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71、找上门来4

　　“小姐你那可不是‘不能什么都不会’，你有那么一身优异的身手，就算上天入地，也不是难事吧！”

　　琥珀不断打量着维岱，似乎想弄清楚她身上的秘密。维岱听不出这话是一种褒扬还是一种深度的讽刺，不知该如何对答。顷刻间，琥珀的讶异情绪更重了，连续地摇了摇头，说：

　　“你也太让我惊讶了。实不相瞒，在之前，我自己已经是最让自己惊讶的人了，可现在，小姐你却比我自己还要让我自己惊讶，你能说说吗，你到底是谁？”

　　“我是兰维岱。”

　　维岱低声地说上了自己的名字。琥珀无奈地耸了耸肩，说：

　　“我不是问你的名字，而是问你的身份。不过，既然你说了的话，我就把你的名字记在心底，同时，我也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叫达琥珀，你可以叫我琥珀。”

　　说着，琥珀伸出了右手，准备跟维岱握手。

　　她这次的握手念头是真的，维岱也伸出手，双方礼貌地握了手。握手完毕，琥珀说道：

　　“所以，兰小姐你能告诉我吗，你到底是谁？另外，那一身身手是怎样练就的？”

　　“我不是谁，我只是一个平凡人，这身身手是我自行练就的。”

　　这是实话，起码，维岱对自己的了解就是如此是。琥珀听了这话十分费解，问：

　　“你那么一身出色的身手是自行练就的，你确定吗？”

　　“实不相瞒，我比达小姐你还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这样，也觉得迷惑极了。”

　　维岱摇摇头，表示出疑惑。琥珀皱了皱眉，说道：

　　“不会吧！难不成你一出生，就带着这么一身身手？”

　　“当然不是。我说身手是我自行练就的意思是，什么招式我只要我看过别人用过了，再仔细揣摩一下，自己也会了。”

　　听着这描述，琥珀心中产生了一点共鸣。其实，她也有类似的天赋，学什么东西很快，要不是之前长时间的生病过程把她限制住了，她这一面早就表现出来了。她的内心燃起一股遇见同类人的灼热，叹道：

　　“那你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说完，琥珀垂下了视线，望着灰色的地面，进行着最后的思量。然后，她探出头去，小声地问：

　　“所以，你跟我是一样的身份吗？”

　　维岱没有给出答案，就算她猜到琥珀是呲人类，但还是不动声色。琥珀察觉到异常，问道：

　　“怎么了，从你的表情看起来，你似乎不知道我的身份？”

　　“是啊！”

　　维岱还是没有道出谜题。琥珀提醒道：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呲人类，兰小姐你是否是呢？”

　　“我不知道。尽管客观证据显示我是，但我还是想逞一下强，说自己不是。”

　　这是一段有趣的回答，惹得琥珀抿了抿嘴角，说道：

　　“我就当你不是，可一旦这样，可就奇怪了。如果说你是呲人类，你那一身身手还可以解释，但如果你只是普通人的话，就难以解释了！”

　　双方都有点费解。沉默了一阵子后，琥珀宽慰道：

　　“算了，不去想这个问题了，谜底总会有揭示的一天。时间不早，我该离开了。”

　　说着，琥珀就跃出了铁栅栏。维岱立即跟上前。琥珀在离开前，转头叮咛道：

　　“记得，兰小姐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还会再来的。这天早晨，前来造访的三人都说了这句话。维岱在铁栅栏前站着目送琥珀离开，心底很温暖，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不是那么孤单。

　　三

　　“有时候，你会发现一件奇妙的事，你一直以为有趣的人生是无趣的。你真正的人生直到遇到另一个人，才开始。”

　　上午的空气很好，莫晚正坐在自家阳台的椅子上，端着白瓷杯，幽幽地品着茶，说着他的见解。洛凡毕恭毕敬地站一旁，听到那句哲理般的感慨后，答道：

　　“公爵你是说，之前的人生太无趣了，遇到卡帕小姐后，人生才开始了吗？”

　　莫晚说的事可不关乎小丫头，瞥了一眼洛凡以示责难，说：

　　“我虽然把卡帕当心头肉一样地疼，可这小丫头还没重要到那种地步，让我觉得我的人生重新开始了。”

　　“噢，抱歉，是洛凡失言了。”

　　洛凡赶紧地垂了垂头。莫晚点点头，表示接受致歉。再接着，慢慢地抿进了一口茶水，说：

　　“我说的这话是针对福先生，也针对琥珀小姐，他们在没遇到彼此之前，生活就是无趣的，且饱受折磨。”

　　洛凡对此意见稍稍不赞同，答道：

　　“如果说琥珀小姐饱受折磨还是有理由的，毕竟她一直生着病，所受折磨颇多。可福先生受折磨这件事就说不通了，他是财富拥有者，怎么会饱受折磨呢？”

　　“相信我，缪格，无法忘掉过去的人或是事本身就一种折磨。”

　　莫晚说这话的口吻不简单，就仿佛在指明他自己也经历过类似的阶段。洛凡赶紧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提点。

　　莫晚在座位里侧了侧身子，放下了手里的瓷杯，说道：

　　“福先生让琥珀小姐摆脱了病魔的纠缠，而琥珀小姐让福先生忘了过去背叛他的爱人。他们因为遇到了对方，而摆脱了过去受折磨的状态，所以，我才说，他们的人生才因此开始。”

　　莫晚肆无忌惮地评价着福先生，就仿佛对方只是一个无关者。这时，他没了平时的种种恭敬，反倒有一种上司评论下属的状态。

　　他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这种笑容突显自信与掌控力，让人觉得他才是操控全局的人，而福先生只是一颗棋子。

　　——事实上，他不像是福先生的顾问，而且，他也不像索大人的顾问。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莫晚真正的身份不清楚，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看穿了福先生的心事，评述是很中肯的。接着，他又补充道：

　　“我早就看出来了，福先生喜欢琥珀小姐。就算他不承认，但我也知道这事，他老早就对琥珀小姐动心了。”

　　“是么？”

　　洛凡在一个适度的范围内表达着疑惑。莫晚答道：

　　“是啊，在福先生的一生中，除了他的母亲，总共出现过三个重要的女人，一是帕罗小姐，一是梅冬小姐，再有就是琥珀小姐。帕罗小姐背叛过他，导致他不相信感情，梅冬小姐喜欢上他，却因他身亡，只有琥珀小姐跟他才最为登对。福先生显然是意识到这一点了，开始对琥珀小姐改观。”

　　说着，莫晚微微停顿，像是在把某种出错的地方给回忆清楚。而后，他扬起视线，说：

　　“其实，福先生还真是个不够决断的人。我要是处在他的位置上，会比他主动一百倍，一味拖延，不肯面对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是件痛苦万分的事情，我可挨不过那种痛楚！”

　　莫晚的确挨不过思念的痛楚，他要是喜欢某个人就一定会跟那人在一起，绝不会拖拖拉拉，让自己受尽煎熬。接着，他抬起右手，让掌面落到心口的位置，说道：

　　“谁叫我有这样一颗心呢！”

　　这时候，洛凡在这时候的表现有点反常，他并没有对主人这段深刻的哲理流露赞同的意味，而是皱了皱眉头，表现得有点不可思议，问：

　　“所以，公爵你的意思是，你也能看穿感情这件事？”

　　这是什么话呢，莫晚连阴谋都能看透，还能看不穿感情吗。他不禁有点责难，望向洛凡，问：

　　“洛凡，这是什么话呢？”

　　洛凡再度恭敬地垂了垂头，说：

　　“抱歉，洛凡无疑冒犯，不过，你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吧，你平时动用绝对的意志力，把感情这件事排开在外，有一种不理凡尘的感觉。而此刻，你却在评论他人感情的事，我觉得有点意外。”

　　洛凡是对的，莫晚的确鲜少评价感情这回事。一直以来，他的生活交织着权利与阴谋，无暇顾及感情，不管感情是他自己的还是其他人的，都一样，通通排开在外。他对洛凡说：

　　“我当然能评价感情这件事。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洛凡你也知道，我一直用主观的信念把感情抵御在外，我评价感情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当然得好好评评才行。”

　　洛凡又垂了垂头，表示应允。这时候，府邸的大门外闪过一道影子。莫晚眨了眨眼睛，像从风中感知到了来人的气息，对洛凡说道：

　　“我的好同事来了，洛凡你暂且退下吧。”

　　“是的，公爵。”

　　接着，洛凡离开了阳台。莫晚也从座位里站起身，离开阳台，回到书房。他倒了一杯酒，坐进了座位，边喝着酒，边等着缪格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