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61、多余的理由

　　另一边，叶红莲根本不跟多余打持久战。只十招，便已让多余束手束脚，处于被动状态。
　　“你不是我的对手，认个错，我可以下手轻点儿。”叶红莲甩鞭，一个眼神过去，冷冷地看着多余。
　　“休想。你从来什么都不在意，嘴上说着收我为徒，却总嫌我是个麻烦。多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既然我的存在是多余的，你为什么要救我？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向这样的你认错。”多余愤怒。他厌恶被人忽视的感觉，他要向世人证明他的存在。若不能让所有人记怀，那便让所有人恐惧。
　　“不管你是因为我懒，不是嫌弃你。而且你跟着学我的法术，只会是有害无益。”叶红莲实在想不明白，徒弟都没有怎么带，怎么就给带偏了呢？
　　“都是借口。”多余突然狂啸起来，什么为了他好，不过都是嫌弃他是累赘罢了。
　　“不听算了。”叶红莲懒得废话，他一直坚信着他自己的答案，旁人说再多，那都听不进去，只是白白浪费口水罢了。“多余，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偿命吧，我会尽量给你个痛快。”赤血龙骨鞭再起，直草朝多余命门而去。
　　多余运力抵挡，可每当他运灵之时，四周的梦境就会退散一些。怎么可以？他可是为了夺取红莲业狱才做的这一切，怎么可以让噩梦消散？面对叶红莲的攻击，他不管不顾，只一心想要这噩梦继续下去。
　　一击，黑袍破碎，露出他的样貌，接连口吐鲜血，多余强行压制住体内的伤势。“叶红莲，你输……输了，噩梦已经完全……启动了。”
　　看着多余那副残破的皮囊，早已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那一瞬，叶红莲竟有一丝难过。“想不到，你竟用这副皮囊。”
　　“国师？”隐藏在暗处观察的鸢尾掩盖不住眼底的惊讶之色。
　　“无度……国师。”顾明承、苏九衣与萧瑾衔之战，未分胜负。战斗稍停的空隙之间，他也看见这无法接受的真相。
　　“无度就是多余，顾明承，看见当年的恩师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作何感想呢？”萧瑾衔玩弄指尖，挑眉看向顾明承。玩弄人心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为什么？”顾明承难以相信。无度，于国家而言，一直是神与信仰。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多余抹去嘴角血迹，调整内息。
　　叶红莲不解地看着他，或者说她这个徒弟，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他要想被人在意，想要世人关注的目光。哈哈哈，人心，从来就是这么简单又愚蠢。”萧瑾衔鄙夷地笑道。
　　“闭嘴。”多余叱怒。他深藏的心意，别人怎么会懂。“我以为成为国师，守护百姓，他们便会在意我，关心我。可是，没有人，没有人在意我是否生病，没有人在意我是否难过。他们从来都只想要强者的保护，只会拼命地索取，却从来没有付出过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这群贪婪无情的人舍命付出？凭什么？”
　　“像你说的，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无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说百姓贪婪，你何尝不是？你想获取他人的关注，你就得付出些什么。这不也理所应当吗？”苏九衣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钻牛角尖，把自己走进死胡同的。
　　“你说的都是歪理。”多余盛怒，根本就听不进去她的话。
　　“你怎么知道没有关心你在意你？玄冥尊你为师，一直尊敬你钦佩你。司天阁奉你为主，阴常至死，心里都想着你的命令。他们何曾不将你放在心上？”顾明承一一说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亦师亦父之人，竟然是手染鲜血的恶徒。
　　“哈哈哈，玄冥，阴常？两人不过是阳奉阴违之辈。玄冥既然尊我，我身死为何不寻我？阴常？只不过是利益交易，说什么关心不关心的话。”多余嗤之以鼻。
　　萧瑾衔在旁，甚感有趣。无论是人，还是神，都逃不过这七情六欲的执念，情欲之心，有复仇之火，便够了。
　　“那是因为主事以为国师您已羽化飞升了。”鸢尾忍不住站了出来。“当年国师您消失不见，音信全无。主事曾派司天阁上下寻找国师您的下落，只可惜未曾得到一点儿消息。后来，先帝告知，亲眼见到您飞升成仙。帝王之言，不可不信。但主事也未曾放弃过寻找你，甚至一直勤加修炼，只为能与您重逢。”
　　“胡说。”多余不信。
　　“属下所说，句句属实，若有谎言，天雷诛之。”鸢尾立刻对天发誓。
　　“只可惜，玄冥终究不是玄冥，他是玄极。哈哈哈，一心陷入复仇之火的玄极，哪有空去管你的死活。”萧瑾衔不断地用言语刺激着多余。
　　“既然我一再被抛弃，那这次，我便抛弃整个世界。”多余说什么也不肯相信，以自身灵力催动梦境，要让噩梦完整地吞噬掉整个红莲业狱。
　　“不好，他想要同归于尽。”苏九衣大叫一声，灵剑出，想要阻止多余，却被叶红莲拦住。
　　只见红衣灼灼，叶红莲目光坚定。“我说过，在红莲业狱，我才是真正的主人。”赤血龙骨鞭出，一击击中多余的心脏。鞭峰一转，直接粉碎他的内丹灵根。
　　其他人难免有些惊讶，叶红莲的实力。
　　看着多余倒下，以及他最后那声来不及说出口的呼唤。叶红莲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之中。

　　那年。
　　“喂，小孩，你怎么一个人蹲在我家门口？怎么？迷路了？”身为守界人，叶红莲以体验生活为名，经常以各种身份，混迹在红莲业狱之中。
　　十岁的男孩满脸脏兮兮的，就连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到处是泥巴和脚印。他坐在叶红莲家门口，一听见声音，连忙站起来。看着那粘上泥土的门，他连忙用袖子去擦，边擦还边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弄脏您的门的。”
　　叶红莲挑眉，不就是门脏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孩，不用擦了。”
　　看着那越擦越脏的门，男孩都快急哭了，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衣服太脏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请您不要打我。”
　　打他？难道她看起来那么凶残吗？叶红莲不由得深思。哎，她明明是这么平易近人的美女子，怎么会有人害怕呢？这没有道理啊！
　　“小孩，我不打你。只要你回答我个问题。”叶红莲扯着个自认为和蔼的微笑道。
　　看着她那奇怪的笑容，男孩不太相信。“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