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53、才明爱意11

　　莫晚理了理衬衣的领口，答道：

　　“噢，我就是在一个特别的地方工作，工作氛围和工作伙伴都颇为神秘。好了，别有那么多疑惑了，小姑娘你回你自己的房间吧，等我忙完了，我们再聊天。”

　　卡帕虽不情愿就此离去，可还是嘟着嘴应允道：

　　“好吧，公爵哥哥，我回房间了。可是，你要答应我，下次要陪我出街买衣服啊。”

　　莫晚点头应允了此要求。接着，卡帕出了门。等她沿走廊走远了，书房内的窗边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影子。正是缪格。

　　五

　　现身的片刻，缪格的视线低垂着，他那刚毅的脸颊上，融着一丝明显的怒气，单看表情，他像是来寻仇的。

　　他维持了那种表情一阵子，才消退了神情中的怒气，缓缓地扬起视线，望着书桌旁座位里的年轻公爵，说道：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我对莫公爵你的评估出现了严重错误，你这人实际存在的样子跟我预想的非常不同。”

　　这话语奇迹般地没有挖苦的意味，而是略带颂赞。这是缪格第一次来这座府邸，莫晚拿出主人该有的礼遇对他表示欢迎，满脸微笑，回应道：

　　“这是你首次到我这里来，欢迎之至，缪格。对了，要坐吗？”

　　“不了。”

　　缪格有自己的坚持，绝不会入座。莫晚理了理袖口，悠然地问：

　　“我有点好奇，缪格你预想的我是什么样子呢？”

　　“无德、无才、无能又无用，一连串无字在身的，虚有其表的纨绔子弟！”

　　这是赤裸裸的挖苦。缪格似乎有点过分了，平日里他再怎么挖苦莫晚，那是在福先生的庄园里，但现在到了莫晚家里也毫不收敛。

　　莫晚把一席话听在耳底，并不动怒，而还是展露一贯的优雅，把挖苦当忠告听，面带微笑地答道：

　　“你要不把虚有其表这一条加上去，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一无是处呢，缪格。”

　　“这一条也不是褒扬！”

　　缪格一脸严肃，微扬了扬下巴，像是强调某项真理般郑重。莫晚不打算跟缪格争执这个话题，耸了耸肩，说道：

　　“好吧，不是褒扬就不是褒扬吧，但纨绔子弟这是不是有点不实？你也知道，我是被父亲排斥在外的孩子，不久前才接手了这座府邸，我怎么能算是纨绔子弟呢！说到底，纨绔子弟也是有门槛的，那种家境优越，有背景的人，才能有此殊荣，我可是全无背景的人，因为我唯一的背景就是我父亲，但他不要我，把我摒弃在外，就算我想成为纨绔子弟，也着实无机会。”

　　听着莫晚的话，缪格再度地缩了缩目光，像是在压抑心底的怒火，说道：

　　“所以我才说，你跟我预想的不同！莫晚公爵，你可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啊，我觉得，你就像是一种专门窃听他人秘密的机器，没有事情不知道似的？”

　　“别这么说，缪格，我所知道的事情真的很有限。”

　　莫晚一脸的悠然，撇清自己跟诸多秘密的关系。可是，虽然这么说着，他的双眼却出卖他了。他的眼睛透露无比的灵性，助他洞悉世间一切的秘密。缪格审视着他，神情中带着仇视，说道：

　　“别否认了，我敢肯定，你就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那种人！不然，那天晚上，你不会在离开前特意来告诉我那样的话。”

　　“噢，那晚我说了什么？”

　　莫晚表现得像是记不起之前那个夜晚的事了，轻快地扬着视线，十足惬意。缪格略显愤恨，咬着牙说：

　　“别装傻充愣了！那晚上的事是过去十年还是八年了，你会记不得？你当时说水是很重要的东西，我当时还没听懂，后来才知道了那是什么意思！”

　　莫晚轻松地答道：

　　“水是生命之源，我说它重要是有感而发，这也没错呀！缪格你何苦表现出一种发现阴谋的表情，这不必要。”

　　“别辩驳了，莫晚公爵，就是有阴谋！”

　　“好吧，阴谋是什么，你说说看？”

　　莫晚始终轻快。缪格走近一步，逼问道：

　　“你早就知道那个胡子拉碴的家伙是猎手了，是吧！不然，你就不会在水里动手脚了，不是吗！”

　　这样的话语指明在水里动手脚的人是莫晚，而非缪格自己。事实上，真相就是这样的。当时，缪格并不知道艾勒是猎手，倒的只是普通茶水。

　　艾勒昏倒后，缪格觉得很意外，思来想去后，才认定是莫晚从中动了手脚。今天，他是专程来问这件事的，莫晚不打算遮掩这件事，答道：

　　“是啊，我的确知道那位艾勒先生是一名光猎手。尽管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一名猎手，但他的确是一位猎手，实力不容小觑。”

　　听着这解释，缪格没有一种疑惑尽释的状态，反而，心底的疑惑加深了，进一步地问道：

　　“既然是能力不容小觑的猎手，就该知道不能轻易喝敌手家的东西吧？”

　　“是啊，我想他应该是知道这一点的。”

　　莫晚仍旧一脸轻松。既然知道，那艾勒怎么又喝了茶水呢？缪格心底的疑问一浪高过一浪。他望着那晶莹剔透、像是水晶般质地的美男儿，推测着说：

　　“只能证明，莫晚公爵你太可怕了，你到底是怎样做到让对方有那种非得喝一杯水的念头的？”

　　“这个嘛，是个小小的秘密。”

　　莫晚不打算在这时候揭露秘密，耸了耸肩。从表情来看，莫晚似乎真的用了某种手段来叫艾勒多了口渴的念头，否则他不会这么神秘。缪格推断地说：

　　“你这家伙是修炼了什么邪术吧，控制了别人的心智？”

　　“没有，修炼邪术可是要很高的才能的，我自认没有那种才能，无法修炼。”

　　也许，莫晚真的修炼了一点邪术，才能完成那奇妙的事，因为他身上透着相应的邪恶。不过，这邪恶度只是浅浅的，一点也不影响他的风范，反而提升他的魅力。缪格不相信这话，逼问道：

　　“那你到底是怎样做到，让一个意志坚定的猎手有那种口渴的念头的？”

　　“我只是表演了一个戏法，就达到目的了。”

　　“什么戏法？”

　　缪格表露出了兴致。莫晚还是不打算将自己的小秘密说出来，回应道：

　　“缪格你知道吧，戏法都是在未揭秘的时候精彩的，一旦揭秘了，就没什么精彩的。所以，很遗憾，戏法的谜底暂时还不能解开。”

　　双方明明在说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莫晚却表现得异常轻松，仿佛那事根本没什么了不得的。缪格注视那张挂着笑意的脸颊，心底产生了诸多疑虑，也产生了一点畏惧。他满是费解地说：

　　“我可真是搞不懂你啊，莫晚公爵，你明明这么能力惊人，干嘛要那么忍气吞声，接受我们的摆布呢？”

　　听到这问句，莫晚再度地扬了扬嘴角，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回应道：

　　“什么摆布？缪格你说嗜血剂的事啊？”

　　“……你知道这件事？”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缪格立即改口，说：

　　“不，我不该惊讶的，像你这种连猎手都玩弄于鼓掌的家伙，还有什么事情会不知情呢？”

　　莫晚笑了笑，说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嗜血剂的事了。我也算是一个品酒专家了，酒的味道怎么样，纯不纯正，我一尝就知道。”

　　“可是，嗜血剂分明是无色无味的啊！”

　　缪格动着他那厚厚的嘴唇，用僵硬的声调十足费解地说着这话，看上去有种迷失的感觉。莫晚悠然地答道：

　　“是啊，那是无色无味的，可就算是这样，它也会成为破坏酒纯度的元凶。举个例子吧，白开水也是无色无味的东西，可是，一旦把它兑到酒里头，酒本来的风味会遭到破坏，相应地，旁人也一定能够品出那酒不纯正了。有句俗话说得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要酒不变味，就别向里头加水！话说，缪格，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那红酒里加了东西吗？”

　　“我不认为，起码当我看你畅饮那些红酒的时候，并不那样认为。”

　　说话的时候，缪格密切注视着那张俊美脸颊，有一点受震撼的感觉。他开始了解到福先生说的话是对的，即莫晚真的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年轻人，不容小觑，接着，他将目光移开了，落到了一旁柜子上的酒瓶上。

　　他看着那只剩半瓶的透亮酒瓶，想到了某种可怕的状况，问道：

　　“还是说，公爵你平时就是把嗜血剂加在酒里或是水里喝的，根本就是上瘾的状态？”

　　“我想我的确是有点上瘾的状态，尽管那东西没有味道，但我认为，它从质地上来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