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衣灵传》末雪

63、我的人

　　是夜，小多余轻轻敲门。
　　“怎么了？”叶红莲开门，打个哈欠。她一直提防着地府来人，下午都没有睡好觉。
　　“我……我做了饭。”小多余有些不太好意思。
　　“你是来叫我吃饭的？”叶红莲挑眉。
　　“嗯。”小多余高兴地点头。
　　当看到小多余做的菜的时候，叶红莲可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这就是你做的菜？”一锅乱炒和一锅乱炖，她只看了一眼，就没什么食欲。
　　“是不是不好吃，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重做。”小多余立刻道歉，生怕叶红莲因生气而赶走他。他不想再被抛弃了。
　　“算了算了，我带你出去吃吧！”叶红莲无奈，她虽无需吃东西，但还没伟大到为了迎合一个小孩，而强行吃下这么难吃的东西。
　　小多余垂着头，跟在她身后，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高兴点儿，一起出去吃个饭，顺便再给你买身新衣裳。”叶红莲拍了下他的肩膀，想要给他打气。
　　酒楼之中，叶红莲点了一大堆东西，鸡鸭鱼肉全都来了一份，最后还给她自己点了一壶酒。小多余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好吃的，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可以吃吗？”
　　“当然可以，本来就是带你出来吃顿好的，补补。你看看你，都饿得这么瘦了。”看着他那么瘦弱的身子，叶红莲难免有一丝同情。也难怪这小孩会饿死在她的门口，既然是天定的缘分，她就不能不管。
　　那一刻，小多余想着，只要他能多吃点儿，快快长大，总有一日，他就能保护眼前这个对他好的人了。而这个人也将作为他一生最珍视之人，得以他豁出性命去守护。
　　“怎么了？怎么突然看着我？莫不是被我的美貌迷住了？”叶红莲嘻嘻笑着，自卖自夸可是一点儿也不脸红。
　　“嗯，主人您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小多余说着真心的话。
　　听着儿童稚语，叶红莲很是受用。“哈哈哈，这话我爱听。不过，以后还是不要叫我什么主人，听着别扭。叫我红莲姐吧！”
　　“红莲……姐。”小多余爽快地叫着。若最初还有一些犹豫与担忧，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这种担忧在逐渐消失。
　　吃完饭，叶红莲带着他去买衣服，一口气逛了几条街，买了五六套衣裳，还有许多其他的物件。那一天，是他最快乐的一天。那一天，也是他在无尽黑暗中重新看见希望的一天。
　　在接下来的几天，地府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平静得叶红莲心慌慌的，总是担心他们回到父神那里去告状。不过，平静有时也是一件好事呢！
　　“红莲姐，你看，我会叠纸了呢！”小多余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中的纸鹤，迫不及待地要给叶红莲看。
　　千纸鹤？“嗯嗯，不错不错。小多余果然是越来越能干了呢！”叶红莲摸摸他的头，夸奖着他。听说小孩都是要多夸，才能给他们前进的动力。而且，多余学习东西的天赋是真的不错，很多东西只要教他一遍就会了。比她可有用多了。
　　得到表扬，小多余开心多了。“嗯嗯，听王大娘说，叠满一千只纸鹤，就可以许愿，愿望乘着仙鹤就可以传递给神仙。神仙们听见愿望，就一定会实现的。”
　　还有这种说法？叶红莲冷汗连连，凡人都是这么不靠谱的吗？哪家神仙这么无聊，闲着给别人满足愿望。
　　看着叶红莲兴趣乏乏的模样，小多余以为她不相信。“到时，我一定向神仙们许愿，保佑红莲姐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听见这话，叶红莲只能用童言无忌来安慰自己。长命百岁，这不是咒她短命吗？她都活了几万年了，还长命百岁。“那你去叠吧！”
　　“好。”小多余高兴地跑开。自那时起，他没日没夜地叠着纸鹤，只想着能早日叠满一千只，早日许愿。
　　一日，叶红莲在东街打酒，白白突然跑出来，咬住她的衣角，不停地拽她。
　　“白白，怎么了？”她衣服虽然不要钱，但也不想被一只猫咬啊！毕竟这一套，她还是很喜欢的呢！
　　白白无法开口，只能拽着她。叶红莲无奈，只能跟着白白跑。可是当她回去的时候，她没有想过会见到那一幕。小多余毫无生气地漂在池子里，身体已经浮肿。
　　叶红莲丢掉手中的酒壶，飞过去，将他的尸体捞了出来。“怎么回事？”她不过是出门打了个酒，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她不出门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喵呜~”白白伤心地叫着。
　　“难道？”叶红莲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施法查看了白白的记忆。白白是黑猫，可以看见那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白无。”叶红莲握紧拳头。是白无推小多余下水的，只为将他的魂魄重新带回地府轮回。可恶，她的人，岂是别人说动就能动的！
　　“白白，你看好家，我去带小多余回家。”叶红莲目光变得凛冽，她要让其他人知道，她，叶红莲，不是好欺负的。

　　地府冥界。
　　叶红莲闯入地府，直上冥王殿。
　　“哟哟哟，小红莲，今天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冥君放下手中的笔，眯着眼睛笑道。
　　“跟你要个人。”叶红莲也不客气，冷着张脸。她很生气。
　　“什么人？”冥君挑眉，沉声道，端起茶杯饮茶。深邃的目光，令人看不清他的心事。
　　“我的徒弟，多余。”
　　冥君差点儿一口茶水喷出来，“什么？多余？这名字还真是符合小红莲你的性格呢！”冥君放下茶杯，擦拭嘴角。
　　“少废话，你给还是不给？”叶红莲不耐烦道。
　　“小红莲，你要清楚。这个叫多余的，本就已死，该入轮回，却被你强行改命。你可知你这样做，会导致怎么的后果吗？”冥君苦口婆心地劝道。毕竟最近地府一直在超负荷工作，他手下的那群鬼差早就跟他抱怨过好几次了。这次又搞出这么个麻烦事，又得加班呀！
　　“后果怎样，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徒弟。就算要死，也要我亲手了断，轮不到别人出手。”叶红莲难得认真。坚定的神色，一点儿也不肯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