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渡知否》执笔汇

13、双异兽

　　东方子夜正在御膳房里忙活着，将长袍别于腰间，撸起袖子利索地扎起了辫子。
　　为了给妹妹做好吃的，还是独一无二的那种，东方子夜特意嘱咐御膳房总管不让任何人进来。总管看着东方子夜嬉皮笑脸但是又很认真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东方子夜那真挚的眼神打动……压慑了他。总管一脸无奈：“行行行你爱咋咋吧，不过到点了记得还给我啊！”
　　东方子夜喜出望外，跑得老远之后才传来一声：“好嘞！”
　　东方子夜把前一夜采摘的各种灵草灵药全扔进了锅里，倒了两大勺油。然而油滴溅到了火里，场面顿时失控，火苗蹿得比天高，哔啵作响，锅里的灵草灵药也逐渐变黑……
　　“哇啊啊啊啊啊！！！”
　　东方子夜连忙泼水到锅里，没想到火焰窜的更厉害了！
　　场面更加失控……
　　不得已，东方子夜只得用法术把火灭咯。
　　哦豁，完蛋。灵药也毁了，锅也没了……
　　东方子夜东找找西找找，又找来一点肉和一口新锅。
　　做肉汤吧要不。
　　东方子夜一边想着，一边倒水，放肉，盖锅盖。
　　这回总没什么事了吧！
　　东方子夜叉着腰，用胳膊擦了擦额上的细汗。
　　“好像炖汤要蛮久的。先前看枫烧过汤，先炖个俩时辰吧！”东方子夜又将一些配料加了进去，又倒了些盐之类的佐料，盖上锅盖。
　　哈，等两个时辰就好了！
　　于是，东方子夜拿起一卷经书看了起来。谁料，他……睡着了！
　　卯时来的御膳房，结果自己一下子睡到了未时，这还得了！
　　东方子夜一激灵，跳起来掀开锅盖……
　　唔啊！汤都没了！锅又黑了！
　　总管在外面等了不知道多久，但那可是东方子夜啊，又不好进去撵人出来，来回走得，心急的不行。
　　咋整啊！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出来！怕是要惹事了！哎哟我的钱啊！
　　总管欲哭无泪。
　　从他刚上来成为神时，到现在，几万年的时间，不知道烧了多少锅，毁了多少草药…更可气的是他居然不赔钱！每次都一脸真诚地看着总管，也不好拒绝啊。
　　曾经有一次总管试着拒绝了一次……然后，东方子夜顿时黑了脸，几秒后，开始装得委屈巴巴地抱住总管的大腿，一阵哭嚎说妹妹怎么怎么缺营养啦怎么怎么吃不好啦……
　　总管本来是以为东方子夜要暴打他一顿，突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狂轰滥炸猝不及防……唉，作罢，作罢！
　　唉！悲哀啊！
　　两人都悲哀啊！
　　东方子夜低头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做最简单的……蛋炒饭！
　　又拿了口新锅，倒油……
　　哎等等还没打鸡蛋！
　　赶紧打了鸡蛋后，油已经快喷出锅了……赶紧倒了蛋液，蛋液也飞得比天高……
　　“怎么搞的，明明阿鸢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啊！”东方子夜又倒入一大碗米饭，然而并没有什么好转，“继续炒吧。”
　　东方子夜对这锅里一塌糊涂的蛋炒饭简直不忍直视。
　　翻炒了一会后，东方子夜又扔下锅，去一旁找调味品了。
　　他心想道：唉我把盐放哪去了？？
　　翻了翻这里又找了找那里，待找到盐罐后锅底已经粘住了……
　　“……”
　　东方子夜硬着头皮撒了些盐，随意翻炒几下，然后出锅。他看了看自己碗里黑不溜秋焦成嘛样的蛋炒饭，哭了。
　　可能……看着不好看，味道还是不错的。
　　于是东方子夜尝了一口……哭了！难以下咽啊！
　　自己造的孽自己含着泪也要吃了。
　　东方子夜含着泪跑出了御膳房，遇到总管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躺床上使劲蹂.躏被子，把头埋被子里哭去了。
　　被子如果会说话，它肯定会说：“老兄啊，我招你惹你了？你就这么打我？”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东方子夜好像浅眠了一会。
　　东方子鸢轻声地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然而东方子夜还是察觉到了，抬起头。
　　东方子鸢听总管诉苦了御膳房那一片狼藉的模样，向总管赔了不是，自己垫钱，随后来找了东方子夜：“咳咳……呃……老哥……”
　　东方子夜唔啊一声抱了过来：“老妹哟，是哥哥不中用，哥哥不能给你做营养美味的东西吃，嘤嘤嘤……”
　　东方子鸢微微抬头挠了挠脸：“呃……我都听御膳房总管说了。好了别哭了，多大个人了。你要是想给我吃好吃的，直接跟总管说不就好了嘛。”
　　东方子夜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哭腔：“嘤嘤嘤，人家想亲手给你做嘛。”
　　东方子鸢内心：这家伙……是醉了还是哭得脑子不清醒啊！你是个男人啊喂！
　　但是东方子鸢还是忍了，道：“那你可以让别人做，然后你拿过来跟我说这是你做的啊……”
　　东方子夜突然抬起头，恍然大悟：“对哦！妹妹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东方子鸢内心：该说单纯还是该说傻呢？不过这样的哥哥挺好的……
　　东方子鸢目送东方子夜出了门，心想着：闲来无事，出门夜游走走吧。
　　路上偶遇赏月的追风，便上前打了招呼。
　　追风是个很温柔的人，但说的难听一些，便是懦弱无为了。追风遇到谁都会温柔以待，哪怕是敌军。陛下对他也是喜忧参半，觉得他为人处世很优秀，就是有点过于优柔寡断了。
　　追月道：“子鸢？晚上好啊。你也来赏月的吗？”
　　东方子鸢走过去坐下：“嗯，闲得发慌，便想着出来走走了。”
　　追风笑道：“果然你还是不喜欢待在屋子里呢，呆的久了就觉得难受呢。”
　　东方子鸢一笑而过：“还好吧。那你呢，晚上出来就只是为了赏月？”
　　“你也知道，父亲老是嫌我太温柔了，老是想让我变得有英雄气概一点。最近他也总念叨着让我去驰骋战场磨砺自己，可我并不喜欢这样。照顾着灵花灵草也挺好的。”
　　东方子鸢单手托腮道：“陛下他也是为了你好啊。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可以摆弄一些花花草草，可以乘风看世界万千。安安静静地多好，可以不用打仗呢。”
　　追风道：“唉，我还挺羡慕你的小枫呢，还有这么好的异兽在你身边。”
　　“得了吧，那个家伙啊，在我身边就喜欢撒娇，在别人面前强势的不行。”东方子鸢的手无意识地摆动。
　　追风哈哈笑了：“子鸢还是这么可爱呢。你当初飞上来时我就因为你可爱就被你吸引了呢。”
　　“哇！追风！当年的糗事就别提了嘛！好尴尬的！”
　　“好好好，不提了。”
　　当初刚飞升上来时，因为不懂事，常常磕磕碰碰的，弄坏这个宝玉那个珍品，惹了不少祸。
　　某一次她偷偷溜到神界的某一处山谷，赏花时突然一只一目三尾形似狸的讙蹦了出来，看起来还是个小孩子，正追着蝴蝶打闹。
　　东方子鸢本身也是爱极了这种小巧可爱的异兽，看到就想扑上去抱住。谁知在离它约三十尺时，讙突然警觉起来，跑了！气得东方子鸢赶忙去追，闹得群蝶四起，花瓣纷扬。追着追着，竟被某根横着的树枝绊了，滚了老远。待她清醒时，讙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东方子鸢还在懊恼，又发现了一只三头六尾的鸟儿鵸鵚正在草丛里歪着头盯着她看。这鵸鵚的胆子倒挺大的！居然一步步朝她走来。
　　东方子鸢有点懵，但还是挽住它的脖子，将它抱入了自己怀里，抚摸着它的羽毛。
　　此时追风也现身了，青色衣衫，衬着白色衣摆甚是好看。他手执御风扇缓步而来，轻问一声：“子鸢？”
　　东方子鸢抬头看了看他，迟疑道：“追风？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追风道：“我在此处修习，不曾想你居然来这里赏花，还想要抓一只讙来抱抱。没想到居然让它跑了。”
　　东方子鸢一听脸红的跳了起来，“啊啊啊啊啊！都被你看到了！”鵸鵚受了惊，挣脱东方子鸢，飞也似的跑了。
　　追风看着离去的鵸鵚，道：“是啊，所以我才让这小家伙来陪你嘛。”
　　他摸了摸东方子鸢的头：“子鸢还是这么可爱呢。”
　　东方子鸢羞得低下了头：“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我这就离开。谢谢你的款待！”
　　说罢刚想转身离去，结果追风先一步拽住了她的后衣领，道：“打扰什么啊？来这里陪陪我不好？你啊，永远这么性急。”
　　东方子鸢知道自己硬是挣脱也不太好，只得怏怏留下。
　　追风掩面笑道：“这就对了嘛，来，我带你看看这山谷！繁花盛开，万鸟鸣唱，相信你会喜欢这里的。”
　　说罢抬了抬手，东方子鸢在他怀里飘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追风道：“论御风，我可是神界数一数二的！所以尽情玩吧！”
　　东方子鸢感觉果真有一股风托着她，不同于平常的飞行术，还要踩着朵云或者自己的武器。这是真正的飞行！
　　东方子鸢在空中飞得忽高忽低，时而轻抚一从野花，时而与灵鸟并肩，快意！
　　追风看到了，索性带她飞得更高，这是平常的飞行术所到达不了的高度！平常的飞行术只能停在半空，而追风的独家御风术却是只要有空气流动，就能飞得有多高就多高！
　　整个神界在她脚底变得渺小，而天上的云则可以触手可及。
　　整个山谷在她的脚下成了画卷，时不时有一两只奇怪的生物冒出。山风吹过，花叶随风盘旋飞舞。
　　也是因为这一次的偶然，东方子鸢向追风请教了御风术，也彻底爱上了这山谷。
　　想到这里，东方子鸢扶额道：“当时真是太……幼稚了……我怎么干出那些事的……”
　　追风拍了拍她的肩以表安慰：“其实，子鸢还是子鸢啊，一点都没有变呢。不还是那么喜欢那个山谷，喜欢我的御风术？”
　　东方子鸢道：“唔……话是这么说没错，可……”
　　“可什么呀，我好久没带你飞了，来吧，一起走走？”追风向她发出邀请，同赏这风中月色。
　　东方子鸢欣然：“好啊！”
　　又是一次凌空飞行，夜间的神界，灯火阑珊，倒也有几分雅致。明月皎皎，群星璀璨，丝绸状的云时不时遮掩了一些星星的光辉，但也衬得星星更加神秘。
　　夜，黑暗，却也夺目。

　　同样是夜，幽冥又陷入沉睡。
　　不知是近期太累，还是其他原因，幽冥总是容易沉睡。
　　梦中，往日场景又浮现。
　　……
　　“大姐姐，你是神仙吗？”
　　“妈妈说，自己许愿，然后有人出现在你面前，那个人就是天上的神仙。”
　　……
　　“至少，也要为了你自己而活下去……”
　　……
　　往日的场景不断浮现，幽冥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任凭它浮现。
　　昔日被追杀的小孩，走投无路的小孩，撞上了那个神仙姐姐。
　　昔日饿着肚子，实在受不了了才偷了两个包子的小孩，遇到了她之后生活开始好转。
　　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或许以后会慢慢回想起来吧，近日做梦也总是会回想起一些东西。
　　曾有人告诉他：“只要你把妖怪杀了，吃它们的妖丹，你就可以获得它们的力量了。”
　　神秘人的话在他脑子里转着：“但是要想直接吸收，你还需要……”
　　小孩懵懵懂懂地跟着神秘人走了，再之后，想不起来了。回过神时，已经变成了神仙姐姐的剑下“亡魂”。
　　“死了”以后，隐姓埋名，被陛下接到了天上，如愿变成了神仙，可……
　　幽冥总觉得自己不是以前那个甜甜地喊着“姐姐”的那个孩子了，是因为长大了吗？
　　想不通，也不想想了。
　　他曾立下的大志，就是拼死，也要实现。
　　幽冥翻了个身，暗暗握紧了拳头，又睡过去了。

　　戮擦着自己的骨爪，有些出神。
　　血走到他旁边问道：“怎么了？”
　　戮用有些沙哑的略带童稚的声音道：“我在想，神界是什么样的。不知为何总感觉有些熟悉。”
　　“可能是你小时候去过，别想了，马上就要开战了，不可懈怠。”血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戮瞥了他一眼，嗔道：“笑话，本狰何时杀人眨眼过？”
　　血挤眉“哦”了一句。
　　戮的眼神变得狠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血笑嘻嘻道：“岂敢？戮大人的威风，整个妖界都是知晓的。况且大战在即，我又怎好与你厮杀呢？”
　　戮哼了一句，没再理他。
　　仍然机械地擦着骨爪，骨爪早已油锃发亮。其实杀的人多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戮。有时候杀完看着那些妖的尸体会疑惑，杀死了，之后呢？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杀戮。
　　不知道为了什么要杀戮。
　　也不知道杀戮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意义。或者对幽冥来说，有什么意义。
　　摆了摆尾巴，决定出去走走。在某次杀戮前听到小妖们说某处雪山上的景致不错，便决定去了。反正幽冥这边，除了杀戮，便是闲了。
　　戮化为本体，飞向了那小妖口中的雪山。通体棕黄，獠牙留在口外，额上那尖角更加锋利，妖纹肆意地横在脸上。细长的双尾摆于身后，有毒的倒刺暗藏在尾尖的长毛中。
　　戮吼了一声，地动山摇，惊得小妖抖了又抖，惊得世界归于宁静，许久，才有了一两声鸟鸣。
　　不巧的是，枫也在不久前前往这处雪山采摘雪灵芝和雪莲。
　　枫到那时，大雪纷飞，狂风呼啸，漫天白雪遮挡了视线，看不清路。枫苦笑，只得摸索着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发现有个山洞，窝了进去。
　　枫拿着东方子鸢给他的一根火藤燃了起来，漫漫白雪中竟只有这火藤相伴，想来也是自己运气背吧。
　　大雪连下三天，枫走了出去，庆幸这雪洞坚固得很，没有坍塌。
　　枫正准备寻找雪灵芝和雪莲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的雪地上似乎有一抹黄色。这里不应该有黄色的东西啊！连雪灵芝雪莲都是洁白透明的！
　　枫心道不好，跑了过去，将那抹黄掘了出来。居然是个人！一伸手，尚有一丝鼻息，不敢懈怠，忙将他扛入洞中。
　　枫再次燃起那根可以燃上几个月的火藤，又作法烧了些温水，将其泡了进去。
　　这是神界的医神清玉莲曾告诉他的办法，说是被冻昏迷不可立即泡热水，需用温水慢慢解冻，待意识恢复后再帮他恢复体温，期间不可再受风寒。
　　枫拿出毛巾，濡湿后帮他擦拭身体，看着他手上的骨爪不免疑惑，这家伙好斗？
　　细观，发现这被冻得发紫的脸，竟然有些熟悉。不行不行，怎么可能见过他嘛，从小就在神界长大怎么可能有见过他！
　　枫这么劝着自己，又作法熬了锅粥，给脸色恢复些许红润的他喂了些。
　　这冰天雪地的，他没事来干嘛呢！真叫人操心，耽误自己的时间不说，还浪费了自己这么多急需品！
　　枫虽然心里这么抱怨，但身体还是这么做了。
　　没办法，谁叫本穷奇这么好心呢！还不快谢谢本穷奇！
　　突然那人咳了两声，但是仍然双目禁闭。枫知道是意识开始恢复了，不由得感叹了句：“唉，真拿你没办法。”
　　两个时辰过去，那人终于醒转。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泡在温水里，还有面前那个研究经书的他，不免疑惑。
　　枫察觉到了动静，转头看，喜道：“你终于醒啦！你知不知道，你被冻在雪地里了，差点就死了！还有，是我救了你，你……”
　　那人打断他的话：“你是谁，我这是怎么了？你要干嘛！”
　　枫困惑道：“我说了啊，你差点就被冻死在外面了，我救了你。”
　　那人意欲起身，道：“我不需要你救。”
　　枫把他按了下去，呵道：“就你现在的身体，走就是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警觉，但是出于我救你这件事，我必须要把你治好！”
　　那人刚刚起身时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得缩下去继续泡着，“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枫竖了个大拇指指向自己，得意道：“本穷奇叫枫！”
　　那人嘴角一咧，道：“呵，本狰名唤戮。”
　　枫道：“唉，你名字，有点可怕唉……”
　　戮道：“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要是不乐意，就叫我狰。”
　　枫摆手道：“没有没有。唉我看到你这尾巴，你脸上的妖纹，还有你刚刚说的，难道你也是异兽？”
　　戮瞥着他道：“你也是？”
　　枫点头道：“是啊是啊！都是异兽，同类啊！干嘛要这么警觉！”
　　怪不得这么熟悉呢！是同类啊！
　　戮懒得理他，倒是反问了一句：“唉我的衣服呢！我的骨爪呢！”
　　枫笑嘻嘻道：“穿着衣服泡澡，对身体不好。”
　　戮不由得红了脸：“那……那我的骨爪呢！”
　　枫耸耸肩道：“泡澡还想着什么骨爪，你看，在那呢！”
　　戮没什么好说的了，沉默。
　　沉默。
　　气氛顿时尴尬。
　　许久，枫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我听别的小妖说，这里雪景好看，又想着无所事事，就来看看。”戮答。
　　枫问道：“你什么都没带就来了？”
　　“嗯……”
　　“你啊，是不是傻！”枫又好气又好笑。
　　“你才傻！”戮气得站起来反骂回去，骂完发现自己还赤.裸着，不由得尴尬地坐了下去，“你呢？”
　　枫道：“我来采雪灵芝和雪莲。”
　　戮刚刚起身，给自己冻得不行，又往水里缩了缩：“既然你对我有恩，我肯定是要报的，所以……”
　　他抱拳道：“请让我帮助你拿到这些！”
　　枫也无奈，只得应允。
　　洞外雪霁，洞内人寂。
　　洞外冰冷，洞内温暖。
　　两个十几岁模样化作人形的异兽，待在这狭小的雪洞内，互相依偎着取暖。

作者有话说

　　梦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