叹不如。

　　果然，后来，他成了我们班长。

　　闻多多来到队伍前方，调整气息，随意的“嗯，嗯” 两下将大伙逗的呵呵笑，在清理嗓音后，他便冲着1连大声吼道：“不愿意！……”

　　勇气和胆量在闻多多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1连的，来一个，来一个。”

　　“对面的，让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 1连的同学被谙熟规则的教官唆使，一个劲儿的喊，似乎等的不耐烦。

　　“像什么？” 隔壁的另一拨学员凑合着热闹也接着喊到。

　　“大姑娘，哈哈啊……哈哈……”

　　阵阵哄笑生回荡在我们耳旁，同是青春热血少年，激情沸腾，又怎奈认输。

　　毛遂自荐的闻多多仍未泄气，拉扯着几个声音洪亮的大男生反击，“叫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哪里放？”

　　“别磨叽了，快快”

　　“12345”

　　“我们等的好辛苦。”

　　“1234567……”

　　“你们到底有没有？” 随着气氛的高涨，我们也加入了激烈战斗中。

　　“要唱就唱，干脆。”

　　“不唱，拉倒，时间宝贵。”

　　“1连，来一个，”

　　“来一个……哦哦！”

　　“来就来，谁怕谁？”

　　“唱的好啊！没人比！”

　　“寒风飘飘落叶，军队是一朵绿花……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妈妈……

　　孩儿我已经长大……待到庆功时……团聚……”

　　“好！” 出于尊重和赞扬，我们礼貌性的全体鼓了鼓掌。

　　“再不唱，是什么？”

　　“胆小鬼。”

　　“3连的，唱一个给他们看看。”

　　“1234起，” 领队的闻多多跑向临近的一块大石头墩上，双手舞动，优雅的指挥着，“来一个打靶归营，咋样？”

　　“行！” 我们集体赞成。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霞……

　　misaolamisao，lasaomidaoruai……愉快的歌声满天飞，……歌声飞……”

　　“好好，好……”

　　因为1连3连的煽动，其余各连也接踵而至，互相拉帮结派，建立团队，最后竟发展到学生与教官之间的比拼。

　　同学们：“教官们，来一个！我的心在等待，在呀在等待。我的心在等待，在等待。”

　　教官们：“唱就唱，谁怕谁？”

　　明显，教官们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性子一个比一个豪爽，应答果断，哪像我们这般忸怩，脸皮薄。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笑着笑着就结束了。

　　“韩柯沐！”

　　解散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叫他。

　　那时，韩柯沐正在质问我匕首操练的怎么样？我掀了掀眼皮，朝远处望去，是那个被暖萌唤作“又是她”的女孩儿。

　　“莫栀？” 韩柯沐笑盈盈的说。

　　“又是她”的女孩叫莫栀，据说是韩柯沐的初中同学，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长的很精致，像朵清水芙蓉。头发被高高束起及肩，飘下几缕刘海，错落有致贴在两鬓，被汗水浸湿。

　　“再过两天，军训就结束了，到时你等我，好不好，咱们一起回家？” 莫栀递给韩柯沐一瓶饮料，是脉动。

　　“好！” 韩柯沐爽快回答。

　　莫栀激动不已，小嗓门清甜说到，“你真好，那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就蹦蹦跳跳转身离开。

　　她刚不肚子疼吗？这会儿，却元气满满。

　　“喂，问你呐？”

　　韩柯沐连喊了我两声，我都没有丝毫反应，不为别的，只是我突然看见杨宇正朝我这边缓缓走来，依旧瘦瘦高高，眉清目秀，一副深沉模样。

　　“呆呆愣愣，难怪这么笨？”

　　韩柯沐讥讽我的同时，杨宇莫名其妙的瞅了我一眼，没和我打任何招呼，形同陌路，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想避免和他有过多联系。

　　“放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咬牙切齿，抑扬顿挫，“磨叽，我去练操了。”

　　然后徒留韩柯沐一人在那风中暴跳如雷。

　　光阴匆匆，流年似水，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两天后，军训结束，XX级新生军训阅兵式暨总结表彰大会在篮球场上浩浩汤汤上演。

　　不负众望，我们营的匕首操赢得了观望台上诸领导的赞赏，小刘不亦乐乎，我亦喜出望外，同时也百感交集，庆幸自己没有在正式表演中漏拍失误。

　　颁奖仪式在激昂的乐曲中如火如荼进行，大会即将圆满落幕，终于要到了和小刘说再见的时候，欢呼雀跃里又有些伤感。

　　和暖萌秦杨吃过午饭，便开始打包收拾行李准备上车返校，各班班主任也到场了，嘱咐了几句之后，大家就急不可待归心似箭的坐上了返校大巴。当车缓缓驶过来时的白色拱桥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也震撼了，更多是感动，泪花在眼眶里闪烁。

　　小刘和其他教官站成两列，分别立在拱桥两旁，以平时要求我们站军姿的标准姿态向我们庄严敬礼。听班主任说，这是因为我们的表现获得了上级领导的认可与表扬，所以才以这种场面肃穆而又端重的神圣告别方式热烈欢送我们的离开。

　　小刘，愿你前程似锦，锦绣繁华。我在心里默默念叨，再见了！恐怕，此生，都无缘再见了！

　　车上，班主任收走了我们的学籍表，而秦杨的身份照片也在最后紧要关头，在书包夹层里找到了，开心的她手舞足蹈，就差没从座位上蹦起来。

　　大巴开到学校，已是下午四点，我们没回教室，直接拖着行李回了寝室，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学校体恤我们军训累，好心肠的放了我们三天假。

　　和暖萌秦杨告别后，我背着书包，径直出了校门。路上，好巧不巧，遇见韩柯沐和莫栀。

　　“不错嘛！” 韩柯沐靠近我，嘴里衔着根棒棒糖，以戏谑的口吻调侃道，“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个屁！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让我以后多向他看齐，要德智体美全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