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陌上杨柳

5、第 5 章

　　一月之期已过，夏侯徽终于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她本就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这些天她忍得着实辛苦，几乎都是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可以洗澡的日子，惹得司马师都因为她连连问时间而摇头戏谑。
　　屋外雪花纷纷，但屋内炭火充足，温暖如春。沐浴用的木桶已经被抬进房来，丫鬟们正在拎热水，准备沐浴要用的一切东西。此时，夏侯徽穿着单薄的中衣，套上了白色的胡裘。她黑色的头发随意地披在白色的胡裘上，黑白两色交相呼应。她的脸色红润，因为坐月子期间各种补品的滋养，下巴比生育之前圆润了一些。一双眸子亮晶晶水润润的，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是的，夏侯徽此时正在期待洗澡！天知道她想洗澡都快想疯了！之前她想偷偷的洗澡，丫鬟们虽被重重嘱托，但仍抵不住她的软磨硬泡答应了。正要出门准备之时，司马师站在门口咳嗽一声，吓了丫鬟和夏侯徽一跳。丫鬟赶忙就行过礼飞速地溜了，留下夏侯徽尴尬地对着司马师。
　　司马师神色严肃，她就像小时候做错事的小孩在面对的长辈一样。
　　“那个……门口冷，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夏侯徽看着司马师严肃的神色，结结巴巴地他说道。
　　司马师缓缓地走过来，坐到夏侯徽的床边。他看着夏侯徽羞愧的神色，对她说道：“媛容，你是想洗澡吗？”
　　“嗯……”夏侯徽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可是一月之期还未到，你不能洗澡！”司马师严肃地说道。
　　“……”夏侯徽顿了顿，说道：“我错了！”
　　司马师继续问道：“哪里错了？”
　　夏侯徽一着急，答道：“哪里都错了！”
　　司马师听了夏侯徽的回答，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我的傻夫人啊！”
　　“我哪里傻了？”夏侯徽气鼓鼓地问道。
　　“哪里都傻！”司马师笑着回答。
　　“你……”夏侯徽转过头，不理司马师。
　　司马师看着夏侯徽生气了，便凑近她，扳过她的身子，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想洗澡，可是大夫说的话你要听啊……再过十日，十日，你就可以洗澡了！”
　　夏侯徽听着司马师的话，闷闷地说：“我觉得我都臭了……”
　　“……瞎说什么呢！哪里臭了，明明就很香。”
　　“还香？！你这是在糊弄我呢！”夏侯徽气呼呼地。
　　“真的！你身上有乳香味，不信你自己闻闻！”司马师连忙解释道。
　　夏侯徽将手拿近自己的鼻子，闻了闻，没闻到什么乳香味。说道：“没什么气味啊……”
　　司马师看着夏侯徽嗅自己手的动作，心中大感可爱，忍不住请了她脸颊一下。惹得夏侯徽娇声斥责道：“你干什么呢……”
　　“你看我都亲你了，你肯定是香的！”司马师解释道。
　　“……胡说八道……”夏侯徽娇羞地反驳
　　因为有司马师的监督，夏侯徽的澡是没洗成了，只能等着十天后了。

　　“夫人，水已经倒好了，您可以去洗了。”丫鬟对夏侯徽行了礼，说道。
　　夏侯徽点点头，走进内室。
　　室内水汽氤氲，炭火也已经烧好，屋子里笼罩着暖意。丫鬟给夏侯徽脱完衣服，仔细地给她清洗身子和头发。好一会儿，夏侯徽感觉已经清洗好了，让丫鬟们又换了一次水，烘干了她的头发，并且用玉簪子绾好，便吩咐她们出去了。她自己躺在浴桶里，泡着热水，昏昏欲睡。
　　忽然，有一双手在轻轻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夏侯徽双目仍是闭着，嘴里含糊地说道：“窈清，我不是让你出去了吗？你怎么又进来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她，仍是默默地给她捏着肩膀。
　　夏侯徽此时已经有一些清醒了，睁开眼睛回头一看，竟然是司马师。
　　“你……你怎么进来了？”夏侯徽慌乱地说。
　　“我不能进来吗？”司马师问道。
　　“……我在洗澡啊……”夏侯徽此时手捂着胸口，窘迫地说道。
　　“我知道。”司马师回答说。
　　“你怎么知道的？”夏侯徽愤愤地说道。
　　“门口的丫鬟告诉我的。”司马师神色一片坦然。
　　“那你还进来？”夏侯徽又是愤愤然。
　　“这也是我的房间……”司马师仍是一片坦然之色。
　　“你……”此时的夏侯徽因为害羞，身上原本白皙的肤色已经变成了粉红色。他们虽已行过夫妻之事，但都是在晚上。她还从未在白天，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身上□□。她觉得非常窘迫，手仍捂着胸口，低着头缩到浴桶的边缘，急切地低声说道：“……你快出去啊……”
　　“我为什么要出去？”司马师反问道。
　　“……因为我在洗澡啊！”夏侯徽声音有些大的抬头回答道，然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司马师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缩在浴桶边缘低着头的夏侯徽，神色柔和。她看着夏侯徽如此害羞，之前存心逗她的心思熄了些，没有再说话了。
　　过了半晌，屋内静悄悄地，夏侯徽以为司马师已经离开了，抬起头。果然浴桶前已经没有人了，夏侯徽手摸摸胸口，心情也放轻松起来。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夏侯徽。
　　“……啊！”夏侯徽惊呼一声。
　　“是我，别怕！”
　　原来抱住她的是司马师。夏侯徽一颗跳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可是现在司马师进了浴桶，还从背后圈住了她。两人身上都未着寸缕，夏侯徽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握住司马师的手，低声说道：“你怎么没出去啊……”
　　“我也想洗澡了。”司马师把头放在夏侯徽的颈窝处，吻着她的朱砂痣，语气暧昧地说道。
　　夏侯徽听着司马师暧昧地话语，害羞不已，垂下头来。
　　两人静静地在浴桶中坐着，没有说话。司马师沿着夏侯徽的脖子，反复地吻来吻去。夏侯徽本来就在浴桶里泡了多时，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如今又被他吻着，身体止不住得往身后的司马师身上倒去。
　　司马师看着已经倒在他身上浑身发软的夏侯徽，神色晦暗不明。此时是白天，虽然室内水汽氤氲，他仍能看清夏侯徽的身子。她的身子本就白皙，这会儿泡了澡，又因为害羞，所以呈现出粉红色。他们已经成亲一年有余了，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她的身体。此时司马师看着这具身子，只觉得这具身子没有一丝瑕疵，完美如玉。
　　他的手在夏侯徽的身上到处移动，慢慢地感受她光洁的皮肤。他的嘴唇在她的颈窝处来回亲吻，留下一串的红印。夏侯徽的眼睛半开半合，靠在司马师的身上。她已经没有了力气，随意地在由着他摆动。司马师看了眼满面潮红、眼睛半开半合、浑身无力的夏侯徽，抱起她往床上走去。离开热水的包裹，皮肤接触到空气，夏侯徽抖了一下。
　　司马师抱着她，朝她轻声说道：“别怕。”
　　夏侯徽点点头，缩进他的怀里。

　　司马昭正在房间看兵书，之前与司马懿和司马师谈论楚汉之争，被他爹给教育了一顿，之后他便恶补史书。如今史书补得差不多了，他想去找司马师讨论下。他收拾了下，拿起胡裘，手里带着竹简，兴冲冲地往司马师的院子里走去。
　　司马昭来到司马师的院子，看到丫鬟们守在门口。他觉得有些奇怪，之前他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多人啊，是发生了什么吗？
　　丫鬟们看到司马昭，行了礼。司马昭想进房间，被丫鬟们连声阻止了，说道：“二公子，你现在不能进去！”
　　“为什么？里面发生什么了？”司马昭不解地问道。
　　“这……”丫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哥和嫂嫂出事了？”司马昭焦急地问道。
　　“……没有，大公子和夫人好好的，没出事。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啊？你快说啊！”
　　丫鬟看司马昭不得到答案就不走的架势，硬着头皮低声回答道：“大公子和夫人在沐浴！”
　　“……”司马昭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房门，平静地走了。
　　“沐浴……沐浴……他们在沐浴……一起吗？”司马昭手里拿着竹简，脑中浑浑噩噩地想着。天正下着大雪，雪花纷纷而下，不时地有雪花飘到他的身上。司马昭毫无察觉，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好似这条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