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谎言》风沐雨淋

4、第 4 章

　　早晨再次降临时，陈奚遥伸手关掉床的灯，离闹钟响还一段时间，总算是按着生物钟自己醒了过来。陈奚遥一手搭在额头，五指穿过头发一把抚向脑后。昨天下午的半天时间，对陈奚遥而言，更像是一场梦境。

　　除了张湛。陈奚遥向来是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从没有想要放松自己，每天都提着劲做事情，力求每件都完美，每位顾客都满意。可昨天下午，太放松了，陈奚遥甚至担心今天自己会不会睡过头。

　　托张湛的福，让陈奚遥只用了小半天的功夫就完成了一个大订单。下午半天的时间都给了张湛。不能算是自愿，而是张湛强制占有了她的时间和她本人。陈奚遥苦笑了一下，她不是自愿，可内心呢。真的是不情愿吗？

　　时隔那么久之后再遇到张湛，两个人一起逛街看电影吃晚饭，俨然是对恋人的模样。陈奚遥看着自己的手，昨天被张湛不知牵了多少次。真像他说的，他害怕陈奚遥会突然就离开他身边，或者，陈奚遥是不止一次动过离开的念头。

　　可手被他紧紧的牵着，并没有那么讨厌。手还是自己的手，可在被张湛握住时，她又开始紧张了，甚至比第一次牵手时还要紧张。她几次想缩回来，可换来的却是被他握得更牢。甚至还是十指相扣的程度。但对这个方式陈奚遥有些不自在，当他想要扣十指时，她会缩回手。几次之后张湛知道自己现在的程度只能到牵手的程度。

　　陈奚遥的思想做着强烈的斗争，一次次警告自己不可以再次陷进去，既然他笑得那么真诚，绝不可以重蹈覆辙。张湛确实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羞涩，无论说话做事他都是有游刃有余。还有他的笑容，更加迷人。

　　如果没有被甩过一次，说不定现在立即会爱上他。陈奚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又是一抹惨笑。算了吧，还是一个人生活更自在。

　　她起床去了卫生间，伸手关灯。镜子前的她头发有些蓬乱，经过梳洗之后又恢复了平常的她。只是陈奚遥觉得，有点提不起精神，不知道和昨天吃的饭菜有没有关系，到不是因为吃的东西有问题，可能是吃太多了。

　　陈奚遥对晚餐的要求很低，吃得也很少，她认为这样才健康。如果有不得已的应酬，她会竟然安排在中午，这对她有利。如果是晚上，吃起饭来会没有时间概念。可昨天——陈奚遥眼角的余光看到放在一边换下来的工作服，上面有饭菜上的汤汁。

　　那是因为张湛点的菜，都是她爱吃的菜。张湛说自己清楚记得她爱吃的每一道菜，他不往得往陈奚遥的碗里夹菜，还说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又可和她面对面坐着一起吃饭。读高中时，差不多每天两人都在一起吃饭。

　　他不提过去还好，他提起过去，陈奚遥心里便会一阵阵难受。不是吗，既使有那么多愉快的回忆，仍是要分手，不是吗？因为他爱上了别人，现在又回过头来说仍然爱自己，他会不会太轻浮。

　　陈奚遥的车开进地下车库，一眼就看到了张湛正好从车里出来。有一瞬间，陈奚遥很想无视他，可他却偏偏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等着陈奚遥下车。

　　“今天要去拜访哪里的客户？”俨然他还想和陈奚遥一同出去。

　　陈奚遥关上车门，把车钥匙放回包里：“今天不去拜访客户，抱歉。”为了防着张湛，她干脆把两手都插进了口袋，她认为这是个好方法，可以防止被张湛牵着手。何况这里是在上班的地主，张湛应该不会强来。

　　张湛确实没有想要拉她的意思，在电梯里时，他静静地站在陈奚遥身边。“奚遥——”张湛刚想说什么时，正好电梯到了楼层。

　　“抱歉，我今天要忙其他工作。”陈奚遥走出电梯，张湛跟着走了出来。

　　“奚遥，奚遥。”杨珺走了过来，她同样看到了张湛，连忙打了声招呼，“张经理。”她是来找陈奚遥的，又见张湛去了另一个方向便挽起陈奚遥的手，“快来快来，你还记得何阿姨吗，他们说今天门还没开就在外面等你。”

　　杨珺说的这位何阿姨，是位老顾客，经常到店里来逛逛买买，可以说出手阔绰。这里的很多员工都认识她，陈奚遥认为何阿姨可能又想买什么东西了，既然不是她所在的灯具部，何阿姨也喜欢拉着她同去。可能是有个员工在旁边陪着，让何阿姨觉得放心。

　　陈奚遥稍稍整理了下衣服走向灯具部。这个时候已经有客人在看灯具，店里的导购很认真地向客人介绍各种灯。看到陈奚遥来，导购打了声招呼，说有位阿姨在那边等她。

　　何阿姨穿着一件紫红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手里拎着一个皮包。陈奚遥有注意到，以前何阿姨来，都是带着一个环保袋，这次拎了包包。“何阿姨，你打我，这次又想买什么。”陈奚遥客气地笑着。

　　“小陈啊，这次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何阿姨说着，开始从包包里翻东西。她是越急越找不以了，跟里还念叨着，明明我放进包里了，我记得我放进包里了，等等。念叨了几句之后还她找出在找的东西，一张照片。“这是我儿子，我听说你还没有男朋友，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儿子。”

　　原来是这样的事情，陈奚遥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是有礼貌地接过了何阿姨手里的照片，至少连看都不看就回绝，太伤人。可，这是什么？照片是一只猫？一只可爱的咖啡猫。介绍的对象是只，猫？

　　“阿姨，这个也——”陈奚遥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哭笑不得。像这样被客人介绍对象的事，她不是第一次遇到。虽说对方条件良莠不一，可好歹是个男人啊。猫是怎么回来？难道是异形人？

　　“我儿子啊，身材又好，性格也好。工作更是老好了。”何阿姨开始念叨起自己的儿子来，总之是各种好，就是工作太忙，很少有时间在家呆着。何阿姨说自己的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就是忙着工作没有时间找对象，“阿姨很喜欢小陈，如果小陈能做我儿媳妇，就能天天陪着阿姨了。”

　　陈奚遥只能干笑了，这个，不知道到底是她儿子需要老婆，还是阿姨自己需要一个聊天说话的伴。这么想来，可能阿姨的老伴已经过世了吧。“阿姨，阿姨。”陈奚遥只好打断何阿姨的话，把照片拿给何阿姨，“阿姨，你的儿子，这样？”

　　何阿姨哎呀一声，才发现自己拿错了照片。“哎呀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何阿姨拿回照片，“我老糊涂，拿错了，拿了我儿阿花的照片。它可是我的二儿子。谁叫我家儿子不常回家，只好用它陪着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这下子，陈奚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何阿姨已经握住了陈奚遥手腕，更加热情地介绍起自己的儿子，还说没照片也没关系，一定要约个时间见个面。“我儿子，长得高高帅帅，收入又高，真的，阿姨约好时间给你打电话，就这么说定了。”

　　好像，陈奚遥都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怎么又要相亲了吗？“不是，阿姨，我——”陈奚遥不知道为什么会想拒绝何阿姨。如果是以前，她不会拒绝介绍人提出的相亲见面。对陈奚遥来说，每次相亲，她都当成交朋友，多交一个朋友总没有坏处，或者还可以对业务有利。

　　好吧，陈奚遥承认，有时为了工作，整个人都会不正常。可这次，为什么想要拒绝呢。

　　“就这么说定了，阿姨约好时间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接阿姨的电话。”何阿姨也觉得自己拿错照片是件好笑的事情，“阿姨有你名片，一定要接电话。”

　　“阿姨，那我送你到门口吧。”陈奚遥说。

　　“不用不用，阿姨有车来接。你忙你的好了。”何阿姨笑得很开心，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陈奚遥陪着何阿姨送到扶梯口，挥手说了再见。

　　看着何阿姨走出大门，陈奚遥这才转身准备回去做事情，可不想，一转身就看到了不知何时杵在她身后的张湛。他的出现吓得陈奚遥叫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自己的部门转转有什么不对。”张湛说话时头朝着何阿姨离开的方向问她，“刚才的阿姨是谁？要给你介绍对象？”

　　“你在偷听？”陈奚遥皱了皱眉头。

　　“不是我想偷听，是阿姨讲话很大声，我正好在转到附近，想不听到也难。”张湛说得理直气壮，根本容不得陈奚遥反驳。陈奚遥不想跟他计较，如果再站在他面前，心又会有揪痛的感觉。见陈奚遥要走，张湛跟了上去，“你答应了？”

　　他伸手拉住想走的陈奚遥，陈奚遥看了眼他的手，撇开了。“这里是工作场合，张经理。”她说得没错，张湛没有再次伸手。

　　根本还没有谈到见面的事，更何况有一瞬间想拒绝掉，可某个人——陈奚遥看着张湛，“是，我答应了。我单身，答应相亲有什么问题。张经理。”陈奚遥加快了脚步，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你没有想过要原谅我吗？”张湛的说了一句话，使得陈奚遥的脚步微微放慢，可马上，她又按着正常的步调，匆匆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