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62、徒弟

　　“嗯嗯，真的，我不骗你。”叶红莲笑着，那是她难得想在无聊的人生找点儿有聊的事情做。
　　“好，你说。”男孩好歹放松了一些警惕，也变得不再那么害怕。只是悬着且担忧的心，却还是没有放下。
　　“你是迷路了吗？”叶红莲问着。
　　男孩一愣，半天也没有反应过来。想着自己悲惨的身世，眼色低沉。“我……只是没有去处。”
　　“哦，是这样啊，要不然你跟我住。我平日里太懒，缺个干活的人。你替我干活，我给你工钱，如何？”叶红莲笑靥如花。那时，她是真的只想找个人帮她做家务。而这男孩，又正好送上了门。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招我做工？”男孩很兴奋。这样的话，接下来他就有了去处，不用再漂泊，而且他也不用再担心饿死街头，甚至无人给他收尸。
　　“嗯嗯，就怕你不愿意。毕竟我是真的懒，哈哈哈。”叶红莲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我愿意。”男孩着急地答应。他怕叶红莲会反悔，那样他就真的没有去处了。
　　“好，你跟我进来，先给你自己洗洗。”叶红莲让他进来。那日，天气很晴朗，清风和煦，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风吹着也很舒服。
　　叶红莲怕把他吓着，最初的时候，并未在他面前显露法术。因为懒，只将厨房、卧室等几个地方指给他看，便让他自己洗澡弄饭去。至于叶红莲，又回房间，打算再睡个午觉。
　　她睡得正香，被外面的声音吵醒，推门出去，只见男孩正在跟一只黑色的奶猫玩耍。本来已经洗干净的脸上，又多了些淤泥。“对不起对不起，吵醒您了。”
　　“没事，这猫？”叶红莲看着躲在他身后的小奶猫，脸上没了笑容。黑猫，在人间，视为不详。因为它们常作为冥界的使者，观察着凡人的死期。
　　男孩将小奶猫护在身后。“对不起，我看它太可怜了，才喂了它。如果您不喜欢，我以后不喂就是了。”
　　叶红莲沉默片刻，开口。“喜欢，你就留着吧！”哎，她还真是睡糊涂了，竟然没注意到那孩子已经。
　　“真的吗？谢谢您，您真是个大好人。”男孩感激涕零，高兴得不得了。他从未遇见如此温柔的人，以至于只要给他一点儿关心，他都可以以命相报。
　　“对了，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毕竟以后是要长期生活的人，总是小孩小孩地叫着，好像她没有人情味似的。
　　“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乞丐。”
　　“什么小乞丐，难听死了。以后就叫你多余算了。”叶红莲懒得想，她也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多余？好的，我以后就叫多余了，谢谢您。”男孩很高兴，无论‘多余’这两个字是何种含义，至少他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个人了。
　　只给他取了个名字，也能把他高兴成这样，人类还真是简单啊！“好了，带着你的小朋友好好洗洗，我虽然懒，但还是见不得脏的。”
　　“好的，我马上去。”小多余抱着小奶猫就跑，边跑还不忘对怀中的小奶猫温柔道，“白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白白？这么黑，还白呀？叶红莲不解。
　　叶红莲无聊，却见眼前黑烟过，化出一人来。“红莲大人，此事，您不该管。”
　　看着眼前这身穿黑衣，面如白之人。真是衣服黑的不能再黑，脸白得不能再白。叶红莲挑眉，来了一丝趣味。“哟哟哟，这不是地府大名鼎鼎的冥使白无吗？怎么有空来我这小院子？我可是没有招待你的茶。”
　　“不用，红莲大人应该知道我所来为何？”白无面无表情，并不理会她的嬉皮笑脸。
　　“哎呀呀，这种小事，你随便找个小鬼来不就行了，何必亲自来呢？”叶红莲笑嘻嘻的，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态度这么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吗？
　　“这可不是小事。”白无态度强硬，不吃她那一套。“那小乞丐已死，还望红莲大人行个方便，让我带他回归地府，重新轮回。”
　　“地府那么多鬼魂，不缺他这一个。”
　　“人死魂归，这是地府数十万年来不改的秩序，还请红莲大人不要为难我。”万事不能开先例，若人人都开先例，地府还要不要好好运转了。毕竟只要一魂出了差错，他们就得加班干活，补上这个错误。
　　叶红莲倒是不怕白无，也不怕地府，怕的是那地府冥君告状到父神那里去，她就得乖乖回虚无境关禁闭了。“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吗？”
　　“他前世为恶，需历三生苦难，方可得一好胎。”白无平淡地回答道。
　　“那你的意思是他，他下辈子也要这么苦了。”不是吧，她好不容易捡个小孩，还真是苦命的。
　　“不错。”白无据实说道。
　　“那你是带不走了。”叶红莲不打算放人了。
　　“红莲大人。”白无愤怒。
　　“前世的恶，为什么要今生来偿。轮回一世，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为什么要为不相关的人还债。更何况，我所见到的他，是善良温柔的，愿意将自己不多的食物喂给一只流浪的小猫。即便是你白无，你是否也能有这样的仁慈。”叶红莲开口怼回去。地府的那群人，早就看不顺眼了，整天到处抓鬼，多次扰了她的清净。
　　“叶红莲。”白无愤怒不已，她这都是从哪里来的歪理。
　　“白无，难道你想打架吗？”叶红莲大声道，输人不输气势，更何况，打架她就没有怕过谁。
　　“你只图一时喜乐，扰乱轮回之道，可知此乃大错。”叶红莲实力远在他之上，打不过就只能靠嘴说的了。
　　叶红莲有些不太耐烦了，她堂堂红莲业狱守界人，一界之主，难道还要听地府一个小兵啰嗦。“什么一时喜乐，多余是我新收的徒弟。想带他走，两个字，不可能。”
　　“你……”白无气得脸色铁青。但是他却无可奈何。“此事，我定回禀冥君，还请你好自为之。”白无转身离开。
　　“不就是告状嘛，想告就去告呗。”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知道，此次是惹上大麻烦了。白无那个小肚鸡肠的小人，哎，烦得很。
　　叶红莲大门一关，谁也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