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渡知否》执笔汇

16、大战在即

　　行了近一日的路程，枫和戮终于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太阳也差不多要落了。这个小镇比较偏远，没有什么人烟，但所幸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
　　枫叼着刚刚买来的糖葫芦：“哎，我说戮啊，你要是回去了会怎么办啊？”
　　戮拿着刚刚小心翼翼舔了一口的糖葫芦，低下头，沉默片刻：“我不知道……不过，糖葫芦真的好好吃……”
　　枫愣了下，随即笑着对着他：“是吧，糖葫芦乃世间珍品！我永远爱糖葫芦！”
　　戮似乎不懂他的意思，有点吃醋：“那……那我呢？”
　　“你误会啦！我说的爱是指喜欢的意思。不要吃醋啦，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枫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戮惊叹了声，连忙道歉：“别啊，我……我不这样就是了……”
　　“逗你玩的，不过你要怎么回去应付你主人啊？”枫一口吞了糖葫芦。
　　戮一脸忧愁：“我不知道……他养育了我，但又将我培育成杀人傀儡。你很好，你把我当人看，我喜欢你。”
　　枫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消息的时候，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给惊到了，糖葫芦差点卡住喉咙：“喂喂喂！怎么还有人趁机表白啊！”
　　戮吐了吐舌头，转身就跑。枫扔了刚刚吃完的糖葫芦竹签，追了上去。枫一记扑倒按住了戮，随后顺势骑在了他身上。
　　戮哪里会乖乖地任人宰割？多年的作战厮杀让他条件性地将枫反压下去，龇牙咧嘴地对着枫。等他注意到风大惊失色的神情，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战场，连忙从枫身上起开。
　　“对……对不起啊，我习惯性的就……”
　　“嗨呀没事！”枫坐了起来，拉着戮走到一旁的小河边，拿出手巾沾了水就往戮脸上擦，“先洗个脸，你看你脏成什么样了。”
　　戮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呆愣地站在原地，任凭枫摆弄。
　　枫擦拭完之后，突然坏笑，一把将戮推入水中，之后自己也跳了进去，泼了戮一身的水。
　　戮气得不行，回以更猛烈的水势攻击。
　　两个人像孩子一样玩闹。因为枫的出现，路冷漠的脸上逐渐有了些神采，有的时候甚至能看见淡淡的笑。
　　一通疯玩之后，两人爬上了岸，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
　　“你吃不吃烤鱼？”枫脱下了衣服，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戮听到有吃的就来了劲：“要！”
　　枫笑道：“那你下水抓鱼吧！多抓几条！哎，先把衣服脱了吧，都湿透了！”
　　戮应声脱了上衣，跳下水抓鱼了。枫支起简易烤架，烧起柴火。
　　在水里的戮敏捷度依然很高，抓到一条就往岸上扔一条。枫眼疾手快，抓住戮扔上来的鱼就是一阵开膛破肚，随后串上竹杆，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戮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上了岸，帮着枫打下手。
　　没有多久鱼就烤好了，枫撒上盐巴，递给了戮：“尝尝？”
　　戮迫不及待地接过去，张口就咬，结果烫得他狂吸冷气。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你，这么心急干嘛！”枫笑着吹了吹戮手上的烤鱼。
　　戮学着枫的样子，狠狠地吹气之后，狼吞虎咽地享受了这次烤鱼大餐。
　　枫看着戮心满意足的样子，开心得不行。
　　在这么个安静的地方和爱人一起共度时光，真的很美好。
　　枫这么想着，也加入了戮，一起享用烤鱼。

　　很快就夜晚了，星光璀璨，时不时有流星划过天际。
　　“真好呢。”枫躺在草地上望着星空感叹，“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真好呢。”
　　戮望着星空，双眼绽出惊喜的神采：“为什么我之前就没有发现这星空这么美？”
　　枫转头看向戮：“你没看见过吗？”
　　戮摇摇头：“没有，都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我觉得吧，电闪雷鸣也是很美的啊，一种狂放的美。不过我更喜欢星空这种静谧的美。你觉得呢？”
　　“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枫笑道：“这才多久，你就这么疯撩我。这么多情话哪来的啊？还有啊，我觉得你还是有自己喜欢的那种独一无二的东西比较好哦。”
　　“有啊，不就是你吗？”戮爬到枫身边，慢慢凑近枫的眼睛。
　　枫的看见戮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感受着戮呼出的气息，自然而然地，贴上了一个吻。
　　长夜漫漫，有某种东西在缠绵。

　　金云，灿阳。
　　枫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一旁望着天际的戮，问候了早安，又问了怎么了。
　　“这个……也好美啊……”戮指了指天际的朝阳。
　　“是啊，朝霞也是很美的哦！”枫对此表示同意。
　　戮回过头去，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枫笑：“可是呢，世间最美的景就在我身旁啊。”
　　“喂！大清早的就撩！干什么啊！”
　　“谁让我喜欢你呢？”
　　枫扭头：“切！”
　　沉默了一会，戮闷闷道：“出来这一趟，我不是很想回去了。”
　　“为什么？”
　　戮低头，拿着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小树枝画着圈：“这里，有很多我没见过的。梦山，没有。”
　　“那……”
　　戮接着道：“可我还是要回去……对了，作为你带我认知世界的回报，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什么？”
　　戮深吸一口气，才很慢很慢地说出来：“我的主人，就是幽冥……”
　　“其实我之前多少有猜到一点。能和神界有这么大仇怨的，也就只有他了。”
　　“唔……你知道幽冥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动静吧？我猜你们估计也能猜到一点，他确实在养精蓄锐，而且不出一个月，就要一举拿下神界。”
　　枫大惊：“什么？！这么快？！”
　　我就知道是这样，神界这般颓废哪里会是我们的对手啊？
　　戮叹了口气：“我差不多得走了，保重吧。未来我们会兵戎相见的，所以……”
　　“怎么这样？”
　　“命运使然。对不住，未来再见。”
　　戮很坚决地离开了枫，往远处飞去。
　　枫愣在原地：“最起码……摆脱幽冥啊！笨蛋！你身上还有诅咒呢！”
　　枫回到了神界，将雪莲和雪灵芝交给了东方子鸢。
　　东方子鸢察觉到他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我……”枫深吸了一口气，“有大事情要发生了，快喊人！”
　　等人员到齐后，枫严肃道：“在去雪山的时候，我结识了个朋友，他叫戮，也是只异兽，只不过他从小在幽冥身边被摧折大……”
　　东方子夜和东方子鸢面面相觑，心想：莫不是那颗蛋，不会是那只狰吧？
　　结果下一句枫就说明了：“他本形是狰。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杀人。那一次我偶然救了他，发现他还挺老实的，再后来，采雪莲的时候，我发现他连热的熟的饭都没吃过。”
　　东方子鸢惊叹：“这么惨？”
　　枫点点头，眼角似乎有泪光：“他说我做的饭很好吃，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在一起了。”
　　“等等，你说的在一起，是指……”东方子夜察觉到了枫话语的最后四个字，大惊。
　　“就是那种意思的在一起啊。”枫想到了关于戮的种种，不自觉地咧起了嘴角，看得出来，很幸福。
　　“我去！”东方子夜直接开启八卦模式，“男孩子女孩子？长什么样？性格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啊？哎哎哎还有……”
　　东方子鸢捅了东方子夜一胳膊，差点没给东方子夜捅到地上。但东方子鸢也没理这人，问道：“所以是男孩子女孩子？”
　　东方子夜内心：切，自己不也是。
　　枫答道：“男孩子。”
　　东方子鸢了然，揉了揉枫的头：“我相信枫的眼光。爱情是两个灵魂的契合，管他男的女的。记住，你爱的是他的人，他的灵魂。如果你是肤浅的那种人，我会毫不犹豫地拆散你俩。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枫点点头：“我知道啦！谢谢你，主人。其实我本来不知道的，是雪山的精灵雪荩说的，她说雪狐一族的眼睛是最准的。而且，我也真的有那种感觉……”
　　东方子夜快听不下去这家伙的碎碎念了：“哎哎哎好了好了，别告诉我你的大事就是这个。”
　　枫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瞬间脸红：“哎呀，说到戮我就……”
　　东方子鸢笑了：“小情侣，正常。所以哥，你什么时候找个？”
　　东方子夜抱头装作没听见：“啥？什么东西过去了？”
　　见两人没什么动静，东方子夜才道：“哎呀这东西急不来，而且也没合适的是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枫浅浅地笑了，继续说道：“也是因为我们俩在一起，然后在路上带他看了星空朝霞，带他看了世界有多么精彩。同样的，戮也告诉了我他生活的环境，就挺……”
　　枫顿了顿，又道：“在临别的时候，他跟我说的大事是，幽冥在一个月后就要进攻神界了。戮是幽冥手下的得力大将，又受到他的控制，不得不回去，所以……”
　　顿时东方兄妹的神色就凝重起来。东方子鸢疾步离去，不带任何犹豫：“我马上去禀告陛下，神界所有人做好万全准备！”
　　枫也快步跟上：“我也去！我要把戮救出来，幽冥这个坏家伙！”
　　东方子鸢一怔，但步伐没有停顿，她笑道：“好。依你。”
　　在那之后，神界进入了紧急备战状态。士兵难得地开始了训练，东方子夜指挥着其余人加固各个地方的结界。
　　一时之间神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没有人再敢嬉戏。
　　只是……
　　“陛下。”东方子鸢再度求见陛下。
　　陛下脸上看不清什么神情：“什么事？”
　　“我只怕这么临时抱佛脚，神界难以挺过这次大战。”东方子鸢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陛下沉默了许久，才给了一个答复：“退下。”
　　“可是……”
　　“我说退下。”
　　语气稍微加重了几分。东方子鸢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退下。
　　可恶，为什么陛下什么表示都没有？大战在即，你怎么这么冷静？！
　　东方子鸢想不通，但理智告诉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做好防御措施。

　　戮回去睡了一天，幽冥竟难得的叫他过去了。
　　戮单膝跪下：“幽冥大人。”
　　“我听说，你去了雪山？”幽冥懒懒散散地躺在长椅上，不太像是马上要开战的样子。
　　“是。”
　　幽冥歪了歪头，斜视着前方单膝跪下的戮，懒洋洋地说道：“有长进吗？”
　　戮抬起头，以冷漠的神情对着幽冥：“大人一试便知。”
　　幽冥眯了眼，抬手运起一掌，打在戮身上。戮早已直起了身体，硬是吃下了这一掌，露出狂妄的笑容。
　　试过了实力的幽冥收回了手，淡淡道：“行了，下去吧。”
　　戮退下了。待他走后，幽冥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笑道：“刚刚那一掌，可是什么都知道了。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么……”
　　话音未落，幽冥忽然一阵抽搐，浑身的细胞都在颤抖。痛苦使他撑起身子，背靠长椅，调动气息，试图能好受一些。
　　数声喘息之后，幽冥逐渐安静了下来，浑身散发着令人恐惧令人颤抖的气息。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越来越大，幽冥一挥手，一本破旧的书就飞到了他的手上。
　　书页在他的驱动下飞速翻动着，直到某一页。
　　“找到了……血弑二魔！”幽冥高声呼唤了两魔。
　　“属下在。”
　　在幽冥的操控下，这本书飞到了他们面前。在血阅读法术的时候，幽冥阴冷地说道：“找个机会，和戮对打一下。趁机把这个术法加在他身上。放心，以他现在的实力，绝对不是你俩的对手。”
　　血不解：“为什么？之前不是还可以和我们打平手吗？”
　　幽冥忽地一笑：“之前是可以，因为有禁物强化。现在，禁物不知道被什么解了，自然是弱了许多。”
　　血记住了这个术法，也知晓了这个术法的作用。他点点头，又问道：“那大人的意思是，消除他的记忆，让他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再种下这些禁物，让他大杀四方？”
　　“不愧是我的创造出来的血，果然能猜到我的心思。”幽冥满意地鼓了鼓掌。
　　血收起那本书：“大人过奖。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带着弑消失不见。
　　待他们走后，幽冥头痛不已，瘫坐在长椅上任凭疼痛摆布。
　　许久以后，痛觉终于消失，幽冥散发的气息消失不见。他用手背抹了一下自己冒汗的额头，长吁一声：“又……这样了。嗤。”

　　两个时辰后，血找到戮，道：“戮，我们该例行公事了。”
　　戮依旧是不屑冷漠的神情：“那就来啊，反正一直都是平手。”
　　血笑道：“我说过的，你啊，还是这么狂妄自大，小心吃大亏。”
　　戮嗤了一声。
　　三人站在了比试台上，戮率先发起进攻，骨爪带着凌冽的风声。弑一边闪躲，一边找机会进攻。血在一旁不动声色。
　　突然弑发起进攻，拳头带着风声，呼啸而过，一拳打在戮的肚子上，戮被打的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
　　血扬起嘴角，抽出隐刀，一分为二，对着刚刚站稳的戮一阵攻击。
　　战斗之中的血在狂笑：“怎么了？你的速度怎么这么慢？你之前的狂妄呢？”
　　戮一边闪躲，一边也在想着这个事情。
　　奇怪，身体怎么……这么弱？
　　没有办法，戮往后跳开，想离开血的攻击范围。结果他的注意力只在血身上，不知道弑早已在他身后恭候多时，他一跳开，弑便使起浑身力气，一拳打在他脑袋上。力度之大，使得戮被击飞到墙上。
　　顿时墙上被砸出了一个大洞，戮也因此昏迷，头上的鲜血流淌不已。
　　“啧啧啧，真弱啊。”血摆手，“您啊，还是多练练吧。老老实实效忠幽冥大人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血走到他身旁，念诀，一阵蓝烟从戮的头上升起，缓缓进入了弑刚刚掏出来的小瓶子里。
　　这个禁术，可以完全抹除被施术者的记忆，但记忆无法被消除，只能由其他形式被储存起来。若是离开主人的身体七尺之外，便会自动回到脑子里。
　　这个瓶子被挂在了戮的脖子上，血还加了重重保护，以防破碎。同时，血施展了术法，从意识深处激发了戮的血性，使得戮的脑子里只剩杀意。
　　“杀人机器？啧，大人的恶趣味还是那么奇怪。”血嗔笑，带着弑离开了这个地方，“哎呀呀，神界好好地收下这份礼物吧。”

作者有话说

　　幽冥：变来变去真奇妙……才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