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苏水红

4、初相识3

　　小米呆在那里。 　
　　吉祥别墅，她平时很少过来。
　　大夫人方云走出来。
　　“怎么了，什么声音？”大夫人方云声音严厉。
　　小米呆了呆，刚想说话。
　　“没事，我把楼梯口的灯碰倒了。”向阳站住，回身说。
　　“刘阿姨，收拾一下，这个灯以后别放在楼梯口，容易碰到。”
　　“知道了夫人。”刘阿姨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你怎么在这？”方云看到站在那里发呆的小米问道。
　　江小米其实到向家后很少出屋，向家人太多，辨识度又低，甚至向阳的父母，她也是印象模糊。只见过一面，他们态度又很冷淡。
　　而这个从天而降的儿媳妇，方云并不喜欢，所以从来没有亲口认下这门亲。
　　儿子虽然身体不好，毕竟是向家的长房长孙。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做妻子，找个家境不错的小家碧玉也不错，总归不会是江小米这样的象孤儿一样的女孩子。
　　然而谁都不敢忤逆老爷子，所以方云也是装聋作哑，不答应，也不反对。
　　“以后向阳的房间，没有我的同意，不要闲杂人随便出入！”大夫人对刘阿姨道。
　　她准确的传达了她的态度。
　　“妈，我让她过来的。”向阳冷声道。
　　“儿子，你找她有事吗？”
　　向阳没说话，“你回去吧。”他对着小米说完转身上楼了。
　　小米红着脸退出吉祥楼。看来方阿姨并不喜欢自己。寄人篱下，察言观色的能力增长了不少。
　　周末的时候向阳过来和爷爷一起吃饭，小米也在。向阳本来是习惯性的过来看看爷爷，他吃的很少。
　　小米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那盘炒青笋，还有那蒜蓉菠菜，她嚼菜的声音听起来特别脆。向阳禁不住夹起来尝一尝，觉得味道还不错。两个人一起抢着吃，向阳竟然吃了两碗米饭。这是很久没有的事了。
　　秦姨都觉得不可思议，“向阳，你以后到这边吃饭吧，吃的还多。你太瘦了。”
　　“好。”向阳觉得好久没有吃饭这么开心了。这丫头，和她在一起，感到吃饭都很香。
　　从那天开始，向阳经常到爷爷的房间吃饭。
　　转眼小年到了。
　　向家今日很热闹。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今天向家的众孩子们都到向爷爷的房间吃晚饭。
　　那么多不认识的人。莺莺燕燕，小米感到无所适从，很是惶恐。便藏到厨房里，这里是很好的逃避见生人的地方，永远都很忙碌。
　　厨房有专门的厨师刘叔，是保姆宋姨的老伴。向阳和向天有时候会到顺河楼住，宋姨主要照顾他们。还有秦姨，向家的老保姆。
　　小米看着刘叔将蘑菇煨在鸡汤里慢慢炖着。“向阳少爷身体不好，一日三餐更讲究些。”刘叔说。
　　“他爱吃茄子，切成细丝，炸一下，加火腿肠，鸡肉丝，笋丝，香菇丝一起炒了，加骨头汤炖熟，这是他最喜欢吃的菜。”刘叔说。
　　“哦，这么麻烦，这样做出来的菜还有茄子味吗？”小米说。
　　“有啊，茄子更香了。晚上你尝尝。”刘叔笑着说。
　　一个茄子做的如此费心，小米看出了向阳在家里的地位。
　　其实小米更愿意吃原汁原味的东西。
　　秦姨不让小米在厨房。
　　“小米，厨房油烟太重，熏的全身都是油味了，回房间换衣服吧，七点钟宴席就开始了。”秦姨说。
　　她不管小米的赖唧，把她推出了厨房。
　　小米没有回房间。向家大聚餐，好像与她没有多大关系。这毕竟是别人的家。
　　她算不上向家人，甚至身份很尴尬。她更愿意和宋姨刘叔待在一起。
　　小米来到向家大院右边的人工湖边，这里安静，远处有几个健身的人。
　　小湖没有结冰，湖水清澈。小米蹲在湖边。她想看看有没有鱼。
　　“啪！”面前映出一个大水圈，有人往湖里丢了一块大石子，湖水溅了小米一身。
　　小米回身，几个少年走过来。中间一个极高的个子，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
　　“向天，你水平越来越差，都打不起水漂了！”一个瘦子说。
　　他们来到小湖边，捡起石头比赛打水漂。
　　小米弯腰捡起一块大石头，“砰”的一声扔在向天面前的湖水里。
　　水花溅了向天一脸。他摸了一把脸，“你这丫头有病呀！”
　　“你刚才也溅了我一身水，我只是还给你而已。”小米说。
　　向天笑了：“我是无心，你却有意，性质不一样，你道歉，道歉。”他有些生气，声音却并不严厉。
　　小米转身走了。
　　“嗳，你这丫头……”
　　小米向向家大院的方向走去。
　　“哥们，我先回家了！”小米听见他和伙伴们告别的声音。
　　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那人跟在后面。
　　“你跟着我干吗？”江小米问。
　　“这路好像不是你的。我也回家。”那人道。
　　江小米进了向家大院，他也进了院子。
　　“你住在这？”他有些惊讶地问小米。他有着细长的单眼皮，脸不大，笑起来牙齿很白，眼睛眯着，挺好看。
　　“难道你也住这里？”江小米反问。
　　“我嘛，暂时是，你是谁？”
　　他看着江小米，突然恍然大悟：“你是那病秧子的童养媳吧？”
　　“瞎说什么！什么童养媳，什么病秧子……”
　　小米的脸“腾”的红了。
　　他上下打量着江小米。“长的还行，身材也过的去。介绍一下，我叫向天，你叫什么？” 　 小米没理他，转身走了。
　　路上遇见秦姨来找小米，向老太爷吩咐的。
　　小米觉得终归躲不过了，她叹气。换了一件衣服。
　　她的衣橱里有很多衣服，是向爷爷让秦姨买的。向爷爷其实很疼她。
　　小米十六岁的年龄，已经发育成熟。她皮肤白皙，眼睛晶亮，唇红齿白。
　　身上穿着白色带蓝条的针织长衫，简单的绣淡紫合欢花的藏蓝色牛仔裤，说不出的清秀温婉。
　　她走进餐厅的时候，大家已经坐下了。
　　“小米，来，过来坐。”向爷爷招呼小米。
　　她走过去。餐厅里有两桌。向爷爷带两个儿子儿媳和孙子一桌。
　　小米坐在向爷爷一桌。被安排坐在向阳的旁边。
　　小米的到来，吸引着大家的目光“刷”地转向了她。毕竟，十六岁的小媳妇很少见。
　　小米和大家打了招呼，低头坐下。脸没来由的呼呼发热。
　　右边还空着一个座位。
　　“向天那小子还没回来？”老爷子沉声问二儿子向振南。
　　“爸，别管他了，我们先吃。”向振南说。
　　“那不行，这种家宴怎么能不等我孙子。”向爷爷思想传统，重男轻女。孙女婿有的都快三十岁了，仍旧不让坐主桌。 　
　　小米突然想起刚才那人好像叫向天。原来他是向爷爷的另一个孙子。
　　趁喝茶的空隙，她偷偷打量向阳。
　　他的侧颜很好看，小脸，很高的鼻梁，下颌线条优美，加上白皙的皮肤，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暧昧的阴影，小米的心咯噔一下跳了起来。他长得真好看呀，小米想。那么深的双眼皮，总是微皱着眉头，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