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宝石》苍策九歌

9、魔法世界

　　梅瑞狄斯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奇迹呢？

　　戈迪里克想了很多天，有一种又一种的猜测，但仔细分析起来似乎所有的假设都不是正确的答案。他本就不是善于猜测人心的人，在人性的探知方面，最擅长的还是萨拉查，可如今的萨拉查将自己困在地窖中不见他人。

　　至于罗伊娜，戈迪里克猜测罗伊娜从萨拉查的异常中猜出了什么，这些日子她也困于高塔，不见他，也不见赫尔加。而海莲娜和她的母亲在一起，连她最喜欢的赫尔加阿姨都不见，更不要说来见他。

　　支撑学院的四角凳一下子罢工了一半，赫尔加和戈迪里克忙的晕头转向。不过好在之前家养小精灵的训练已经结束，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例如清理和做饭，就可以交给这些签订了契约，不会背叛的生物了。

　　这一点，赫尔加无数次在戈迪里克面前称颂萨拉查的炼金术，而戈迪里克也很好的隐瞒了他自己的真实情绪，没有让本就忙乱的赫尔加看出他内心的苦涩。

　　四人中罗伊娜善于研究，赫尔加对草药和治疗术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成就，戈迪里克的武力值最高，同时也是最擅长白魔法的那个。而萨拉查，他对于战斗魔法的精通，以及在炼金术上的成就，是其他三人无法望向其背的。

　　只是现在回头再看，戈迪里克很想问自己，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把事情问的清清楚楚？从最开始梅瑞狄斯为何固执的想要萨拉查成为她的信徒，到后来那顶会说话并且有自己思维的神奇帽子，还有现在的家养小精灵。

　　如果他注意到这些蛛丝马迹，是不是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就像是当初梅瑞狄斯说起萨拉查最吸引他的成就，告诉他们萨拉查触及到了生命的本质时，如果他再好奇的多问上一句，哪怕只有一句也好，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境地，是不是还能够挽回些什么？

　　生命的本质，是什么呢？

　　“生命的本质，是什么？”梅瑞狄斯有些惊奇的看着萨拉查，眼神中满是不解和疑惑，“这个问题，你不是早有答案了么，萨拉查？”对于自己的信徒，梅瑞狄斯总有一千万分的耐心和宽容，“是什么让你开始动摇？”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灵魂会徘徊在尘世，而有的灵魂会走向往生。”半月的闭门不出，萨拉查本就偏白的脸色此刻是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但这无损他的英俊，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

　　“因为执念，也因为因果。”梅瑞狄斯知道萨拉查在问什么了，“那些逗留尘世的灵魂，对这个世界还有这不舍和执念。而那些走向往生轮回的，对这个世界了无牵挂，斩断了过去所有的因果。”

　　萨拉查的眼睛中闪着期颐的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缰绳时对生的渴望：“所以，并非是我将他们召唤了出来，而是我让更多的人看见了这些满是执念的灵魂？”他扭头看着自己的魔法阵，“我只是赋予了他们力量，重现于世。”

　　梅瑞狄斯点了点头，她看着萨拉查的眼神像是一位纵着自己孩子的母亲。

　　“那么之后呢？”萨拉查看着梅瑞狄斯，“灵魂是永固的么？”

　　“灵魂不过是能量的另一种体现，这世间没有永恒不散的能量，自然也没有永恒的灵魂。”如果是以前，梅瑞狄斯不会回答萨拉查的问题，可是当萨拉查选择成为她的信徒之后，对于萨拉查的举动，梅瑞狄斯就纵容多了。

　　就像现在，她也不介意告诉萨拉查一些触及大门的真理：“让灵魂重现于世的魔法能量是召唤者所提供的，可是当召唤者断掉能量之后，接下来的能量便是灵体自己提供的。”她看着萨拉查，眼神争真挚，“消耗的是灵体自己的灵魂之力。”

　　萨拉查的脸色一瞬间就白了：“罗伊娜会……消散？”

　　“或早或晚，是的，她会消散。”梅瑞狄斯从不觉得这是什么残酷的事情。世界创造生命，同时她也回收生命。哪怕是神明，也并非能够与宇宙同寿，这个世界上，除却支撑世界的力量之柱，无人能够永生。

　　“贤者之石呢？”萨拉查闭上眼睛，提出了另一重假设，“如果我用贤者之石做支撑，她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呢？”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块晶红色的透明不规则物体，那闪耀着不详红光的宝石，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萨拉查的手掌中。

　　亮红色的透明宝石澄澈透亮，透过红色的透明固体，能够看见萨拉查手掌的纹络。萨拉查的手掌很漂亮，抓着宝石的关节苍劲有力：“普通的灵魂，无法承载贤者之石巨大的能量，只有特殊的灵魂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梅瑞狄斯从没想过萨拉查能够成功，毕竟哪怕是她，也很久没有见过贤者之石了。

　　贤者之石并非那么容易提炼，除却被收集起来的灵魂之外，还有其他苛刻的条件和限制。梅瑞狄斯知道萨拉查有能够提炼出贤者之石的资质，却没想过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能成功，甚至还是这么大的一整块贤者之石。

　　这话似乎打破了萨拉查最后的希望，他沉默的看着自己手掌中的不规则红色宝石，沉沉的叹了口气，随手将那宝石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无法点石成金，无法为灵魂提供能量，那么这颗贤者之石，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样的感慨，对灵魂之石的不屑，让梅瑞狄斯撇了撇嘴：“他其实还是挺有用的，可以作为能量的储存场所，也能够作为发散能量的中介。如果操纵的好，可以成为将其中的灵魂之力转变为魔力，直至宝石中的力量枯竭。”

　　“简称还是，没用。”萨拉查毫不客气的总结道，“你说的这些，我都能够做到。”这是独属于萨拉查·斯莱特林的狂妄，而他也的确有这样狂妄的资本。所以梅瑞狄斯并没有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在他看来这才是她的信徒应有的样子。

　　她该死的爱极了这样的信徒，自信，狂妄，果决并且耀眼。

　　所以梅瑞狄斯没注意到她被自己的小信徒骗了，被他牵着鼻子走向了对方希望他走的路，说出了对方引诱着她说出来的话：“如果说有什么你做不到，那就是贤者之石可以倒退非生命体的时间，甚至是暂停非生命体的时间。”

　　时间，从来都是最神秘，也最禁忌的领域：“它可以作用于肉O身之上，维持灵魂和□□的联系。”

　　萨拉查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坐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而梅瑞狄斯有些好奇的在他的身侧坐下，开启了另一个话题：“你知道戈迪里克喜欢你么？就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我们不合适。”萨拉查如是说道，他显得很疲惫，不知是因为之前无功的努力，还是因为梅瑞狄斯新开启的这个话题，“我和他不是一样的人，并不适合在一起，梅瑞。”

　　“不是一类人？”神明的数量总是稀少的，他们的生命固然漫长，可是漫漫一生，他们未必有人类过得更加精彩丰富。就像是梅瑞狄斯，她能够掌控世间所有真理，却不明白为什么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从不戳破中间那一层纸。

　　“对我来说，他是太阳，梅瑞。”萨拉查闭着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他的后背挺得笔直，“而我是黑暗。”

　　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就是，对着梅瑞狄斯，戈迪里克也是这么说的：他是太阳。

　　可天上从来没有两个太阳，就像是地上也没有两个国王：“为什么他是太阳？”

　　在将领人世之前，梅瑞狄斯从没想过形容一个人可以用‘他像是太阳’来形容。毕竟对于神明来说，太阳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一个恒星，诺大的宇宙中有无数比这个恒星更大的恒星体，还有比它更加壮丽的存在。

　　可对于人类来说，太阳好像是不一样的，有着特殊意义的唯一。

　　这让梅瑞狄斯非常的困惑，她希望能够找到答案，她总是对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抱有好奇之心，就像是现在，她想知道‘太阳’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值得两个在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巫师对彼此望而却步。

　　不过萨拉查没有回话，因为他疲倦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