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苏水红

10、惹祸端2

　　“当然是向振南了，这个儿子，他只想着生，就没想过如何养！”
　　方云打了电话，拨通电话后直接将电话给了向光荣。
　　“我就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看到向天？”向光荣问。
　　“我不管严打不严打，你们想办法！”向光荣扔了电话，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向阳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小米用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水。向阳没说话，端起来喝了。
　　方云伺候完老爷子吃完早餐，今天刘叔在这陪床，她便准备走了。
　　向阳站起来看着小米，“你不走吗？”
　　小米愣了一下。
　　“小米，我今天在这陪床，你跟着向阳少爷的车回吧。”刘叔说。
　　小米要办的事还没办呢，怎么能回去，不过这是向阳第一次主动的和她说话，小米其实很想跟他走。
　　不知道是因为婚约还是别的，小米觉得自己很在乎向阳。也喜欢听他说话。向阳身材瘦削，脸很白净，长得很好看。平时神色虽然冷清，小米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呵护，她更能感到他的寂寞和无助。
　　“我先等一会吧。”小米哼哧半天说。
　　向阳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跟在方云后面走了。
　　看到他们出去，刘叔说：“你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这里离向家大院很远。坐车不方便。”
　　“没事，我坐公交车。”
　　刘叔出去了，向爷爷看着小米：“丫头，你是想我了还是有事情？”
　　“都有，既想看看您，又有事情。而且是秘密的事情。”小米看着门口低声说。
　　刘叔走进来。
　　“小刘，去外面超市买点葡萄。”老爷子吩咐。
　　“您血糖高，不能吃葡萄。”刘叔说。
　　“不是我吃。”
　　“好的。”刘叔出去了。
　　“现在说吧。”
　　“我怕向天会有麻烦。”
　　“他已经有麻烦了。”
　　“不，我是说别的。我昨日在假山后面喂猫，听到二姐夫和二姐说……”
　　小米将听到的话告诉了向爷爷。
　　向爷爷听完小米的话，半天没说话。
　　小米突然有些害怕。“向爷爷？”
　　“今天你说的这些，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向天。”向爷爷声音严肃。
　　“好的，我也只告诉了您。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向天？”小米问。
　　“你觉得告诉了向天，他还能在这个家待下去吗？”
　　“可是他不知道的话，他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小米道。
　　“你不懂。他还太小。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向天的。看来，好多东西应该改变了。”
　　向爷爷神色凝重。
　　小米回到向家，一直很忐忑。向天仍旧没有回来。她听宋姨说，向天有可能被判四年。
　　“四年！”小米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为了200块？他真的没有抢劫，他只是气不过。我可以作证人。”
　　“听说现在严打，撞枪口上了。”宋姨叹气。
　　小米仍旧不能相信。
　　向天最终没有被判四年，是六个月拘役，还被罚了不少钱。
　　中间小米去看了向天几次，都没让进去。
　　小米想跟着向家人去看看他，又不知道该找谁。好像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去看过向天。
　　小米有一次偷偷问向阳，能否一起去看看向天，向阳看着她：“你最好离他远点，而且，你的这些想法，别让我妈妈知道了。”
　　小米最终没有看成向天。
　　这件事对江小米的触动很大。她很想赶紧考上大学，可以搬到学校住。
　　向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
　　“小米，这个家太冷清，你下课后早点回来，我让司机每天去接你。”其实学校离向家大院很近，
　　小米每次走着上学也就二十多分钟。
　　这段时间小米放学后早早回来，在向爷爷的屋子里学习，陪他聊天。他原来也是一个孤独的老头。
　　宋姨说向爷爷病的很重。她的神情让小米很害怕。其实在向家，最护着小米只有向爷爷。
　　可是向爷爷没有等到向天出狱便不行了。
　　小米感到很恐惧，那一夜，向爷爷的屋子里进进出出很多人。江小米站在门口，探头看着，没有人告诉她向爷爷怎样了。
　　小米看到向阳。他刚从爷爷的屋子里出来，眼睛是红的，他看着小米，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腕：“走，我带你去看看爷爷。”
　　小米跟着他进了向爷爷的房间。
　　小米看到向爷爷鼻子上扣着氧气罩，闭着眼睛。神色安详。
　　小米走上前，轻轻握了握向爷爷的手。
　　向爷爷睁开眼，看到小米，笑了笑：“是小米呀。乖孩子，你放心，我答应了你爷爷护你周全，就不会食言，向阳，会照顾你。”他抬头看了看向阳，把小米的手交给向阳。
　　向阳点点头，没说话。小米眼泪掉下来。
　　“好孩子，别哭了，爷爷挺好。你答应爷爷，也要照顾好向阳呀。还有向天，向天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我对不住他。他也是你们的亲人，答应爷爷，他的学习，你要帮他，帮我守护他，向天……”
　　大夫不让他说太多话。
　　第二天，向爷爷去世了。他没有看到向天。人活着，不管有多么风光，多么伟大，死了后，什么便也没了。
　　爷爷下葬的那一天，小米好几次都哭的差点没气，她亲爷爷去世她都没这么哭过。
　　她真的很伤心。感觉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也离开了，那种孤单空洞剜心的感觉，让人窒息。
　　小米低头痛哭的时候，感觉有人轻轻往自己手里塞东西。
　　有什么东西试探的，小心翼翼地塞在她手里，小米泪眼朦胧，打开手掌一看，是一条白色的小毛巾。
　　小米看到自己身边挤进一个瘦削高大的身影，是向阳。
　　向阳看着前方，在她耳边轻声说：“别难过了。我会照顾你的。”他说完，慢慢走到前面，他目前是唯一的孙子，要站在众人的前面。
　　小米怔了怔，看到瘦削的少年，坚毅冷静地仰着下巴，悲伤地抿着嘴，小米心中涌出一丝温暖。
　　向光荣去世后，向振东做了董事长。
　　向天回来那天，江小米并不知道。
　　那天小米在打工，并没有看到他，她听宋姨说向天回来和爸爸吵了一架，只待了半天就走了。
　　向天再也没有回向家。也没有去向氏上班。
　　小米给向天打电话，他一次也没接。
　　向爷爷去世后，向天脱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