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城往事》闷三

48、一张照片

　　西太后答道：
　　“哀家说的自然不是你嫡亲的哥哥，众所周知，墒国公膝下无子，唯有两女，一个叫玦明，一个叫昱明......”
　　玦明不耐烦地打断道：
　　“您....到底想说什么.....”

　　西太后仍笑着：
　　“哀家说的啊，是你英国的哥哥，你英国的养父母都去世了，这位哥哥可是你唯一异性亲人了，如今可帮你找找了.....”

　　玦明已经听不清西太后在说什么，只觉得头嗡嗡作响，全身麻木无力，面如死灰，握紧的双全不住颤抖着。心想着自己完了，彻底完了。

　　“你哥哥啊，虽是个外国出生的什么...华人，但在靖国做了多年生意，中国话也说得甚好。”
　　说着吩咐宫人道：
　　“还不快把文妃的哥哥，赵无极给请上来。”

　　片刻后几位宫人带着一个男人急匆匆上了玉龙台，那男人戴着爵士帽，胡须也被刻意烫得卷曲，身着深灰色西服，俨然一副洋人装束。见了太后立马谄媚地跪下行礼，对靖庭礼数道也十分熟悉。

　　“赵无极，你别顾着向哀家行礼了，还不快见过你妹妹。”

　　赵无极回头望了好一阵子，问道：
　　“太后娘娘，哪位是文妃娘娘？恕草民没有认出来。”

　　西太后故作疑惑：
　　“立在那方，着青衣的便是啊，你竟连自己的妹妹都认不出？”

　　“太后娘娘是否搞错了，那位娘娘并不是草民的妹妹。草民绝不会认错。”

　　还未等太后置喙，玦明便抢先一步道：
　　“太后娘娘，我也并不认识此人，臣妾是有一哥哥，不过早年便往靖国做生意了，与我并无甚往来。此人来历不明，定是冒认臣妾哥哥，想谋取私利罢了。”

　　坐于下方的谨嫔也附和着：
　　“太后娘娘，此人的确来历不明，不可信啊。当年是墒国公大人亲自认回文妃娘娘的，想必不会有错。”

　　赵无极立马伏下重重扣头大呼：
　　“草民没有说谎啊！我与妹妹相伴数载，胜似亲人，感情极厚，岂能认错啊。”说罢从口袋中拿出一叠公文道：
　　“这是当年收养妹妹时在英国办的生养证明，请太后娘娘查看！”

　　太后拿过那叠有英政府盖章的公文，又令身边懂洋文的女官翻译了，故作为难道：
　　“这时间倒是对得上....可如何是好。”

　　玦明见他连收养证明都拿出来了，为了对付自己预备得如此周全，心下已凉了半截，思索片刻，颤颤巍巍问道：

　　“赵....无极，你中文说得这样好，来靖国几年了。”

　　赵无极答道：
　　“十年有余”

　　玦明即刻怒道：
　　“大胆狂徒，竟在众人面前妖言惑众妄图构陷与我。你说与我相伴数载，胜似亲人，我如今十六岁，十年前不过六岁。整个墒国公府都知我四岁走失，辗转流落到英国时已经五岁。满打满算你我也只相处过一年，又何来“相伴数载”？”

　　赵无极立刻心虚起来，贼头鼠目，吞吞吐吐道：
　　“许是我来大靖太久了，算错了时间....七....不...六年前！我是六年前来大靖的！”

　　玦明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大石终于落下，长舒一口气，上前一步胸有成竹道：
　　“太后娘娘，真相已然明了，此人是冒充者无疑了。”

　　又望向赵无极蔑笑着：
　　“本宫如今已经二十有余了，你若真是我哥哥又为何连自己妹妹的年岁都不知？只稍稍一诈便原形毕露，无胆鼠辈。”

　　又指桑骂槐般嘲讽道：
　　“做戏，也不知道做全套。”

　　西太后心下气急败坏，表面上却仍故作沉着。此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赵无极却突然打破了这平静，上前大呼道：

　　“她绝不是白佳玦明，草民还有证据！”

　　说罢又不知从摸出一张陈旧的黑白照片，呈上与西太后。
　　西太后拿着照片端详了片刻，只见照片上是一群英伦皇家打扮的洋人站在一栋华丽城堡前的合照。

　　赵无极上前解释道：
　　“太后娘娘请看，照片右下角写着‘Wellings’ 。这照片是大英威林斯顿公爵家族的合影，这群英国人中却混着一个中国少女，太后仔细瞧瞧，那个中国人，像谁？”

　　此时，正端坐在台下独自饮酒，仿佛对这场正在上演的闹剧置身事外的珍嫔，
　　轻轻放下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