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了杀千刀的心尖宠》鹿西河

4、第四章

　　第四章季远山求老太太

　　当晚，季纯安晚饭就推说身子不适，没有和大家一起吃饭。季远山问葛氏：“安儿这是怎么了，哪里不适，可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葛氏知道季纯安是恼了别扭，这话也不好明说，只能道：“没什么大事，让她在房里休息休息吧。”

　　老太太道：“若是真有不适，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为好。”

　　葛氏道：“娘说的是。”

　　“也罢，吃完饭儿子去看看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季宣宁听着却有些奇怪，季纯安昨天看着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今天就病了？

　　吃完晚饭，季远山就往季纯安的院子里去了，在外头做事的丫头一看，连忙行礼：“老爷来了，姑娘在里头休息呢。”

　　“嗯。”季远山进了屋子，就瞧见季纯安恹恹地躺在床上。

　　“安儿这是怎么了？”季远山关切地问道。

　　季纯安一抬眼，有些欣喜地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季远山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今个儿晚饭你都没来用，我一问，下人说你身子不适，为父自然应该来看看了。”

　　季远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很严重，让父亲操心了。”

　　“哪里的话，你是我女儿，再怎么操心也是应该的。”

　　季纯安听了这句话，心里暖融融的，父亲果然还是最疼爱她。她的目光微转，有些委屈地道：“父亲，女儿也不是身体不适，就是……”

　　“嗯？那是怎么了了？”季远山有些疑惑。

　　季纯安扁了扁嘴：“今天有几个姐妹过来做客，都拿到了五王府宴会的帖子，只有女儿没有。女儿一打听，五王府也不是没给咱们下帖子，那帖子递到了祖母手里，可是祖母却一点风声没有透露，看来是不想带女儿去了。”

　　“女儿也不是非要去不可，只是觉得……自小祖母就对女儿不太亲近，心里难过罢了。女儿也想像姐姐一样，能常常陪伴祖母身边，给她老人家逗趣解闷也好啊。”季纯安眼中泪花盈动，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季远山听罢，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母子同心，老太太对他自然是没话说的，可是对于葛氏和季纯安，始终好像隔了一层膜，好像宣宁是她的亲孙女，而纯安只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

　　他安抚了一下季纯安，沉吟了片刻，而后道：“你先好好休息，你祖母那边，父亲会去说的。”

　　季纯安乖巧地点了点头：“父亲切莫与祖母起了冲突才好，不然女儿就太过意不去了。”

　　季远山从季纯安的院子里出来，心中有些感慨，安儿明明温顺体贴又懂事，偏偏在老太太那里讨不得半点好，而宣宁却颇得疼爱，他只觉得母亲也太糊涂了。

　　于是他径自去了后头老夫人的院子里。

　　季宣宁正在老太太的房里，伏在案头练字。老太太是正经的书香门第出来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指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自然是不在话下。

　　而季宣宁已经是两世为人了，上辈子在后院蹉跎半生，磨炼的性子早已沉静了下来，此时连写了一个时辰，也不觉得累。

　　“祖母看看，孙女写得如何？”她献宝似的将写好的字捧到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接过来，笑着点了点头：“你这几日长进倒是迅速，连祖母也得刮目相看了。”

　　季宣宁抱着老太太的胳膊道：“还是祖母教得好，孙女自身又灵光，哪有不好之理？”

　　老太太被逗得发笑：“你这鬼灵精，还不忘自吹自擂。”

　　这时候素月进来通传道：“老夫人，老爷过来了。”

　　老太太和季宣宁对视了一眼，脸上的笑意都落了落。

　　季远山隔了一段距离就听见屋子里的欢声笑语，在廊下等了片刻才进去，笑道：“母亲房里这么热闹。”

　　季宣宁福了福身：“父亲。”

　　老太太招呼他过来：“你来瞧瞧，宣宁写的字。”

　　季远山走过去，就着老太太的手瞧了瞧那副字，神色渐渐转为惊讶，不禁看了一眼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季宣宁：“这字……是宣宁写的？”

　　前几日晚上在祠堂里虽然见过一回了，却并没有细看，此时一看，禁不住称赞道：“这字写得的确不错，稳健中带着锋芒，不似一般女儿家的字迹，真是宣宁写的？”

　　“那还有假，我拿了你外公以前的字帖给她临，还真有几分样子了。”季远山的外公也就是老太太的母亲，当年也是有名的书法大家。

　　季远山点头道：“外公的字一向精妙，可惜儿子未学成，宣宁学了，自然也是好的。”

　　“你与你外公不是同样的性子，自然学不来，各人有各人适合的罢了。”老太太将字放到素月手里，让她收起来，然后对季远山说道：“这么晚了，你过来，可是有事？”

　　季远山方才被一打岔，这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所谓何事，踌躇了一下道：“今天儿子听说，五王府要设宴，只是儿子未收到帖子，也不知道是王府遗漏了，还是有意为之。王府的宴会众人一向较为重视，也有益于结交人脉，所以儿子想着，母亲与王妃交好，可否去探问一二？”

　　老太太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理了理衣襟，慢条斯理地道：“这王府设宴，请男客和请女眷是不同的章程，怎么你没收到？”

　　季远山自己自然是收到了的，讪讪地笑了笑：“儿子这不是为了家里的两个女儿打算吗，她们也是要出去结交朋友的年纪了。”

　　老太太笑道：“恐怕你是为了纯安丫头来的吧？”

　　季远山见自己被识破，也不再打哑谜，叹了口气，所以摊开了道：“方才我去看纯安，见她不太开心的模样，所以来问一问，既然旁人家的姑娘都有，咱们家的姑娘也应当有才是。”

　　季宣宁坐在一旁，微微扬了扬眉毛，季纯安倒是半点藏不住，充分利用了父亲疼爱他的优势。

　　老太太道：“这帖子没有递到葛氏手里，而是直接交给了我，所以葛氏并不知晓。”

　　季远山微微皱眉：“那母亲为何……”

　　“为何？”老太太打断了季远山的话，“你说是为何？你这么多年当官当糊涂了？”

　　季远山微微错愕：“母亲……这是何意？”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就问你，对于五王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季远山有些惊疑：“莫不是里面还有曲折？”

　　老太太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这些个男人可能不知晓，可是女眷里稍微有些年纪的都知道，当初五王爷对王妃颇有些冷淡，你可知晓这是为何？”

　　“为何呀，母亲。”季远山脸色开始严肃起来。

　　“当初五王爷被府里一个丫鬟迷上，非得娶了不可，可那时候他才与五王妃订下婚约，听说此事之后，五王妃出身将门之家，可能忍得下去？好在后来嫁过去之后，王爷和王妃日久生情，也是伉俪情深，不过府里哪个丫鬟不被收拾地服服帖帖的。”

　　季宣宁在一旁听得连连称奇，这高门大户人家的秘辛就是多。

　　季远山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不知道里头这个门道，让葛氏和纯安去了，恐怕是要触了霉头了。

　　“不过，纯安她一个小姑娘，去了总不妨事，母亲与王妃交好，她总不至于同一个小姑娘生气吧。”季远山又道。

　　老太太心知这件事情上是拗不过他的，心中微微失望，面上却是松了口：“也罢，那后日我就带着宣宁和纯安一起去吧。”

　　季远山连忙道：“儿子多谢母亲。”

　　季远山走后，老太太才生气起来：“这个不孝子！”

　　季宣宁连忙扶着老太太，安抚道：“祖母，您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你这个父亲，觉得我做祖母的偏心，可是他自己的心也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老太太脸上带着薄怒之意。

　　季宣宁道：“父亲不疼我就罢了，总之我有祖母呢，还怕被人欺负去了不成？”

　　老太太摸了摸季宣宁的头，感慨道：“祖母已经是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了，哪能护你一辈子啊。”

　　季宣宁心中也是一片酸涩：“孙女还会武功呢，大不了孙女不要这劳什子侯府小姐的称呼，去云游四海。”

　　“你这丫头，竟然连这些都想过了。这可不行，你当那云游四海是好玩的，外头凶险着呢，依祖母看，还是嫁人靠谱。”老太太想着，觉得很有道理。

　　“啊？”季宣宁傻了眼，有些哭笑不得，“您怎么想到这茬了。”

　　老太太点了点她的脑门：“你也不小了，等到及笄之后，就能与赵家的小子成婚了。”

　　季宣宁想到她那个未婚夫赵成周，心里就有些郁结，这个赵成周，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对自己并无喜欢之情，并不想履行婚约，反而和季纯安走得近，最后成了季纯安的踏脚石。

　　想到这个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的婚约，季宣宁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