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苏水红

9、惹祸端

　　小米的话越来越少，她通常将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只有在那里，才是安全自在的。而且她有很好的理由，学习。所以小米的成绩也越来越好。
　　向天果然和小米分到了一个班上。小米断定这是向爷爷特别安排的。
　　向爷爷告诉小米，向天如果有不会的，让小米一定帮助向天。
　　可是向天从来没问过小米任何题，只是小米每次要提前写完作业，以免太晚，耽误了向天抄作业。
　　“你这是欺骗爷爷。”有一次小米实在感到气愤，她在这奋笔疾书，向天却在自己的屋子里打游戏。
　　“爷爷根本就不知道我能干什么，别听他的，我知道自己是哪块料。”向天脸皮一向很厚。
　　向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
　　最近，向爷爷住院了好长一段时间。甚至比向阳的时间还长。
　　小米心中不安，她天天祈祷向爷爷不要有事。她很害怕再有亲人离开自己。
　　转眼间，小米在向家住了半年。
　　这几日打开电视，新闻里说的都是严打，严打，各种严打的新闻。看来青城不太平。
　　每天的报道就是这里捣毁了淫窝，那里围剿了盗窃团伙。一些平常很少报道关注的小偷小摸等都被判了重刑。江小米每次吃完晚饭后会看一会新闻。
　　“形式主义，”他听到刘叔和宋姨说，“过了几个月又松了，每次就搞这么几个月。”
　　“几个月也好，震慑一下也是有效果的。”宋姨道。
　　今日周六，天气沉闷。小米吃了晚饭独自出去散步。
　　五月的青城，开始变热，加上阴天，更是沉闷。
　　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围着另一个更小的少年推推搡搡。
　　江小米路过，以为是打架的，听出来两个高个子少年在和另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要钱。
　　眼看着那不给钱的少年要挨打，江小米抬头说了一句：“现在正在严打，你们胆子真大！” 　　一个少年抬头看了看江小米：“你算哪根葱！”
　　被抢的少年赶紧把钱给了他们，撒腿跑了。
　　小米转身走了。
　　小米看到向天站在前面，原来他刚才也路过这里。
　　“你们抢了人家的钱，就想这样走了？”他笑嘻嘻地站在那两人前面。向天长得比那两个少年高，立在他们身前，自有一股逼仄之气压抑过来。
　　“你想干什么”两个少年仰脸看着向天。
　　“怎么也是见者有份！拿来！”向天伸手。
　　两个少年互相看了看，猛地扑上来，向天一脚踢到一个，另一个被他揪住按在了墙上。
　　“好，我们分你一份！”那少年道。
　　“不是一份，是大部分！”向天道。
　　这两个少年从那小少年那里抢了300块，本想给向天100快的，看到向天这么说，抬手犹豫了一下，向天拿走了200块。
　　“这么小，不学好，别再让我看着你们在这里，滚！”那两个少年撒腿跑了。
　　向天将钱给小米：“给，见者有份。”
　　小米瞪他一眼，“你这算什么？”
　　“反正不能便宜了那两个小子!”向天道。
　　第二天周日，上午。向家突然来了四个警察，江小米正在院子里帮宋姨搬新买的菜。
　　警察带走了向天，向爷爷追在院子里：“向天，你个小畜牲，向家缺你钱花了吗？”
　　向天因为抢劫罪被拘留了，一起被抓的还有另外那两个少年。
　　这一年，向天不满十八岁。有时候命运这事不能不信。不能迷信，但人生的起起伏伏，真是有规律的。
　　向天被抓走的当天向爷爷便住院了。
　　后来小米好多天没看到爷爷。
　　当然，也没看到向天。
　　她偶尔会看到向阳，他淡然的从她身边走过，他从来不看小米。
　　又到了周末，小米独自坐在院子假山后面的石凳上，那个假山里，最近住进了一只野猫，小米经常过去喂食。
　　她在向家，除了学习，便无所事事。向家的女孩子不少，但是小米和他们格格不入。有些圈子是根深蒂固的，她们不会轻易让别人进去。
　　大部分时间，小米其实是寂寞的。
　　她握着一把猫粮喂小猫。
　　小米闻到烟草的味道。
　　这个家里，抽烟的人并不多。
　　小米刚想起身，听到江波的声音，向天的二姐夫。
　　“这一次，这个小崽子是没救了。”小米听到他语气不善，赶紧蹲下。
　　“那就趁机让他在里面多待几天。”二姐向寒的声音。
　　“爷爷让找人救他出来，现在怎么办？”江波问。
　　“当然是听我妈的。爷爷想让他继承向氏销售公司，他那个毛孩子，什么都没做，我们拼死拼活的守着向家的产业，怎么会拱手让给这个小野种！”向寒声音冷冽。
　　“我听说了，爷爷的确偏心。我有办法，现在正在严打，倒是机会。”江波答应着。
　　小米手微微发抖。
　　听到他们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小米慢慢从假山后面出来。
　　小米不知道应该找谁，但她知道，她应该做点什么。
　　“宋姨，向爷爷在哪里住院？”小米问道。
　　“市立医院。怎么了？”
　　“我想去看看他。”小米说。
　　“想他了？老爷子没白疼你。明天你刘叔去送饭的时候带上你。”宋姨道。
　　小米很想把自己听到的事情立即告诉向爷爷，可是又怕他不相信。其实小米到现在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第二天小米一早跟在刘叔的车来到市里医院。意外的，向阳在这里。向阳的妈妈方云正在给向爷爷洗脸。
　　方云看到小米，一句话没说。小米帮着刘叔盛饭。
　　“你怎么带她来了？”方云问刘叔，声音不好听。
　　“小米要来看看老爷子。”
　　“嗯，小米功课怎么样，最近可别放松呀。”向爷爷准备吃饭，他看起来精神不错。
　　“向阳你说你去学什么法律？想想我就闹心！”向爷爷突然抬头看向阳。
　　“爷爷，我就是喜欢嘛。”向阳道。
　　“不过这学期，我会修工商管理。”向阳道。
　　“真的，你可别哄爷爷。”向光荣高兴了。
　　“没哄爷爷，是真的。”向阳道。
　　“这还差不多。你和向天好好学，将来都是要继承向家产业的。还别说，向天那小子很有经商的脑子，可惜不学好！想想我就生气。打电话问问向天那事办的怎么样了，向天哪天能回来？”向光荣让方云打电话。
　　“问谁呢？”方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