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寻寻觅觅》北斗星的月亮

3、疑云

　　小凤走后，我关上房门……自从我醒来之后，就从未出过这房间半步，尽管也想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方，但这几天来水米未进，确实消耗了不少体力，真该好好调理调理了……
　　于是我回到床上运功调息，想到小凤今时今日这般天真无忧，好像已不记得往日的伤痛了，我心中宽慰了许多，这样一来，运功竟事半功倍，只半个时辰，就已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

　　出得房门，眼前竟是一个幽雅别致的小庭院，地方不大，但别有一番韵味……假山寒亭，竟有几分像哀牢山的别院……绕过假山，一个秋千正迎风微摆，秋千……小凤……
　　“外面这么冷，你干吗出来啊？”正凝思间，听是小凤来了……
　　“这个秋千是我一时兴起搭建起来的，虽然简单了点，不过坐在上面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
　　说着她坐了上去，一点一点悠闲地荡了起来，真的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了……
　　“你要不要试试？”
　　“不了，天太冷了，进屋吧……”
　　面对她，我始终无法将心门放开，面对她，我始终不能坦然……
　　小凤，难道你真的都不记得了……曾经的一切，你真的都忘了吗？
　　“我买了好多吃的，足够我们吃一阵了，你就在这好好休养吧……要是你变成废人，躺在床上起不来，到时候我可不伺候你啊！”
　　“小凤……”
　　“先吃东西吧……”
　　“我说了，小凤已经死了，我不是小凤……你叫我平儿吧！”
　　“平儿？……你不是小凤，那你……”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小凤长得一模一样，对吗？”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本正经的问我。
　　“对……”
　　“那……我要是说实话，你会相信我吗？”
　　“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当然相信你……”
　　虽然这样说，我心里仍然相信她就是小凤……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
　　“……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信不信鬼神哪？”
　　“鬼神？与鬼神有什么关系？”
　　“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只小狐仙，以前曾经见过小凤一面，我觉得她好美好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所以我就变成她的样子啦！”
　　“这就是你所说的实话？”
　　“我都说了你不会信嘛！她一脸无辜，好像我真的冤枉她了……我只好笑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到现在，我仍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了几天，这几天当中，我也曾试图问一些问题，但都被她当玩笑一样一一挡了回来……看来，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不问了，由她吧……也只能是由她了，一直以来，都只能由她，想想真是……唉！如今她待我，既不像徒弟待师父那样尊重、景仰，也不像对仇人那样敌视、霸道，倒有几分像朋友……

　　不去理会从前的恩怨，这几天倒也相安无事……

　　经过几天的调理生息，我已经完会恢复了体力……
　　这一日醒来，已经日上三杆了，但感觉仍然昏昏沉沉的……昨晚睡得那么沉吗？平时再累，天亮以前我肯定会醒来的，难道，是临睡前她给我喝的那一碗汤？
　　不知道她搞什么，我迅速穿衣下床，来到她的房门外……
　　虽然相处已有十多天，但我从未进过她的房间，站在门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五味杂陈……
　　深吸一口气，还是伸手敲了她的门……
　　等了半天，也不见开门，轻轻一推，门顺势开了……
　　她不在，床上被衾整齐，也没有一丝温度……显然，她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不辞而别吗？我的心口忽然闪过一丝慌乱，本能地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发现桌上有一张字条……我心头一紧，想到多年前她留书出走的那个风雨之夜！
　　“小凤！”
　　我一步跨到桌边，拿起那张字条：

　　我下山买东西，天黑前回来，你乖乖在家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如果你走出这个院子，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千万不要出去，记住了！！！
　　平儿字

　　不许我出去？想一想，从我住进这个别院，到现在十几天了，我还真的从未出去过，我只记得是在小凤的坟前站了很久，后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在这个别院了……再看这里的气候，我应该还在哀牢山，但哀牢山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别院？虽然有数十年不曾回来，但哀牢山的地形，我再熟悉不过了，唯一一块适合建庭院的平地，也做了小凤的坟冢，除了我曾经住过的地方，再没有适合建庭院了，更何况这个别院虽然占地不大，也有我原来住所的半个大了，她为什么不让我出去？越想越不明白……
　　不让我出去，站在门口看看总可以吧！心里想着，就朝着门口走去，感觉自己很可笑，像个孩子，现在竟然是我听她的话……

　　打开门，我往外一看，被眼前的景况惊呆了，门外竟是万丈深渊！如果事先没有准备，一脚踏出去就是粉身碎骨！怎么会?……怎么可能？

　　“我回来了，你有没有听我的话？”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下午了……”
　　“哇，脸色这么难看，我只出去了一下下嘛，你不至于想我想成这样吧？看我给你带什么？我在一家裁缝店里，一眼就看上这件衣服了，我觉得你穿最合适，来试试啊……你不要老穿那么深颜色的衣服，我不喜欢！”
　　“咦，你怎么了，真生我气了……
　　……
　　好了好了，大不了下次不给你下迷药了……
　　……
　　怕了你了，下次出去先和你打招呼，这总行了吧？”
　　……
　　“喂！”
　　“我都说半天了你一句话都不说，什么意思!我哪里得罪你了，都和你说下次不会了……
　　你说话！不要铁青个脸，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今天在外面受那帮人渣的气也就罢了，回到家好心好意地和你说话，你一声不吭，还给我脸色看……不要以为我救过你就不会再杀你！”

　　虽然想到她会生气，但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而且在她说会杀我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的杀气！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下山去买东西的，又是怎么回来的……”
　　“你……”
　　“我说过不许你出去的！”
　　“如果我出去了，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恐怕就是我的鬼魂了……”
　　“你……”
　　此时她的杀气已经没有了……
　　“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关于你的一切，这些天来你一直不肯说真话……
　　小凤！告诉我，我要你对我说实话！”
　　“你对小凤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到现在都没变!
　　罗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努力，希望能引导你把心敞开，可你……真是比石头还顽固！”
　　“你说什么？”
　　对她所说的话，我很吃惊，难道，她真的一眼就能看穿我在想什么吗？
　　“没错，你的任何一个想法，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想什么，我都知道！”
　　“你……”
　　我看着她，看着这张熟悉的脸……突然，读心术，这个字眼在我脑间一闪而过！
　　“没错，读心术，你终于开窍了！”
　　“你会读心术？那只是神话传说，从没听说过人世间有人会读心术的，你怎么可能会？”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是一只小狐仙，可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既然你不是小凤，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要引导我敞开心门？既然不是小凤，为什么要变成小凤的样子，让我再一次尝试失去的滋味？我突然感觉浑身无力，无助地望着窗外……小凤……
　　她或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无助吓到了，慢慢地靠近，站在我身后，我能够清楚地闻到她身上的檀香混合着女儿香……
　　“你没事吧……”
　　我无力回答，只是沉默……
　　“喂，别这样……你怎么了？”她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头……
　　“你不是会读心术吗？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是呀，不过我只有在看到一个人的眼睛的时候，才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且，也不是说用就能用的，很费功力的！所以我一般不会随便用的。
　　你还记不记得在我救了你以后，你刚醒过来的时候，我看着你的眼睛，看了好久，后来浑身冰冷……那就是我用功过度了，但当时我被你和小凤的遭遇所感动，当我意识到功力不支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了……幸亏有你在，要不然我恐怕就活不过来了……”

　　沉默，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知道真相后，我再也不敢轻易地去看她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