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鱼》叶火

1、严霜X颜青暮（1）

　　“严霜，我和你爸爸离婚了。”
　　严霜听着手机那一头传来的娇柔女声，低低应了一个“嗯”。
　　母亲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冷淡，听筒安静下来，没一会儿就挂断了电话。
　　严霜维持着面上的冷凝，一点点用力将手中的电话捏紧，粉润的唇抿成了白色。
　　离婚，是对这个早已破碎的家庭最好的结果了。

　　“滴滴。”
　　严霜手心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发出两声短信进入的铃声。
　　小姑：“小霜，你爸给我打过电话。他们现在还在庭调解，等你放假先到小姑家里来住着，还在原来的位置，这几天我基本都会在家，到的时候一定记得给我打电话。”
　　严霜看到前两句，唇上的白痕更深。
　　在庭调解？
　　是他们两人都不想要自己吧？不过，结果到了最后，她的抚养权必定还会落到爸爸的手上。
　　“谢谢小姑。”严霜沉默地输入完这几个字眼，将手机揣入怀中后出了宿舍。
　　严霜上高一，如今第二学期的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因为正巧遇到周末，学校特地给他们留了三天假期，等周二才能拿到成绩单。便是如此，老师们早都把暑假作业发了下去，还期望着这群学生能趁早把作业完成，可惜，在这样纪律不严的学校里，老师只能是妄想了。
　　六月底，正是酷热时节。
　　严霜在校门口搭的出租车停在市中心天桥脚下，她下了车便沿着边缘的人行道一步步地踱着。
　　她穿着浅色短袖配长裤，白皙纤细的肌肤暴露在炙热的阳光之下，十分扎眼，再加上她面容清丽，打着伞从她身旁路过的人免不得朝她望过几眼，却没人多事出口询问。
　　略微上拱形状的天桥是市区的标志性建筑，位于中心枢纽，无论何时来往的车辆总是繁多。
　　严霜走到整座拱形的最高端，停到护栏前仰头朝天看着。
　　澄澈如碧的蓝天上，太过清透，只有零落几只不知名的鸟儿，从天空滑过，可距离太远，连带着点纷扰的鸟鸣都听不清。
　　严霜盯着天空看了很久很久，视线才被拉回。她看着桥下漾着浪花的湖泊，嘴角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

　　三天假期很快过去。
　　严霜拿着发下来的班级成绩单，如料看到榜首的名字。
　　“学神，又是第一，牛叉啊！”
　　坐在前排男生的吼声惊扰了她，严霜眉心微皱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低头去收拾课桌里的作业。
　　男生莫名贴了个冷脸，也不觉难堪，反倒是回过头的时候一脸心猿意马。
　　严霜被尊为学神，实际是学霸女神的综合体。就她刚刚凉凉一眼，足以令男生怦然心动。
　　拿到成绩单和试卷，等班主任将重要的事情交待完，又完成学期末的整年级的大会后，一切才算结束。
　　严霜从大会上回来后，手上多了两本首页盖了章的厚实笔记本，这是年级第一名的奖励。
　　她把两本笔记本塞在课桌里，提着收拾好的书包率先走出了教室。她能听见，在她背后小声说着嘲讽话语的女声。
　　严霜长得漂亮，她虽然不屑仍获得众多男生的青睐，至于这个年纪的女生，当然是讨厌极了她这种模样的。
　　婊、作，严霜不止一次在她们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就如那些人口中对她妈妈的描述一样。
　　不过，严霜不在乎。
　　小姑的房子在市区的中南地段，小区地段优良，是妥妥的富人区。
　　严霜背着书包站在电梯里看着亮起的数字一层层递增，直到停留在十三，才发出一声“叮”。
　　房门没有掩上，啜泣的女声隐隐传出在楼道中回响，严霜抿唇，刚刚站在门口，就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男人的声音很冷，而且是除了冷外，再没有其他情绪。
　　严霜将手搭在门把上，悄无声息地将门拉开半扇。
　　门廊后的墙壁阻挡了她的视线，严霜并没有看到那个出声的男人。只是小姑的啜泣声更重。
　　“青暮，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肖想你的身份，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小姑声音呜咽难辨，站在门口默默听着的严霜内心却无一丝触动。
　　在严霜的记忆里，才二十七岁的小姑一直活得像一朵绯红色娇然欲滴的花儿。她肆意，嗔狂，却从不把他人放在眼中。
　　小姑的哭泣声中透着绝望，终于再次让男人开了口。
　　“够了，这些话不用我再说第二遍。你放心，给了你的东西我都不会收回。”
　　男声不高，一直保持着初时的低哑，那是他与生俱来的声色。只是那话语中的冷，却一直刺向脊骨。
　　皮鞋底和原木地板相触的嗒嗒声慢慢在靠近，严霜压下眸子听着这声音。
　　“嗒、嗒—，嗒、嗒—，……”
　　声音停在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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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故事开更后三天内会更完。
看完记得留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