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世界2》王一又

52、才明爱意10

　　接下来的话不那么正面，卡帕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省去了。莫晚悟出了被省略掉的是什么话，连看书的心情都没有了，合起了书，沉声地回应道：

　　“你想说什么，小丫头？含沙射影地说我性别取向出了问题，喜欢男人？”

　　“……没，我不敢这么说！”

　　小丫头耸耸肩，退开一步，似乎在给堂兄一个发怒的空间。一时间，莫晚变得感慨万千了，将手里的厚硬壳书放上了左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训诫地说：

　　“我说，鬼丫头，你是不是想多了？基本上呢，我连我自己的父亲都不喜欢，要我喜欢别的男人是压根不可能的事！像我这种男人，往哪里一站，就是一座桥梁！往哪里一坐，就是一座山岗！往哪里一倒，就是一片海洋！我绝不可能在这关键的问题上出现差错。啧！你对我误解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分呢，卡帕？”

　　莫晚对自己的形容是切实的，他是个拥有大男子脾气的人，纵然俊美无比，然而，比别的五大三粗的男子汉还要有男子汉气概，异常有威严。

　　由于他在卡帕面前一直是耐心温和的样子，才致使小丫头对他有了误解。卡帕又说道：

　　“别的男孩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已经结婚了，就算没有结婚也会有心仪的女孩！但你从来没有跟女孩子在一起过，这叫别人多难以想象啊！”

　　说着，卡帕又退了两步，似乎在避着一场猛力的侵袭。莫晚拿出了严肃的态度，附上信念和诚挚，指正地说：

　　“小姑娘到底理不理解，这个世界上有气节这件事的？”

　　“什么气节？难不成公爵哥哥你是因为气节，才没有跟哪个女孩子在一起的？”

　　小丫头略显吃惊，不明白感情的事为何会跟气节挂上钩。莫晚一字一顿地答道：

　　“当然是！”

　　“这可真是深奥的逻辑啊，我听不懂。”

　　小丫头连续地摇摇头。莫晚的目光陡然变得深沉了，问：

　　“你对自己二伯伯的评价怎么样呢？”

　　“你是问的哪方面呢？”

　　卡帕诚惶诚恐，小心地瞄着堂兄的脸，只希望事情不要太失控。莫晚直接说道：

　　“他绝对能算是个负心、滥情又没有原则的人吧！”

　　“这……，我不好说。”

　　卡帕意识到挑起了一个不该被挑起的问题，心里有点不安，耷拉着头站在原地，不敢多答话。莫晚的表情整个儿变得深沉了，这是一提到父亲他就有的表现，他缩了缩目光，流露出无比的坚决，说道：

　　“卡帕你知道吗，不做他那样的人，是我一直以来的誓言之一！”

　　“是吗？”

　　小丫头被那样的气量震慑住了，眨着眼睛，悄然走回了堂兄身边。莫晚呼了一口气，略显痛心，说道：

　　“是啊！眼见他跟我母亲间的悲剧，我就体会到滥情外加不负责任这件事的致命后果，从小，我就惕励自己，长大之后，在感情问题上，一定要洁身自好，不做他那种滥情的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严于律己，可结果就是换来你一句如此深沉的质疑，小丫头你是不是有点过头了呢？”

　　小丫头自知理亏，吐了吐舌头，说道：

　　“好吧，就算我说错了，真对不起。不过，公爵哥哥，不滥情也不代表不能认识女孩子啊，适当的认识一些女孩子还是可以的。”

　　莫晚这才不那么阴郁了，靠到椅背，轻松地说道：

　　“我自认是那种有理想，就守着这理想，把它做到极致的人。在感情方面，我的理想是，遇到喜欢的女孩才跟她在一起，没遇到就宁可单身。我尚未遇到哪个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当然是宁缺毋滥了。”

　　卡帕探出头，小声地问道：

　　“那么，我想问问，公爵哥哥你之前的生活中，有没有机会接触到任何女孩子？”

　　“当然没有！”

　　这话说得如此坦白，叫小丫头深感无奈。她摇摇头，说道：

　　“看吧，你根本没有接触过女孩子，又怎么能遇到喜欢的女孩子呢！不过，我还是要说，公爵哥哥你说的是对的，只有遇到所爱的人才跟她在一起，否则就宁可单着身。其实我能看出，你在感情上是一个执着的人，一旦认定某个合适的女孩子就不会回头，会追随到底！”

　　听着夸赞，莫晚神情中的一股阴霾总算散去了，露出微微的笑容，回应道：

　　“小丫头你说的这番话是对的，我没办法反驳。我知道自己一向有这个习惯，或者说严重点，不是习惯，是毛病，就是很容易把对一件物品的喜好度长久地坚持下去。”

　　卡帕来了兴致，问道：

　　“公爵哥哥你可知道人跟物是不同的，那你对人的喜好度也是一样的吗？”

　　莫晚望了望刁钻的小丫头，答道：

　　“应该没有太大差异。不管是人还是物品，我都不轻易喜欢，不过，一旦喜欢上了，就不会改变，几十年如一日地都不会改变。噢不，其实，说不会改变还不太准确，准确地说，应该是我自身那股喜欢的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延而加深，历久弥坚就是这么来的。”

　　说着，莫晚望向了桌面的白色水杯，伸手摸了摸它，流露出珍视的表情，又说：

　　“这个水杯我就用了十四年以上了，只要它不摔破，我会一直用下去。”

　　“公爵哥哥你可真是非比寻常啊！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喜新厌旧，但你却是喜欢旧物，感情历久弥坚。”

　　卡帕止不住地给了称赞。面对一脸崇拜的小丫头，莫晚并不自满，而是保持寻常的表情，缓缓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回应道：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的构造就有些特别，它主导我把对一件物品的喜爱度坚持下去，那股力量太强大了，像是一股猛烈的风暴，叫我无法抵抗。”

　　听着解释，小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依稀地明白，她的堂兄是由于身体的特殊构造才是那种个性。她凑近了些，又问道：

　　“还有，我得问问，你真的喜欢公主那样的女孩吗？”

　　“小丫头你何须把这话问两遍，这不是定理般的话语吗？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男人能够抵抗公主的魅力呢？”

　　莫晚露出饶有兴致的表情，把双腿交叠起，神情中有一丝的说教意味。小丫头点了点头，说：

　　“是啊，男孩子都会喜欢公主，退一步说，如果我是男孩子，也会喜欢公主。不过，公爵哥哥你是这么特立独行，我觉得你应该跟世人不同，该是例外的。”

　　“为什么我该例外呢？”

　　莫晚是那种逗趣孩子的表情。卡帕略略地思索着，然后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是那种看中内心的人，你干嘛要被高贵这一条限制住了呢？”

　　莫晚靠上椅背，轻松地说：

　　“实不相瞒，这也是我的心指示我做出的抉择，我没办法抵抗。我喜欢的女人一定得是高贵的才行，其余的，我是看不上眼的。”

　　小丫头耸了耸肩，说道：

　　“好吧，公爵哥哥你全凭心脏的指示作下抉择，完全身不由已，说起来，你的心脏还真忙啊，要做这么多的指示。”

　　莫晚又笑笑，承认自己有那样一颗忙碌的心脏。小丫头弯下腰，将嘴唇凑到他耳边，略带神秘地问：

　　“我还有个问题要问问你，你绝不能接受的是哪种类型的女孩？”

　　“——非高贵类的。”

　　莫晚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给出了如是的答案。小丫头皱了皱眉，嘀咕道：

　　“你直接说寒酸的不就行了呗，看来你对高贵这一点还真坚持啊！”

　　就在这时，莫晚侧了侧头，望向一旁的窗户。那是一种注意到有人闯入了这里的表情。他立即对卡帕说：

　　“有客人到访了，小丫头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小丫头不明白怎么会有客人到访了，觉得十分意外。书房的空间静悄悄的，全无到访者的痕迹，她下意识地听了听门口的动静，可也没有听到任何响动，赶紧问道：

　　“谁呢？”

　　“噢，是我工作上的伙伴。”

　　莫晚指出了到访者的身份，看样子，来人似乎是缪格。小丫头觉得更意外了，走向门边，打开门，探出头去看了看走廊。可是，她并没有从走廊上看到任何来访者的影子，只得退了回来，又问：

　　“并没有人啊，公爵哥哥你会不会弄错了？”

　　莫晚再度地望了望窗口，知道对方已经到了窗外，答道：

　　“我这位工作伙伴可有点腼腆，你离开了房间，他才会出现。”

　　小丫头满脑子疑惑，问道：

　　“公爵哥哥你究竟在哪里工作，你的工作伙伴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