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渺》袖舞蓂荚

60、第十章 求医

　　“就是这里。”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谷外响起：“兰祈，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若然得到了解药，你就……”
　　兰祈不耐烦地冷冷说：“我知道。”
　　刚要出谷的木先生脸色一变，推回了阵中，迅速开启了阵眼。
　　那两人却并不入阵，那名女子站在阵前，扬声道：“晚辈谢楚楚，求见神医木先生。”
　　“木前辈，晚辈有您孙女木镯的消息。”谢楚楚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答应，却也不着急，笑道：“还望前辈出来一见。”
　　“你说的可是真的！？”木先生目光如炬地盯着谢楚楚，从石阵内走出来。
　　谢楚楚嫣然一笑：“不敢欺骗前辈。”
　　“那孩子……”木先生身子颤了颤：“在哪里？可好？”
　　“小镯姑娘如今同您的孙女婿都在玲珑谷。”谢楚楚笑道：“虽然之前吃了不少苦头，可是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兰祈身子微微颤了颤，抿嘴扫了谢楚楚一眼，却没有开口。
　　木先生听得孙女生活不错，自然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下，点点头说：“如此甚好。也算对得起她外婆了。”
　　“我们是木镯的朋友，今天来其实是有事想要请木先生帮忙的。”见木先生心情好转，谢楚楚趁热打铁。
　　“你们两个前来有何事？若然是要我救人，大可不必开口。”木先生却丝毫不改变自己的原则，淡淡道：“你们两人也无病无伤，请回吧！”
　　“先生。”一直沉默的兰祈突然开口，抱拳作揖：“求先生相助。我妻子中毒已深，若再没有解药，我……若然我妻子毒发，我也不会苟活。”
　　谢楚楚脸色阴郁地扫了兰祈一眼，却又回过头堆起笑容看着木先生：“这毒连小镯姑娘也无能为力，所以我们才迫不得已来打扰先生，还望先生怜悯我们诚意满满地来求您。”
　　“你又是他何人？为何替他求药？”木先生冷哼一声。
　　谢楚楚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瞪了兰祈一眼，轻叹道：“我是他的红颜知己，实不忍看他为情所困至此，所以……”
　　“既然他这样致爱他的妻子，便理应由他来相求，你何必开口。”木先生衣袖一挥：“你若当真爱你妻子，便拿出诚意再来求我。”
　　兰祈忽地跪下，神色坚定：“若是先生肯救内子，我兰祈愿以性命为代价……”
　　话未说完，木先生已然走入阵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先生不是出去吗？怎么又回来了。”莫悠琪蹙了蹙眉：“莫不是有什么事吗？”
　　坐在院子中央正试着抚琴的念霏笑了起来：“先生若是留下，耳朵可要遭罪了。”
　　“谷外有人求医，我懒得与他们纠缠。”木先生摇摇头，道：“若他们当真有诚意再说。”
　　念霏微微僵了一下，低头淡淡笑道：“看来若非哥哥的诚意，恐怕我已然没命了。”
　　“霏儿……”莫悠琪望着念霏，微微摇摇头：“傻丫头，说什么呢！咳咳……”
　　“如今倒是哥哥的身体更差了。”念霏蹙眉：“先生，瘴气之毒如此难医吗？”
　　木先生微微脸色白了白，看了莫悠琪一眼，轻叹道：“悠琪中毒太深，根除是需要时间的。丫头你也莫要着急。”
　　念霏不语，眉头却微微蹙起。
　　木先生也不算难说话之人，可是遇到求医之人，态度却非常坚决，若不是当真诚心诚意，恐怕他不会相救。当日她昏迷，莫悠琪能打动木先生……想到这里，念霏握紧了拳头，她念霏怎么变得这样的懦弱，处处要别人维护？处处连累自己的哥哥！
　　忍不住手覆在弦上随意地拨弄起来，丁叮咚咚一阵响声，仿佛在低诉着心里的愤懑。
　　“霏儿，好了，小心琴弦磨伤了手。”莫悠琪一把抓住念霏的手。
　　念霏低头沉默不语。
　　雨下得很大。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又伴着电闪雷鸣越发的滂沱。
　　念霏坐在窗口听着雨声，嘴角勾起一丝轻笑。
　　那个阵外的男人已经跪了一天一夜了吧！若然下这么大的雨，他还跪着，那倒还是真有几分诚意的。
　　“先生真的不打算帮那两人？”
　　木先生一面准备着银针，一面淡淡地说：“若连这点风雨都经不起，我何必帮他？更何况那个男子面相便是命犯桃花，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也不是个善辈，帮他未必是功德一件。。”
　　“哧……”念霏掩口一笑：“先生莫不是变相在夸念霏是个善人？”
　　“你……”木先生摇摇头，神色严肃：“不一样的。好了，我给你解开绷带了，你先坐过来。”
　　莫悠琪叹口气，笑着看着念霏。
　　木先生轻轻在念霏肩上和脖子上扎了几针：“或许会有些疼，你忍者些。”
　　解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慢慢露出那张曾经风华绝代的面孔来。可惜那张脸庞已经被深深地一道划痕撕裂成了两半，狰狞可怖地留在脸上。
　　“哥哥，能不能替我拿镜子？”念霏忽然一笑。
　　莫悠琪一愣，随即点点头说：“我去找找。”
　　“先生……我看不清楚东西，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念霏平静地开口：“请您想办法瞒住哥哥。”
　　“恐怕是最近发烧导致烧坏了眼睛，悠琪迟早也要知道的。”木先生叹口气。
　　“瞒住再说吧！”念霏勾唇浅笑：“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这里，就算不看东西也不会摔着磕着的。”
　　木先生思忖了一会儿，见莫悠琪回来，方点点头说：“好吧。”
　　“霏儿镜子。”
　　念霏望着镜子里面一片模糊地景象，不易察觉地冷笑起来，轻叹一声：“这张脸终究是毁了……”
　　莫悠琪以为她伤心难过自己毁容之事，不由地放轻了声音：“没关系的，哥哥一直都会陪着你的。”
　　念霏勾唇一笑，没有说话。
　　莫悠琪的毒一直没有除尽，念霏脸上的伤也使得她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经常发烧，在木先生的劝说下，两兄妹无奈也只能留在这里。好在还算清静，又没有追兵，倒是也自在。
　　“昨天下了一天雨，哥哥，你说那两个人走了吗？”念霏无聊地轻抚着古琴的琴弦。
　　莫悠琪摇摇头说：“不知道，若是还在，也算是个痴情之人，只盼先生许会帮他。”
　　念霏耸耸肩，心底却有了计较。
　　“祈，你难道真要把这山上的药草都扒光啊？”谢楚楚气得跳脚：“分明是在为难你嘛！”说着蹲下身：“大不了我帮你，你快去休息，昨天淋了一天的雨，你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啊！”
　　木先生一早出阵看了跪在地上浑身湿透的兰祈一眼，许诺他如果能把山上的药草扒光，就答应他救人。
　　兰祈一把推开她：“谢楚楚，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插手，更不用你假惺惺地帮忙。”
　　“我……”谢楚楚一脸惨白地看着他，咬着下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陌誉就那么好？”
　　“没错，你永远比不上她。”兰祈讥嘲地一笑：“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怎么和她比？至少她比你清白比你善良。”
　　谢楚楚愤愤然地盯着兰祈：“我说谎不也是为了你吗？不骗那个姓木的说他孙女很好，他怎么可能高兴？若是他知道木镯现在被囚禁了，一旦他生气，怎么可能帮我们？！”
　　忽地一阵琴声飘然而至。
　　“什么人？”谢楚楚猛然回头。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对面的山崖上，幽幽地抚琴。那女子一身绯色长裙，蒙着面纱，一双眸子很美，却微微有些无神。
　　“你们真是蠢，若是你不撒谎，也许木先生早就帮你们了。”她幽幽地轻笑着说：“若我是你们，当初就拿木镯的下落相要挟，逼先生出手。可惜你们现在说什么先生都不会信了，即便是真的，只会以为你们是在骗他，平白耽误这么多功夫。”
　　“你是什么人？”
　　“好奇之人。”女子拨弄着琴弦，行云流水般的曲调穿来，幽曳婉转：“什么把药草都扒光，先生不过是在刁难你们而已，这茫茫深山，怎么可能扒光，若然你们如此耗下去，恐怕想要救的人早死了。”
　　“难道你有办法？”谢楚楚眯了眯眼，盯着对面山上的女子，微微蹙眉，这个女子的身影有几分眼熟，却又记不得何时见过。
　　兰祈的眼神同样的疑惑，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有。”绯衣女子笑看着他们。
　　兰祈盯着她良久，突然起身作揖：“请姑娘赐教。”
　　“把木镯带来。”绯衣女子勾唇浅笑：“若是能够带来木镯，我想先生定会为了这个唯一的血脉为你们破例的。”
　　木镯！？兰祈和谢楚楚面面相觑，若是要想带走木镯也绝非易事，可是转念一想亦是觉得这或许也是唯一的方法了。
　　“我去想办法救木镯。”谢楚楚看了兰祈一眼，叹口气：“祈，我知你不愿意见我，我就为你走这一趟！倘若我这一趟有个三长两短，也许你会怀念我吧？”
　　兰祈蹙了蹙眉，握紧了拳头，背过身去：“你走吧。”
　　绯衣女子目光无神地盯着对面的山崖，讥诮地摇摇头说：“自古都不乏如此痴情的女子。可惜了……不知道珍惜，迟早会后悔的。”
　　兰祈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继续扒着地上的草药。
　　绯衣女子抱起琴，吹着凛冽的风，神色清冷。若能真的救出那个叫木镯的女子，也算是报了恩吧？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啊。。没有存稿了。。。碎碎念。。。。纠结啊纠结。。。瓦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