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70、找上门来3

　　维岱虽然表面应允着，可心里清楚，那样的状况可能会少之又少了。别人都是想方设法跟倾心者靠近，但她是想尽办法跟倾心者保持距离，这是良苦的用心，因为她很不想拖累警长。

　　不过，警长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满以为她的应允是真挚的，会常去找他。说话间，他探头望了望维岱身后的院子，然后把视线落到维岱身上，关切地问：

　　“怎么样，维岱你在这里工作还习惯吧？”

　　“很习惯。”

　　“就没有刁钻的顾客找过你的麻烦吗？”

　　“没有。……完全没有。”

　　这是真的，维岱在这里工作，还算一帆风顺，没遇到刁钻的顾客。警长不放心，再度叮咛道：

　　“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小心点，不瞒你说，我一直不放心你，怕你会遇到麻烦和骚扰。要记得，遇到任何麻烦，就随时来警局找我，我跟马斯会帮你解决麻烦的。”

　　维岱点点头，表示谨记叮咛。话已经说完，警长准备离开了。在离开前，他又对维岱说道：

　　“我今天是特意过来看看你的，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要忙呢，该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

　　“那你慢走，警长。”

　　“那你保重，维岱。”

　　叮咛完毕，警长离开了。维岱一直停在铁栅栏前，目送对方，就算对方离得很远了，她也没有离开。

　　二

　　当警长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对面房顶上，那道暗藏的影子猛地窜了出来。

　　那人快速地跃过街道，跃过了歌剧院后院的大门，到了维岱跟前才停下。这人正是琥珀。她是跟着警长一路过来的，一直躲在对面的房顶，等到警长离开了，才现身。

　　一见到维岱，她就流露出对待故友的态度，问候道：

　　“你好啊，小姐。”

　　维岱不答话，审视着琥珀。琥珀以为她把自己忘了，提醒道：

　　“之前的某个夜晚，我们是见过面的，小姐你对我有印象吗？”

　　维岱当然记得琥珀。双方比赛记忆力，她绝不会输。她出声答道：

　　“嗯，我记得小姐你是那晚出现在旅社之外的人。”

　　“你记得我就好了，这样我们聊起天来，会更方便。”

　　琥珀一身轻松，微微带笑，这表情跟她对着父亲有天壤之别。维岱又打量了一遍琥珀，问：

　　“小姐你为什么跟着警长呢？”

　　“你觉得呢？”

　　琥珀又笑了笑，以示友好。维岱轻声地说：

　　“我不好猜测，毕竟，在当晚遇到你的第二天，附近的街区就有一位杜先生被杀了。”

　　维岱以一个巧妙的方式质疑着琥珀的身份。琥珀听出了这意思，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回应道：

　　“所以呢，小姐你真的认为我是女杀手吗？”

　　维岱望了望街区，仿佛在用目光指出某种证据，说：

　　“起码就我刚才我所见到的景象来看是这样的，不然，我可想不出你为什么跟着警长。”

　　“我跟着警长是真的，可不是为了杀了他，而只是想看看，他一早出门是想到什么地方。”

　　琥珀说的是实情，她只是跟着警长而已，没有谋害他的意图。可维岱不相信这话是真的，用眼神质疑着琥珀。琥珀又补充道：

　　“我被怀疑成女杀手是真的，可我不是女杀手，当然，见到不顺眼的人吼几句、威胁几声这种状况还是有的，可我没有杀过人。之前报纸还把这件事登出来了，可那不是真实的状况，为了澄清这件事，我到警局找过警长，向他说明过细节。”

　　这话是真的吗？维岱紧盯着琥珀，用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作着判断。仔细的打量之后，她选择相信琥珀的话，因为她没有感觉到对方撒了谎。她问道：

　　“警长是什么态度呢？”

　　“警长相信我说的事真的，把我放了，否则，我就被扣押起来了。说起来，警长他真是个好人啊，在那种情况下还能相信我，还我自由了。”

　　警长是好人，维岱从心底赞同这句话。不过她不方便表态，只得掩埋了真实的想法，轻声地问：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跟着警长？”

　　琥珀耸了耸肩，说起了经过：

　　“今天一早，我准备找警长去说明一点情况，结果一到警局门口，就看到他匆匆出了门。我兴致一起，想看看他要到什么地方，就跟过来了，结果发现他来了这里。……所以，你这位大美人是索伐警长的红颜知己吗？”

　　说着，琥珀的目光落到维岱身上。维岱紧张得连全身的汗毛都竖起了，这感觉有点像是为蒙受不白之冤的警长叫屈，赶紧地撇清道：

　　“不是，当然不是！”

　　琥珀从这种慌张中看出不对劲，揶揄道：

　　“小姐你何苦这么紧张呢，红颜知己未必就是女朋友，况且，就算你是索伐警长的女朋友，也不需要这么紧张吧？”

　　维岱定了定神，强调地说：

　　“不是！请千万别那样想，我跟索警长一点关系都没有！”

　　琥珀其实是在开玩笑，维岱却在庄重对待。双方的表情很不同。琥珀又问道：

　　“那么，警长为什么一大早特意出门来找你呢？”

　　“我是之前的一个案件的嫌犯，警长是来找我作回访的，他问完话就走了。”

　　“这样啊。”

　　“就是这样。”

　　维岱这才松了一口气。琥珀又问：

　　“那能问问吗，你是什么案件的嫌犯？”

　　“抱歉，这不方便透露。”

　　维岱有点窘迫，垂着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琥珀收起了打趣的心，说道：

　　“好了，不说你跟警长的事了。说我的事，你现在相信了吗，我不是女杀手？”

　　“我相信小姐你不是女杀手。”

　　话题从警长身上移开，维岱才恢复了惯有的冷静，给出了合适的评价。琥珀问：

　　“那理由呢？”

　　“杀手可是不会这么多话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小姐你不是女杀手。”

　　听到有意思的话，琥珀情不自禁地笑了。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沉重，唯独今天笑容满面。她一开始就把维岱当伙伴看，此刻，这种情绪就更加浓烈了，答道：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是因为没有碰到合适的刺杀对象，才这么多话，没有表现出杀手的一面？”

　　“我相信警长的判断。”

　　维岱无条件相信警长的判断。在默老爷家发生珠宝盗窃案的当时，警长就是全凭着出色的判断力，放了她这个无辜者。她有理由认为，警长释放的其他人也是无辜者。

　　琥珀流露了幸福的感觉，点点头，说：

　　“好吧，那多谢信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说杀手不会这么多话，就像你见过真正的杀手是什么样子似的？”

　　维岱还来不及答话，琥珀又想起了某项关键的问题，问：

　　“等等，我还没问过呢，小姐你为什么在这个院子里呢？”

　　“我是这里的守卫。”

　　维岱如实说了自己的身份。琥珀一听这话立即来了兴致，提高了声音问：

　　“是吗，你真的是这里的女守卫？”

　　“是啊。”

　　维岱点了点头。琥珀想了想，又问：

　　“那没个一招半式是干不了这份工作的吧？”

　　维岱不想贸然承认自己有身手，沉默着，打算把这个话题给拖过去。琥珀从这种沉默中看出了端倪，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仿佛要跟维岱斗上一场。她伸出了右手，装作要跟维岱握手，说：

　　“我跟你握个手吧？”

　　握手行动实际上是假的，想要借机攻击才是真的，琥珀伸出去的右手握成拳状，迅速上移，攻击维岱的面门。维岱退出一步，避过了攻击。

　　偷袭没有成功，琥珀又挥出一拳，击向维岱的右肩，维岱立即向左闪避，避开了攻击。接着，琥珀踢出一脚，朝维岱的胸口击去，维岱向后退出一大步，退出数尺距离，到了院落中的大树旁。

　　琥珀瞄了瞄那光秃秃的大树，只见她双足一弯，身体就腾空出去，窜到了大叔的树梢上。接下来，她头顶朝下，右掌使力，从树上方一降而下，用右掌去攻击维岱。

　　维岱向左旋转一周，躲过了攻击，琥珀便在空中调转了个身，稳稳在地面站定了。

　　——数次的攻击，琥珀的攻击都以失败告终。她不仅击不败维岱，就连想要靠近她都办不到。她知道维岱不简单，放弃了攻击的念头，颂赞地说：

　　“果然，小姐你不是个简单的人。我早就该察觉到，在当时的夜里，你出现在我身后不是一种偶然，你这身手可真漂亮啊。话说回来，你的人都已经美得很惊人了，但你还偏偏有这么一身出色的身手，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维岱明白这是一种夸赞，友好地笑了笑，说：

　　“我在这里当守卫，总不能什么都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