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合集》》青翼之年

4、《象牙小姐》04 bg

　　十二、

　　象牙小姐被俞河东气得上火，回来把咖啡吨吨喝完也没能浇熄心中的怒火。就这样在暴躁中苦苦坚持到晚饭时刻，始作俑者却义无反顾向枪口撞来。

　　卧室门外传来俞河东的声音：

　　“那就打扰叔叔阿姨了。”

　　象牙小姐唰地拉开卧室门，冲到客厅将刚换鞋的俞河东拽着领子拖到卧室。

　　俞河东：“男女之别男女之别.......”

　　象牙小姐：“你别放屁，来干嘛？”

　　俞河东理直气也壮：“来吃饭啊！”

　　象牙小姐：“不行”

　　俞河东：“饿”

　　象牙小姐：“看你来气。”

　　俞河东：“真的饿。我爸妈都出门了。”

　　象牙小姐：“.........”

　　俞河东见象牙小姐态度软化，急忙真诚认错：

　　“骗你的事对不起，但是当时真的不好意思告诉你见他是为了什么，保证没下次，你也别和哥置这个气了行吗？阿姨说你从回来就没出屋。”

　　俞河东说这话的时候有暖橙色的光从窗外照进来，象牙小姐看着俞河东在她与光色中间，背满霞光，明净诚恳的眼睛在她的目光中微微发亮，像是一个充满喻示和禅意的电影镜头。

　　于是象牙小姐被渡化了，化成一块黏糊糊的苦味巧克力，但她还是有点疲惫，她知道自己又将被关进那个不见天日的潘多拉魔盒，谁都没有办法。因为俞河东还在这里这样看她，用那种金色的，铺天盖地的目光。

　　情书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和俞河东似乎总在重复同一件事情。

　　象牙小姐突然就平静下来：

　　“有意思吗？”

　　俞河东敏锐地紧张起来：

　　“什么？”

　　象牙小姐：

　　“走吧，吃饭去了。”

　　俞河东电光火石间抓到了什么线索，他皱着眉把象牙小姐拽回来：

　　“不是你想的这么回事儿。”

　　象牙小姐翻白眼，开始三问连击：

　　“什么这回事儿？你是我肚里蛔虫？你到底吃不吃饭？”

　　好在俞河东没有被问懵的迹象，看起来也并不想被象牙小姐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他没撒手，但是耳朵迅速变红，掌心也开始发烫。

　　俞河东咳了一声：

　　“别动别动，这儿还有话和你说呢。”

　　象牙小姐：？？？

　　“哥先和你道个歉。”俞河东道，“这么多年.....我，咳，我确实挺没心肝的，对不起你。但是呢.......”

　　俞河东越说嗓子越紧，脖子和脸一气儿红到底：

　　“但是呢，你得给哥个机会.....我这人比较钝，咱们迁就一下我个人的发展规律和困难是吧......所以机会还是必要的......”

　　——象牙小姐傻了。

　　十三、

　　俞河东变了。

　　从一个没心没肺死不开窍的石头块，变成了一个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大棉袄。

　　象牙小姐有些不能适应：

　　“好的好的，回去就加衣服，我在背单词，你不要靠这么近——”

　　俞河东不满：

　　“你不要敷衍我。”

　　象牙小姐叹气。

　　俞河东面无表情地看她：

　　“你嫌我烦。”

　　“没有。”

　　俞河东又凑过来一点：

　　“那就一起背。”

　　象牙小姐：“......”

　　十四、

　　俞河东：“我想谈个恋爱。”

　　俞母：“你说什么？”

　　俞河东：“我想谈个恋爱！”

　　俞母：“和谁？”

　　俞河东：“咱家楼上。”

　　俞母冷笑一声。

　　俞父喝了口茶水：“何必当初——”

　　俞河东恼羞成怒：

　　“自由恋爱不行吗！你们要失去儿子和儿媳妇了！”

　　十五、

　　象牙小姐生日的前一个星期，俞河东又来找军师。

　　军师：“当然表白啊，拖着给这文注水呢？”

　　军师：“争取来个一步到位，不成功便成仁，有没有信心！”

　　俞河东：“有！来！”

　　十六、

　　象牙小姐生日那天卷毛把她约了出去，约到公园里的一个空地。

　　卷毛：“诶，我手机好像掉了，你快帮我找一下。”

　　象牙小姐跟在卷毛后面往前找，抬头看见他向一边的灌木丛疯狂打手势。

　　象牙小姐：“.......”

　　两人找着找着卷毛就不见了，象牙小姐一抬头，不远处是穿着衬衫马甲的俞河东，身后四五米还不知道摆了是什么东西的几个矮墩墩的圆柱。

　　象牙小姐走近俞河东，那几个圆柱引线燃尽，瞬间滋啦啦地涌出光焰，喷成几个半米高的烟花喷泉！

　　俞河东把捧着的花塞进象牙小姐怀里，磕磕巴巴地：

　　“恋，恋爱谈不谈？”

　　象牙小姐：“衣服！”

　　俞河东不明所以：“啊，怎么了？帅吗？”

　　象牙小姐：“火！火！衣服着了！”

　　旁边的灌木丛传来惊呼，一大群人鸡飞狗跳地涌出，军师首当其冲，大叫着朝俞河东泼了半瓶矿泉水，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俞河东在一片混乱里大喊：

　　“谁？不要往我的脸上泼水！”

　　表白现场变成救火现场，一群人又泼又盖地扑灭了俞河东身上的火，七倒八歪地坐在地上，燃尽的烟花冒着白烟。

　　俞河东简直要哭了，象牙小姐好笑地坐到他旁边：

　　“看来你对我有些意见。”

　　俞河东抹了把脸上的水，无力地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来都来了。”象牙小姐道，“你刚才要说什么说完呗。”

　　俞河东猛地转向她。

　　象牙小姐把掉在一旁的花捡进怀里抱着：

　　“说呀。”

　　经过刚才这么一闹俞河东也没什么紧不紧张了，表白能比得过被烧可怕吗？

　　俞河东深吸一口气，大声道：

　　“我喜欢你，想和你谈恋爱！之前伤害过你我很抱歉，但是我会尽力弥补，你让我往东我就二百二的速度往东，让我往南我就把南墙撞穿，保证让你在恋爱过程中享受到春天般的温暖！我爸妈我就不多说了，他们让你回去到我家拿红包。所以个人问题和家庭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你愿不愿意和俞河东这个同志谈恋爱？”

　　象牙小姐笑了：

　　“组织决定原谅你的错误，并通过你谈恋爱的请求。”

　　一群人都欢呼起来，俞河东脸色通红，心脏砰砰地跳：

　　“抱一下——”

　　象牙小姐逗他：“什么？”

　　军师：“他说要抱一下！”

　　象牙小姐：“什么？”

　　俞河东羞恼地吼：“过来抱一下！”

　　象牙小姐在周围的笑声和欢呼里，和俞河东抱在一起，又笑起来：

　　“走吧，回去拿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