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我就是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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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早时，林闻语从外边进来，身上摘着寒气，手里拎着一份鲜牦牛奶和奶渣丸子。
陈可轻在梦里都闻见了香气，迷迷糊糊地把脑袋从被角被拱出来吸了吸鼻子，嘟囔着：“我、我明天一定比你早起。”
“要是做不到，我就是猪。”
她这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两人旅途上以来都是林闻语先起一方面是去踩点约车，一方面就是买早餐。
次数多了，陈可轻便生出些许羞愧，也想要早起一回，不要当那个赖床的。结果就是越往西，早晚越凉，她这个南方女孩越发地起不来床。
林闻语没当回事，只是觉得，床上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还理直气壮。她估摸了下时间，伸手在陈可轻脸上轻揪了下：“找到车了，半个小时后出发。”
“啊？”
五座的越野车，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藏民，生得很高大，留着胡子，皮肤红红的，看着像五十多岁的大叔。梅姐再三替他担保，说是信得过的老朋友，因而在安全方面她们倒没有太担心。
坐在副座的是个胖子上车就开始睡觉，像是不大舒服。
林闻语右侧坐着一个肤色偏后，体格瘦小的男生，据司机介绍说，是个平面设计师，脖子上挂着相机，时不时地冲着窗外咔嚓一下。
陈可轻坐在林闻语右侧，柔软蓬松的头发在帽子下炸成了一朵小花。她的头发本来就带有点微卷，又偏细，梳起来比较花时间。
为了赶时间出门，她光顾着刷牙洗脸换衣，最后就把头发的事情搁置下来，早餐也是狼吞虎咽在路上吃完的。
万幸的是从独克宗出来后续的路段海拔持续攀升，但陈可轻并没有再出现高反。她趴在窗户上仰着秀净的脸蛋望向天空的模样像极了一只性情温顺的的猫咪，使人忍不住贴近。
有那么好看吗？林闻语被陈可轻投入的样子吸引了，借着看风景的心思，慢慢倚向窗边。下巴半贴着陈可轻的肩膀，闻着她身上的味道。
陈可轻身上有股很恬淡的味道，说不上来究竟是错觉还是如何，林闻语总觉得有几分奶气。
感受到林闻语的靠近，陈轻可轻缩了缩脖子，转头冲一弯眼，轻露齿，即而又兴匆匆地趴着窗户指着远处的山尖尖给：“那里是朱峰吗？”
顺着她细嫩的指尖，林闻语望向被云雾半掩的地方，又将下巴往她肩上靠近脖子的地方移了少许，懒洋洋的，下巴也终于在女孩柔嫩的肩膀上放落：“不是，这里还看不到。”
“你们要上珠峰吗？”坐在左边的留着小胡子的男生突然搭话。
大概是拍得累了，他收起相机，主动开腔自我介绍：“我叫何勇，大家叫我小勇。”
“我叫小轻。”陈可轻特别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是和那些认不出她的陌生人。她少时有参演过一部电视剧，在里边扮演小主人公，颇有人气。
那部剧到现在还时常出现在暑期节目档中。虽然现在人长高了，眉目也长开了不少，但还是会被眼尖的粉丝认出。
约莫是被过时的名气所累，使得陈可轻格外珍惜与路人相处的轻松时刻。
“她叫小语。”陈可轻直接掩去两人的姓，很是自来熟地接过话题巴啦啦地与小勇攀谈：“你被晒黑了好多，是不是没有涂防晒霜。”
“男生不讲究这些，回去后天天闷在办公室里，养一段时间就白了。”小勇低头盯着自己黑白分明的胳膊笑着说：“这可是旅行的记号，别人还没有呢。”
一时间他们两个隔着中间的林闻语，聊得热火朝天。
明明陈可轻平时也唧唧歪歪的有点吵，却只会觉得可爱，这会却觉得有点呱噪。林闻语低下头去摁手机玩。
一路上手机信号总时有时无，刷了半天，朋友圈刷出陈可轻昨天晚上发的一条动态。
配图是昨天晚上，她们花巨款吃的牦牛火锅图，图片林闻语的细嫩的手抻着筷子，正往陈可轻的碗里夹肉。
【姐姐的手好好看。】
真是……
“看起来像学生，可是现在还没有到暑假时间吧，所以你们是做什么的？”边上的何勇问起了两人的职业。
陈可轻倚过前黏着林闻语，伸手半缠着她的腰笑嘻嘻地与何勇说：“我们是开奶茶店的。”
林闻语转头看向那张贴在她胳膊边上的小脸蛋。
陈可轻长相乖巧温顺，骨子里却是熊得很，兼并傻与幼稚外加不易发觉的顽劣。在外边不好说真话，便总是编些小故事和人瞎聊。
反正在旅途上，许多人见一次，便再也不见，彼此的生活毫无关联，那于对方而言，真假身份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
毕竟人家的过问并非关心，而是出于一种需求的好奇。
“不用看店吗？两个人都出来玩，还是你们开的奶茶店很大。”何勇确实被可轻骗到了：“年纪这么轻，应该是开的那种小的门店吧，不然就是家里有矿，当甩手掌柜？”
林闻语抿紧唇盯着陈可轻，尽量不笑出声来，心下有意要看她出丑。
哪里知道，陈可轻有的是说法：“啊，我们两个合伙开的奶茶店，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
所以才落到了只能穷游的地步，她编的有模有样的，何勇到最后竟也信以为真：“现在创业是确实很难，不过年轻嘛，还有很多机会，不要气馁。”
林闻语极度怀疑何通开始时和我们搭讪便是想要拿我们当模特的。聊得刚熟捻些，何勇就提出想要帮两人拍照的念头。
林闻语倒是无所谓，陈可轻犹豫了好一会：“你会把我的照片发出去吗？”
“肯定要你本人同意我才发啊，你放心吧，我就是拍着玩玩。当作学习了。修好了图可以发给你们作纪念啊。”
由于空间窄，林闻语和陈可轻在车内的合照几乎都是半搂半抱着的状态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人显得极为亲密。
陈可轻喜欢做鬼脸，或者是佯装生气，或者是瞪大眼睛做出吃惊的表情，总使人忍不住笑出声的同时又暗自被她的可爱感染。
感染归感染，林闻语和可轻比起来，却始终没什么表情。
“怎么每张的表情都差不多啊。”林可轻一会看看相机里的照片，一会看看林闻语：“好在你不是我们专业，不然会被老师骂死的。”
西进的路上几乎没有中途停驻的打算都是司机开到哪里是哪里。到天黑的时候，司机才将车开进一处院落里，闷声说：“今天住在这里。”
下了车后排的光顾着拍照，将行程全丢给司机的人才知道，当下安排的住处有多糟糕。
收费和别处相差并不大，环境却是叫人感到不安。
过夜的旅社是全木板搭建在一块沙石头地上的，周边掉落着零售零散散的垃圾，院子角落里放着几个冒热气的锅炉。
院里出来几个人，司机介绍说是他的亲戚。何勇去周边走了圈，和先来的一些住客聊了儿，回来后抱怨：“哪里是什么亲戚，只是拉着客人来这里会有提成罢了。除了我们，破烂的旅舍里还有其他被本地司机拉过来的游客。”
此时天已经黑了，外边几乎遇不到过路的车，大家即使对住所有不满，也没得选择。晚餐吃得很简陋。之前在云南那边，各种吃食都有，可是越往西，合口味的东西便越发少了下来。
可轻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一进屋就摸着肚子，叹着气，双眼无精打采地盯着外边越来越蓝的天空：“啊，想吃棉花糖。”
“到拉萨后给你买。”林闻语淡淡地说了句，看着房间里的大通铺，情绪越发低落。
旅店只有两个大房间，男女各一处，里边连床铺都没有分，就是很早期的那种大通铺，铺子上铺着些估计也没怎么清洗过的床单位和被褥，闻起来有些酸旧。
大家吃过晚饭后便又来了一溜车队。这些人是自驾来的，不过和旅店的老板熟，据说是为了省钱才来这里住。
“我们住这里只要五十块一晚上，比你们便宜一半多。”车队里有六个女的，年纪都有三十多了，其中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特别健谈，从包里拿了牛肉干出来分给大家吃。
林闻语和陈可轻一人撕了大块肉，一边吃，一边看她们玩游戏。
林闻语坐了一天的车，这会儿人困马乏，已经想睡觉了。可闻着那个被褥上的酸味又实在难受，只好干坐着。
陈可轻却被女生们的游戏吸引了。她像只小狗似的，跪在床板上，手支在前，把脑袋探进女生们中间，看她们玩跳棋。
“我可以来吗？” 她突然提出加入。
刚开始那群女生是拒绝，因为她们并不是为了消遣才玩这个游戏。而是为了分配仅有的三床干净的被子。
被子是她们随车带的薄被子，一个人盖有些薄，卷起来盖就刚好。所以通过玩游戏来比出胜负，赢了的就可以盖干净的被子。
陈可轻作为路人，自然是没有参与资格的。
“玩游戏嘛，有风险才刺激，不然多没意思啊，求你们了，好姐姐、漂亮姐姐、嗯？就一局而已，我都不怎么玩这个的，就是想玩一下啦。”
各种好话说尽，陈可轻就差原地滚圈了。林闻语按捺住用臭被子将这只撒泼狗闷起来的冲动：“我们早点睡吧。”
陈可轻却依然不死心，仍旧一口一个好姐姐央求着红头发的女人：“让我来嘛。”
染着红头的女人终于不耐烦的说：“好吧好吧，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也没什么。”
被允许参战的陈可轻小鸡琢米似地点着头连声说谢，完事后不忘冲林闻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林闻语面无表情地低头摁手机。在手机上滑了好一会后，她才后知后觉，早就没电了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我就是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