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王女》然凝

56、王的裁决

　　位於魔王殿——

　　大家好，我是叶兰。还记得我吗？呃……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简要说一下，我就是那明明只是殿内第四把交椅却硬被任命当代理亲卫将军的可怜骑士，自从上次的死亡茶会结束後，我就以为没我的事了……但是事情完全不是这样啊！

　　没想到那位德高望重丶名声享誉全魔界的琲尔伯爵，今日竟要被陛下与魔后陛下进行审问与裁决的动作！我想这件事不只我觉得震惊，连全魔界都会感到吃惊不已吧！

　　在这紧急时刻斐洛大人竟然还在外执行任务，这叫我们这些下属情何以堪啊？

　　所幸陛下还算顾及皇室的颜面只让此次的审判采取不公开的方式，等到判决结束後才会以公报的方式发布给平民百姓知晓，不然这等大事造成的影响可不只是审查『人犯』这麽简单，甚至可能造成中陆居民的大暴动啊！

　　琲尔伯爵虽给人性格冷峻不近人情的印象，甚至可说像是拥有严厉作风的帝王也不为过，但是他一直恪守己份，对於中陆的内政事务亲力亲为，基本上只要是民众相关的公共事务或是福利丶判决罪人等方面他一向是秉公处理，做到一丝不苟的程度，而不会有偏袒的行为发生，所以坊间私下传言琲尔伯爵的治国能力其实更胜当代陛下……等等，莫非这就是陛下要对伯爵动刀的原因？

　　可是私底下的陛下并不是这样的人啊，所以我才一直不会往这方面去设想……但是上位者的心思并非下人能够猜测的啊！倘若陛下真想除掉琲尔伯爵的话，那也不是我们这些下位者能够出手干涉的，而且能直接给予陛下谏言的斐洛大人也不在，情况是糟的不能再糟了！！

　　陛下看起来也不像以往那样露出亲和的表情，而是换上和魔后陛下相似的肃穆神色，这难道意味着事情将会难以善了了吗？

　　咦……那不是……北陆贵族齐格罗列·路西耶芙伯爵和西陆贵族里奥·克莱斯伯爵吗？原来他们也受邀参与此次的审判？这下只剩南陆贵族没有出席之外，四大贵族中的三者都齐聚一堂了……这样事态究竟会怎麽发展啊啊啊！

　　我简直是不敢看下去了啊……若是对象换成北陆伯爵我一定会在心里拍手叫好，可是这次被审判的却是令人尊敬的琲尔伯爵啊……明明真正有反意的是北陆贵族，为什麽反倒要针对琲尔伯爵啊？

　　算了，再怎麽胡思乱想都是无济於事，还是谨守自己的本份静观接下来的发展，只希望事情能以平和的方式落幕……

　　+++++

　　齐格罗列与里奥率先在正门会面後，便在皇家骑士的引领下穿越无数的殿堂，及许多宛若迷宫的廊道与阶梯，花费了一小段时间这才来到位於魔王殿顶层的圣殿。

　　弗踏入殿内，齐格罗列就感受到不同於其他殿堂庄严与穆然气息，映入眼帘的是宛若绸缎的银色长毯直连向位於短阶上的两座王椅，四周就如同以前看过的那般，没有铺张丶奢华的华美装饰，甚至连精致的雕塑都没有，只在挑高的天花板中央刻上巨大的银色家族龙形徽饰及魔神图样，以及在左右两面墙各绘上每个种族所信仰神祉的代表图样，明明是外表如此朴实平凡的殿堂，却让人不自觉升起庄重之意。

　　此处一般是作为汇报要务丶祭神的场所，在以前只有祭神庆典或新王登基典礼时才会开放外人进入，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被当成如此严谨的所在了，随着时代的演变最终变成各种重大仪式的举行地，甚至是平日骑士对魔王汇报事务的地点。

　　齐格罗列和里奥信步至魔王与魔后面前做简单的行礼，修瑟不苟言笑的颔首示意後，两人便退至一旁静候，齐格罗列注意到上次在茶会中露面的叶兰随侍在修瑟身侧，但他并没有多做询问。

　　相比齐格罗列的紧绷神态，里奥则是依旧维持着优雅的淡笑，其实此次的审判他根本没有参与的兴致，他大可像南陆贵族称病不赴此会，但是身为『盟友』的北陆贵族都不容分说的要前来参一脚，他也不好不识好歹的推却。

　　身为持有领地最狭小的西陆贵族，他所能做的不是与俗称的大鲸鱼对抗，而是必须要投其所好，他心底深知北陆贵族其实对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多年来跟他们家族密切往来也只是为了方便好好控制自己，但是他却装作完全不知情，继续在私下亲昵的称他为叔父。

　　他明白虽然齐格罗列一直小瞧他的存在，却始终无法忽视西陆贵族这一身分，因为西陆虽地狭人稠，却拥有连接外海大陆的大型通商口岸，比其他大陆更为复杂的种族组成促成当地的特殊文化，不仅是海上交通要道也是重要的观光资源，甚至可以说是国家的门面也不为过。

　　论资源丶土地丶兵力，西陆遥遥不及其馀三大陆，却持有让齐格罗列惊叹的雄厚商业实力。

　　而齐格罗列确实对於小上自己不少年纪的後辈一向抱持着轻蔑的态度，连魔界身分最为崇高的魔王陛下他都在心底暗暗小瞧了，更何况是年纪和实力在四大贵族中算是弱小一方的西陆贵族呢？

　　但是唯有例外的是，中陆贵族虽然年纪与他相距甚远，却是他唯一能郑重其事看待的优秀政治家，若论才干和武力，昂克斯都技高修瑟一筹，然而最後成王的却是身为弟弟的修瑟而非文武兼备丶甚至可说是通才的昂克斯。

　　倘若现今在王位上的是昂克斯的话，齐格罗列绝不会萌生反意……不，更确切的说，是没有尝试谋反的胆量。

　　历代的魔界帝王都是以武力至上，崇尚强者为尊的思想，并采取高压残忍的统治方式，才能管控住疆域辽阔的国土和组成复杂的各个种族，经历一代王位更替的齐格罗列正是见证过血腥时代的先辈，这才明了昂克斯才是能够贯彻高压统治的绝佳人选。

　　对齐格罗列而言，修瑟的治国方式过於怀柔，这样下去只会让国家步上毁灭之道，所以他才私下与昂克斯密会，明里暗里地表达会支持他推翻现任帝王的意愿，然而事情却朝向他无从预料的态势进展，一向被他认定为软柿子的修瑟居然以如此胆大的作为阻碍他的计画，不惜毁坏昂克斯名誉的决意让他打从心底感到震惊不已，自从上次的下午茶会面後，齐格罗列就对修瑟产生提防之意，再加上此次闻所未闻的惊天审判让他察觉到，修瑟可能已经成长成不能等闲视之的人物。

　　「陛下，一切已准备就绪。」一名骑士神态恭敬的半跪在修瑟前说道。

　　修瑟的神色淡然，橙色的眼眸中蕴藏着隐约的霸王之气，他微微颔首，平板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情绪：「传唤琲尔伯爵。」

　　「遵命，陛下。」骑士动作不失敬意地起身後退，不过半分钟的时间，自殿堂的门口处便响起了八道极为规律的步履声，以及一道不轻不慢的步伐声。

　　只见一名黑发男子漫步而入，他的前後左右各有两名手持长枪的骑士紧跟在男子身侧，像是在押送什麽重大罪犯般谨慎小心，然而被围在八人中央的黑发男子依旧是从容不迫，完全没有流露出仓皇畏惧的神态，他的衣着虽然并非以往的贵族服饰，而是换上较为朴素的服装，却依然隐隐投出不同於凡者的气息。

　　不会吧……陛下到底在想些什麽？这未免太夸张了吧！叶兰不敢置信地望着昂克斯身上缠绕的厚重铁炼，以八人作为看守者已经算是前所未闻，更何况是在身分高贵的亲王身上施加锁链？

　　不只叶兰感到吃惊不已，连齐格罗列和里奥也对此举感到震惊的无以复加，里奥甚至无法维持一贯的优雅淡笑，而是有些面色紧绷的望着昂克斯缓步至修瑟及蒂菲米欧麾下站定。

　　修瑟！你疯了吗？竟敢让身为亲王的昂克斯大人被这样对待？齐格罗列难得异常愤慨，他万万料想不到修瑟胆敢做到这种地步，而且昂克斯实际上并未明确表达支持反叛的意图，这场审判严格说来可谓是莫名其妙也不为过！

　　但是齐格罗列却不能直接现身帮昂克斯说话，因为他一旦站出来的话，就会被发现自己正在策画谋反的事实，不打自招的蠢事他是绝不可能会去犯的，而且若修瑟要定他罪的话也是罪证不足……不，就算罪证足够，修瑟也不敢贸然对他动刀，因为他好歹也算是统治北陆多年的悠久家族出身，一旦自己出事，北陆的经济就会完全崩溃，演变成毫无法治的动乱之地，所以只要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要太出格，基本上是不可能被莫名铲除。

　　然而昂克斯的地位却是不能以此定论，倘若他被处置的话中陆虽然可能会产生暴动等等的後遗症，但还不至於到无法压制的地步，毕竟中陆本就是魔王殿的所在地，中陆事务的最终主导权还是归在皇室手上……难道正是因为如此，修瑟就想藉此机会削藩吗？

　　齐格罗列越想越觉事态发展不妙，若他是修瑟的话，确实早该除掉昂克斯这比自己优秀许多的内忧，但是修瑟一向给予他亲和丶不嗜杀戮的形象，所以他才没预测到他会下这步惊天之棋，看来是他被修瑟蒙骗过去，实际上他是大智若愚丶城府极深的君王啊……

　　昂克斯即使身负沉重的锁链也不显疲色，只见他向修瑟及蒂菲米欧行了君臣之礼後，便维持着昂首直立的站姿，一般来说，罪人遭受审问时是要采取跪姿，但是昂克斯的身分显要又是出身帝王之家，就没有被强烈要求必须服从这项规矩。

　　「杰伊·昂克斯·琲尔伯爵，据传您有反叛皇室的嫌疑，此事是否属实？」修瑟神色淡然地问道。

　　伯爵大人会怎麽回应？一般都会说没有吧？陛下这问题是坦白从宽丶抗拒从严的意思吗？叶兰心焦地偷瞄修瑟的侧脸，对他而言今日的修瑟就像只发怒的金毛狮子，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啊！

　　昂克斯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说：「启禀陛下，臣并无谋反之意，陛下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

　　「琲尔伯爵，现在是朕在提问。」

　　「是，陛下，是臣失礼了。臣近日来一直待在中陆宅邸，除了几天前为了小犬的事情走访地下擂台外，其馀时间并未远离宅邸，所以臣不明白陛下的疑惑从何而来。」

　　对嘛对嘛！像伯爵大人如此恪守己份工作的人，怎麽可能有闲暇去想叛乱这档事嘛！咦……陛下干嘛要看我？难道是要我……

　　「禀告陛下，琲尔伯爵所言属实，据驻扎在中陆宅邸邻近的骑士团回报，伯爵近期并未以不明缘由离开宅邸。」叶兰恭敬地在修瑟一旁弯身回应：「另外，路西耶芙伯爵近日曾私下至中陆宅邸与琲尔伯爵会面。」

　　哈哈哈，我懂陛下的意思了！这是要我打脸北陆贵族的意思！陛下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叶兰暗自在心下窃喜，他果不其然地收到齐格罗列的冷冽眼神，不过他也不会因此感到惧怕……因为这很显然就是修瑟授命自己要阴他的意思啊！

　　里奥暗暗在心中偷笑，表面上却是摆出略微担忧的神色望向齐格罗列。

　　「喔？此事当真？路西耶芙伯爵，可否向朕还有在座的各位说明一下您与琲尔伯爵的会面情况？」

　　齐格罗列面带紧绷的神色移步至昂克斯邻近说：「启禀陛下，臣与琲尔伯爵私下会面只是聊些琐碎之事，并无涉及其他内容。」

　　其他内容？看来北陆贵族也是有些心急了，才会提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词汇，万一陛下真要抓他的把柄，查明这『其他内容』的话，这可不是只有说聊聊天这麽简单。叶兰暗忖。

　　「琲尔伯爵，路西耶芙伯爵所言属实？」

　　齐格罗列对於昂克斯会回应的话语感到忐忑不安，若是他们的会谈内容公开的话，不仅会危害到他的家族地位，连失踪王女的真实预言也会被公诸於世，虽然他打从心底不觉得一个小毛头具有能颠覆世界的力量，不过倘若这消息公开的话，可不是只有北方大陆暴动这麽单纯，而是整个国家都会陷入一片混乱，外患会伺机而入，这绝非是他所乐见的结果。

　　「是的，陛下。路西耶芙伯爵只是与臣叙旧，聊聊彼此的近况而已。」

　　琲尔伯爵为什麽要帮他说话啊！应该要让他下不了台才对啊！叶兰在心中急切呐喊，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一旦公布是同时危害北陆贵族和皇室两方，而皇室遭受的危险更甚於前者。

　　修瑟沉默了半晌，微微偏头向他左手侧的蒂菲米欧询问：「皇后，妳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齐格罗列对於昂克斯的选择还算预料的到，但是修瑟会当众询问枕边人的意见倒是让他反应不及，因为蒂菲米欧一向甚少在公众场合发言，而且历代的皇后都是近似於陪衬的角色，都不会实际参与到政治里面，所以修瑟会请教她如此事关重大的决定实在是令他倍觉怪异。

　　蒂菲米欧的眉睫轻颤，姿态从容地说：「陛下，此事若要定夺还必须详查，妾认为会谈一事或许只是误会一场。」

　　居然连皇后陛下也在帮北陆贵族说话！难道几位大人们都有什麽特别的考量吗？叶兰忍住不让自己的视线四处乱飘，倘若这是私下集会的话他还能偷偷观察前後左右的反应，但是此刻的他只能面露肃穆之色凝视正前方，唯一能注视的对象只剩齐格罗列和昂克斯。

　　「就依妳的意见，朕也认为此事是误会一场，那麽就不必再搜查下去了。」

　　「谢陛下。」昂克斯与齐格罗列异口同声道。

　　陛下和皇后陛下真是宽宏大量啊……居然就这样放过北陆贵族，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代表琲尔伯爵可以平安脱险，原来陛下一开始就没打算治琲尔伯爵的罪，反倒比较像是想威吓心怀不轨的势力……不过只是威吓就做到这地步也是历史上前所未闻了，这下北陆贵族也不敢造次了吧哈哈。

　　「琲尔伯爵，此事让您受惊了，不如让朕招待您一同共享下午茶如何？」

　　「那臣先在此谢过陛下。」昂克斯微微一躬身。

　　「路西耶芙伯爵与克莱斯伯爵，千里迢迢来此真是辛苦你们了，是否愿意留下让朕为两位接风？」

　　齐格罗列虽然努力扯出微笑，还是能隐约看出紧绷的神色：「臣还有要务在身，恕不能奉陪陛下了。」

　　里奥则是摆出以往一贯的优雅淡笑，恭敬说道：「陛下，臣也和路西耶芙伯爵相同，请恕臣无法陪伴陛下共享下午茶时光。」

　　「无妨，未来还是有相聚的机会。」

　　齐格罗列偕同里奥向修瑟及蒂菲米欧告退後，便步伐略为急促的转身离去，反倒是里奥依旧神态自若的缓步离开。

　　看来……皇后陛下或许是最该注意的伏兵了呢。暗暗思量的里奥背对着众人，流露出颇具深意的浅笑。

　　+++++

　　散发清冷光芒的手甲钩向着菲斯特的颈部直袭而去，然而下一秒，在旭跟前的菲斯特却像是瞬间消失般在距离旭十公尺远的方向出现。

　　凭空消失？旭皱了皱眉，暗想这招式他虽耳闻过却不知该如何应对，如果一直消耗体力跟菲斯特战斗的话就是顺了他的意，身为领导者的旭必须想出能更有效击败对手的策略，他紧盯着菲斯特一举一动的同时，心下也在快速运转各种攻击成功的可能方式。

　　说到底……凭空消失的原理是什麽？倘若他能了解当中的原理，就能以最少的伤害击溃菲斯特。

　　旭示意其馀成员维持对菲斯特紧咬不放的袭击，自己则沉淀心情思考方才与菲斯特作战时对方有没有什麽奇异之处……

　　刚才菲斯特打算用法器打算偷袭我的时候，被我猜到要从背後袭击……所以他的右臂才会被我划伤，然後撞了我的左肩才逃到远处……等等，那时的他明明是使用法器了，怎麽还会撞到我？

　　旭的眼眸咪成了小缝，他觉得自己已经抓到这项法器的弱点，菲斯特在使用法器消失的当下还会碰撞到他，这意味着这并非是那麽厉害的空间法术，实际上只是让某样指定的物体或人体进行迅速移动的法术，如果只是如此的话，那就是相当好对付了。

　　旭做出了施咒的特殊手势，霎时所有人皆被半圆形的水护罩所笼罩。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菲斯特。我已经破解你的法器的弱点，你只是用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快速移动，才让我们有你是凭空消失的错觉，所以只要限制住你能行动的范围，那你的那招就没有什麽用处了。」旭的语调中挟带自豪。

　　众成员本来还很困惑旭为何要施法做出以往是用作防御的大型护罩，经过旭的解释才猛地恍然大悟。

　　「看来你确实还算有点脑袋。」菲斯特没有如旭意想那般露出被逼入绝境的神情，反倒是漾起蕴含自信的笑容说：「不过你少想到一件事，那就是我为什麽一直在这里和你们周旋。」

　　「什麽……」

　　菲斯特扯起缠在颈部的布料掩住口鼻，闭上眼睛的同时他抛出一颗圆状物体：「因为这里是我准备陷阱的地方啊。」

　　被丢掷在地的圆状物体立即发散出混沌的不明气体，众人对此退避三舍，却还是遭受到气体的影响，开始出现眼痛丶咳嗽丶头痛丶恶心等生理反应，虽然他们皆携带面具但面具却不是完全封闭式的，再加上他们毫无防备所以就吸入过多的不明气体。

　　□□？旭万万想不到菲斯特竟然敢在密闭空间使出这种损人损己的招数，不过只要他及时解开咒术的话……

　　「碰！！」猛然的爆裂声从不远的高处传来，霎时黑压压的粗壮树干就像骨牌般一一倒下，来自四面八方的巨大重量顿时压上旭所设下的圆型护罩，倘若旭现在撤下保护罩的话，距离菲斯特较近且被催泪气体严重危害的部队成员根本无法自行施咒防御，就会面临只有他能幸存然後其馀成员全被压死的命运。

　　菲斯特！这个卑鄙的小人！口口声声说认同我们族人，结果只是在假惺惺罢了！迟迟不能做下决定的旭也被催泪气体影响，即便他已经尽可能闭气，但是不能闭目自保的情况导致他的双眼更加刺痛，甚至连意识都快要无法掌握，刺激性的气体不断烧灼他的伤口，让他更难集中精神施放防御咒术。

　　然而同样受伤的菲斯特却好似不受影响般的朝旭缓步而去，他凭藉优良的听力闪过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暗杀部队成员，并在旭的跟前驻足。

　　「我可以帮你救他们，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菲斯特凑近旭的耳际冷冷说道：「不准再出手妨碍我。」

　　「咳丶咳……我只能放过你这一次。」

　　菲斯特沉默了半晌。

　　确实，他不可能永远限制住这些听命於日长老的暗杀部队的行动，如果能够争取到一些拯救安塔莉娜的时间也算是能接受的合理交易。

　　「成交。」

　　旭深深了解到，这次是他输了，而且输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