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苏水红

3、初相识2

　　向振东家里，26岁的大女儿向春已经结婚两年，夫婿丁有钱是丁家大公子，今年30岁。丁家在青城有一座鞋城，虽然比不上向家资产丰厚，倒也是富足人家。二女儿向夏23岁，未婚。
　　向振南家，25岁的大女儿向秋未婚，是一名医生，24岁的二女儿向寒却已经结婚，奉子成婚。向寒婚后住在吉祥楼。夫家家境一般，是名凤凰男，名牌大学毕业，志向高远，向寒父亲向振南并不同意，但向寒已经怀孕，女儿以死相逼，向振南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所以江小米的到来，在这个姹紫嫣红的家里，可以忽略不计。
　　向家大院女性多，甚至院子里养的两条狗也是母的。
　　小米能体会到向阳寂寞的感觉。这里，吉祥楼和如意楼的大厅里，总是充斥着各种混合的香味，洗发水，胭脂，香水，或者其他奇怪的香味。
　　向爷爷和向家的两个成年男人每日早出晚归，基本见不到他们。
　　向阳身体不好，很少运动。甚至很少看到他出来。而且这个大院子里，属于他的东西好像很少。虽然他很金贵。
　　向爷爷说的次数多了，江小米很想陪一陪向阳，可是她离向阳太远，住进向家半个月了，今天第一次见到他。大部分时间，他在医院。
　　那天她站在吉祥别墅窗外。
　　冬日的余晖，看似温暖，实际仍旧冷彻刺骨。他站在那里，高的瘦长的个子，苍白的皮肤，很深的双眼皮，右眼眼尾有一颗小小黑黑的泪痣。据说泪痣是前生的记忆。
　　一大碗药放在身后的桌子上。袅袅青烟，淡淡药香。
　　“向阳少爷，吃药了。”刘阿姨细声细语。
　　他微皱着眉，站了半晌。
　　细碎的阳光越过窗户，映在他苍白的脸上，他的眼睛看着窗户，寂寞，甚至悲伤。
　　江小米突然有些同情他。这个年龄的男子，窗外无比精彩，他却只能看着。
　　简洁的手机铃声，他的手机，在门口的桌子上。
　　小米看他慢慢走过来，步伐蹒跚。
　　江小米快步走过去，拿着手机递给他。
　　他看着她，目光冷淡。
　　十六岁的少女，目光柔和灵动。
　　她固执地站在那里，手里擎着他的手机。
　　向阳接过手机看了看，转身接电话。
　　他的声音温和好听。
　　挂了电话，江小米还在他身后。
　　“你有事吗？”他淡淡地问。声音里没有温度。
　　“没事，想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不需要。”他转身离开。
　　“其实，多在阳光下走一走，比吃药要好呢。”小米轻轻地说。
　　少年并没说话。
　　他不是不想出去，只是不想别人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今天天冷，外面人不多，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向阳没说话，刘阿姨看了看小米：“这种天，别感冒了，还是别出去了。”
　　小米殷切地看着向阳。
　　向阳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慢慢走了出来。
　　“还没吃药呢，”刘阿姨说。
　　“回来再吃。”向阳说了一句。
　　小米伸手想扶着他，他把手别在了一边。
　　“你这是得的什么病？”小米问。
　　“天生的。”
　　“你这身上见风长疙瘩，应该是过敏。抵抗力差才这样，身体好了自然就好了，不用特意吃药的。我老家邻居胖婶就这样，怀着云迪的时候浑身长疙瘩，生下孩子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了。自己好的。”
　　“哦。”向阳说，“那我以后少吃药。”
　　“也不能少吃药，还是要看治疗什么的，风疙瘩这个就先别吃药了。你要多锻炼，慢跑是最好的，慢跑哈。我最喜欢的运动就是慢跑了，还有游泳。你喜欢游泳吗？”
　　“不会。”
　　“一定要多运动。没事围着院子跑跑步也不错，还有我看后面就有游泳池，你可以学学游泳，我也可以教你，我游泳很好的。各种姿势我都会。我还参加过学校的比赛，得了一等奖。”
　　向阳：“.……”
　　“我来的时候云迪还哭了呢，我还骗他了，我说过年的时候就回去，还给他带熊猫图案的巧克力。可是我骗他了。”
　　“你想家了？”向阳歪头看了看她。
　　“想家？嗯，有点，不过向爷爷对我很好。我爷爷说，向家以后就是我的家。我很快就不想家了。”小米低下头，一会又笑颜如花：“我走的时候云迪把他家的冻柿子都给我了。冻柿子你吃过吗？”
　　“没有。”
　　“软枣呢？软枣总是吃过的吧？”
　　“没有。”
　　“那你最爱吃什么？”
　　“不太爱吃水果。”
　　“啊，还有不爱吃水果的。我是水果控，所有水果都爱吃。所有的。那你愿意吃什么？”
　　“没有特别愿意吃的。”
　　“没有特别愿意吃的？那不是很没劲，我什么都爱吃，食欲特好，而且从不挑食。我和大家出去吃饭，从一上菜开始吃，一直吃到结束，我总是最后一个放筷子。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吃得下那么多。可是我怎么吃也不胖，你说我都吃哪儿去了？”
　　向阳： “.………..”
　　两个人从院子走到门口，又从门口走回来。
　　向阳慢慢走着，小米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叽叽喳喳和他说这话。向阳话很少，偶尔会答应一声，大部分时间不说话，可是有人如此有耐心地陪着散步，心是暖的。
　　天渐渐黑下来。
　　“我们回去吧。”向阳说。
　　“好。”小米陪着向阳慢慢走回吉祥楼。
　　刘阿姨看到向阳回来，把药端了上来。
　　“已经热好了，赶紧吃吧。”
　　向阳端起碗，仰脖喝了药，慢慢上楼梯。
　　“喂！这个吃了嘴就不苦了。”小米手里握着话梅糖。她急急走上前想给他。在楼梯口转身的时候碰到了台子上的水晶灯。
　　“啪！”水晶灯掉在地上，灯罩碎成几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