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了杀千刀的心尖宠》鹿西河

3、第三章

　　第三章登门道歉

　　季宣宁在老太太的院子里住了好几天，每日一清早到祠堂抄经，天黑了才回去休息，连季纯安阴阳怪气的挑衅都爱答不理的，连下人都觉得侯府的大小姐转性了。

　　主子不乱发脾气，下人自然就更好做一些。

　　然而季宣宁虽然就这么消停了，不习惯的却大有人在。

　　葛氏在房里看着今年各个庄子收上来的账本，一边核着帐，一边同身边的心腹秦嬷嬷说道：“你说这宁儿，怎么突然间收敛了，难道真是这次长了记性？”

　　秦嬷嬷道：“现在看来仿佛倒是，也许真是收敛了性子。不过也得等等再瞧瞧，万一是学会韬光养晦了，等您放松了警惕，到时候再像疯狗一样咬您一口，那可怎么得了。”

　　葛氏听到这个手指紧了紧：“你说的对，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让清衡院的人多盯着些，不过我就不信，她现在除了有个老太太护着，连她舅舅家的人也都疏远了，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这是当然。”

　　葛氏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摞账本，目光里露出了些许贪婪的神色，想她当初只是一个为牛为马的丫鬟，运气好跟在傅清柔身边，傅清柔生产之后身子一直不太好，过了两年久撒手人寰，她那时候也是靠着对季宣宁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得了季远山的青眼，成了侯府的续弦。从此以后，她的儿女就不用再为奴为婢，而可以做人上之人了，对于现今的一切，她又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来抢夺呢？

　　“夫人，外头有个公子想见大小姐。”绿荷进来通传道。

　　葛氏和秦嬷嬷对视了一眼：“一个公子？又是宁儿在外头浑交的朋友不成？”

　　“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瞧着那人穿着打扮不似咱们大祁的人，很有些异域的风格，可要让大小姐知晓？”

　　“不似咱们大祁的人……”葛氏反应过来，“莫不是小月国的人？”

　　“想必是了，前儿大小姐才和小月国的王子起了冲突，难道是他们找上门来了？”

　　葛氏整理了一下衣服，神色重视起来，朝绿荷道：“将人请进来，我去瞧瞧。”

　　葛氏带着秦嬷嬷进了花厅，里头站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一双蓝色的眸子，一头微微弯曲的头发束在脑后，身上的衣着很华丽，又不失利落。在看到葛氏进来之后，一双锐利的眸子变得柔和起来，带着满满的愧疚。他身后站着的官员脸上也带着歉意。

　　葛氏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本来以为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可是这看着怎么不像那么回事呢？

　　“请问二位是？”葛氏让绿荷给他们斟茶。

　　那少年用一种葛氏没有见过的奇怪的方式向她行了一礼，然后彬彬有礼地道：“在下是小月国的三皇子关如鹤，见过平阳侯夫人。”

　　葛氏虽然不识得这少年，却被他的态度取悦了。对方是一个国家的皇子，却这样向她问候，脸上便有了笑意：“原来是小月国的三皇子殿下，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关如鹤有些赧然地道：“前几日在街上，我与贵府的大小姐起了些龃龉，当时对季姑娘有些误会，出言不逊，后来才知道那日季姑娘是为了救一个小乞丐，与其他两个姑娘起了争执。在下没有弄清楚事情因果，就认为是季姑娘的错，实在是不该，是以今日特地过来赔礼道歉。”

　　葛氏有些错愕，没有料想到关如鹤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难道还真是错怪了季宣宁？

　　这可不妥，葛氏心里想着，本来借此机会可以让季远山对季宣宁更加疏远，可若这是一场错怪，只会让季远山对季宣宁感到愧疚而已。

　　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原来是这样，竟是一场误会，殿下仁善，我们姑娘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断不会计较的，殿下且放心。”

　　关如鹤抿了抿唇，一张脸上浮现出少年的意气，和些许的红：“这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不知可否见一见季姑娘，我想……当面道个歉。”

　　葛氏目光微闪：“这个……我家大姑娘今个儿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不能出来见客了。”

　　一听到对方身体不舒服，关如鹤的神情更紧张了：“可是因为那天被打晕导致的？那她现在如何了？”

　　葛氏笑道：“只是感染了风寒，见不得风罢了，殿下莫要紧张。”

　　关如鹤轻轻皱了皱：“那好吧，既然今日见不到季姑娘，那本皇子就先回去了，对了，我给她带了礼物，以表歉意。”

　　说着，关如鹤从旁边官员的手中接过来一个盒子，递给葛氏：“还请帮我转交给季姑娘。”

　　葛氏点点头，接过：“这是自然的。”

　　关如鹤有些不太开心地走了。

　　看着关如鹤离去的背影，葛氏的脸色有些难看。旁边的秦嬷嬷有些担心地看着葛氏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葛氏在椅子上坐下，思索了片刻：“这下我也不知道，是告诉老爷，还是不告诉老爷了。”

　　秦嬷嬷道：“依老奴之见，还是不要同老爷说的好，这若是告诉了老爷，大姑娘那里，可能就要得了老爷的心了。”

　　“可是……若是不说，到时候被老爷知道了，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葛氏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秦嬷嬷道：“夫人每天料理府里府外那么多的事情，有一两件遗漏忘记说也是正常的，若是老爷到时候真问起来了，再说也不迟啊。”

　　葛氏缓缓地点了点头：“嬷嬷说的对，至少现在不能说。”

　　季宣宁还不知道前头发生了这么一件插曲，正在老太太院子里练功。昨天季远山看季宣宁最近的态度很好，也就免了她的责罚。季宣宁便省去每天跪在祠堂中抄经，改为上午练武，下午给老太太念念最近的话本，跟着老太太念书了。

　　她练完了一套剑法，额头上出了薄汗，身子也热了起来，感觉病气已经去得差不多了。

　　老太太让素裳吩咐厨房做了些牛乳点心，让季宣宁进来吃一些。季宣宁擦了擦汗，撩了帘子进到室内，在老太太旁边坐下。老太太看她脸色红润的样子笑道：“当初祖母还不想你一个女孩子成天舞枪弄棍的，现在看来也好，至少身子比其他姑娘更康健些，不至于得了一点小病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季宣宁也笑了：“还不至于动不动就被人欺负了去。”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是，你不欺负别人就是了，有谁敢欺负你？”

　　季宣宁眸中不由得有些酸涩，上辈子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仅仅会功夫又有什么用呢？她斗不过心计，更比不得权谋。

　　“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女才不会随便欺负人呢，只要别人不来犯我，我也不会去招惹。”

　　“你明白就好。”

　　季宣宁端起一盅牛乳，这牛乳里加了桂花蜂蜜，入口奶香中带着丝丝的甜味，很是可口。

　　“对了，后天五王爷的府上有宴会，五王妃与我是旧相识，将帖子递到了我这里，你可想出去透透气？”老太太朝季宣宁问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做工精致的帖子。

　　季宣宁放下牛乳，拿过来帖子瞧了瞧，然后笑道：“我可不敢去，万一遇到上回给我使了绊子的那两位小姐，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啊，”老太太嗔怪道，“若是你想，自然是可以不动手的，再说了，和祖母一块儿去，还能让你吃亏？”

　　季宣宁吃吃地笑了，半倚靠着老太太的腿：“祖母您这可就是护短了啊。”

　　老太太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知道还总是闯祸，半点都不心疼祖母，可怜我一大把年纪，还要料理你们这些孩子的事。”

　　季宣宁笑着抱住老太太的胳膊：“那还不是老太太疼我，孙女不孝，下次肯定不动手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季老夫人摇了摇头，眼底一片怜爱。

　　这五王府的帖子也是一帖难求，能进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是贵族，就是朝里又头脸的，又可结实才子佳人，因此都趋之若鹜。葛氏和季纯安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季纯安比季宣宁小两岁，也是爱凑热闹年纪，听说了之后就到葛氏房里闹。

　　“祖母怎如此偏心，既收了五王府的帖子，又没有在府里声张，显然是要带季宣宁去，而不愿意带我去了。”季纯安怒着一张小脸，满是不忿的神色。

　　葛氏也觉得老太太这事情做的不厚道，怎么两个孙女只带一个，另一个都不想让知道？这心也未免太偏了一些。可既然老太太没声张，她又怎好明目张胆地去问呢？

　　“母亲，这可是五王府的宴会，女儿想去嘛。”季纯安有些不依不饶。

　　葛氏本就被上午关如鹤来访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现在季纯安又来闹腾，心下就有些烦躁：“这么想要，去求你祖母啊。”

　　季纯安一愣，静了静，然后有些委屈地道：“娘，女儿不要了，您不要生气。”

　　葛氏深吸了口气：“我每天料理府里这么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要经手，既然事情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你也安分点，好好跟着嬷嬷学女工，别弄得心都野了。”

　　季纯安咬了咬嘴唇，回了自己的院子，猛灌了一口茶水，坐了下来。神情却很难看，本就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就算有花花肠子，也未必收敛的那么熟练。

　　想着葛氏方才的那番话，她既恨祖母的偏心，又觉得葛氏经营了这么多年，还是事事不如意，不经又有些埋怨起来，冷着脸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