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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皇帝见瑶光匆匆忙忙的样子,皱了皱眉,“免礼平身吧。”
      瑶光先是起身,然后再退一丈之地让出主位,再屈腿行了个小礼示意皇上上位坐下,一切都进行的规规矩矩,不再犯丝毫差错。
      皇帝这才舒展了眉头,悠闲的走上主位,再悠闲的喝着瑶光奉来的茶,语气很是闲闲的,“方才在干嘛。”
      瑶光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在问自己话。说起来今天三十,按祖制皇上是要来皇后这儿坐坐,为了皇族正妻的地位也是为了巩固家族,这也不只是皇家的规矩,许多世家大族都是如此,只是这个“坐坐”的时间和时长那都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以及这个正妻的态度。
      但现在没过午时,皇上这个时候来已经很稀奇了,但真正反常的地方还不在这,而是他这样悠闲的坐着问话,明显是要留下午膳的意思啊。一个一贯不把祖制放在眼里的皇帝和一个态度明显消极的皇后,怎么看也不像是要一起用膳的样子。
      “回皇上话,臣妾适才远在偏殿,未能听见通传,这才误了圣驾,还请皇上赎罪。”瑶光面无表情的规规矩矩的,与之前和忍冬在一起的样子和气质完全不一样。
      皇帝听着明显的官腔话很是不爽,虽是请罪,却带了一种避之不及的感觉,“罪已经请过了,朕是问你在干嘛。”
      不高兴的情况下说话难免强硬点,这样的质问真是把瑶光问得很有些懵。要知道喜怒不形于色基本算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标签了,不不,不止如此,这个男人还能把喜怒等情绪随意挂在脸上,故意让人迷惑,让人误解,让人沉迷。
      “臣妾在小厨房。”其实应该有许多借口,不知道为什么,竟就这样说了实话。瑶光有点后悔了。
      “坤宁宫的下人都这样当差了吗?”皇帝又悠闲的喝了口茶,说出的话却如剑锋,眼神还似有似无的瞟了一眼忍冬。
      忍冬吓得赶紧跪下认罪,“是奴婢的失职,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皇帝这话可不单单问了坤宁宫的主子竟然去了小厨房的罪,更是在问刚刚怠慢圣驾的罪,如此大的宫殿竟无人来通传皇上驾到这事,确实是下人们出了大问题,而这坤宁宫的下人不管谁出了问题,忍冬都逃不了一个管制下人不力的罪名。听上去没毛病的质问,但谁不知道今日大年三十,本就不应该如此苛刻,更何况适才都没有问罪,现在再提,刁难的意味太过明显。
      瑶光不明白皇帝今天的一切反常举动,不知道什么阴谋阳谋,但是今天,现在,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忍冬,要是连忍冬都要受牵连被罚,那这皇后真的就太没意思了。
      “皇上这是生哪门子气?忍冬,去把小厨房里刚烤的鲜花饼拿来与皇上常常。”擅自做主使唤了看似皇上要罚的人,这似乎是大忌,但瑶光管不得那么多了。她半开玩笑,半是童真般的调皮。说起来,这已经是多久没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展现的一面了。
      皇帝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倒是没在说什么。
      瑶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莫名其妙的感觉皇上似乎有点高兴了,一定是错觉。
      两人一站一坐,一个悠闲一个不自在,都没在说什么话,尽都一副陷入深思的样子,这一点上倒还算默契。
      突然皇帝打破了沉默,“什么花的鲜花饼?”
      瑶光刚刚还在沉思皇上今天究竟为何反常,突然又被这个更加反常的问题搞得一头雾水。
      皇帝看着瑶光的反应,算得上是可爱了,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脸玩味的等着她回话。
      “腊梅。”瑶光还是有点懵。
      皇帝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为什么不用玫瑰?”
      “已是深冬,”瑶光顺着皇帝的问题继续回答,只是到这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好想没有,“玫瑰已经不开了。”
      “朕记得御花园有温室培植的玫瑰。”皇帝对玫瑰倒是执着。
      瑶光现在真的搞不明白皇帝问这话的意思了,这个男人究竟是记得我儿时给他吃过玫瑰馅的鲜花饼这事,还是只是简单的好奇为什么不用玫瑰?她直直对上皇帝的目光,想看到答案,已经许久,瑶光不曾这样直视这个男人了,自然也就什么也没能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便就只好认命的继续回答,“温室里只是供观赏的玫瑰,不能食用。”
      “还有这成讲究。”皇上喃喃自语。瑶光也不再接话。
      不一会,忍冬便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走进内殿,瑶光上前拿起托盘上的餐碟,又像忍冬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忍冬做礼,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皇帝看着餐碟上的鲜花饼,饼上绘的腊梅极其写意,六个饼还个个各有特点,有一枝独秀,有并蒂莲里,甚至有满园梅香,看着赏心悦目,皇帝的心情也就直线上升,捻起一个边吃边调侃,“你对这奴婢倒是很好。”
      瑶光今天被皇帝搞得有点不在状态,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皇帝语气里的调笑意味,全当他还要问罪,只得斟酌道“要不臣妾依着皇上的意思惩罚一下这坤宁宫的下人们?”意思很明显,要罚也不可以只罚忍冬一个,而且还要我自己亲自来罚,也让人知道知道坤宁宫自己有的规矩。
      瑶光以为自己表达得很清楚,也很聪明,既护住了忍冬又给了皇帝台阶下。
      但她在没有意识到皇帝的调笑意味的情况下,如此认真又耍着小聪明的样子,在皇帝眼里真的是可爱极了,以至于惹得我们如此“喜怒不行于色”的皇帝竟哈哈笑了两声。
      瑶光显然不明白皇帝爽朗的笑声从哪里来,“皇上笑什么。”
      “没什么。”皇帝摆手转移了话题,“你是精于丹青是吗?”
      丹青?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是如何突然被提起的,皇帝又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因为那个饼子上的腊梅?
      如果刚才瑶光只是疑惑皇帝为什么反常的闲坐在坤宁宫,那自这句话后就基本是警惕了。两年的婚后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瑶光太明白了,这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所以他究竟要干什么,有什么谋划。
      去年的大年十五,他也只是象征性的来了坤宁宫,呆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瑶光心里不断的搜寻着这几天听来的消息,也没想到什么可以让皇帝反常的事情,只好小心翼翼的斟酌着皇帝的问话,“臣妾惭愧,不敢称精通。”
      皇帝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鲜花饼,还递来一块给瑶光,“那就是会了?”
      瑶光看着他上挑的眉梢,说实话,他很好看。僵硬的接过鲜花饼,“嗯,谢皇上。”
      “那就为我绘一幅丹青吧。”轻描淡写,理所当然。
      莫名奇妙,瑶光刚吃着皇帝递来的饼,一口噎在嗓子眼,差点没喷出来。
      “喝点水。”皇帝递来倒是体贴的递来一杯茶水。
      瑶光有点急切的接过喝了一口,但是喝了才看见,桌上两杯茶,皇帝递得是他喝过那杯,瑶光简直不知道是咽还是不咽。
      关键这个男人还在一边状似安慰道,“怎么了?”,他甚至抚了抚瑶光的背。
      全身的感官一下子汇到的背上,茶啊鲜花饼啊瞬间就咽了下去。连忙后退,摆手道,“无妨,无妨,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收回落空的手,摸了摸鼻子,皱眉道,“你今天倒是请了好几次的罪了。”
      那是你老做些吓死人的事,瑶光也只敢这样想想,说出来的话却天差地别,“是臣妾的不是。”
      皇帝看着瑶光僵硬的笑,从自己一进坤宁宫就挂在嘴角边,以前倒是不曾在意,现在看着很是膈应,眼看鲜花饼也吃完了,皇帝起身就往外走,“那朕就明天来拿。”走到门口又突然回头,挑了挑眉,直视着瑶光道,“皇后你为我绘的丹青。”
      最终也没在坤宁宫用膳。
      瑶光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连眼睛都无法对焦,还是缓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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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华三十五年,正月十九,百寿宴。
      太后七十大寿,宫中大摆筵席,邀请了京中所有皇室家族成员和四品及其以上的官员及家属。
      父亲是大周的国公爷,自然也有一席之地,于是他带着我这个国公府里唯一的嫡女,来为太后祝寿。
      那也是一个冬天,虽然京城里飘着雪花,天与地都白茫茫的一片,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过年的味道,百寿宴上,更是缤纷五彩,因着外头大雪,群臣又都汇聚在了宴厅之内,便显得热闹非凡。
      太后好像很喜欢热闹,笑得满脸慈祥,嘉华帝也就跟着高兴。君臣,臣臣之间氛围都及其融洽。
      我打小喜欢雪,前几日京城一直晴朗着,今日的雪又正正逢上太后大寿设宴,怎么能不好好在雪地的玩玩。
      “小姐,我看国公爷真在和户部尚书闲谈,要不咱这就去玩玩。”忍冬在国公府伺候我的时候就惯着我,从来不拘着什么规矩。在她看来,只要自家小姐开心,什么罪都有国公爷担着。
      我放下正在吃着的绣球酥,敲了一下忍冬的额头,“早不来知会我。”
      忍冬嘟嘴摸了摸额头,不服道,“那也不见得小姐着急啊。”恶意的瞪着我手里的绣球酥。
      我见忍冬小媳妇的样子,哈哈大笑,站起来牵着忍冬离开了宴厅,“这宫里的点心太过好吃,实在忘了正事。”
      牵着忍冬一路来到了雪地里,“来来来,上次你堆的雪人就没我的好看,这次再来。”
      “什么嘛,小姐上次明明说是比谁的更大,我堆的可比小姐的大多哩。”忍冬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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