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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下雨了 ...

  •   这天吃过晚饭,张小伟将张居正叫到房里,关上门,朝他嘿嘿直笑,说:“好小子,你行啊。”
      张居正不解:“小人怎能受主公如此夸奖?”
      张小伟拍拍他的肩:“说,你什么时候和阿珠好上的?”
      张居正红了脸,说:“没好上,小人是对阿珠姑娘有好感,却不知道有没有福气能得到阿珠姑娘的好感。”
      张小伟笑着说:“我今日见你俩一起走路的神色,倒是互相有意的。我有一事要你去办。”
      “主公请吩咐。”
      “你帮我去问问阿珠,鄢姑娘和楼五爷是怎么认识的?鄢姑娘对楼五爷……是不是有好感?”
      “小人知道了。”
      “阿珠是个好姑娘,你俩若能成,我也很高兴。你去吧。”
      第二天施过上午的粥,吃过午饭,楼畀和李平阳去了书房看书,张小伟也回了自己房内,张居正便过来敲门。张小伟让他进来,随手关上门,悄悄问:“可有什么消息?”
      张居正说:“阿珠姑娘说鄢姑娘和楼五爷是多年前就认识了,楼五爷和鄢姑娘的舅老爷杨老相公是旧识,但楼家高门大户,两家来往也不多,鄢姑娘和楼五爷也只见过寥寥几面。阿珠姑娘还说鄢姑娘自小专心习武,心思单一,对哪家爷们都没有特殊好感。”
      张小伟大喜,嘻嘻傻笑了一会儿,把一旁的张居正也看乐了。
      张小伟说:“昨日我见鄢姑娘对楼五笑了,害得老子白担心了。”
      张居正说:“阿珠姑娘说,鄢姑娘对楼五爷的评价还不错,说他潇洒不凡,非一般人可比。故此见了他也很高兴吧。”
      张小伟大惊:这还不算好感?想了一会儿,张小伟说:“杨老相公的宅子,被他远房侄子占了,也太可惜了。今天下午施完粥,你和张三去雇两辆牛车来,把欠那个小杨的米拖过去还了,并叫他给那宅子出个价,说我要买。”
      张居正答应一声,出去找张三。
      张小伟回现代又载了一车米来。
      晚上张居正和张三送完米回来,禀告张小伟说,这一路上很太平,再没有灾民抢夺大米,不少灾民见了他俩,还不住鞠躬问好。但杨垣狮子大开口,说除非用另一所大小差不多的宅子,再加上一百亩良田相换,否则免谈。
      张小伟说:“这两天,张三你去别处找找房子,找一所与杨老相公故宅面积相当或更大一些的,将它买下。居正,你去看看田地,只要有人要卖田地,无论多少,买下来就是。”
      第二天,张三便以低廉的价格买下了与杨家故宅相隔两条街巷的一所宅院。负责无限量买田的张居正,也很快就买到了三百多亩田地。张小伟于是让张居正带着所买宅院的房契和一百亩良田的地契,请了牙人,上杨家去了。
      不久张居正拿着杨家的地契回报说,他已和杨家人商定了,杨家人五天内搬走。又说:“我看那些家具还不错,让他家留着且别动。”
      张小伟很高兴,说:“你做事越来越周到了,这样最好。”
      张居正挠着头嘿嘿一笑:“是阿珠教给我的。我想着阿珠原来是杨大官人家里的,对杨大官人比较了解,就去问她交涉的方法。她就教我如何让杨家人五天内搬走,教我如何将家具留住。”
      张小伟不料阿珠如此能干,讶异了一秒,也嘿嘿笑了,对张居正说:“好小子,你眼光真好!运气真好!买房子这事,你和阿珠说,可先别让鄢姑娘知道了。”
      五天后,张小伟悄悄叫来蒲家三人,说:“我已买下杨相公的宅院,过几日我们大家就搬进去住。这几天就有劳你们过去把那边收拾收拾,尽量布置成杨老相公还在时的模样,鄢姑娘原先住哪个房间,就仍仔细收拾好哪个房间出来,你们一家原先住哪里,也仍收拾出来住。”
      蒲家三人互相看了看,蒲珠笑了,蒲伯和蒲婆却若有所思,都应道:“是。”
      张小伟说:“这事暂时先别告诉鄢姑娘,我就跟她说,是借你三人来做些杂事。居正也让他跟你们去,需要搬动家具什么的,就让他动手吧。”
      三月初二这天上午,天空终于布起了阴云,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望着天。忽然,有一个人叫了起来:“雨!雨!雨滴我脸上了!”许多人纷纷伸出手来,连张三也跨出了粥棚,伸开了两只手。不久,雨哗哗就下起来了,雨落到地上,砸起一小团黄色烟尘,便□□旱已久的土地吸收进去了;雨落到人脸上身上,人人啊啊啊地叫了起来,脸上都是兴奋的笑。
      过了许久,站在雨中的人们才反应过来,才开始有人叫冷,开始有人挨挤到屋檐下避雨。张小伟便让人把施粥的器具暂时收拾回屋里,让众人到伞下去避着。雨越下越大,一会儿工夫,低洼处便积蓄起了一滩滩小水洼。众人纷纷说着接下来春耕的事,都十分高兴。
      接下来几天,都是阴雨天气,地上开始冒出些新嫩的草尖了。杨家故宅也已收拾停当,那棵年月久远的银杏树也抽出了新芽。张小伟这才告诉了鄢二娘,说:“我把你舅舅的宅子买下来了,我们明日就搬过去住。以后你若有意愿要买,我便把它转手卖给你。”
      鄢二娘一听,等不到明天,便兴冲冲带着蒲珠跑去看房子。一见到恢复了旧貌的故宅,她又惊又喜。
      蒲珠说:“小娘子,这是张大官人特意要求这么布置的,我看他是个细心之人,又对小姐你一片深情,他相貌也好,人品也好,真是个难得的郎君人选呢。和小娘子倒十分般配。”
      鄢二娘红了脸,斥责蒲珠:“你胡诌些什么?”心里却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甜丝丝的滋味。
      众人搬到杨家故宅去住之后,施粥的地点也相应地移到了杨家故宅前面的街巷口。虽然王知州后来并没有再派人上门生事,楼畀仍时常过来帮工。相处日久,张小伟见他性格磊落,做事利落,心中也很赞赏,但也更加担忧鄢二娘和他的关系。
      三月初五这天,是楼光的嫂子,也就是楼家的主母楼常之妻七十岁的生辰,张小伟备了一面立式穿衣镜作为寿礼。张小伟之前拿给郑海发售的镜子,都是只能照到人脸的台式化妆镜,这种立式穿衣镜,乃是史上第一面。
      张居正和张三将镜子抬到楼府,小心翼翼地把外包装拆开,楼家众人和来宾们望着这面一人高的、把人的头发丝都照的清清楚楚的玻璃镜,都惊呆了。
      楼光哈哈大笑,十分得意,说:“大嫂的爱婿阿方前日觅得一副上好的珍珠手串作为寿礼,不料却被老弟你的寿礼完全比下去了!”
      张小伟谦逊了几句,心下却十分得意。回到家中,便忙找了阿古,穿越回现代,又买了一面立式穿衣镜——这么受欢迎的东西,怎么能够不给鄢二娘一份呢?
      他唤来张居正和黄猛,让二人抬着镜子,自己在前头引路,径往鄢二娘的住处而去。鄢二娘见了镜子,却不愿收下,说:“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我不能收。”
      张小伟磨破嘴皮,劝说了半天,仍不能说得她改变主意。看看她的脸色渐渐因为生气而冷起来了,张小伟不敢再坚持,叫张居正和黄猛将镜子抬走,放到大厅里去。
      张小伟跟在二人身后,垂头丧气地要走,鄢二娘却唤住他:“等等。”
      张小伟以为她改变了主意,忙站住脚,对前头二人叫道:“等等。”
      鄢二娘“嗤”的一声笑了:“我只让你等等,没让居正和黄牛哥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张小伟尴尬一笑,挥手让张居正和黄猛离开。走到她身边,问:“姑娘有何吩咐?”
      鄢二娘说:“谢谢你。”
      张小伟不明就里,睁着眼睛望着她:“谢什么?”
      鄢二娘说:“谢谢你所做的一切:镜子,屋子,施粥,买下蒲伯一家,等等。”
      张小伟红着脸摇摇手:“没什么。”
      鄢二娘笑道:“还有一件事。”
      张小伟问:“什么事?”
      鄢二娘笑了一会儿,才说:“蒲婆昨晚跟我说,你是女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张小伟脑子嗡的一声响,眼前一黑,伸手抓住了门框,勉强站立住。
      鄢二娘低下头,红着脸,并没有看见张小伟的异常,她继续说:“蒲婆说你有千万般的好处,可惜是个女子。她还要我……要我留心在意,莫……莫对你倾心。你说好笑不好笑?”
      张小伟的喉咙被堵住了,他清了清喉咙,仍说出不话来,只觉得鼻头发酸。
      鄢二娘听到他喉咙里的怪声,惊异地抬起头来,问:“你怎么了?”
      张小伟咳嗽了一声,终于发得出声音来,他强笑道:“我有点不舒服。”
      鄢二娘忙说:“我让蒲伯扶你回去歇息。”
      张小伟摇摇头:“我自己能走。”
      鄢二娘说:“我送你回去。”
      两人便往张小伟的住处走去。
      鄢二娘说:“刚刚人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舒服了,想是最近施粥累着了。一会儿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才好。”
      张小伟点点头。二人不久便到了张小伟的房门前。张小伟见四周没有旁人,便低声问道:“若我真的是女子,你……你会怎么看?”
      鄢二娘睁大眼睛,紧盯着张小伟,声音竟有些发抖:“难道……你真是女子不成?”
      张小伟拼命摇头:“不是!自然不是!我是说,假若。”
      鄢二娘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若是女子,倒是挺标志的一个大姑娘。我便把你当亲姐妹看待,让蒲婆尽力替你物色个好郎君。二十三四岁了,早该有个婆家了。嘿,你若是女子,也太好笑了!哪有女子见了别的女子,两只贼眼直勾勾看人的。”说到最后一句,鄢二娘自觉有些失言,抿住嘴唇低头笑了。
      张小伟眼前又是一黑,这一次连门框也抓不稳了,差点栽倒。一旁的鄢二娘眼明手快,将他扶住,急得高声叫起来:“居正!张三!黄猛!快请医生!”
      张小伟被鄢二娘的手心扶着手臂,第一次感觉到手臂处传来她掌心的温暖,可心里却是一片冰凉,只觉得此生无望了。
      这一病就病了三天,家中众人自然是尽心伺候着张小伟,楼光父子也天天来探望他,连王梁和史师仲也来探望过一回。鄢二娘不知他的病因,却很是关切,天天要来病床边守着,张三和蒲婆各怀心事,都不愿鄢二娘与张小伟太近,一硬一软,分别阻着鄢二娘过来。
      张小伟在床上哀叹了两天的命途多舛、情路多艰,第三天却发起狠来:无论如何,老子就不回现代去,就要留在这边,二娘哪怕眼前不喜欢我,以后也可能回心转意,她一天不嫁人,老子就有一天的希望,哪怕哪天她嫁人了,我只要活得比她老公长寿,等她老公死了,也还有的是机会!哪怕老子是女儿身,老子就是喜欢女人,怎么着?
      既然鄢二娘是宋代人,为了避免靖康之难,他造反的事自然就要继续。他没有丝毫造反的经验,但估计着人才和财力是必要的,而人力也离不开财力,赚钱依然是一件大事。他算了一下时间,自己离开广州已四月有余,再过一个多月,留在广州的商品便要销售完毕,郑海或许已经急了。郑海是极好的生意伙伴,自己不能失信于他。是否要今早去与郑海取得联系?但他转念一想:郑海急了,自然会找过来,自己这边人力不足,不如先等着。想到造反以及生意上的事,张小伟的病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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