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错乱之宋朝》木鱼老师

54、楼畀

　　第二天一早，众人刚摆好施粥的器具，楼畀就骑着马、带着个小厮来了。张小伟微笑着向他打招呼：“畀兄早啊！”
　　楼畀也笑着说：“张叔父叫小侄名字，无须加一个兄字折煞小侄。小侄今日特来叔父这里学习的，不知叔父安排什么工作给小侄呢？”
　　张小伟心想他是个读书公子，不如让他和李平阳一起做事，就说：“你和李先生一起负责用米与百姓换柴草吧，具体操作，我也不清楚，由李先生和你细说。至于你这位小仆，就让他来回跑腿，给众人端茶倒水，如何？”
　　楼畀笑道：“谨遵叔父的吩咐。”转头向李平阳点点头：“请李先生指点。”
　　李平阳忙说：“不敢，有劳楼五官人。”然后将工作流程对楼畀讲了一遍，流程并不复杂，三两句话也就讲清楚了。
　　那边张三早跑回屋里端来了一只靠背椅子放到柴草堆旁，和李平阳的椅子排放到一起，给楼畀安坐。
　　楼畀却不忙过去坐，笑着对着鄢二娘说：“鄢姑娘，原来你也在这里，我昨日倒没瞧见你。”
　　张小伟紧张起来，心想：这大侄子怎么竟和鄢姑娘很熟似的？该不会是老子的情敌吧？他拿眼紧盯着鄢二娘看，要看出两人是否有什么牵连。
　　鄢二娘竟也带着笑意，说：“楼五爷好。”
　　张小伟思忖着这丝笑意的含义，却不得其解。虽然楼畀年纪看着有三十岁了，比鄢二娘大了许多，但现代的女孩子都有喜欢大叔的，宋代的女孩子只怕更是这样。张小伟越看越觉得楼畀风度不俗，颇有成熟男人的味道，而且又是名门望族的读书种子，倒是个很强劲的对手。再想想自己，好好一个男人，竟长了个女人的身体，只怕连做他的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他顿时惶恐起来了。
　　张居正问：“主公，你可是身体不适？”张小伟怕被人看出端倪，忙摇摇头，强行挤出一丝笑来。
　　张三却已看出端倪，心下暗喜：若是那姓鄢的娘们，与这楼五能做一对儿，主公死了心，离了这娘们，那就太好了！
　　辰时将近，第一锅粥已煮好起锅了，陆续也有不少灾民来排队了。众人便各归其位。昨天张小伟听了楼光的话，回现代后便买了二十斤萝卜干、二十斤酸菜，给每个灾民的粥里加上一筷子头萝卜干补充盐分。
　　张小伟时不时拿眼瞄着蒲珠，想等她那桌的粥或萝卜干快施完、她转身要独自去添补的时候，走过去帮她，好趁机打听鄢二娘和楼畀的关系。他瞄得眼睛发酸时，总算见蒲珠转身了。
　　张小伟忙站起身，却见张居正抢先一步，已走到蒲珠身旁，跟着她一起走到灶前去了。张小伟看了看这两人，脸上都红扑扑的带着笑意，颇有些羞怯怯、甜蜜蜜的情意在内。
　　他不禁讶异起来：这才认识几天，居正这小子，居然和阿珠早恋起来了！居正这小猴子，阿珠不止比他高，那宽度也有他的两倍大了。这两个一看就不般配的孩子，怎么互相看上眼的？张小伟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到矮小的蒲伯和胖大的蒲婆，笑了笑，重新坐下。
　　中午张小伟继续带盒饭过来。他想看看楼畀对这种宋代没有的“仙界”东西作何反应。
　　楼畀一看到盒饭，表情有些怔楞，他看看坐旁边的张小伟怎么揭开盖子、取出一次性筷子，也学着做了。然后他瞪眼望着盒角的番茄炒蛋，犹豫了一下，夹了一筷子吃了。吃完问张小伟：“这种红色的瓜叫什么？”
　　张小伟说：“这叫番茄。”
　　楼畀“哦”了一声，又夹了一块土豆烧牛肉里的牛肉放进嘴里，他一把牛肉咽下去，就惊讶地问：“这……这竟是牛肉？”
　　张小伟知道宋代私杀耕牛是犯罪的事，牛肉平日里难得一见，便解释道：“这些食物是从我家乡带来的，我家乡不禁杀牛。”
　　楼畀又“哦”了一声，继续吃饭。
　　等大家都吃完了饭，张厨和蒲妈一起收拾饭桌，将所有饭盒筷子食物残渣一并用袋子装上拿去丢弃。楼畀才恍然大悟似的说：“原来这些器具都是只用一次便丢弃，怪不得都有些轻薄粗陋。这样是很方便，但总用些一次性的器具，也非长久之策。”
　　张小伟心想：这边的人都觉得这些器具只用一次便丢弃，有些不舍，这大侄子却嫌弃这些器具粗陋，也知道用这些不是长久的办法，这有钱人家的公子，见识倒是比穷人家出来的要好。好在他并没有疑惧的表现，多半是把我当神仙而不是妖人了。于是张小伟说：“畀兄见识不凡。这些器具的确不能长久使用。只是这里缺水严重，暂时用用，也省掉洗涤器具的水。”
　　楼畀见他仍坚持叫自己“畀兄”，也不再谦逊，只说：“我刚才洗手的时候，见水盆旁边放着个盛水的貌似玻璃水桶的东西，那也是张叔父家乡的器具么？”
　　张小伟点点头：“是的。”
　　“请恕小侄冒犯：不知凡人可有机缘一睹张叔父仙界朋友的仙容？小侄只是有些好奇，并无他意，毕竟听说了三十一年的神仙之名、却未有福缘瞻仰仙容，得知叔父与神仙的关系，不禁就动了这念想，望叔父莫怪。”
　　“我家乡的朋友也不算神仙，至少与传说中的神仙大不相同。他们也有七情六欲，也有悲欢离合，不过是科技发达些，能借助器具在天上飞、在海底游罢了。若有机缘，自然会相见；若无机缘，也便见不到。机缘这东西，难说啊。原来畀兄今年三十一岁了，倒比我大了七岁。不知你是否已娶妻生子？”
　　“科技是什么？”
　　“呵呵，也就是凡人所谓的法术啦。不知畀兄是否娶妻生子了？”
　　“我与贱内已结婚十一年，现有二子一女，但都不是贱内所生。”
　　张小伟松了一口气：这大侄子既然老婆也有了，小妾也有了，那么与二娘也不会有什么牵连了吧？但接着又担心起来：可这小子有了妻还不满足，还要有妾，再多几个女人他也要吧？还是不保险啊！不过……二娘这么独特优秀的姑娘，不会给人当小妾吧？嗯，她不会看上这小子吧？
　　楼畀见张小伟脸上神色变幻不定，便问：“张叔父可是有什么话要规诫小侄的么？”
　　张小伟咳嗽了一声，岔开话题说：“令兄楼异的子嗣比你更多啊，而且以后多显贵。”
　　楼畀问道：“叔父可是知道我家族的未来么？”
　　张小伟摇摇头：“我失言了。”——他百度过楼家情况，知道楼畀的堂兄楼异有五个后来当了官的儿子，却懒得搜索这五个儿子的具体情况，于是顺手拿来岔开话题，装了一把未卜先知，又装了一把天机不可泄露。
　　下午，众人正在施粥，曾孔目带着七八个公人气汹汹地来了，把排在张厨前面等着领粥的队伍都冲散了，其他灾民也多半被吓得缩起了脖子。
　　曾孔目瞪眼大声喊道：“张小伟何在？”
　　楼畀站起来，说：“你找我张叔父何事？”
　　曾孔目望过去，见是楼畀，便堆出笑容来：“楼五爷，您在这儿啊！小人曾义见过五爷！”说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楼畀袖着手，并不回礼，只点点头，重复道：“你找我张叔父何事？”
　　曾孔目继续堆着笑：“小人奉知州大人令，来……看看张小……大官人施粥的情况。”
　　楼畀笑着说：“那你看情况如何？”
　　曾孔目直点头：“好，好极了！”
　　楼畀说：“我张叔父救济明州百姓，替知州大人分忧，知州大人想是派你来了解情况，好给我张叔父以表彰吧？”
　　曾孔目继续点头：“想必是的，想必是的。”
　　这时张小伟走了出来，和曾孔目四目相对。张小伟冲他笑了一笑，曾孔目也勉强笑了笑。
　　楼畀对张小伟说：“叔父，这位曾先生说是奉知州大人之令，来看施粥情况，并说想必知州大人是要给您以表彰。”
　　张小伟笑着对曾孔目说：“那就有劳先生在大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便了。”
　　曾孔目含含糊糊地说：“不敢，不敢。”
　　张小伟说：“有劳，有劳。既如此，就请先生留在这细细察看施粥情况吧。你看，小仆身上的怪异袍子，里面装的是鸭绒。你看，烧火工用来点上柴火的物件，那是……哦，火已经点上了。你看，我施的是鸡蛋，哦，我现在不只施鸡蛋，还施酸菜了。”
　　曾孔目颤抖着声音说：“知州大人令我速去速回，小人现在得回去复命了。告辞了。”说着，匆匆带着一班垂头丧气的公人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