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寻寻觅觅》北斗星的月亮

4、遇袭

　　突然感觉头重脚轻，一阵眩晕,眼前惊现重重迷雾！我重心不稳，一头往地下栽去……

　　虽然身体不听使唤，但我的意识仍然清醒，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中了一种很厉害的迷烟，一种起初无色无味，随着浓度的加大以及人体散发的热量的混合汇聚成浓雾的迷烟……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想要屏住呼吸时，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我即将要倒地的一瞬间，一双温婉但充满力道的手扶住了我，我想站起来，但身体完全使不上劲，只能任由她半扶半托地带着我走……

　　凭着大脑中最后的一抹意识，我努力着，让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只觉得脚下的道路弯弯曲曲，崎岖不平，犹如走在一个诺大的迷宫中，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潮气，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几近窒息……

　　就在意识即将消失的一刹那，突然呼吸到了清新的空气，即将湮灭的意识马上复苏回来……但仍然无法睁开眼来，松软的身体仍然没有半丝力气……
　　好厉害的迷烟！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跋涉，再加上拖着我这么个沉重的身躯，她大概也支持不下去了，所以一到空气清新的地方，就把我放倒在草地上……风声、鸟叫在我耳畔萦绕……
　　清新的空气在我的肺腑间流转……我慢慢顺应着血液的回流吸收着新鲜的空气……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感觉舒服了很多，四肢也渐渐有了知觉，但仍然无法睁开眼睛，也不能活动……
　　看来这迷烟真是用足了份量……
　　既然动弹不得，索性就不去费那个力了，躺在这先休息一会儿吧……
　　一阵风吹来，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女儿香……
　　是小凤。
　　不，她不是小凤，她是平儿……
　　她就坐在我旁边，应该也是在运功调息……
　　既然她还能带我走这么远的路，说明她并没有中那迷烟，就算中了，应该也不会太严重，她不是说过她是狐仙的吗？一点迷烟应该难不倒她吧……
　　“聂小凤，果然是你，你竟然能死而复生！今天，我一定要拿下你的人头，看你以后还怎么复活，怎么为害武林！”

　　糟了，平儿的行踪被人发现,一定是她下山买东西的时候,错被武林人士当成了聂小凤……

　　怎么办？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即使现在我能说话，又有谁会相信眼前这个“聂小凤”不是当年的聂小凤呢？虽然年龄相差很大，但无论样貌还是神态，她都和当年的小凤如出一辙，连我都分不出来，又何况他们！

　　“爹！是爹！”

　　“聂小凤，你把我爹怎么了？”

　　绛雪和玄霜，她们也来了，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她们“母女”依然要兵戎相见……

　　“别跟她废话，我们大家一起上，杀了聂小凤，救回罗大侠！”

　　“对，她好像受了伤，我们趁这个机会杀了她！”另一个声音说……

　　显然对于聂小凤这三个字，他们仍然惧怕万分。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虽然我还不知道清醒之后该如何去收拾现在这个局面，但我不想再看到血腥的厮杀，尤其现在，他们要杀的根本就不是小凤，整件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就在我想尽一切办法克服迷烟对身体的侵蚀的时候，那几个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已经欺身到我和小凤的跟前……她应该还在运功，不知道她是否感觉到了眼前的危险……

　　“小凤，快醒过来！”我在心里疾呼，脑子里全是小凤受制于人的场面，此时，我只当她是小凤！说不清为什么……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那一刻，只听小凤一声暴喝，与那几个人战在了一起……一颗将要跳出喉咙的心终于得以暂时落下，这时绛雪和玄霜也来到我身边，玄霜为我试脉，然而一无所获：“好奇怪，爹的脉相完全正常，看不出有丝毫伤病。”

　　“怎么会这样，爹，你醒醒，你怎么了？”

　　“聂小凤，你对我爹做了什么？”是玄霜的声音，她对小凤的仇恨始终都不曾放下……

　　“玄霜，爹好像是中了类似迷香之类的东西，我们帮他运功试试！”绛雪的一句话暂时安抚了玄霜的激动。

　　“好，扶爹坐起来……”

　　绛雪和玄霜给我运功推拿，加上我自身功力的配合，只一会儿功夫，我就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慢慢地可以睁开眼睛了，然而入眼的，却是“小凤”被他们逼得只能招架不能还手，刚刚只一门心思配合两个女儿运功，却忽略了“小凤”的安危……毕竟，她不是当年叱诧风云的冥岳岳主，怎么经得起他们的围攻？

　　眼看小凤越来越危险，忽然，一个二十出头的江湖后生抖手撒出数以百计的追蜂针，直逼小凤而去，此时小凤已被其它几个人嵌制，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了！

　　我决不能看着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无论你是不是小凤！

　　只为这一张盘踞在我心中几十年的面容，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扑了上去……

　　根根银针钉进我的肉身，疼痛让我麻木，失去知觉……

　　那张熟悉的面容离我那么近，近到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呼吸拂过我的颈项、脸颊……

　　我扶着她肩膀的双手渐渐失去力道，随着毫无知觉的身体下滑……

　　小凤，有生之年，我终于可以为你而死了，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死，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只是，我听到了绛雪玄霜的呼喊……

　　人生苦短，凭我一人之力，又能为多少人做多少事，到头来，不过是弥补一个遗憾,又徒增另一个遗憾……

　　“师父！……”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小凤对我的呼唤，恍若两世的荼糜，我所能做的，仅仅是对着这张面容，报以最后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