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朕错了》萧元宵

3、第 3 章

　　我见被戳破，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哎呀，那这次咱们比精致好不。”
　　“反正小姐说了算的。”忍冬嘟嘴道。
　　“好啦，好啦，别不高兴了嘛。”说着，我从怀里拿出一包油纸包裹，摊开在手心，“你看，我还偷带了绣球酥来。”笑得皎洁。
　　这样的大宴席上，瑶光这样名门大家的小姐，竟带着油纸打包小点心，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知礼了。
　　“小姐，这好歹在宫里，你怎么……”忍冬再是惯着她家小姐，可毕竟这样的事情在皇宫里，也太，奇葩了点。
　　“切，你就说你吃不？”我只做样子似的假装要把绣球酥收回去。
　　忍冬就急忙拉回她家小姐的手，“不不不，奴婢当然要吃了。”方才忍冬在宴厅里时时注意着国公爷，并且自己又是一个丫鬟，不敢吃什么，这会还真是饿了，动作有些急切。
　　我的手因为忍冬的猴急，所以抖了抖，绣球酥又小又圆，再加上油纸不大，我却装的却多，于是便落了一个。我大惊，把手里没落的绣球酥用油纸一裹，放在了忍冬怀里，自己追着那颗落地的绣球酥跑。
　　绣球酥五彩缤纷的，在雪地里很是扎眼，方便了瑶光追着它跑，但也正是如此才不能让它掉在雪地里。“小东西，别滚了。”
　　又追了一截路，绣球酥总算是停下来了，因为它遇阻了。那是一双玄色的绣着祥云的靴子，我顺着向上看去，同样玄色的袍子，玄色的青丝，然后对上他的脸，他的眼。
　　我慢慢直起了刚刚为了追绣球酥所弯下的腰，眼睛直直看着眼前的男子，简直叫得上是目不转睛了。
　　我真的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好像一眼万年，好像相见恨晚。似乎有一种魔力，叫我移不开眼，叫我乱了颗心。
　　被我这样赤裸裸的直视，他好像不高兴的皱了皱，正要转身走掉。
　　我突然想道，“对了，绣球酥。”然后弯腰去捡起了地上那颗圆圆的五颜六色的小东西。再看着欲走开的他，我很想和她搭上话，急忙道，“多亏了你，它才能停下。”说着还晃了晃手里的圆球，笑得一脸皎洁。
　　我的话总算是吸引了他驻足看向我，我那时总觉得我应该在谁眼里都很好看。
　　于是我紧忙介绍道，“我叫瑶光，‘金陵王气应瑶光’的瑶光，你呢？”
　　男子大概没见过这么开朗坦荡，甚至有点放肆的女孩，笑了笑，“单名一个离字。”
　　“那我叫你声离哥哥。”我感觉那个手里的小零食有点煞风景，于是手握拳把绣球酥藏了在了袖子里，看着离哥哥的眼睛，笑得更加开心。
　　我们都没有说出带出自己身份的姓和字，仿佛天地之间，皇宫之内，我只是瑶光，他也只是她的离哥哥。
　　漫天的雪花，白茫茫的天和地，砖红色的宫墙，一抹暖橙色和一抹玄色的身影，一切都刚刚好，刚刚好的去让我好奇一个人，心悦一个人。
　　忍冬追着她家小姐，远远的就看见这幅画一样的景色，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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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皇上走了。”忍冬见着瑶光还盯着宫门发呆，担忧道。
　　瑶光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忍冬，嘴角扬了扬，“你还记得嘉华三十五年，太后大寿那天吗，我追着绣球酥跑，你追着我跑。”
　　忍冬见瑶光伤神，很是不落忍，“奴婢记得。”
　　“后来，我追到了什么啊。”瑶光轻叹一身，坐到了罗汉椅上。
　　忍冬知道瑶光难过，但也自知自己不适开口。
　　“你说，他这又是什么意思。”瑶光皱眉问着忍冬，实则没人能真正回答她。
　　忍冬之前没在跟前伺候，并不知道皇帝做了或是说了什么，只当皇帝是按着祖宗规矩来到坤宁宫坐坐，所以被瑶光问得有些不知所以，不知如何答话。
　　“你去打听打听，宫中近来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是传言。”瑶光突然想到什么，吩咐着忍冬。
　　“奴婢明白了”忍冬正领了命向外走，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道，“娘娘可要传膳。”
　　“不用了，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了。”瑶光按按眉心，摆手对忍冬说到。
　　忍冬张了张嘴，想要劝导着什么，最终还是悄悄地离开了。
　　乾清宫内，
　　皇帝正在对着一只狼毫发呆，德安近来奉茶，打断了皇帝的思绪，“什么事？”
　　德安立马陪笑道，“适才景仁宫的公公来了，说是……”今天是大年三十，皇帝应该呆在坤宁宫，只是坤宁宫那位不得圣心是众所周知的，后宫里的娘娘们又都手段不凡，疏通几个小太监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德安知道皇上不在意这些，也就乐得从不拦着。
　　德安话还没完，皇帝便皱眉道，“让他们滚。”皇帝不是不知道这些后宫琐事，只是从前不上心罢了，至于现在嘛……
　　德安被皇帝的反应吓了一哆嗦，自知做了错事，连忙道，“是是，奴才这就去。”
　　“等等，去看看敬事房的记录，朕去年十五在哪儿？”皇帝叫住了正要往外退的德安。
　　德安不明白皇帝这是欲意何，但只得连连称是。
　　皇帝又看着狼毫发呆，说起来，到现在皇帝也不相信他这几晚的经历。这只狼毫是坤宁宫的，是他命人从皇后的书房偷来的。
　　晚上睡不好觉，这是皇帝一直以来的毛病了，太医院的人急得焦头烂额也还是束手无策，毕竟石药不医心病，皇帝自己也知道，所以没有给太医院施过压。但是，从前日开始，皇帝每到子时，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脱离这具躯体，然后来到这只狼毫上。寅时又准点的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皇帝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不是在做梦，但这事情又实在太过荒唐。更荒唐的是，寅时回到身体里后，皇帝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意识离开的两个时辰里，身体进入了深度睡眠。十几年了，皇帝没有过哪一夜有过深度睡眠两个时辰的感觉。
　　德安进来不敢说话，但又有事要禀，只得站在书案前，像雕塑一样的立着。
　　皇帝回神，撇了一眼德安，“说吧。”
　　“敬事房的记录里说，皇上去年十五因为贤妃娘娘头疼，呆在了景仁宫。”德安小心翼翼的说着。
　　“又是景仁宫？”皇帝喃喃自语，像是在回忆去年的大年三十，自己在景仁宫干了什么，然后抬头对着德安，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命令道，“传朕旨意，贤妃私相授受，秽乱后宫，自今日起降为嫔。”
　　德安觉得要不是自己没长耳给听错了，那就是这后宫要变天了。皇帝这贿赂小太监的事还没有查就安在了贤妃娘娘身上，难道还真的是在罚一年前贤妃的越距不成？
　　今日是大年三十，虽说在皇帝的三年守孝期，但该有的一些不可少的规矩还是不变。当今慈宁宫无主，只寿安宫还住着几位长年称病的太妃，所以后宫之中一切大小事儿都由执掌凤印的皇后娘娘操办。
　　坤宁宫内
　　忍冬正帮着瑶光换上宫廷大宴上穿的朝服，这衣服虽不像每年祭天坛，受朝拜时候的那样浓重，但也够复杂难穿了。“娘娘，奴婢听说贤妃被罚了。”
　　瑶光把手穿过里衣的袖子里，“贤妃？什么时候。”
　　忍冬皱了皱眉，“今天中午的时候，德安去景仁宫传的口谕，贤妃不信，还闹了一场。”
　　“今天？那本宫让你查的事呢”
　　“这个奴婢还真没查着什么，只是贤妃的事一出，许多宫里都派人来查些小道消息，弄得乾清宫伺候的公公们都不敢说话了。”
　　“是吗？那可知道贤妃是什么个由头被罚。”
　　“说是私相授受，被贬了妃位，现在是个嫔了。”忍冬顺着给瑶光穿衣的动作，身子前倾，嘴靠在瑶光耳边，小声说道。
　　“贬了妃位？”瑶光穿衣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很是震惊的看着忍冬，之前听说贤妃被罚，瑶光都只当是禁个足什么的，没曾想竟如此严重。
　　“可不嘛。”忍冬伺候着瑶光穿戴好了外袍，又把腰带拿来系在瑶光腰间。
　　“呵，这么些年，贤妃，不，徐嫔的遭遇也算是报应不爽吧。”瑶光身居高位，又不深陷其中，自然比这后宫里的任何人都看得明白那些见不得光的事。
　　忍冬没说话，跟在瑶光身边，在这个深宫里呆了两年多，自然心底也是明儿清的。
　　酉时就要到了，瑶光这会子也穿戴整齐，“快去叫李贵妃，来坤宁宫与我共同主持新年宴。”
　　这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常春喊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已在大厅里候着您了。”
　　“知道了，本宫这就来。”边说着，边带着忍冬走了出来。
　　大厅里，李贵妃见着瑶光，先是见了一礼，“皇后娘娘吉祥。”
　　瑶光上前扶起了她，“姐妹之间，又没个外人，见哪门子礼。”说起来这个李贵妃到是宫里另一号人物，她是尚书府的千金，与瑶光年级相仿，小时候应是有过交集的。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是他的侧妃，如果不是瑶光，这正宫娘娘的位置该是她的。
　　她是瑶光以为，这后宫里最该记恨她，报复她的人，只是她一直没有，她从不争宠，甚至对皇帝避之不及。皇帝该是知道的，许了她贵妃之位，就当后宫里没这人了一样。李贵妃也就落得清静。
　　“让姐姐见笑了。”
　　瑶光拉着她，一同坐到了椅子上，“这百果酿是去年的，味道很是浓醇，还加了岭南的荔枝呢。”瑶光举起自己桌前的酒敬向李贵妃。
　　李贵妃也拿起自己面前丫鬟倒好酒的酒杯回敬瑶光，“原来好东西都在娘娘这儿啦。”
　　瑶光笑了笑，又跟李贵妃继续闲聊了几句。
　　“德妃娘娘到~”外头的太监喊道。
　　德妃孟氏款款走进来，“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她一席紫色的袍子，衬得整个人很富贵，漂亮的五官化着浓艳的妆，显得有点喧宾夺主了。
　　“平身吧，赐坐。”瑶光平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