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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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凤惜。”
少女“哦”了一声，不依不饶道：“你们究竟何时才能将我姐姐还来？”
凤惜摇头道：“母亲既已嫁与父亲，便是凤氏了，怎能说还给你呢？”
“那是凤梓将她骗去，姐姐心中也一定是不愿的！”少女说着说着，眼眶就有些发红起来，“你们凤墟尽是些贼人，欺我们秦府弱小，连掳人女儿这等事都做得出来！”
这是越说越过分，连强抢民女的说辞都搬出来了。
凤惜叹了一口气：“母亲正与父亲在外游历，等她回来你可问她个究竟。”
少女追问道：“他们何时回来？”
“那便不知了。”
“若是三五十年也不回来呢？”
“父母有父母的意思，我怎好打扰他们？”
少女气得脸膛发红，胸口上下起伏，最后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殷离看到凤惜的嘴角在某一瞬间，翘出一个微妙的弧度来，但很快又压了下去，而后犹豫道：“但你非凤墟中人，留个一年半载倒是没问题，再多可就……”
少女瞪了他一眼：“我怎么说也是你姨娘，你要赶我走？”
凤惜看了她一眼：“但你不认为我母亲是凤墟人，不是么？”
殷离差点没笑出来，少女嘴皮子不太利索，被凤惜几下就绕进去了，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当真是进退不得。
少女洁白的贝齿咬着下唇，脸都快皱成一团了，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转头就走时，她却跺了跺脚：“我如何不是凤墟人了？！”
殷离又在凤惜脸上看到了那种微妙的笑容，他故作疑惑道：“哦？愿闻其详。”
少女指着那阶梯道：“我既已经通过了你们的考验，你们就得履行承诺，收我做徒弟。”
凤惜恍然大悟般地点头：“是的，这倒是没错的。那——凤墟共有三十六峰，你要拜入哪一峰呢？”
殷离转头去看那手执粉扇的玲珑女子，却见她表面上悠闲，抓着扇子的指节却已经泛白了。
修真界女子并不算多，女子至情者甚多，心肠又软，大半在情路上受心魔困扰而不得寻道，想得一合心的女弟子也是困难。
三十六峰，一共也才出了七位女峰主，这还是在云集天下几乎所有顶尖女修者的情况下。
殷离以为这秦府少女定会拜入女峰主的门下，哪知道她看了眼凤惜道：“我不要拜他们，我要拜到你门下。”
峰主手中的粉扇发出“噼啪”的声音。
凤惜无奈道：“姨娘，要乱辈分了。”
“那些不算甚么，”少女满不在乎道，“我都不在乎，你又怕什么？”
“但是，我今年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了。”凤惜摇了摇头道，“我事务本就繁忙，实在是没有心力再收一个徒弟了。”
少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哪个是你徒弟？我明明是第一个到的。”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殷离身上，殷离被看得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想澄清自己。
“我其实……”
一只手落在他肩膀上，凤惜的声音盖过了他的：“他其实就是我的徒弟。”
………………
哇，一天之内，他从一个店小二变成了凤墟的风云人物呢，可真是太刺激了。
殷离木着脸想，这到底算是倒霉到家了，还是天降鸿福呢？
顶着所有人针刺般的视线，殷离缓缓低下了头，心里暗道：“凤梓，我成你徒孙了。”
“你？”少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天灵根还是地灵根？”
殷离琢磨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三灵根。”
“可有先天仙体？”
“并无。”
“可有何大机缘？”
“有的。”
“哦？”少女挑了挑眉毛，“是何时又是何地？是什么机缘？”
殷离老实道：“就今天，现在，我成了凤墟小师祖的徒弟。”
“……”
“凤惜！！！”少女怒喝道，“你竟如此侮辱我！”
凤惜朝她拱了拱手，笑得光风霁月：“修真讲究个缘分，我与阿离有缘，又何须挑日子呢？”
“说得极是。”
一声柔柔的女声缓和了气氛，那一直盯着秦府少女的峰主终于按捺不住，上前道：“我看你与我有缘，既然凤师叔繁忙，不如拜入我门下？我身为第七峰峰主，绝不会埋没了你。”
秦府少女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视线从峰主精致的脸扫到柔弱的身姿，再到她细细的柳腰，脸上缓和了不少。
“徒儿秦君，见过师父。”
“好徒儿。”峰主的笑容有一种明媚的感觉，她朝凤惜眨了眨眼，“多谢凤师叔成全。”
“是你与她有缘，关我何事？”凤惜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递与秦君，“秦君，以后大家便都是凤墟中人了。”
秦君哼了一声，峰主便替她谢过了。
皆大欢喜。
只一个殷离满心悲苦地叹了一口气。
他原想靠自己三灵根的身份远离凤墟，哪知道惹来了更多的麻烦，这样一想他的叹息就止不下来。
“阿离，不要伤心。”凤惜摸了摸他的脑袋，含笑道：“三灵根没什么不好的，父亲便是三灵根，我也是三灵根，你我当真有缘呢。”
身负玄凤血脉的人的三灵根，那能叫三灵根吗？
真当他是十三岁小孩了。
见殷离神色越发暗淡，凤惜“啊”了一声道：“你是想要那玉佩么？不要紧，师父以后选个好些的送你。”
他弯下腰，贴在殷离耳边说：“秦君那个玉佩不好的，你别说出去。”
殷离越发难过。
凤梓啊，你知道你儿子这么幼稚吗？
关键是，这么幼稚的人，居然还成了他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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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天梯的速度有快有慢，一共要等三天。殷离还是个毫无基础的凡人，连辟谷都达不到，凤惜见他饿，便让人带他回去了。
如果说殷离成为凤惜小书童的消息让所有人震惊了一把，那殷离成为凤惜第一个徒弟的事，就要把大家吓傻了。
还是个三灵根。
还没有任何先天仙体。
听说一点都不起眼，简直叫人羡慕嫉妒恨。
得亏这里是凤墟，大多修道者境界虽不高妙，心态却超然得很，妒恨之心早就淡了，否则殷离觉得自己小命都要不保。
负责食宿的厨子大约是许久没有展示身手的机会了，做起菜肴来分外卖力。殷离饿得扶着墙进来，饱得扶着墙出去，差点把小命交代在桌上。
看守清辉殿的两个小童一左一右蹲在他两边，手里捏着个白雪馒头唏嘘道：“师弟啊，以后你就是我们俩的师叔了。”
殷离叹气：“我觉得我肩上的担子有点重。”
小童煞有介事地点头：“我也觉得，以后峰主都要喊你一声大师兄了。”
殷离觉得有点想吐，也不知是撑得还是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得。
他在这厨房中醉生梦死了足足三天，和厨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差点就要结拜成义兄弟了。
幸亏凤惜回来得早，否则就拜成了。
凤惜端详了一会儿殷离的脸，笃定地说：“阿离，你胖了。”
“是么？”殷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确认是鼓起来了一点，讷讷道：“我正在长个儿。”
“那得做张大点的床了。”凤惜像是喃喃自语般地说了一声。
“什么？”
殷离没听清，他抬头看凤惜，正好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逆着凤惜弧度美好的下巴，勾勒出一抹朦胧的轮廓来。
他又对上了那双凉如水的双眸。
但现在他知道，这只是因为凤惜长得太过好看，气质又太过清冷，叫人第一眼看过去时，还以为是薄情。
一瞬之间，他几乎又要将凤惜当成了凤梓，这对父子实在太过相像。
只是凤惜到底是年纪小，比凤梓少了些沉稳，又多了几分跳脱。
“我没收过徒弟。”凤惜说。
“我也没拜过师父。”殷离看着他回道。
“我不知道怎么当好一个师父，但会尽力学着去做，若有哪里不对，还请阿离多多担待些。”
“我或许也不是一个好徒弟，但我会担待着你的。”
凤惜拍了拍他的脑袋：“阿离，你怎地这样顽皮？”
“师父多多担待些，将来会好的。”
凤惜点点头：“虚心认错，孺子可教也。”
殷离瞅着他，心里暗道：以后你就习惯我这么皮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拜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