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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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色如练，沈柔霜躺在古色古香的拔步床上，思绪翻涌。
原来的沈柔霜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原以为，那是个有些小心机，却还不够通透的姑娘。可是看了那字字泣血的札记，她再也不能那么简单地去看待她了。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道不为人所知的伤疤。
可她也明白，原身是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才让她能有机会来到这里。听阿玉的说法，这个小姑娘是被人害死的。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们连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沈柔霜缓缓抬起右手，手掌贴在心房，闭上眼，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如同一只鲜活的小鸟，在繁花烂漫的春天扑棱着翅膀。
她从未如此真实地感受到生命的雀跃，蓬勃的生机滋养着她未曾绽放过的灵魂。
活着真好。她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上一世的自己，为原来的沈柔霜，更是为了现在全新的自己，享受生命的美妙。
沈柔霜这么想着，渐渐平静下来，进入了梦乡，意外地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早，沈柔霜早早地起了床，阿玉进来伺候她洗漱。
“小姐，怎么起得这么早？您大病初愈，正是该好好歇歇。”阿玉找出了一套衣服，一件一件地往沈柔霜身上套。
沈柔霜看了一眼，依然十分素净。看来以往原主的着装便是这样的风格。
“这几天已经好了许多，想着该去给外祖母请安。”
“也就小姐你好脾气，哪怕见天的没人给个好脸色也从不生气。如今才能起来了，要过去请安。要是换了府里其他小姐，就是全好了也得再装几天，总要他们给个说法。”阿玉颇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
沈柔霜对她安抚地笑了笑：“我正是要去讨个说法。我若是不去，只怕他们会一直拖下去，到最后这事儿还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阿玉转了转眼珠，嘻嘻笑道：“果然还是小姐考虑周全。”
“别贫嘴了，咱们快些过去，去迟了就不好了。”
阿玉点点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小姐放心，现在还早呢。”
刚梳完头，春雪就拎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小姐，早膳来了。”
“你拿去给丫鬟婆子们分了吧，我们直接去外祖母那儿。”
春雪往外拿出膳食的手顿了顿，劝道：“小姐，多少还是吃一点吧，左右也不差这点功夫，一会儿到了老祖宗那，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更何况，今天我还领到了小姐你最爱吃的八宝羹和水晶包，若是不尝尝，改日又要后悔了。”
沈柔霜好笑地看她一眼：“我吃就是了，还愣着干什么。”
春雪没料到小姐今天竟比以往好说话了许多，不由有些惊奇，不过小姐愿意吃就行。
食盒里的东西分量不多，一小碗八宝羹，一碟水晶包，还有一碟桃花酥。色泽饱满，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沈柔霜夹起一个水晶包，咬下一口，竟然是素馅的，笋干和青豆混合在一起，别有风味。她吃了两个水晶包，又尝了几口八宝羹，有些意犹未尽，不过想到还要去请安，就节制地放下了筷子，拿起一块干净的帕子轻轻按了按嘴角：“走吧，桃花酥留着，我回来再吃。”
春雪应了一声，交代下去，就和小姐、阿玉一起向寿宁阁走去。
这是沈柔霜第一次走出自己的院子，第一感觉便是府里的景致不错。不过她此时心思都放在请安上，没有什么心情欣赏景色。
到了寿宁阁，两位舅母和几个表姐妹们都已经在了，她暗想今天果然有些迟了，下次应该再早点起来。
“霜姐儿来了，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让好好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罪！”二舅母孙氏亲热地迎上来拉着沈柔霜说道，“我瞧着这孩子又清减了不少，真是可怜见的。”
沈柔霜微微一笑，问候道：“见过二舅母。”
又走到外祖母面前，向她行了一礼：“见过外祖母。”
秦老夫人淡淡地点了点头：“坐吧，身子可好些了？”
“回外祖母，已经好多了。”
沈柔霜在秦子萱旁边的空位坐下。秦子萱是大房庶出的女孩儿，比沈柔霜还要小上几个月，是侯府里年纪最小的。
秦子萱的另一边就是秦子莲，今日她穿了一身水红的衣裙，显得明艳高贵。
秦老夫人见人都来了，便说道：“柳氏，之前让你去查霜姐儿中毒的事，查得如何了？霜姐儿的爹娘虽然都不在了，可也是我们家的孩子，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受了委屈。”
孙氏听了这话心中不由暗恨，她道为何沈柔霜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都不曾出言要查探真相，原来早就已经吩咐柳氏去做了。不过这次她有十足的准备，要柳氏吃不了兜着走。
大舅母柳氏蹙了蹙眉，仿佛有些为难似的：“这……有了一些眉目，只是……”
“看来大嫂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查清楚啊，就是不知道是查不清还是不想查了。”孙氏看她支支吾吾的，心里冷笑一声，便讽道。
“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柳氏仿佛有些被人揭穿的恼怒。
“什么意思大嫂难道不知道？”孙氏对柳氏得意一笑，转身对老夫人说道，“母亲，媳妇倒是凑巧碰上了一个人证。”
“哦？那就让他进来回话吧。”秦老夫人坐在那儿，不动如山，甚至还微微合上眼闭目养神。
孙氏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便会意出去叫人了。
没一会儿，一个衣着粗陋的婆子就被带了进来。只见那婆子满目颓然，步履蹒跚，头上已有了许多白发，许是之前被关押了，不少银丝便从发髻里滑了出来，随着她的步子，在风中飘摇。
大夫人柳氏见了这婆子，瞳孔猛然一缩，冯嬷嬷是她从本家带来的老嬷嬷了，因为信任她，还让她管了自己酿的一些柳家甜酒。柳氏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孙氏一直观察着柳氏的反应，见她如此便知自己这步棋走对了，平日总看这柳氏一脸淡定，想到她等会儿可能会更加失态，孙氏心里便更加自得。
“母亲，这就是那位人证。”
秦老夫人睁开眼，锐利地看了一眼孙氏，又把目光移到那婆子身上。
冯嬷嬷不等秦老夫人开口，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磕到地上，说道：“奴婢知错了，不该下药陷害表小姐，老夫人饶命！”
“你说是你下的药？”秦老夫人的声音苍老而平静，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老奴，老奴罪该万死！”她说着又朝地磕了一个响头。
“你下的是什么药？”
“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是向一个游方郎中买的，只说能让人生不如死。”
“你为何要对表小姐下药？”
那婆子听了这话却是不肯再说了，只是一味地磕头，一缕缕血丝沾到了地上，看起来有些凄惨。
沈柔霜看着，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以前觉得现代人太过汲汲营营，如今一见之下，却觉得古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秦老夫人却没有理会那婆子，反而与林嬷嬷说起话来：“阿桂，前几日我听说西巷有户人家养了一条大虫，仿佛格外挑嘴儿？不知是否记错了。”
“老夫人，您可没记错，他们还曾派人出高价来问我们买食呢？”
“这可就奇了，咱们侯府自己的米面肉菜都无一不是外面买的，他们竟来向我们买？”
“您有所不知，这条大虫颇有些不同寻常，一般的肉都不吃，只吃活生生的……所以他们挨家挨户地问，有没有罪奴卖给他们，总归都是要处死的。”
“出了多少价钱？”
“一人一金。”
“这价可真不算低了，看来今日侯府还能赚一金，实在是不亏……”
那婆子早已听得心惊胆战，西巷那条大虫她也是听说过的，虽说她早已做好了命不久矣的准备，但让她以身饲虎却还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当即便道：“我说，我都说！”
秦老夫人睨她一眼，也不开口，只是端起茶盏，用杯盖慢悠悠地撇着上面的茶叶。
“这都是大夫人指使老奴做的！”
“你胡说！”柳氏条件发射地重重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
那婆子却不去看柳氏，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大夫人一直不喜欢表小姐，更不想让表小姐嫁给大少爷，就想出了这个办法，命老奴往酒水里下药，好让表小姐当众出丑。老奴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言！”
“冯嬷嬷！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竟这样污蔑我？”
柳氏恨恨地看着她，直看得眼眶都泛了红。见冯嬷嬷始终不肯抬头看她，终于对她彻底失去了期望，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秦老夫人道：“母亲，我也有人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人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