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宝石》苍策九歌

8、魔法世界

　　萨拉查坐在地窖中，直勾勾的盯着地上已经暗淡下去的魔法阵。当年他通过罗伊娜引诱着梅瑞说出生命的真谛时，从未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个境地。

　　梅瑞曾经告诉他这世间万物皆有平衡，轮回转世与游离世间的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在听说灵魂有重量并且是能量团之后，他的研究就从如何创造生命变为了如何将灵魂重现在人间，甚至是为他所用。

　　因为肉眼看不到灵魂的，必须需要通过特殊的手段才能将其具现，萨拉查用黑魔法在战场上锁住了很多灵魂，并且将那些灵魂困在了容器之中进行了很多的研究。他并未觉得如此有什么不对，那些教廷的人对着无辜的孩童都未曾想过停手，他又为何要退步？你死我活的战争之中，心底柔软的那个才是输家。

　　然而萨拉查却不曾想过那些灵魂在他面前具现的结局，是不入轮回。

　　不能轮回，不能转生，不能复往，不能游走。一生只能囚于一个丁点儿大的地方，直至天地覆灭。若是其他人，萨拉查不会在意，甚至想到那些教廷的人不得善终他在晚餐多喝一杯酒。可偏偏是罗伊娜的孩子，是他看大，并视为亲女的海莲娜。

　　灵魂对于一个巫师来说何等重要，重要到萨拉查不敢再有所动作。灵魂一旦被切割，魂体会变得极为脆弱且愚笨。就如他所创造的那顶帽子，又有谁知道那顶傻傻的帽子，原本是一个年轻且有能力的小主教呢？

　　萨拉查害怕了，他害怕自己的实验会切割海莲娜的灵魂，害她万劫不复。就像是他为了报复教廷做出的那些丑陋的生物一样，卑微、低贱、丑陋，忘记自己生前全部的荣光和傲骨，认知永远停留在“主人就是一切”上，成为一条听人使唤的狗。

　　当手段作用于敌人，是了不起的成就。可如果作用在自己人的身上，那便是残忍。

　　炼金术并不能够创造的生命，它所给予的东西都是扭曲并且病态的，所以萨拉查不敢赌。可如果炼金术的本质是等价交换，他用教廷那些有能力的后辈做出了能服务巫师的仆人，那么如果他想要将海莲娜送入轮回，又要付出什么呢？

　　如果上万条灵魂都炼不出贤者之石，那么他又要如何做出能够传递生命的东西呢？

　　萨拉查弯下脊背，将脸埋在了手掌心中，发出了低哑的哀鸣。他的声音不大，透过指尖在这个安静的地窖中传递，有些失真。

　　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狂妄自大，痛恨自己的无所作为，甚至开始痛恨他自己的傲慢和偏执。若不是想要追查真相，若不是想要满足罗伊娜，若不是……

　　地窖的门被敲响，门外是戈迪里克充满活力的声音：“萨拉！你简直是个天才！那些小东西看着丑，但是真的很好用啊！我的天，赫尔加不过是给它们示范了一下，他们就做的特别的完美！”

　　那些丑陋的东西，是他试图锻造贤者之石时的残废品，是他按照自己构思抽取灵魂后制成的炼金物品。他将灵魂分割切碎，塞入地精的身体中给予他们一丝理智所造出的这些肮脏并罪恶的东西，却被夸奖了。

　　他玩弄灵魂，却在最后连重要的人都无法保护？

　　“我很忙。”隔着门，萨拉查掐着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门外的人并没有接话，反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再开口：“发生了什么么？斯莱特林？”戈迪里克很少叫萨拉查他的姓氏，他永远是那一副活泼热情并充满活力的模样。可当他叫了，就说明他认真了。

　　萨拉查并不意外戈迪里克看出来了，四个人中戈迪里克虽然看起来是最大大咧咧万事不顾的那个，可作为白巫师的领军人物，他又怎么会是一个简单角色。

　　“我很好。”

　　“我是你的朋友，认识了四分之三个人生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好不好，我能看出来的，斯莱特林。”戈迪里克声音沉静，与他往日的活泼截然不同。“现在，开门，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贵族重视隐私，可也同样关心朋友。萨拉查这一个多月的不正常，戈迪里克看得清清楚楚，他避着罗伊娜，躲着海莲娜，甚至连自己都不怎么说话呢：“你不希望我问你那些丑陋如地精的仆从是怎么造出来的，对吧！”

　　他后退一步，等待自己好友开门。他太了解萨拉查了，知道他会为什么屈服，知道他会为什么低头，他甚至知道此刻这扇紧闭的门之后，是一个在崩溃边缘的桀骜青年。

　　紧逼的地窖门慢慢的拉开了，匍匐在门上的小蛇对着戈迪里克嘶嘶的吐了吐信子，似是威胁。

　　戈迪里克不介意，反正他也听不懂。

　　地窖还是他所了解的那个模样，除了堆积在地上的杂乱的书籍和羊皮卷。这对于一个注重礼节的贵族，尤其是斯莱特林来说，乱成这样，简直是奇迹。

　　戈迪里克越过地上的魔法阵，小心的在凌乱的书籍和羊皮纸中找到落脚点，走到了萨拉查的面前。然后抬手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像是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背：“一切有我，萨尔。”

　　他不问起因，不问经过，甚至都没有问为何萨拉查会如何颓废。他只是给了自己的好友一个拥抱，然后像是哄孩子的长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匀速又耐心，护着他，告诉他:“你还有我，萨尔。”

　　回答戈迪里克的是怀中的闷哼声，那是萨拉查的应和，也是他难得的软弱。戈迪里克为了萨拉查在他面前所展示的柔软而窃喜，但更多的是为了他肩上的重担而担忧。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那里，搂着自己的朋友。

　　直至怀中的呼吸声放缓，直到他感觉到对方的重量完全压在了自己的身上，才小心的推开了他，操控着魔力将他转移到了卧室的床上。然后戈迪里克从萨拉查的袖子中小心的抽出魔杖，放在萨拉查的枕头底下，然后给自己的好友盖上了被子。

　　当门轻轻闭合之后，封闭的房间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而门的另一边，看着地上杂乱的文献和羊皮卷，戈迪里克脸上一惯的笑容淡了下去，最后变成了紧皱的眉头：“梅瑞，”他转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墙角的曼妙少女，“现在这些事情，你满意了？”

　　“没有人能够打破命运，”梅瑞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看着金发青年，“所有的事情在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戈迪里克不吃这一套，他不说，可很多事情却看得分明：“那顶帽子，还有那些清扫城堡的丑陋地精（家养小精灵），与其说是炼金术的产品，倒不如说是黑魔法的结果吧！为什么偏偏是萨拉查？”

　　“你生气了？为什么？”梅瑞的重点和戈迪里克完全不同，她侧头看着眼前的金发青年，语气第一次带上了好奇和疑惑，“你爱他，可是却没有说出口，甚至对着所有人否认这一事实，为什么？”

　　戈迪里克眯起眼睛盯着梅瑞，似乎在衡量自己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太阳。”

　　“我想要一个奇迹。”作为交换，梅瑞如此回答到。

　　————————————————千年后的小番外——————————————

　　“萨拉萨拉，你看后人把你描述的都好糟糕啊！”小狮子叼着一本书趴在沙发上，小爪子将嘴里的书本往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黑发青年那里推了推。

　　“格兰芬多，”一脸冷漠的黑巫师合上手里的书本，“请叫我斯莱特林，我们不熟~”

　　小狮子打了个滚，像只猫一样在黑巫师身上蹭了蹭：“没关系我和你熟就好了。”

　　“格兰芬多，你脑袋里都是巨怪的排泄物么？”黑巫师拎起小狮子的脖子，将他提到了自己的眼前，一双猩红色的蛇瞳看着小狮子蓝色的眸子，音调微微上扬，“你撒谎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水平。”

　　“啊哈哈，萨拉你在说什么啊？”小狮子眼神漂移了一下。

　　“蠢狮子！”黑巫师将小狮子放在了膝盖的位置，然后将书本靠在小狮子身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一手固定书本继续看书，“别以为阿哥马尼斯状态，我就不会惩罚你下嘴咬书的事情。”

　　“人家害羞啦~”小狮子尾巴一甩，却被黑巫师直接揪在了手里，“萨拉萨拉~”

　　“什么？”黑巫师声音一如即玩带着不耐烦，“再说话把你扔出去。”

　　“我晚上可以和你睡么？我已经睡了三天塔楼了~”小狮子可怜兮兮说。

　　“据说炼金术能点石成金。”黑巫师的眼睛看着手中的小尾巴，忽然开口。

　　“嗯嗯嗯，格兰芬多家正好有这本书~”小狮子蹭的一声窜起来，却因为忘记了现在的位置爪子一划直接趴在了黑巫师的膝盖上。然后黑巫师的脸瞬间就黑了，揪着小狮子的尾巴直接将小狮子扔出了客厅：“脑子里只有情爱的蠢狮子。”

　　“嗷~”小狮子的惨叫传遍了整座城堡。

　　“罗伊，你说这次戈迪要多久才能睡回萨拉的房间？”正在喝茶的棕发女人。

　　“原本今天晚上就回去了，毕竟萨拉生戈迪的气，从来没超过三天呢。”另一个女人看着城堡，笑的柔和，“可是戈迪做魔药的时候，不小心拔了萨拉小蛇不少鳞片呢~”

　　“哦，可怜的戈迪！”完全没有同情，“他怎么就不知道萨拉最喜欢撩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