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渺》袖舞蓂荚

61、第十二章 无名阵

　　“先生，霏儿的眼睛有问题吧。”念霏正打算回屋，却听见木先生的屋子里传来莫悠琪的声音：“虽然霏儿尽力在隐瞒，可是我如何看不出来她眼睛看不清东西。只是她不希望我操心，我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丫头性子固执，犟脾气，我都说了迟早你能看出来，唉！”木先生叹口气：“倒也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是眼睛看东西只有一个影像和光亮，看不清楚东西，应该是发烧导致的。这样的情况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复明。”
　　莫悠琪眼前一亮：“先生，有什么办法？”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找到幻兰草和蓂荚花，只是这两物六十年才出现一次，上次出现是四十年前，若是要等，还要二十年。”木先生摇摇头。
　　“不是还有第二个？”莫悠琪着急地说。
　　“第二个……天下三大神器。”木先生叹息道：“这也是只是一个传说，真实性谁也不知道。据说得到三大神器就得天下，而且能够百病皆除。但是三大神器莫要说存在的真实性，如今整个天下都在寻找三大神器，你如何能抢得到？”
　　莫悠琪颓然坐下：“如此说来岂不是……”
　　念霏微微握紧了拳头，又听得木先生说：“也不用灰心，丫头性子倒是倔强，而且有你陪着她，不会有事的。”
　　念霏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推开门：“哥哥，你何必呢？哥哥做我的眼睛便足以了，没有了眼睛我不是一样正常生活吗？”
　　“霏儿……”莫悠琪蹙眉。
　　“先生，你不用为我操心了。生死有命，那么多人没有了眼睛也一样的。”念霏朗然一笑：“倒是门外的那个人，都一个月了，先生真的不打算帮了吗？”
　　“那个人……倒是有毅力。”木先生叹口气，摇摇头：“老夫倒是有些不舍了。”
　　“先生，其实我看那人倒也还算痴心一片，他们男男女女之间的感情对江山社稷也没有什么影响。”念霏浅浅一笑：“帮他也无所谓吧？”
　　莫悠琪也点点头：“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木先生沉默了。继而叹口气说：“若是他能撑过最后的历练，我便帮他吧！”

　　“先生要见你。”绯衣女子依旧蒙着面，站在雾气朦胧的石阵里面，冲着兰祈扬声道：“跟我来。”
　　兰祈一愣，随即赶紧跟上。
　　女子的身影在石阵里面若隐若现，若非兰祈习武，亦是很难在迷雾中看清前方的人和路。他迟疑着开口：“姑娘……”
　　“嘘……跟上便是。”绯衣女子笑着回答。
　　蓦地兰祈眼前雾色凝结，绯衣女子竟然眼睁睁地消失了！？
　　念霏急急忙忙从阵中摆脱出来，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这个石阵她万分的熟悉，也正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才能在石阵迷雾机关开启的时候入阵，不会被幻象所迷惑。
　　“先生，他已经陷入迷阵。能不能脱离阵中的诱惑，就凭他自己的本事了。”
　　木先生点点头：“佛家曰：生老病死，爱憎会，恨离别，求不得，五蕴盛，实乃人生八苦，凡尘之人莫能超脱。此阵便是由佛家这八苦演变而来的幻象，若他能挨下这八苦，方才得以出阵。”
　　“何谓八苦？”念霏不经意地微微勾唇，无神的眸子透出微微的精光。
　　“生苦，婴儿通狭窄之生门，其痛已非言语所可形容。脱离母体之后，为外界灼热或寒冷所刺激，亦被产婆之手掌抓来提去，此对婴孩的肌肤而言，其痛苦较皮鞭抽体尤有过之，实是□□上的痛苦所引起的。老苦，是避无可避的。由明眉皓齿，倾城倾国而鸡皮鹤发，老态龙钟，固然使人感慨，但谁又能逃出这个老的公例？病苦，人自呱呱堕地之日起，就与病结下不解之缘。身体上之病尚有药石可解，倘使心里之疾，又岂是药石所能奏效的？死苦，人蜉蝣一生，其寿命也不过由数十年。有生就有死，有成就有坏，法尔如是，安有例外？佛经上说，非想非非想天，寿长八万四千大劫，但报终仍当堕落，不出六道轮回。爱别离苦，生死离别，人间惨事，青春丧偶，中年丧子，固然悲痛万分，即使不是死别，或为谋求衣食，或因迫于形势，与相亲相爱的人生离，也将感到痛苦。然，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万法无常，爱别离之苦，亦是避无可避。怨憎会苦，和爱别离苦相对的，是怨憎会苦。意气相投的朋友，海誓山盟的爱人，恩爱情深的夫妻，或生离，或死别，一切不能自主。但相反的，那些面目可憎，两不相容的人，偏又聚会在一起。像这些可厌可憎的人，能够终身不见，岂不眼前清净？无奈世事无常，往往愈是互相怨憎的人，愈被安排在一起，如影随形，这岂不是令人苦恼万分？求不得苦，越发想要之事物，却往往难得。莫说求不得，即使第一个愿望求得，第二个愿望又立即生出来。山谷易满，人欲难平。不满足，即有所求，求而不得，岂不苦恼？五阴炽盛苦，五阴即是五蕴，五阴集聚成身，如火炽燃，前七苦皆由此而生。色阴炽盛，四大不调，而有疾病之苦。受阴炽盛，领纳分别，使诸苦转本加极：想阴炽盛，想相追求，而有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诸苦。行阴炽盛，起造诸业，又为后来得报之因，且因行而迁流不停，而有老衰之苦。识阴炽盛，起惑造业，三世流转，而有生死之苦。”
　　“那八苦自有其生死之门，破解之术？若然想要脱身，方要求寻其生门？”念霏问道。
　　“没错，生苦之门在于生亦为生，所谓周而往复……”木先生刚想解释，蓦地眼中微微闪过恼意和无奈：“这丫头，又在套我的话了。你想要学此阵，倒是差点把我匡住了。”
　　念霏抿嘴一笑：“被先生看穿了。先生立誓不再收徒，也不肯教，我只有如此之法才能套得先生的话。”
　　“这阵暗合了五行八卦所有的之长，还契合了佛家的精髓，丫头，你应当明白，对等的，此阵亦是噬主之阵，启用的程度或是进阵的人数，今天我所用之阵不凌厉也只有一人入阵，方才对我影响不大。你确定你想要学？”木先生神色肃然。
　　“请先生赐教。”
　　“我要莫悠琪以性命起誓，念霏除非防御外敌，否则绝不会用此阵轻易伤害人命。”木先生神色格外的严峻。
　　念霏微微一怔，随即明白木先生是要以莫悠琪来钳制她。就算她罔顾性命，也不敢拿莫悠琪的性命开玩笑。
　　莫悠琪看了念霏一眼，笑着点点头，说：“我以我名义起誓，若然霏儿用此阵法害人，我必遭天谴。”
　　“哥……”念霏微微一颤，随即深吸口气：“好，我念霏发誓，若是胡乱用此阵，必然累及哥哥性命。”
　　“好，丫头，你听好了，我就说一遍，此阵名叫‘无名’，八苦之法门……”木先生将阵法一一讲解给念霏听。
　　等到三人觉着疲惫，竟是午饭时间早已过去了。
　　而阵中的兰祈却仍然未曾脱身。
　　“有人强行入阵！？”木先生忽然身子一颤，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把她带回来了。”看着突然出现的木先生，谢楚楚脸色惨白地一笑：“先生，请你也一定要帮兰祈……”
　　木先生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浑身浴血，不知道多少的伤疤，还抱着一个昏迷不醒的青衣少女。
　　“她……”
　　“她……就是木镯，您的孙女……”谢楚楚艰难地开口，露出一抹绝然的微笑，身子也软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念霏微微一愣，连她亦被谢楚楚震撼到了。原本以为谢楚楚最终会无功而返，没想到她竟是拼了性命真的救出了木镯，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若是在她念霏的意念中，情之一字不过是痴男怨女的梦境，所谓的同生共死为爱殉情，不过是痴人说梦……哪有什么感情真的不移。
　　“小镯……”木先生颤颤巍巍地抱起地上的青衣女子，看着那张像极了亡妻的面庞老泪纵横。
　　“丫头，我刚刚教过你如何破解，你现在把阵法解除吧！悠琪，你带这个女子回去。丫头，你解了阵法把那人也带过来吧！”木先生深吸口气：“这关算是他过了。”
　　兰祈在迷阵中险险地过了生老病死四关，早已疲惫不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几时。他一路前行，蓦地看见一个村落，炊烟袅袅，显得分外的温馨。
　　一个女子桥的那一头，和身边的人笑着说着什么。
　　兰祈微怔，定睛一看……竟是陌誉！怎么会？！她怎么会在这里？
　　“誉！”兰祈忽然看到陌誉笑靥盈盈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颤抖着伸手，又有些畏惧地缩回去：“誉，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你的妻子，不在这里在哪里啊？”人群中的陌誉微笑着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
　　兰祈颤抖地抚上她的面孔：“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等求到解药了，我就带你走，好不好？”
　　“那谢楚楚怎么办？你打算怎么安排她？她开始你纳的妾氏。”陌誉忽然讥笑起来，神情变得凌厉。
　　“我娶她只是她有暂时压制你毒的解药而已。她是七曜使新任的木曜使，来监视我的，我没有办法……”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心动过吗？”陌誉厉声质问：“你扪心自问，当她要为你冒险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兰祈语塞，抓住陌誉的手臂：“我感动又如何，我爱的终究不是她。”
　　“你已经休了我，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不是陌誉……”眼前的女子面目变得狰狞，笑得花枝乱颤。
　　“誉……”看着陌誉笑着在众人地簇拥下离开，兰祈想要追上去。
　　陌誉猛地回头：“若是想要我回头，你从这断桥上跳下去。”

作者有话说

　　马上女主就要再次入世了。。。。望天。。。瓦快要死了。。。。今天忙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