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神剑续寻寻觅觅》北斗星的月亮

23、醉

　　“不认识”？多么违心的一句话，聂小凤看到了罗玄的失落，看到了他的无措，但是自己又何尝不失落，何尝不无措？当那一身白衣胜雪的久违的身影自她身前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再一次感受着他的气息，淡淡的药草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那是专属于他的------当衣袂纠缠的那一刻，她真想伸手拉住他，告诉他不要走，告诉他她这一生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他------可是，她没有，她只能逼自己狠下心，一步不停地向着巷子的另一端走去------悲伤的眼神，他看不到，她也不想让他看到。同样，罗玄那几近绝望的眼神和雕像一样的表情，她也看不到------

　　相知巷内，相遇，到相离，不过几十步，却是他们心中最大的距离。

　　相知亭中，罗玄静静地坐着，一遍又一遍地想着今天的重逢，想着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结局------眼睛注视着相知巷，他在等她回来，他要等她回来，告诉她，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告诉她他要和她重新开始，告诉她他要给她和他们的孩子一个完整幸福的家------

　　------

　　“小凤！”楚无良看到小凤安然回来，尽快地迎了上去。“你去哪儿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急死我了。你的身体还没好，应该在房里好好养着才是啊。”

　　“我没事，无良，害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小凤说

　　“回来就好了，以后可不许随便乱跑了。”楚无良说着，伸出一只手臂揽了小凤的腰便走。

　　“小凤，跟我走！我有话跟你说！”罗玄远远地看着楚无良对聂小凤的言行举目，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飞快地拦在了他们面前，一把拉起小凤的手，就要往回走。

　　对于罗玄的突然出现，楚无记和聂小凤都吃了一惊，只是楚无良本就对罗玄心存敌意，在他的师父荀楚悠不惜耗费自己的修为为他疗伤的时候，他就已经对他不满了，更何况他还是小凤的旧爱，他哪里会轻易地让他把小凤从自己身边带走。两个心中都强压怒火的男人转眼间就战在了一起，只是凭楚无良现在的功底，跟本不是罗玄的对手，更何况罗玄此刻意在小凤，无心恋战，是以招招都是狠招，就连聂小凤也从未见他如此发狠过。

　　很快楚无良便败下阵来，罗玄一个飞身，回到小凤跟前，拉起尚在发呆的聂小凤，转身朝相知巷走去。

　　聂小凤没想到罗玄竟然一直在相知亭等她回来，更没想到他会为了自己与楚无良大打出手，下手还那么狠------这些事，以前的罗玄是绝对不会也不屑于做的。

　　直到被罗玄拉着进了相知巷，她才回过神来。

　　罗玄走很很快，小凤只能小跑才跟得上他，被他抓着的手臂很疼，小凤知道他现在很生气------自己这是在干什么？竟然在想他是不是在生气？小凤甩了甩头，重新整理好思绪。既然想断，就该断得干脆！

　　“你放开我！”聂小凤试图把被罗玄攥得紧紧的手抽回来，但是没用，罗玄攥得更紧了，拽着她一步不集地继续走着，任小凤在自己身后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聂小凤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试图把那只手抽回来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放手啊------”聂小凤喊着

　　“放开啊------罗玄！”此时聂小凤已被罗玄拽着出了相知巷，来到了那片竹林。

　　终于，再一次听到她愤怒地喊自己“罗玄”了，罗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看着她因刚才剧烈地挣扎和一路小跑而急促地呼吸着，“还知道我叫罗玄！还好，这么说，你还认识我？”想到她今天早上说的那句“我不认识你”，罗玄心里很堵，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他想和她说的明明不是这句话，可是就是忍不住生气------气她骗他，也骗自己，气她自欺欺人地要和别人成亲。

　　聂小凤看着他，看着他因为生气而暴起的青筋，猛然间一甩手，一个响亮的巴掌掴在罗玄的脸上，罗玄楞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只是眼睛直直地看着小凤------

　　“以后不要再来烦我！”说完聂小凤转身进了相知巷，留下罗玄木然地站在原地------“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以后不要再来烦我------”这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现在居然换作她对他说了------“小凤，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聂小凤沿着相知巷慢慢地往回走着，手腕被他抓过的地方泛出淤青------她明显地感觉到了，感觉到他在吃无良的醋，感觉到他在为今天早上的事跟自己气------罗玄，你几时变成这样的？------聂小凤不敢再往下想，这样的罗玄，让她无法狠下心来拒绝他，让她无法不想他------面对他的质问，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确骗了他，他会生气，说出那样的话，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他那样质的质问，让聂小凤无缘由地生气------气他不能理解自己的苦衷吗？还是气他明知自己的苦衷，还要这样苦苦逼问，逼得自己无言以对？那一掌，是不是也是自己在和他堵气呢？聂小凤越来越觉得自己又掉进了那个旋涡，掉进了那个几经生死，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旋涡，旋涡里面只有罗玄，却要将她淹没，让她喘不过气来。

　　“石头，这个岛上哪里有酒啊？”罗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片竹林的，路上遇到石头，便要他去帮他找酒。他现在真的好想醉一回，什么都不想，好好放纵一下------

　　“罗先生，你想喝酒啊，我家就有，是我爷爷自己酿的，走，我带你去。”石头头一次看到罗玄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帮我个忙好吗？”罗玄说

　　“什么忙，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石头说，他是真希望能帮他做点什么。

　　“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喝酒。”罗玄说

　　“没人的地方？”石头摸着脑袋想着岛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没人的------“对了，去望日峰吧，那里是看日出的好去处，以前平儿姐姐和小凤姐姐都喜欢去那里看日出的，那里平时就很少有人去，现在又快日落了，一定没人的。你去那儿等我，我回家拿酒，很快就去找你，我们就在峰顶的万生石上见吧。”石头说。

　　“好。”罗玄回了一声，看着石头快速地跑回家，转身向望日峰走去。

　　望日峰是临海的一座孤立的石峰，靠海的一边很陡，人跟本无法从此处攀登。万生石是望日峰的最高处，是一块比较平坦可容人停留休息的巨石。

　　生平第一次喝酒，罗玄细细品味着那入口的辛辣，强烈刺激着他的感观，皱着眉，咽下了第一口酒，之后，有一股清醇的余香，缭绕于唇舌之间。

　　“怎么样，好喝吧？我爷爷酿的酒可是这个岛一最有名的，叫‘十香醉’，感觉到它的余香了吗？酒量一般的人，十口这内必醉的------罗生先，你的酒呈怎么样？”石头问，“不过没关系，我带了一坛来，酒量再大也不怕。”

　　罗玄没有说话，一口一口细细品着，居高临下，望着无边的大海------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整坛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罗玄感觉意识还是很清醒，只是头有点晕，手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今晚是月圆之夜，一轮孤高清傲的明月悬挂在天上，感觉很远，又似乎触手可及。银色的月光洒了一地，也洒在海面上，斑斑驳驳地，漾满了，又散开去。

　　“罗先生，夜深了，我们回去吧。”夜凉如水，抱着手臂，偎在罗玄身边。

　　罗玄看了石头一眼，知道他冷，便把外衣脱下来，给石头披上，“对不起，石头，让你陪我在这儿受凉。”罗玄说，他很感激在这个时候，能有石头陪着他，给他找酒，虽然自己牟酒并不感兴趣，但是真的想试试一醉解千愁的滋味，哪怕只有一刻也好------

　　“我没关系，只是我担心绛雪姐姐和玄霜姐姐担心你。”石头说

　　“我们回去吧。”最后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和洒满月光的大海。

　　“先生，你酒量真大，喝了一整坛，居然没事，------先生------”还没等石头把话说完，便看到罗玄刚要站起来的身体又倒下了，石头感紧去扶他。

　　罗玄只觉得两腿发软，身体发飘，眼前所见似乎都开始变得模糊，出现了层层的叠影，还好有石头扶着他，否责自己有可能会直接倒下去。

　　“先生，你醉了------”石头扶着他，“刚刚还好好的，我以为你没事呢！”

　　“我头好晕，胃里难受------”罗玄发现自己竟然连舌头也不听使唤了，说话都很费力

　　“那我扶着你，我们慢慢往下走。”石头扶起罗玄，却发现他是真的醉得不轻，整个人已经不吃力了，重量全部压在石头身上，石头扶着他很吃力，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下走，心里后悔不该让他喝那么多------

　　经过这样一活动，罗玄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一般，白天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肠胃在烈酒的刺激下，开始痉挛------

　　“石头------放开我----我------难受------”罗玄抓着石头的手臂，勉强说出这句话

　　石头依言停下，让他靠在一棵树旁坐下，然后扶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吐出来会好点的------早知道就不给你喝那么多了。”石头一边让罗玄伏在他的腿上，一边不停地给他捶着。

　　“哇------”在石头的不断拍打下，罗玄终于将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怎么样，是不是好点了？”石头看着他的脸，虽然月光底下看不清楚，但是看得出来，他现在很难受。

　　罗玄稍稍休息，缓过气来，石头便扶起他“还能走吗？”

　　罗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只是刚走了几步，又吐了起来。然而胃里的东西已经吐空了，整个身体里面像是不火在燃烧，胸腔闷得发慌，仿佛要窒息，想深吸一口气，不想却带来一连串的咳嗽

　　“罗先生-----”石头在一旁看着，他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对劲，“罗先生，你怎么样啊？”石头急了，这里四下无为，他要是真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啊？“罗先生------”看着罗玄两手拼命抓着胸前，不停地咳着，仿佛是呼吸不顺畅，石头急了，抓起胸前的小海螺就喊“平儿姐姐快来啊！”

　　平儿本来已经睡下了，忽然听到石头焦急的呼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迅速起身，向声音的发源地疾去。

　　“石头------罗玄！”平儿刚一到现场，就发现了罗玄

　　“他怎么？”看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再闻到他满身的酒气，平儿吃惊地问。

　　我还没写完，胃痛，明天再来写吧555555

　　我回来了,下面继续

　　“他说要喝酒,我就给他找酒喝了,可是没想到他会醉成这样------”石头说

　　“你给他喝了多少？”平儿焦急地问

　　（月亮：怎么感觉像把罗玄当小孩啊！唔，我想不出来了，这是第一感觉写出来的话，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我其实想把玄师父喝醉酒的样子写得也和他的人一样的帅，一样的招人疼。可是，写出来的和想像中的就是不一样，我词穷了，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帅帅的喝醉了的看着让人心疼的师父，我写的这一段，我自己都不敢看啊，谁来救救我啊~~~~~~~~）

　　“一坛十香醉------”石头小声说，知道自己这次闯祸了

　　“一坛！他平时滴酒不沾的，一点酒量都没有，你给他喝一坛，你想害死他啊------”平儿听石头这样一说，简直想掐死他

　　“我以为他很能喝的，大侠不都很能喝吗？是你告诉我他是中原最有名的大侠的。”石头小声分辨着

　　此时平儿已顾不上和他拌嘴了，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取了一粒救心丸给他，希望能稍微起点作用，然而刚喂他吃下去，他便又吐了出来，手紧紧抓住平儿的衣服，终于在又一次几近窒息的干呕中，一口气没接上来，晕了过去。

　　“罗玄------罗玄------”平儿惊呼

　　“罗先生------平儿姐姐，他怎么样？会不会死啊！”石头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快送他回去！”平儿说

　　“噢------”

　　“爹------”看到满身酒气的罗玄被平儿和石头架着回来，已经不省人事，“我爹他怎么了？”绛雪问道

　　觉生和方兆南帮忙，将罗玄弄回他的房间，安置好，绛雪去打水，而玄霜则坐在床边，为罗玄诊脉

　　“怎么样，玄霜。”一边帮罗玄擦着脸，绛雪一边问道

　　“酒喝太多，伤了脾胃，肺部也出了一点问题------”看着罗玄因呼吸不顺而略显青紫的脸，玄霜担忧地说

　　“我先开个方子，解解酒再说吧。”玄霜说着，开始动笔写方子

　　“平儿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兄向来滴酒不沾的，今天为什么会喝成这样？”觉生问道

　　“都是我不好，”石头低着头说“今天傍晚，我在竹林不远的地方遇到罗先生，看他失魂落魄，好像很不开心，我就问他怎么了，他不但没回答我，反而问我哪里可以找到酒喝------我以为他酒量很好，就------”石头说，“后平看他情况好像很严重，我就叫平儿姐姐来帮忙了。”

　　“麻烦你们了。”觉生说

　　“他怎么样！”见玄霜从里屋出来，平儿关切地问

　　“我和姐姐刚给他喂了一些醒酒的药，现在他的呼吸已经平稳多了------其它的都可以慢慢调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

　　“没事就好，平儿姑娘，石头，天不早了，你们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

　　罗玄睡得极不安稳，呼吸凌乱而沉重，眉头紧锁着，似是在经历着莫大的痛苦，玄霜在床边守了一夜，未敢合眼，生怕他出什么状况。

　　绛雪本来也要留下来照料的，却被玄霜逼着回房睡觉。玄霜说得对，她应该养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去替换玄霜，否责两个人一块累倒了，还怎么照顾爹------

　　可是躺在床上，绛雪怎么也睡不着，一直以为，她和玄霜姐妹二人，只是爹和娘的一个错误，原来------

　　想到这里，绛雪心中掠过一丝欣慰，“那么多年，她所坚持的，她所追求的，她所努力去争取的那份来自自己师父的爱，其实，她一直都拥有着，只是，她自己从来都不知道”绛雪心里这样想着，既为她高兴，又为眼前他们的境况发愁------难道爹娘之间的这份爱，真的不得善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