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叶火

2、严霜X颜青暮（2）

　　一双深黑色锃亮皮鞋映入眼中。
　　严霜徐徐抬头，视线与他相触后迟缓地迈动步子，退开距离。
　　门内虚伪的哭泣声还在继续，却没人追出来。
　　男人只和严霜对视一眼，便绕过她继续往外走。
　　严霜轻含着下唇，看向他的背影。
　　他很高，若是正面相对，她要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眸子。深黑色西装极好地衬托出他的身材，宽肩、窄腰、长腿。
　　唯一的缺陷大概只有他右腿上的微跛。
　　严霜在原地只沉默两秒，膝盖轻曲已经跟上他的步伐。

　　男人的车未停在楼下。严霜好似影子般跟在他的身后，她不说话，也不曾叫住他。直到男人走近停车场，她才留在原地，远远地看他消失在视野中。

　　“上车。”
　　男人的声音依旧是充满磁性的低沉，犹如一曲绕梁的乐章，顺着旋律被连带着的风吹如她的心房，悠悠晃动起来。
　　车窗半开，严霜抬头就看到男人侧过来的半张脸。她的指节用力压了下书包带，抿着唇拉开了车门。
　　车门再次合闭，玻璃窗一层层升了上去。燥热被车内空调一吹而散。
　　严霜将书包抱在怀中，手脚并立而放，目视前方。车厢里诡异地安静着，毕竟她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
　　“你叫什么名字？”汽车开出小区，在公路上奔跑起来。男人单手摸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地看着前路。
　　等待了良久，却没听到她的回话。
　　男人侧头，正正撞到严霜的视线。
　　“严霜。”她粉色的唇开合两下。透过那轻启的唇瓣，他能看到那跳动的小舌。
　　男人瞳孔一黯，喉结不禁滚动了一下。
　　他握着方向盘手指微微施力，转回视线间，薄唇轻启：“颜青暮。”

　　市郊的别墅区。严霜背着书包下了车，迂缓地跟在颜青暮的身后。
　　因为腿上的不便，他的步伐相对慢些。但严霜不紧不慢地跟着，总是和他隔了一步的距离。
　　“先生。”屋内管家恭敬地朝颜青暮鞠躬，起身之间看到他身后的严霜明显露出惊异神色。
　　先生从未将外人带回来过。
　　“给她收拾一个房间。”颜青暮声音稍顿，“就我旁边那间。”
　　管家掩饰去眼底的诧异：“是。”
　　晚饭已经准备好，严霜坐在长桌的一端，默默将饭吃完。吃完饭后，她便依着管家的指示回了自己的房间。
　　仅是一顿饭的时间，屋子已经被收拾妥当，所有应具的物品也已归列整齐，甚至连衣柜里都摆了将近十套适合她穿的衣物。
　　严霜在独立的洗浴室收拾完，坐在卧室的软席上拿了本书看。
　　这件房间足够一百平米，其中的设备齐全，不禁有装设充实的书架，还有架钢琴。虽然没人告诉严霜这从前是谁居住的房间，她却觉得这里的存留着颜青暮的痕迹。
　　她和他，从见面到现在，不过说过两句话，但她却肯定，他是那个能读懂她灵魂的人。

　　“咔哒。”
　　门阀缩回的撞击声很轻，却也很明显。她并没有锁门。
　　棉质的拖鞋底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声音降了很多，她没有抬头，双耳的注意力却忍不住停在了那片声响里。
　　很快地，浓重的男人气息引入她的鼻端。她的身体被他抱了起来。
　　“严霜？”他把她轻轻放在大床的中心，看着她平静微凉的眸子，嘴角勾着一抹笑。
　　严霜不费气力地看着他的眼，等着他的下一句。
　　“我居然从来没有见过你？”他的眸子里面有极盛的光，将他冷邃眸子中的寒冰统统化开。
　　他的手指缓缓靠近她的颈项，指尖轻移，将她的睡衣滑开。
　　严霜安宁无波的眼眸向上看着天花板，只在他的唇贴在肩头的肌肤时快速眨动了一下。
　　“不要。”
　　她的声音轻若羽毛，而他着明白那其中有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颜青暮的呼吸已带着微喘，他微凉的唇白还贴在她的肩胛细腻的肌肤上。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将覆在她身上的躯体移下床。
　　“晚安。”他的音色中好似揉了夜的温柔，暖而轻缓。
　　严霜没有回话，她只把身体缩到被子里，闭上眼睛准备安眠。
　　晚安。
　　她在心底默默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