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片断》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4、第四章 人外有人

　　李秀娴端着水果进来，刚要和许诺说话，却看见她正拿着手机，迅速发出一条消息，而后将手机揣进裤兜，继续观看电脑里播放的影片，假装没有察觉到李秀娴进门。
　　李秀娴一愣，沉声问，“吃水果吗？”
　　“嗯。”许诺盯着电脑屏幕，伸手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看上去正被电影情节吸引，无暇顾及。
　　“看到哪里了？”李秀娴挨着许诺坐下，笑问。
　　“哦。”许诺仍盯着屏幕，应付道。
　　李秀娴叹口气，拿起盘子里的梨，开始削皮。这时，手机传来信息提示音，李秀娴抬头看许诺，许诺动也没动。
　　“有消息来了吧？”李秀娴问。
　　“哦？……哦，没关系，应该是群里的人在说话。”许诺眼睛游移一下，继续看电影。李秀娴看着许诺的侧脸，忽然觉得陌生。
　　“吃吧。”李秀娴把削好的梨递给许诺，许诺看一眼，说，“切开吃吧，我吃不下一个。”
　　“不行。”李秀娴把手缩回来，“听说，梨是不能分着吃的，那不是‘分离’吗？”
　　“是吗？”许诺看着李秀娴手里白花花的梨正犹豫，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许诺登时像触电似的，猛地站起身，手足无措。
　　李秀娴诧异地看着许诺，“你手机响了，在你的口袋里，你怎么不拿出来接？”
　　“可能……可能是客户的……我出去接……”许诺结结巴巴地说着，急忙往外走，慌乱中撞到桌脚，“嘶……”许诺裂裂嘴，揉着膝盖出了卧室，关好门。
　　李秀娴愣愣地看，不安笼上心头。

　　半个多小时之后，许诺回到卧室，李秀娴正坐在床上看书。许诺看了李秀娴一眼，走到衣柜跟前，打开柜子，对李秀娴说：“我出去一下。”
　　“啊？”李秀娴一愣，“这么晚了还出去？”
　　“公司有点事，不用等我，你先睡吧。”许诺挑了一阵，换好衬衫和裤子，穿上外套，走到卧室门口，扭头看了李秀娴一眼，出去了。
　　书从李秀娴手里滑落，掉在地上。
　　桌上那只削好的梨，因为冷落，变得有些发黄。

　　“做什么呢？”李秀娴给金识人发微信。
　　“躺着。”金识人回到。
　　李秀娴见金识人秒回，一阵高兴，“女朋友呢？”
　　金识人：“不知道。”
　　李秀娴：“怎么？”
　　金识人：“我在旅馆。”
　　李秀娴：“为什么？”
　　金识人：“她说已经解决了，可中午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她的情人冲进来，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我搬出来了。”
　　李秀娴：“你没事吧？”
　　金识人：“没事。这样也好。”
　　李秀娴：“你什么时候回来？想见你。”
　　金识人：“不一定，没什么打算，为什么想见我？许诺呢？”
　　李秀娴：“已经睡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心里有不一样的感觉。”
　　金识人：“怎么不一样？”
　　李秀娴：“你是P？”
　　金识人：“我是H。”
　　李秀娴一愣，H？那不就是……
　　金识人：“吓到了吧？H好像怪物？”
　　李秀娴：“没有。只是有点吃惊，你看上去很女人。”
　　金识人：“呵呵，是吗？我不是那么女人的，有点粗鲁。”
　　李秀娴：“我喜欢你的粗鲁。”
　　金识人那边沉默了，李秀娴等了一会儿，发微信道：“一个人不怕吗？”
　　金识人：“不怕。”
　　李秀娴：“胆子挺大。”
　　金识人：“还好吧。”
　　李秀娴：“喜欢我吗？”
　　金识人：“喜欢。”
　　李秀娴呆了呆，把那两个字又看了一遍，金识人的回复没有一丝犹豫。
　　李秀娴：“真的吗？”
　　金识人：“真的。在我看你的指环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李秀娴：“那我比你早。”
　　金识人：“早多少？”
　　李秀娴：“看到你的第一眼。”
　　金识人：“谢谢。”
　　李秀娴：“别难过了，早点休息吧，晚安，月光。”
　　金识人：“好的，晚安，秀娴。”
　　李秀娴躺在床上，笑着看金识人的微信，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李秀娴望向那清冷的光，想起金识人的脸庞，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床的那半，却空着。

　　半梦半醒间，李秀娴听见开门声，许诺回来了。
　　“许诺？”李秀娴揉揉眼睛，轻声唤。
　　“嗯？你还没睡？”许诺走到床边，脱了衣服。
　　“几点了？”李秀娴问。
　　“三点吧。”许诺掀开毯子，坐在床边。
　　“这么晚，到底什么事？”李秀娴问。
　　“公司有点事。”许诺说着，背过身去，“我去洗洗，你快睡吧。”
　　“去吧。”李秀娴起身将床头的台灯打开，许诺找了换洗衣物，出去了。
　　李秀娴重新躺下，想再睡会。忽然，她听到微弱的手机震动的声音，自己的手机是设置铃音的。许诺的手机……公司怎么没完没了，这都几点了！李秀娴暗想，翻个身，努力入睡。
　　蓦地，李秀娴睁开眼，爬起来翻许诺换下来的衣服，在裤袋里找到了她的手机。
　　刚刚进来的是条微信，在手机黑屏的瞬间，李秀娴看见那条微信的内容是：万千期许，只为君诺。李秀娴一愣，不禁又闻了闻许诺的衬衣，有一股浓烈馥郁的香水味，强势盖过了许诺用的淡香水味道。
　　李秀娴傻了。

　　许诺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回到卧室，床头的台灯竟灭了。
　　“秀娴？”许诺小声唤，李秀娴背对着她，没有回应。许诺自语，“已经睡着了……”而后，她翻了翻自己的包，又翻了翻裤子，找出手机，看到微信，笑了笑，回复。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李秀娴脸上，映得她面容清冷惨白，她忽然睁开眼，仔细听许诺低低的笑声和灵动的手机“哒哒”声。
　　许久之后，许诺终于放下手机，躺下睡觉，很快，响起均匀的呼吸声。
　　李秀娴等了一会，悄悄起身，拿起许诺的手机，发现需要指纹验证。她刚要放弃，一转念，拿着手机轻轻贴在许诺的右手拇指上，解锁成功。
　　李秀娴冷笑一声，点开许诺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