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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平儿篇之死别 ...

  •   池水清澈见底,不及多想,罗玄抱着飞扬下到池中,将他整个浸到池水里,那异香随水波在整个池子上方漾了开来,斑斓的彩蝶慢慢聚扰过来,越来越多,竟遮住了阳光。
      罗玄看着头顶盘旋着的飞蝶,感叹着前一刻的美景,此刻却成了魔障。
      “你让我死吧!不然我真的会疯的。”飞扬面无表情地说。
      “死解决不了问题,只能让你身边的人更痛苦。”罗玄说。
      “我真的不想活了,我早就该死了。”
      “不要多想了,我答应帮你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除掉你身上的异香。”
      “谢谢你。”飞扬凄然一笑,并未显出多大的兴奋。
      “你能不能让我靠一会儿?”飞扬说。
      罗玄一惊,看着他,飞扬继续说:“一会儿就好,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跟他,真的好像……”飞扬说到“他”时,眼神迷离,目光毫无焦距地散乱着,慢慢将头靠向罗玄的肩膀。
      罗玄什么也没说,蛤是挪动了一下位置,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人,罗玄心想。
      飞扬静静地靠着,回忆着,那段甜蜜的,不堪的过往,眼泪不受控制地溢出……
      “他们都说我投错了胎,我应该投胎做个女子的,却偏偏是个男人……”飞扬断断续续地回忆着,诉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
      “从小,他就是我的神,我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
      罗玄不说话,静静地听他讲述。
      “呵呵,可是世俗不容,天理不容。呵呵,他们都说我是妖孽,专门来迷惑师父的……可是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真的爱他啊……唔……我真的爱他……唔唔……”飞扬越说越激动,最后竟趴在罗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罗玄大体上听明白了他所说的事情,又是一段理不清的师徒恋情。想到自己与小凤几十年的风雨波折,罗玄也禁不住同情他。小凤当年,也是这样绝望,无望地爱着他吧……
      罗玄伸手揽了他,让他靠进自己的怀里,尽情地发泄。

      不知道哭了多久,飞扬竟靠在罗玄身上睡着了,异香渐渐淡去,彩蝶也飞走了大半,露出来夕阳西下的半边红彤彤的光芒。
      罗玄打横抱起了睡着的飞扬,感觉并不像男人的身体那样沉重僵硬,倒确有几分女子的轻盈柔软。然而众生百态,就凭外表这上点,就认定他是妖异,那些人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师父……”飞扬梦中呓语,抱紧了罗玄,头又往他的怀里靠了靠。
      罗玄有些尴尬,两个人刚从水中出来,浑身衣衫湿嗒嗒地紧贴在身上,还不断往下滴着水……
      罗玄叹了口气,往这里惟一的那间卧房走去。没办法,总得换身干净衣服,自己倒没什么,飞扬这样睡着,肯定会生病的。不知道喵喵那丫着是不是还在睡……

      果然是一家人没错啊,睡起觉来真的都是雷打不动啊。本来罗玄还轻手轻脚地,想让飞扬多睡会儿,没想到他睡得这个香,半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喵喵不知去向了,罗玄本来想喊醒他,让他自己换衣服,谁曾想他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喊也不醒,没办法,罗玄只好自己动手,闭着眼睛扒光了他的衣服,把他扔到床上,用被子包严实了,然后长吐了一口气。
      “先生,你干什么?”
      罗玄吓一跳,转过身,发现喵喵就在身后,刚才慌慌乱乱地只顾飞扬,竟然没发现喵喵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怎么湿成这样啊?飞飞又欺负你了是不是?你等着,我给你找身干衣服换上。”说完喵喵抱起飞扬的湿衣服出去了。
      没别的办法,罗玄只好站在原地等。

      “先生,衣服,快换上,不然会生病的。”喵喵急急忙忙地抱了一大叠衣服冲进房中,上来就扯罗玄的衣服。
      “哎……喵喵,我自己来……”罗玄边闪边说。
      “没关系,飞飞的衣服都是我帮他换的,他每次都偷懒,不肯换衣服。”
      “不用,我自己换,你……先出去……”罗玄皱眉。
      “啊?你要我去哪儿啊?”喵喵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你……去帮我和公子弄点姜汤吧。”罗玄大汗。
      “哦,好,马上就好……”喵喵说完就要往外冲。
      “等一下!”
      “啊?”喵喵回头问。
      “那个……小火慢煨,不要着急……”罗玄说。早就领教过她的速度了,所以绝对不希望在他换衣服换到关键时刻被她撞见。
      “哦……好……你快换衣服吧……”喵喵说完就没影了。
      罗玄把门关好,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飞扬,没有精力再管其它的了,胡乱扒拉下自己身上的湿衣服。把喵喵抱来的那一叠衣服抖开来穿在身上。
      喵喵很有心,衣服从里到外是一整套的,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简洁朴素的样式,但是稍显华丽的衣服,更衬出了他超尘脱俗的绝世风彩。只是外衫是那种拖地的长摆,让他很不习惯。

      接下来的几天,飞扬都是无精打采,甚少说话,也甚少下床走动,除了吃饭洗澡,多数时间都是在床上过的。
      罗玄在隔壁一间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内住了下来,每日苦心钻研去除异香之法,暂时不再去想离开的事。只是一连用了几天的药,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
      飞扬的精神越来越萎靡,喵喵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生怕他这个样子,再有什么想不开的,自寻短见。就是必须要离开的时候,也一定把罗玄留在房间照顾。

      这上日,罗玄将药端来,喵喵也趁这个时间去忙午饭,顺带再把衣服洗了。
      “喵喵现在都不睡懒觉了。”看着喵喵离开,飞扬扯起一丝苦笑。
      “所以你更应该振作起来,不要再让她为你担心了。”罗玄说着将药碗递给他。
      “算了,我不想治了,就算治好了,又有什么用?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是一样不死不活地在这儿混日子!”
      知道他又在想那段不开心的感情,罗玄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在一边。看来,首要问题,是要先医好他的心病。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喜欢听就听听,不喜欢,就当听我发发牢骚好了。”罗玄说
      “从前,在一个叫哀牢山的地方,住着一位神医,他怀着一颗悲天悯人,济世苍生的慈悲之心,潜心钻研医术,清心向道,心无挂碍,怡然自得。他以为,可以一辈子这样无欲无求,清清静静地过下去,谁知道天意弄人,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救下了一个小女孩,并将她收归门下,带回哀牢山。
      小姑娘是魔教余孽,当初所有正道中人都要杀她,而这位神医,却以自己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声誉,在群雄面前力闯三关,保下了她的性命……
      哀牢山上的岁月简单而宁静,这位神医每日教小姑娘琴棋书画,带她在静室中潜心修习,妄图以自己淡泊宁静的性情,感化她,让她忘记曾经的仇恨与杀戮,一心渡她向佛。
      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小姑娘长大了,花样年华,亭亭玉立……”罗玄陷在自己的回忆里,沉默了。
      “他们相爱了?”飞扬问。
      “是,他们相爱了……姑娘爱得痴迷,爱得执着,可是这位神医,却始终心有顾忌,隐忍着,不敢面对这份感情。”
      “为什么?”飞扬问。
      “有违伦常,与礼不合,与礼不容。也违背了当初救下她的初衷。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姑娘的亲生父亲,是神医多年故交。”
      “然后呢?”飞扬问。
      “然后,姑娘执着得近乎疯狂,神医最终没能抵挡住少女的热情,他们……”罗玄又沉默了,这段回忆,始终是痛。
      “他们在一起了?”
      “对,他们在一起了。”罗玄回答
      “那不是皆大欢喜?”飞扬说。
      “不,事情才刚刚开始……一夕温情后,神医番然悔悟,认为自己犯了弥天大错,对姑娘避而不见。”
      “怎么会这样?”飞扬皱眉。
      “他始终固执地抱着他的礼教和信仰,岂不知,这样对姑娘的伤害有多大。”
      “如果我是那个姑娘,我一定恨死师父了。”飞扬说。
      “是,仇恨的力量很可怕,姑娘由爱生恨,想尽一切办法毒害师父,然后下山重建魔教,誓要为母亲,为家人报仇。”
      “神医死了吗?”飞扬问。
      “没有,他是神医,这一点姑娘最清楚不过了,所以尽管她用了世上最厉害的毒,也不可能把他毒死,只不过,让他比死更难受罢了。”
      “爱不成,也不应该互相伤害啊。”飞扬说。
      “可是,对他们而言,爱不成,只能是互相伤害。”罗玄说。
      “后来呢?他们还会见面吗?”飞扬问。
      “漫长的十六年,神医躲在一个山洞里,一面用心遗忘,一面用心悲伤。每天一次的疗毒过程,如同经历炼狱,疼的不是□□,是心……
      再见面,当年的那个小姑娘已经成了魔教的教主,称霸武林。会走上这条荼毒武林的不归路,她说,全拜师父所赐。是师父给了她一个美丽的梦,然后又亲手将这个梦打破,然后赋予她仇恨。”
      “那……他们还爱对方吗?”飞扬问。
      “爱……只是当一切都变了以后,人心固守的执念却始终没变,她依然疯狂地向师父索要他的爱,他却依然固守着那个礼教,那道枷锁。直到神医聚合一切力量,将魔教消灭。直到他亲手教他们的女儿,打败她……”
      “他们有孩子?”飞扬问。
      “对,他们有孩子,一对双胞胎女儿。”罗玄回答。
      “她女儿杀了她?”
      “没有,她是自杀的,死在师父怀里……”
      “好可怜,好悲惨……”飞扬垂下眼帘。
      “她死了,神医的心,也死了,只剩下一具躯壳。世人只知道,是那个姑娘用计迷惑了神医,却不知道,神医的感情,早已根植深种。”
      “那个神医一定很后悔……”飞扬说。
      “那位神医,就是我。”罗玄说。
      “啊?你?那……”
      “小凤就是那个小姑娘,现在,她是我的妻子。绛雪玄霜是我们的女儿,当年那对双胞胎。”
      “怎么会这样!”飞扬不可思议地问。
      “小凤当年自杀死后,被惟真人所救,此后就一直住在小蓬莱岛,我也是前段时间刚知道,然后到这里来找到她的。期间也经历了一些波折,不过最终还能心无芥蒂地在一起,我们都很开心。”罗玄说。
      “告诉你这些,只是想你明白,魔与佛只在一念之间,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如果你一心向佛,既然你是魔,佛祖也会收你的。还有就是对待感情,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要知道,一步错,步步皆错。无论是这份感情有多么地不堪,多么地不容于世人,都不要迷失了自己的心。”罗玄语重心长地说。
      “即使我喜欢的师父是个男人?”飞扬自嘲地说。
      罗玄听后吃了一惊。抬头看向他。
      “呵呵,看,说来说去,全都是空话,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是疯了,无药可救了,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怕,竟然喜欢男人?”飞扬说。
      “我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但是只要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开心,又何必管那么多呢?”罗玄回答。经历过这么多,他的确什么都看开了,什么伦理道德,有时候真的是害人的东西。
      “算了,不说这个了,还说你和小凤吧,楚无良又是怎么回事?他跟小凤不是有婚约吗?”飞扬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追问。
      罗玄只顾沉浸在过去的悲痛里,竟也没多想,为何飞扬会知道这些,也就如实回答:“当初的确是这样,小凤打算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在双方长辈的说和下,决定成亲,我虽然不甘心,却也无法,只有祝福他们了。只要小凤觉得开心,我没话说。我不能勉强她抱着过去的痛苦回忆过一生。”
      “那为什么他们没成亲?”
      “因为楚无良心术不正,他爱小凤,但是又放不下小凤与我的过去,他用计将我擒了,施以酷刑,想至我于死地,后来惟真人发现了他的劣迹,将他软禁,我也在重伤昏迷一个月后醒来,这期间,小凤一直照顾我。再后来,一家人就在一起了……”
      “原来是这样……糟了,你快回去!”飞扬猛地起身,抓住罗玄的衣袖说。
      “怎么了?”罗玄奇怪地问道。
      “楚无良把你弄到我这里来,说让我想办法拖住你……”
      “你……和楚无良?”罗玄听得一头雾水,楚无良不是被软禁了吗?
      “楚无良是我师弟啦,我和他一样,都是荀楚悠的徒弟!”飞扬解释说。
      “唉呀,别发呆了,以后再跟你好好解释,你快回家看看,不知道楚无良是不是冲小凤去的,要是那样就麻烦了!快,我送你回去!”
      罗玄呆在当场,小凤!

      剧痛袭来,天旋地转,聂小凤手抚着腹部,咬牙强忍着,腹中孩儿现在才七个月不到,可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啊。被楚无良抓到这个山洞已经五天了,不知道师父他们怎么样了,一定是疯了一样地在找她吧。
      “孩子,你乖乖地不要闹,等你爹来了,你想怎么闹娘都依你,可是你要是现在出来,一定会没命的。”聂小凤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那疼痛越渐平息。她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盼着师父能快点找到这里来。却不知道这五日里,罗玄与她一样,一觉醒来就已不在自己房中了……
      “罗玄不会来了。”楚无良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
      “你把他怎么样了?”聂小凤问。
      “我为他安排了另外一段美满的姻缘,有美人在抱,相信他很快就会不记得你是谁了。”楚无良说,“小凤,你是我的,任何人都休想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得不到你的心,至少,我可以得到你的人!”
      “你何苦这么执着,得到我的人又怎么样?你会快乐吗?你心中的执念不除,永远都不会快乐。”聂小凤说。
      “没关系,不是还有你陪我吗?”楚无良说着,迈步靠向聂小凤。
      聂小凤戒备地往石床里头靠去。不想这一动作却激起了楚无良的反感,促使他更进一步逼近聂小凤。
      孕期的聂小凤,更增添了几分母性的成熟与娴静,只是此刻看来,她似乎是受了惊吓,面色略显苍白,眼中明显蕴含着愤恨。
      “你想干什么?”聂小凤勉强忍受着一阵阵来自腹部的抽痛,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强近自己要镇静,此刻,她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但是腹中的孩子,她必须要保护周全……
      “想干什么?呵,都跟罗玄生过好几个孩子了,会不知道我想干什么?怎么罗玄没教过你,男人发情的时候,他会想干什么吗?”楚无良戏谑地看着她。
      “你……”聂小凤气结,“我现在有身孕……”
      “孩子又不是我的,罗玄紧张,我可不紧张,我还巴不得它流掉呢。”
      “我求你,等我生下这个孩子,你想怎么样我都随你。”聂小凤无助地望着他,疼痛以及过度地紧张,让她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这么在乎这个孩子,因为它是罗玄的种吗?如果它是我的,你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心疼它?”
      “无良,孩子是无辜的,无论你多么恨我,多么恨师父,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要是不答应呢?”楚无良眼中露出凶残的光芒,俯身上前,狠狠地嗅着聂小凤的馨香。聂小凤想要挣扎,怎耐腹痛早已耗去了她大半体力,然而更令她惧怕的是,在剧烈的疼痛伴随中,下身竟似有液体流出,竟是要临盆的征兆。
      “小凤!小凤!”罗玄焦灼急促的呼喊在强劲的内推动下,穿过层层阻隔,传进了两人耳中,二人同时为之一震。
      “师父……”聂小凤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是的,师父是她此生最大的希望。
      “师父……”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楚无良噬血的双眼。
      在飞扬的帮助下,罗玄突破一个个迷阵幻障,逐渐靠近楚无良所藏身的洞穴,只是,越靠近那洞穴,幻像便越厉害,飞扬由于心结太重,已经无法再向前靠近了,罗玄更是疯了一样凭借浑厚的内力,对周围的幻像加以破坏,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
      飞扬默默地立在数丈天外,看着今天这个不一样的罗玄——为爱疯狂的罗玄。
      如果换作是我,师父,你可会像罗玄一样,拿自己的命来救我……
      另一个□□内,飞扬眼看着设在周围的阵障一个个被罗玄破坏,眼看最后一道屏障即将陷落,脸上的表情时刻变幻着,最后变得犹如死灰一样决绝,将最后一道机关以最快的速度作了最大的调整。
      “小凤!”当罗玄终于突破重重阻碍进到洞中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晕过去的聂小凤,以及……聂小凤身下的那一滩血水……
      “小凤,挺住,没事的。”罗玄抱着聂小凤,手掌贴上她的后背,将自身仅存的不多的内力缓缓送入聂小凤体内。
      片刻之后,聂小凤睁开眼睛。
      “师父……”
      “小凤,不要说话,保存体力,孩子恐怕要提前出来了。”
      “师父,孩子……会不会死?”
      “不会,有我在,你们都不会有事……”
      “我没想让你们死的,罗玄,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楚无良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面无表情地说。
      罗玄与聂小凤一惊,同时感到了地动山摇,仿佛洞穴要塌了。
      顾不得多想。罗玄抱起聂小凤迅速往原路返回,只是还未近洞口,大大小小的石块便开始从头顶落了下来。此时的罗玄内力全无,又担心坠落的石块会伤到小凤,有得已只能往后退,只一眨的工夫,整个洞穴便被封住了,光线全无。
      “小凤,今生得不到你,来生,我一定会得到!”楚无良的声音飘荡在漆黑的空气中。
      “今生,来生,生生世世,我都会和师父在一起。”聂小凤忍着一波波的腹痛,双手紧紧攀着罗玄,以坚不可摧的语气,咬牙说出了这句话。罗玄听后紧紧地抱着她,低头吻了吻聂小凤,只在她耳边低低地唤了声,“小凤”,什么也没说……只要彼此的心在一起,又何须多言其它……只是,一股异样的情绪在二人周身流动,莫名地安宁,却又莫名地心慌,似是——生离死别……
      “啊……”随着楚无良疯了似的一声长啸,整个洞穴又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罗玄抱着聂小凤,站立不稳……头顶再次落下巨石,洞要塌了……
      “爹……娘……”当喵喵带着众人赶到时,大家所看到的,便是沉重的山体轰然塌陷的场景,飞扬立在场外,神情肃穆,更有一丝释然,看不出是喜,亦或是悲……
      “师父,绛雪和玄霜在叫我们,你快醒醒。”聂小凤手抚上罗玄的面庞,感受着他微弱得近乎没有的一丝气息。为了护住聂小凤,罗玄凭着脑中的记忆快速将聂小凤护在一个角落里,自己却遭巨石重击,奄奄一息。腹中胎儿迟迟下不来,聂小凤知道,再这样下去,孩子必死无疑。聂小凤摸索着,从罗玄身上取下雁伏刀……
      山外众人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拼命地搬移着巨石碎土。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就如同他们的体力,耐力……
      “哇……”一声微弱的婴儿的啼哭声,给他们注入了无尽的力量……
      “他们还活着,他们还活着……”
      其实他们不知道,这是聂小凤剖腹取子,才让这个在娘亲腹中不足七个月的孩儿,发出了来到人间的第一声啼哭……
      “师父,是个儿子,我们的儿子……”聂小凤如今也已奄奄一息。在决定剖腹取子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用自己的命,来换这个孩子的命。
      “孩子,娘不能陪你了,如果能得上天垂怜,就让姐姐他们早日救你们出去,让你爹他平安无事……将来,你要替娘好好照顾你爹,好好安慰他,不要让他伤心……”聂小凤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婴儿小心地清理包裹起来,然后手抚着罗玄的脸,“师父,今生能遇上你,我很开心,很幸福……师父,我……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两行清泪顺着聂小凤的脸悄无声息地滑落,血,在迅速地流失,如同她的生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平儿篇之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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