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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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七一手杵着腮，百无聊赖的样子，小灻则靠在她身上，眯着困顿的眼。
见他终于出现，酒七懒洋洋问：“你去哪里了？这时候才回来。”
君迁才想起在佦照翻上屋顶时他在周身布下了玄界，佦照离去也未想起来撤去。“抱歉。”
酒七双手撑着地板站起来，“等你很久了，今日开张顺利心情好，带你们去个好地方，走吧。”
君迁不明所以，只是跟上。
他们来到酒馆的前方，酒七伸出手，萤色的光从手心晕出来，流向墙壁。随着萤光力量的凝聚，那石墙竟变得透明。
小灻眼里放出惊异的光芒。酒七轻笑一声，率先穿过透明“墙”走了出去，小灻嗖一声紧跟其后，也一蹦蹦了去。
看到眼前景象，小灻张着惊愕的嘴巴半天合不上，围墙之外，竟是别有洞天。月光格外明亮，照在幽蓝的湖水之上，湖边各色异芳绽放，如临神界。君迁确定，酒馆旁并无湖泊，只怕是酒七利用灵力连接了某处玄境。
湖面如铺陈了一层无色琉璃，酒七沿着湖面走了上去。小灻偏头想了想，笑嘻嘻地跟着跳了出去，却不料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直直往水里栽去。幸而酒七反应块，释放出巫萤托住它，在它落水之前把它圈到了怀里。可小灻鼻子还是碰了水，趴在酒七怀中“噗噗噗”地喷个不停，惹得酒七笑起来，“你这家伙真是有趣，明明神识如此清明，还听得懂人话，却什么修为都没有。”
她的手掌在湖面上方一晕，对小灻说：“下去吧，现在不会再掉下去了。”小灻将信将疑，但还是讪讪地跳了出去。一落“地”，它的眼睛便闪烁起来，欢喜地看酒七一眼，而后欢脱地跑了出去。
酒七对君迁道：“此处是坠星湖，集聚天地万灵。是以，坠星湖之水可生死灵。”
“只是靠水？”
“当然不是。”酒七走到他身边，“湖水只是能更好的维持生息，也不是时时皆有作用，须得万物复苏之时它才有灵韵可集。”她一手扶上他的肋处，一手摸上他的侧脸。“比如此时，寒将去。”
君迁呼吸一滞，手微微蜷紧。
“你面具取下来。”酒七说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君迁明白了她的意图，却只是怔怔看着她的眼，一瞬后，脸上的面具无声脱落。她的手指在他脸上留下温柔的触感，随后他便感觉脸上微微发热，萤色的光从她手心释放出来，如轻柔的水，拂过他的面颊。
君迁能感觉到自己脸上残疤褪去，恢复了容貌。原本他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想着以脸上有疤为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不想她却......
他捏了捏拳，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全身的知觉都集中在在肋处和脸上的触感上，手不自觉微微张开，伸向前方......
“好了，”柔软的手突然离开他的身体，酒七已经背过身去，“你可以把面具带起来了。”
君迁凝视她的背影片刻，空落的感觉一闪而逝，面具从手里浮出，盖在了脸上。
“为什么？你是不是......”他微微试探着。
“哪有为什么？”
“你不是......觉得我很危险吗？”
“我只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等等，“你......”酒七捏拳瞪向他，“你不是说不会感知我吗？”
“我没有，是在那之前。”君迁也有些郝然。
“哼。”
酒七背对他在湖面上坐下来，君迁垂下眼凝思，他心中的猜想，或者可以依靠感知来获得答案。
才想着，他便闭上眼，凝神集思。
酒七豁然抬头，“你干什么？”
君迁看着她赤红的脸，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不会再感知你了，任何时候。”
“你给我把蛊解了。”
“你不觉得身上有蛊，也许更安全吗？”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推翻了自己先前的猜想。
是该庆幸的吧？
酒七轻哼，在湖面上躺了下来，小灻玩累了也跑她身上趴着。
她五指在空中轻轻动着不知在描摹什么，湖面上空霎时飞满了巫萤。成千上万的萤光洒在他们身上，和着皎洁的月，将天地笼罩。
酒七渐渐来了困意，飞满湖面的巫萤又化作千万片萤色花瓣，随风飘拂。看她闭上了眼，君迁伸出手，将花瓣汇集一处，又控制着风将熟睡的一人一狸轻轻托起，让她们躺在柔软的花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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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品酒会，对酒馆的生意影响不小，人们时常谈论起那日唱的歌跳的舞，那位能准确挑出所有酒的公子。说起酒馆的酒，也总忍不住抿了抿唇，那清冽甘醇的滋味仿佛就在唇边。耳边响起那日清越的箫声，嘴边不存在的酒香似乎也浓烈了几分。
许多慕名而来的客人如愿以偿地尝到了甘醇的美酒，却再无机会听到被传得神乎其技的箫声。
如此，现下酒七不仅要忙着酿酒，还得招待来买酒的客人，小灻时常叼着块抹布左擦擦右擦擦，咬着扫帚扫来扫去，引得来买酒的客人忍俊不禁，也有客人意不在买酒，其实是来看它逗乐的。
乌飞兔走，白驹过隙。
寒风过后，百濮又下起了雪，棉絮般大小，整整落了一夜。次日一早，酒七一推开门，冒着雪便冲了出去，年年看雪，却年年看不够。
君迁拿着酒七的素白斗篷，循着雪地里的脚印寻找。好在别人因为天太冷，不像酒七一般跳脱，只在自己家门口看看雪，脚印还算规章有序。
脚踩在雪里咯吱咯吱地响，竟一路寻到了山上——种酒含花的地方。
雪又开始落了，一阵风吹来，花木上堆积的雪蔌簌落下，回雪声中，少女的娇笑声和小兽高兴的粗喘声一同传来。
花影重重纷乱交错，花间一重火红的影子，时隐时现，君迁不觉勾起唇角，伸手拾起雪里放着的几株红山茶。
跑跳声和欢笑声渐渐逼近，眼前白影一闪，一团雪随即便砸在了他的身上。君迁侧头去看，小灻躲正在自己身后，眯着眼笑。
酒七从花林里出来，笑容犹在脸上，“小灻，你别躲！”小灻却丝毫不觉羞愧，左避右闪，酒七手里的几团雪全落在了君迁身上。
君迁无奈道：“你做什么欺负它？”
“是它欺负我！”酒七哼一声，“你可别小看它，它的两只爪子可厉害着呢！”正说着，小灻又举起两只爪子在雪地里一阵乱刨，霎时雪花四溅、漫天飞舞，全招呼在了君迁身上。刨完雪便像做了坏事一般，远远地溜走了。
酒七一副“你看吧”的表情，君迁并不恼，只是把斗篷递给她，酒七微微一愣后，不好意思地接过，“和小灻打闹着，倒也不觉得冷。”看到他手里的山茶，不禁浅浅而笑，“倒是不想这么冷的天这花还能开得好好的，人常说落雪与红梅最为相配，虽没有红梅，有这山茶一片殷红也是很好的。”
君迁浅笑道：“泣血无声风雪误，只余残香岁月惊。白雪之中，不输红梅。”
他伸手掸了掸酒七身上的残雪，声音低柔，“回去吗？”
那沉沉之中绵软如絮，令酒七蓦地一心悸，有些僵硬，“嗯。”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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