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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梦中世界 ...

  •   我记得自己有一次看国产漫画的时候瞄见一句话——“舞蹈是人与神的桥梁。人用身体的节奏、舞动,用心跳和血液的热度来传达对世界的连接。”我原本还是不相信的,结果在那次联谊之后更加不相信了。

      反正酒过三巡,有些天生就是小鸡酒量的男的还有女的不行了,然后开始瞎起哄,不知是谁爆料楠哥会跳拉丁舞,他们异口同声的就开始喊“来一段!来一段!”,还有人直接冲过去把楠哥从凳子上揪起来。楠哥他可能是个狮子座,要不然也是天生小鸡酒量,反正大家把他一顿怂恿一顿夸,连哄带骗他就中招了,真的弄出一片空地,往脚底板上撒了点水就开始跳。

      我其实对舞蹈这种事物没什么兴趣,于是根本不会去看节目表演什么的,甚至街边的街舞都没注意看过。以至于我长了这么大岁数,基本上可以说在舞蹈这方面是个空白,连个外行都算不上。

      我一直以为这恐怕是我第一次看别人跳拉丁舞。

      他的重心一会儿倾斜到左边,一会儿倾斜到右边,每一个动作都非常卖力整个人都似乎要摔倒过去一样,但是他还是以一副完美的姿态站在我们面前。在看他跳舞之前,我一直都没想过一个身高180+的男的,他的大肥腰居然能那么软,随着重心的倾斜又完全凭着腰力把上半身拧到完全相反的方向,胳膊的摆动非常有力,有力但是又显得很优美......每个动作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

      他的脚下又不知道是什么舞步,在清扫出来的整片区域内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窜来窜去,又以一种好看的姿态疯狂舞动着,看的我眼花缭乱,全场似乎都没有声音了,我的触觉似乎也消失,完全剩下了视觉也完全只注视着他——黑衣仿佛舞动成了黑影,如同闪电一般侵袭全场。

      我看见他似乎回头了,他似乎看着我对着我笑了一下,然后绕着场边舞动着闪到了我的面前,手心向上向着我的方向递出手臂,手掌几乎都摆在我的面前了,他的动作似乎在示意我抓住那只手。我自认为自己在舞蹈方面非常笨拙,于是犹豫了一瞬间,那一瞬间抬头望向他的眼睛期待着他的答复,心中一阵悸动。

      但是他突然间又以一种与来时无异的姿态舞动着离开了,但是没过几秒就一个趔趄栽到了他一哥们的身上。

      场面一瞬间十分尴尬。

      他“嘿嘿”地对他哥们笑着,哥们把他又拽回了座位。他笑着说:“啊哈哈,有点喝高了。”不久后就以同样的理由告退。

      他走了之后我还是采取和以前同样的政策,但是撩了一会儿就感觉到了无趣,于是没撩完就骑摩托车跑了,这对我来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走在偏僻无人的街道上躲避交警,突然之间听见背后好像有人叫我,从后视镜上看去就是卖茶叶蛋的楠哥。我虽然放慢了车速纠结了好久,但是最后还是一溜烟地飚走了。

      不知为什么,我不明白应该如何面对他。

      回到宿舍之后小伙伴们四仰八叉地睡着了,我黑灯瞎火地换了睡衣,然后打开浴室的灯看着自己那张画着浓妆的脸,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讨厌、疲惫的感觉,于是用纸巾擦了一遍又一遍,洗把脸冲个澡倒头就睡,头因为酒精的作用感觉很重,我本来以为会一夜无梦的但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

      ——昏昏沉沉的,我在梦中都能够感到自己的头是多么重,能把一个睡死过去的人都压死。梦中的我站在一片阴天之下,面对着看似乎永无止境的灰色水泥路在天边透视成一个小点,扛着能把人压死的头晕,总感觉天地似乎都是一个颜色的。不久后道路两边仿佛是雾气消散了似得,慢悠悠地透出房屋的影子,模模糊糊,然后逐渐清晰起来。

      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往前跑,于是就跑了,但是脚下却好像踩在棉花上似得,完全都使不上劲,而且好像每迈一步就会不受控制地往后滑一截,最后废了老半天劲也没能前进多少。恍恍惚惚地,眼前不远处冒出一个人影,刚开始还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逐渐清晰之后却又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那个人,于是向他跑去。

      脚下突然之间能够使上劲了,然后突然之间又被一种力量钉在了原地,我不受控制地低头看向地面,我脚下踩踏的是一片星空,准确来说是一片新月形状的星空。我在梦中意识模糊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掉进了更深一层的梦境。

      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或许我从来都没有明白这个问题。

      ——是一栋居民楼前,我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都穿着丑不拉几的蓝色校服,蹲在楼前的绿化带里不知道正在干些什么,然后又突然蹿起来追逐打闹,画面的周围映着一层好像被烫焦了似得光影,弄得我眼前模糊不清。恍惚间又听见飒飒的风声,又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之后又被梦送到了另一个地方,看摆设和走廊里阴沉沉的采光,应该是在学校里才对。走廊里男孩追着女孩好像要说些什么,女孩故意笑着逃窜不愿意听;教室里她总算逃不了了,男孩坐在她旁边一会儿呆若木鸡地看看黑板,一会儿又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她,最后在课桌底下用膝盖碰了碰她,女孩总算转过头来了,但是男孩却只是笑着什么都不说。

      没有声音。

      我不过是看见他们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但是却没听见任何话语,他们就相视而笑了。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

      看着环境中季节的变迁、两个人和以前大差不差的模样,我推测差不多是过了半年之后,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要分开了。理由和我一样,是因为女孩要跟着父母飞到海外去,而且恐怕再也不回来。

      女孩一家准备在小学毕业暑假期间跑去海外,放假之后天热的不得了,她窝在男孩家里和他一起打马里奥、空调被开的很强冷的她打哆嗦,于是总是不经意间就撞到了乌龟的身上,男孩也一样,不过他似乎要更加怕冷一些,一边不受控制地往乌龟身上撞着,一边不受控制地抖着嘴唇、吸吸鼻子。

      马里奥死了好多回,把多的有些诡异的命全都死完了也没救出公主,反而永远撞死在乌龟身上,或者更加低端地掉下了悬崖。于是他们不玩了,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地上,沉默的好像死了一般。

      “你说你干嘛非得去国外不可呢?”男孩不像平时那么逗逼了,换了一副严肃、或者应该说义愤填膺的语气质问着她。

      “不知道,我爸我妈让我去我就去喽。”

      “好吧。”男孩吊儿郎当地梗着脖子回应,继续坐在地板上,但是没坐多久就“蹭”地窜了起来,满房间像个神经病似得踱着步,还一边更加神经质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就差咆哮几声了。女孩感觉很诧异,他回答说是因为地板上太凉,冰的他脑子疼。

      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笑)。

      女孩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又对他说了一句什么,于是整个场面就平静下来了。我也同样没听到那句话,声音在那一刻被完全屏蔽,连窗外漫不经心的鸟叫声都听不见了。

      到底说了什么呢?

      我无法再知道了,因为女孩跟随家人坐上了火车,又坐上了短途航班,转乘长途国内航班,最后是国际航班,在空中昏昏沉沉地飞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再下飞机站上地面的时候,莫名地就穿上了一声厚重的冬装。之后又是长途国内航班、短途航班、火车、汽车,在进入一个完全说着不同语言的学校时,她才发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这莫名地与我很像啊。

      女孩突然地悲伤了起来,断断续续地伤感了很久才总算走入了自己地生活。因为她突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她与男孩能够相遇是因为父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就算不出国、不与他分开,这份朦胧的情感是否能继续下去取决于一个很重要的部分——只有在将来,他们永远都保持在同一个层次、不过分远离、永远保持同步,这样才能继续着,然而这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或许即便不离开国内的三线小城,她也注定要与他分开吧。

      但是这个孩子的思维很奇怪,就算是明白了这件事也依旧拼命垂死挣扎着,她绞尽脑汁、挖心搜胆地寻找一个能让他们再次相遇的方法。花费了很久也总算是想到了——既然童年时代,能够因为父母是同一层次的工薪小市民而相遇,那么之后跳过少年、走入青年时代的时候,或许也能够因为他们两人站在同一个平面上而再次相遇。

      于是她开始推敲男孩之后的身份了——警察、医生、商店小老板、军人、卖茶叶蛋的小贩、职业运动员、开出租车的、明星、歌手、音乐舞蹈家、律师、□□马仔、贪官污吏......保洁大妈,啊嘞性别不对!

      但是出于一种很奇怪的信任,女孩觉得他长大之后一定是一个成功的人,于是不甘于认输,顶着语言不通的痛苦把自己从学渣刷成了学霸,自认为这样就可以报答他曾经的陪伴和鼓励,自认为这样总有一天两个人就会再次相遇。

      既然已经这样认为了,那么她也愿意将他暂时忘却,天各一方地各自努力,最终,长大后的两人会站在同一个平面内,现在看起来遥远的身影又会变得触手可及,那时大概就能自然地会想起来了。

      于是女孩忘记了他的相貌,忘记了两人之间曾经的承诺......

      但是到底是什么承诺呢?

      梦中变得一片漆黑,我感觉自己仿佛又在梦中做了梦,梦境中恍惚间回荡着一个遥远的声音,像是马里奥的背景音乐,声音逐渐近了,仿佛在游泳池的底部隔着一层水,我看见一个男孩的声音,又听见女孩仿佛隔着水,但是依旧清澈异常的声音。

      她说——

      “没关系的,

      这世界能有多大?太平洋又能有多深?最后还不都得是我们两个的囊中之物?

      所以绝对没关系,总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如果到那天你还没给我偷到军火库,就提头来见吧!”

      恍惚间竟然觉得这句话有点熟悉。

      又仿佛是在游泳池的底部,又仿佛是隔着一层水似得,我看见男孩和女孩趴在课桌上,面对面地傻笑着,男孩捏了一下女孩的鼻子,女孩又揪着男孩的寸头,然后面对面地僵持了一会儿,女孩突然说:“诶,我们去征服世界吧。”

      男孩没一点迟钝,很快就像个智障似得笑了说:“好呀,那我长大之后要考军校,然后帮你把军火库偷出来。”

      “哼,你能偷得到伏特加就不错了。”

      他还是笑,一双下垂眼眯眯着,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根子。

      我突然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笑容,冥思苦想、冥思苦想......我突然想起来了!

      ——在昨天晚上的联谊上,楠哥也是这么笑的。

      于是突然惊醒——大梦初醒、醍醐灌顶。

  • 作者有话要说:  但是因为“梦中”的内容占的太少,于是还是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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