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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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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
诸葛亮欲再次出征北伐,以《出师表》告诫少主。刘禅为相父送行,扮作贤君使诸葛亮放心。蜀军大营中魏延鲁莽进言,诸葛亮将其驳斥仍以赵云为将千里奔袭夏侯楙。
魏国。
曹叡召见曹真相商军事,以江山为重托使曹真感激涕零。孟达收到司马懿书信,欲对新城待价而沽却不知大祸将近。司马懿率大军抵达新城,邓贤眼看城破背叛了孟达。蜀军兵至天水城,太守独自弃城而去。姜维为保一郡百姓,打开城门向诸葛亮投诚。曹叡得知连丢三郡,朝堂大怒,决定赶赴长安御驾亲征。
司马昭得知魏国接连丢失三郡,长安也将不保,觉得这是个让曹真元气大伤的好时机。便留下书信,独自一人去了司马懿的军营。
张春华跟司马懿商量好,正在与王司徒家议亲。本来打算带着司马昭去王家,可是司马昭的突然出走,让此事只能推迟。
司马懿的军营离洛阳距离较远,司马昭内心焦急,日夜兼程,不断地更换马匹,终于是赶到了。
军营中,司马昭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司马懿知道他这是因为骑马弄伤了自己,便让司马孚和司马师扶着他趴在凳子上。司马懿得知长安之危,决定擅自调兵赶往驰援。
司马昭听了司马懿的话,心中不解,立刻起身,略带痛楚地说道:“爹,你为什么不再等等,等曹真连长安都丢了,再无翻身的可能,你再去支援!”
司马孚和司马师听了司马昭说的话,心中都觉得……有些道理,都将目光看向上首的司马懿。
“你好聪明啊!”司马懿目光严厉地“夸赞”他道。
还未等司马昭得意,司马懿便厉声训斥道:“失去的三郡难道不是我大魏的疆土,长安要是失守,我大魏恐有亡国之患!你为何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总是些权谋诡斗啊?随我啊!你还有一点人臣的心思吗?你给我滚回洛阳!”
听了司马懿的训斥,众人心中皆是一抖,司马昭更是吓得跪了下来,恳求道:“爹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但儿子求爹别赶我回洛阳,爹不答应,儿子就不起来!”
司马懿默声不语地看着司马昭。
司马师看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对司马懿说道:“爹,依我看,还是让昭儿留在这里吧,他回去,还不定做出什么来呢……”
司马懿想了想,觉得司马师说得有道理,便指了指司马昭,对司马师说道:“扶他下去吧……”
司马昭听司马懿说的话,应该是留他在军营了,高兴地说道:“谢谢爹!”
“滚!”司马懿看着跪着的司马昭,大声冲他说道。
司马孚和司马师扶着司马昭,司马昭心里高兴,不愿意要他们扶着,说道:“我自己能走!”
司马师边扶着他便骂道:“你能走个屁……”
三人走出了军营,留下司马懿若有所思。虽然他觉得司马昭的话有道理,但是大局为重,他还是决定擅自调兵赶往驰援。
蜀国军营。
诸葛亮与众将士商议军事,马谡排众而出愿立生死状来坚守街亭。马谡恃才自傲不听劝告,执意驻军于山上。
司马懿赶回长安面圣,曹真逼其立下军令状攻占街亭。帐中将军对司马懿的谨慎做法不服,张郃请命作为先锋出战。孙礼上报马谡领兵荒唐驻扎,司马懿连夜起兵赶往战场。张郃命人阻断水源供给,蜀军缺水军心大乱。两军对垒魏军轻松取胜,司马懿大军赶到。
司马懿大军赶到之时,虽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但他们仍然的遇到了蜀君军的顽强抵抗。战场之上,遍布尸体,血流成河,司马昭拿着手中的刀,第一次杀了人。他看着仍在滴血的刀,脸上感受到被他杀死的那个蜀军小兵的血还是热的,手微微发抖,脑中闪过夏侯徽柔婉的脸。司马昭看着刀失神很久,才平复了心绪……
战斗结束,司马懿看着司马昭脸上心有余悸的神色,说道:“让你不要来你非来!”司马昭听着他爹的话,默声不语,手中握着的刀紧了紧。
虽然觉得仗打赢了很开心,但司马昭还是很懊恼地对司马懿说道:“爹,你为什么不让大哥当先锋啊?”
司马懿看着司马昭,训斥道:“你知道马谡为什么会失败吗?因为诸葛亮把马谡当亲儿子,惯得他目中无人。慈母多败儿,慈父更败儿!这是在军中,你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爹,军中只有军法没有父子!”
司马昭心中一凛,大声说道:“我知道了,爹!”
司马懿闻言一斜眼。
司马昭立刻答道:“司马将军……”
一旁的侯吉看到司马懿在训斥司马昭,劝道:“二公子,公子说得对。”
司马懿和司马昭闻言,齐齐朝侯吉看去。
侯吉立刻正色道:“将军说得对!”
诸葛亮命姜维护百姓退入汉中,独自留下拖延魏国大军。魏军兵临西县城下,诸葛亮弹琴焚香面对司马懿。城上城下天人沟通,司马懿与诸葛亮进行思想对话。司马懿深知此时拿下诸葛亮会功高盖主遭到曹叡的迫害,他选择撤军放虎归山。司马昭看出父亲的深意,却被司马懿严令噤声。
司马懿撤军回洛阳,面圣复命,曹叡不奖不罚的做派让他庆幸自己的选择。
夜晚,司马府静寂无声。府上比白天略为昏暗,昏黄的烛光,让一切都朦胧暧昧起来。
夏侯徽正在房中弹琴。司马昭手中拿着布匹,本想直接走进去,但是听到琴音,停下了脚步。
夏侯徽弹奏的是乐曲他虽不识得,但她的琴音犹如她的人一样,温婉柔和,不急不缓,让人听着只觉得无比舒适。
一曲终了,夏侯徽对司马柔说道:“这曲子柔儿觉得好不好听?娘亲来教你弹琴好不好?”
司马柔看着古琴,觉得刚才的琴音很好听,她也想谈,便点了点头。
她的手握着司马柔肥嘟嘟的小手,在拨弄着琴弦,嘴里说道:“对,就这样,再柔一点……”
司马昭定了定神,手中托着几匹布,走进夏侯徽的房中。夏侯徽闻言,抬头看见司马昭,心中一惊,叫道:“子上!”现在已经入夜了,他此时来自己的房中,子元又不在,这……
司马柔已经有些天没有见过司马昭了,此时看他来了,开心地叫了声:“二叔!”
司马昭朝她看了一眼,边行礼边说道:“嫂嫂。”
没等夏侯徽细想,司马昭又说道:“这次回来,一直没来拜访嫂嫂。雍凉那就是个黄土坡,百姓都穷死了,也没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们从蜀国贩卖的蜀锦还不错,我看不少将士都买了,我也买了几匹给侄女做衣裳……”说着,朝司马柔说道:“柔儿,看二叔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司马柔听了司马昭的话,从夏侯徽怀里站起,迈着小短腿走到司马昭面前,行了个礼,“谢二叔。”
司马昭放下蜀锦,朝司马柔温声说道:“乖……喜欢吗?”
夏侯徽平时给司马柔准备的衣服素色居多,她还没有看见过如此华丽的蜀锦,故而她回答 道:“喜欢!”
“柔儿喜欢就好!”
一旁的夏侯徽也走了过来,她看着这无比华丽的蜀锦,微微蹙了蹙眉,回绝道:“有劳二弟惦念了!只是柔儿还小,不能穿得这么奢侈……”说着,拉过正在看蜀锦的司马柔。
司马昭并没有理会夏侯徽的回绝,他看着摆放在最上面的那匹蜀锦,目光柔和又眷恋,一只手缓缓地摸着那匹蜀锦,语气暧昧地说道:“这一匹……是我特地为大嫂挑选的……”说着,站了起来,双手拿着那匹蜀锦,递到了夏侯徽面前。他的目光不复之前的柔和,而是变得十分具有侵略性。
夏侯徽听着他说的话,心中一抖,看着他递过来的蜀锦,根本不敢接……她看着司马昭放肆的眼神,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夏侯徽敏感地察觉到,司马昭此行来的目的,恐怕不是送蜀锦这么简单。而且现在夜深了,他们共处一室……这根本不合礼法。脑中突然想起之前张春华跟她提过,她正在给司马昭求娶王司徒的女孙,便说道:“真漂亮!哎,对了,我听娘说,她正在为你求娶王司徒的女孙,便将这匹锦送给王家姑娘做礼物可好?”
司马昭听了她回绝意味的话,心中十分烦躁,眼神阴郁,凉凉地说道:“这是我为大嫂挑选的,娘要送王家什么,让娘自己买去!”说罢,还是举着蜀锦在夏侯徽面前,毫无让步之态。
夏侯徽叹了口气,接过蜀锦,说道:“是我失言了,我收下,多谢二弟!”
司马昭听到她终于肯接受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司马柔小小的身子站在他们中间,她抬头看着脸色变了好几遍的娘亲和二叔,心中想到:“这匹什么蜀锦真丑,难怪娘不要!难道是二叔自己觉得丑不想要,非要给娘?二叔送给我的还是很好看的,我把它们给娘做衣裳,那匹太丑了……”
夏侯徽接过蜀锦,对司马昭说道:“二弟,这边请。”
司马昭过来的确不是送蜀锦的,他很好多话想对她说。夏侯徽的“邀请”(其实人家就是一般的客套,谁知道你真坐下了!)让司马昭很开心,开心地走过去坐下了。
夏侯徽弯着腰对司马柔说道:“柔儿,你自己弹琴好不好?”
司马柔点点头,哒哒地去弹琴了。
夏侯徽在司马昭的旁边坐下,她心中还在猜测他来这里的目的……
司马昭坐的位置,刚好看到夏侯徽的侧脸。她的脸被昏黄的灯光照映得十分白皙,头上的白玉簪子闪着柔和的光,他看着她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柔儿正在不远处拨弄着琴弦,虽然不成曲调,他却觉得很动听。他看着夏侯徽,又看了看弹琴的柔儿,心里想着:这要是他的妻子和女儿就好了……
他定了定心神,缓缓地说道:“我这次上战场,杀人了……”
夏侯徽听闻司马昭杀人了,心里一惊,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弹琴的司马柔,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才放下心来。
“我原以为驰骋沙场,为国杀敌,是最慷慨激昂的事。可当我第一次把□□进人身子的时候,我听到铁器戳断骨头的声音,是脆的!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我就把枪拔出来了。他的血溅到我的脸上,还有手上,还是热的!我才发现原来杀一个人这么简单,我也不过是血和肉做成的,别人要杀我也很简单……”司马昭边说着,脑海中边回想起当日杀人时的场景,他仿佛又闻到了战场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
夏侯徽听着,觉得他的年纪还小,第一次上战场害怕也是正常的,遂安慰道:“不是万不得已,你以后千万不要亲自上战场,娘每日都在担心你。”
他听了他的话,目光灼灼的问道:“那你呢……你担心我和大哥吗?”
夏侯徽听到前半句,心里发抖,只觉得司马昭说的话实在是太放肆,心中恼怒。但听到后面的话便安下些心来,想着也许是他虽然有子元这个哥哥,可没有姐姐,他不能说这些心中的恐惧跟子元说,毕竟男孩子要面子,他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吧……遂点了点头,说道:“担心。”
司马昭虽然知道她说的是担心他和大哥,但是带上了他,自己也很满足了。
他脸上泛起柔和地笑意,说道:“我那时候就想着,如果我可以回来,我一定要来看看嫂嫂……”
这话实在是太放肆了!夏侯徽之前一直给他找各种理由,他这句话说出口,夏侯徽再也找不出什么借口了。
夏侯徽此时正不知道如何来面对他,突然,司马昭听到外面有声音,对夏侯徽说道:“嫂嫂待在这里别出去!”便拿着剑跑了出去。
夏侯徽快步走到司马柔身边,抱着她,心里因为司马昭的离去感到一丝放松,又因为家里似乎有危险而感到害怕,遂抱紧了自己的女儿。
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司马懿打了胜仗,曹叡却没什么表示的时候。一道圣旨,召夏侯徽与司马柔进了皇宫。
夏侯徽抱着司马柔,心中想着:她与这位皇帝表哥只是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那时候宫的孩子少,曹叡和东乡公主曹绫都想要玩伴,宗室之中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只有自己,于是她的母亲德阳乡主便将她送进了皇宫。她在皇宫住了三年,每隔二十日回家一次,直到……甄夫人被赐死。她还记得甄夫人被赐死的时候,曹绫扑在她身上哭得十分伤心,而曹叡则是司马懿他们送到了郭照那里,被郭照收养。她的爹娘闻知宫中的巨变,便请求当时的皇帝曹丕,把她接回了家。自此,她便再也没有进过宫了。直到……赐婚那一日。
这样想着想着,马车走到了宫门口,她们下了马车,走进宫门。
宫门还是和上次她进宫之时一样,巍峨高耸。那一道道高高的宫墙,将宫里宫外隔开,进了宫的人,便是一辈子也出不去,再也没有自由了……宫墙上斑驳的阴影,似乎提醒着人们,这道宫墙年时已高。宫墙仍在,它的主人却换了一拨又一拨……
夏侯徽与司马柔被内侍官带着,来到了曹叡的嘉福宫。她望着嘉福宫,想起以前在这里嬉戏玩闹的日子,想起那时候曹叡年级最大也最调皮,总是带着她和曹绫在宫中到处玩闹。便是嘉福宫,有一次也差点被他们给烧了。曹丕知道后,大加训斥,还是郭照在旁求情,说他们只是孩子,不懂事,曹丕才没有惩罚他们。
夏侯徽见到穿着淡蓝色常服的曹叡,带着司马柔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
“表妹不必多礼,平身吧!赐坐。”曹叡温和的声音在殿中想起。
“谢陛下!”夏侯徽说着,带着司马柔起身,坐下。
“一别数年,表妹别来无恙。”
“多谢陛下挂念!”
此时曹绫已经去世,曹叡和夏侯徽虽然小时候亲近,但是毕竟已经长大,又男女有别,也没有太多的话说。
曹叡虽然后宫妃嫔众多,但所生子女大多早夭,此时见到乖巧可爱的司马柔,心中喜爱。他看着穿着鹅黄色衣服的司马柔,朝她招了招手。夏侯徽看到了,便让司马柔过去。
曹叡目光温和地看着司马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司马柔看着眼前的天子,她不知道什么是皇帝,所以并不害怕。曹叡本来就长得十分俊美,此时目光温和,司马柔觉得这个人还挺好看的,便粉粉糯糯地回答道:“我叫柔儿。”
曹叡摸了摸司马柔的头,朝她说道:“柔儿乖,我是你舅舅。”
司马柔心中奇怪,自己不是只有一个舅舅吗?怎么又跑出一个舅舅了?她转头,目光疑惑地看着夏侯徽。夏侯徽用鼓励地神色看了看她,她回过头,朝曹叡叫道:“舅舅。”
曹叡的生母早逝,自己的亲妹妹在几年前夭亡,后宫的孩子也几乎全部夭折。宫中的其他兄弟姐妹与他并不亲近,宗室之中,也只与夏侯徽小时候在一起玩耍过,他深感自己亲缘浅薄。曹叡早就知道小时候与他一起玩耍的表妹被自己的父亲赐婚给了司马懿的长子,但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把她召进宫。这次召她进宫,一来是为了看看她,二来也是想安抚司马家。
“没想到当年与朕一起玩耍的小妹妹,已经为人母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曹叡看着司马柔的小脸,对夏侯徽说道。
“是啊……”夏侯徽小时候虽然也跟在曹叡后面淘气,但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跟曹叡说些什么。尤其是……她听司马师说了很多这位年轻的皇帝在四大辅臣之间游刃有余,处理朝堂之事果断又狠辣。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把小时候的表哥和此时的天子分隔开来……
“小容长大了,跟小时候相比,沉静了许多。我可是记得小时的小容,生起气来,都敢带着阿绫一起打我……”曹叡看着夏侯徽,神色带着回忆,目光柔和,似乎回到了小时候与她一起玩耍的日子。
曹叡的一句话,把夏侯徽的记忆带到了与他和曹绫的玩耍的时候。她看着上座的曹叡,心中觉得他十分可怜。他得到了皇位,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权势,父母妹妹却都离他而去,后宫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夭折,他可能觉得自己其实……根本没什么亲人吧……
这么想着,夏侯徽的心中对他不再像起初一样陌生,而是恢复了一些小时候的神态,调皮地说道:“表哥还是这么爱打趣人!”
曹叡听着夏侯徽和小时候一样的说话语调,心中很开心,脸上也露出了与之前模式化的笑意不同的,开朗的笑意。
“你呀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曹叡顿了顿,拿了块糕点让司马柔吃着,朝夏侯徽问道:“司马家的人对你好吗?”
“他们都对我很好。”
“那就好。你要记着,你永远都是我的表妹,都是皇族的女儿!”
夏侯徽听着这句话,心中泛起一抹震惊。曹叡这是……在告诉她,不论如何她都是宗室,都是曹家的人吗?
曹叡又说道:“看我,光顾着说话,还没来得及把东西送给你。”他朝身边的内侍官摆了摆手,“去把东西呈上来。”
不一会儿,内侍官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到夏侯徽面前。曹叡看着她说道:“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
夏侯徽打开盒子,便看到一抹柔和的微光。盒子里躺着的,是一颗珍珠。
“这是……”夏侯徽出生询问。
“这是随侯珠,吴国送来的。我想着你大婚的时候,我虽然送了贺礼。但你已经生了三个孩子了,我这个当哥哥的却从未送过你什么礼物,便想着把这珠子送给你。你看可喜欢?”曹叡温声说道。
夏侯徽连忙跪下,说道:“媛容虽是女子,却也知道随侯珠价值连城,自秦始皇过世之后此珠便下落不明。如今陛下得了此珠,将它送给媛容,媛容无德无能,受之有愧!”
“再价值连城,那也是一颗珠子。我送给我妹妹,只要你开心,这珠子便送得值。难道是……你不喜欢?”
“不不不,媛容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就收下,你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曹叡佯装生气
“……那就多谢陛下!”
“还叫陛下?”
“表哥!”夏侯徽连忙改口,接着说道:“媛容一定好好保管这颗随侯珠……不让明珠蒙尘!”
“好,这才是我曹家的女儿!”曹叡连连夸赞。
之后,曹叡与夏侯徽又谈了好一会儿话。旁边的司马柔一直在吃糕点,她只觉得这里的糕点真好吃,比侯吉爷爷做的都好吃。遂拉了拉曹叡的袖子,问道:“舅舅,这糕点好好吃啊,你也吃一口!”说着,便拿了块糕点送到曹叡的嘴边。
“柔儿!不得无礼!”夏侯徽轻声训斥道。
“柔儿真是个乖孩子,吃到好吃的还想着舅舅……”曹叡目光温和地看着司马柔,咬了咬她递过来的糕点,只觉得心都化了。
司马柔又问道:“柔儿能把这些糕点带回家给翁翁、祖母,爹娘、二叔和侯吉爷爷吃吗?妹妹们还小,不能吃这个,等她们长大了,柔儿再给她们吃!”
“这有什么,我让御膳房多做一些,你都带回家!柔儿真乖,吃到好吃的还想着家里的人……”曹叡摸摸司马柔的头,轻声夸道。
曹叡除了送给夏侯徽一颗价值连城的随侯珠,还赏赐了一堆珠宝首饰、绫罗绸缎以及小孩子的玩具给她们,尤其是把他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一个小球送给了司马柔。夏侯徽连连推辞,说这是甄太后给他做的,应该他留着。曹叡只说柔儿喜欢就好。司马柔抱着小球不撒手,直道十分喜欢。
母女两人带着好几车东西从皇宫回到了司马家,司马师在门口接她们的时候,看到这几车东西,都惊呆了。夏侯徽笑着说这都是陛下赏赐的,便拉着他手回了房间。司马柔蹿到司马师身上,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那个小球,司马师好奇,问道:“柔儿,这球是哪里来的?”
“是舅舅给的!”司马柔开心地回答道。
“舅舅?”司马师疑惑地问道。司马柔不是只有夏侯玄一个舅舅吗?这宫里哪来的舅舅?
“是陛下送的……陛下与我,是表兄妹。是他让柔儿喊他舅舅的。”夏侯徽解释道。
司马柔想起糕点,连忙朝司马师说道:“爹爹,舅舅家的糕点好好吃,我带了好多好多回来,我们一起吃!”
夏侯徽捏了捏司马柔肥嘟嘟的小脸,笑道:“你这个鬼精灵!”
司马师也捏捏她的脸,夸道:“柔儿真乖!”
司马柔捂着嘴,调皮地笑了笑。
因为司马柔的一再要求,司马师抱着她,带着夏侯徽来到了司马懿与张春华的院子,还让人去请司马昭和侯吉。夏侯徽看柔儿只将糕点分发给最亲近的人,却没与提柏夫人和司马伦,怕他们多心,便也让人送去两碟糕点到柏夫人的院中。
司马昭和侯吉来到司马懿和张春华的院子时,他们正在吃糕点。司马柔看到他们走进来了,手里捧着一盘糕点,迈着小短腿献宝似的跑到他们面前,说道:“二叔,侯吉爷爷,这是舅舅家的点心,可好吃了,你们也吃!”
司马昭和侯吉看司马柔兴奋的小脸,拿着糕点尝了尝。
司马昭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摸了摸司马柔的头,只说好吃。
侯吉吃着糕点,眼中泛起泪光。
司马柔看着侯吉快哭了,说道:“侯吉爷爷,糕点不好吃吗?你为什么要哭啊?”
“侯吉爷爷这是高兴,高兴……”侯吉看着司马柔小小的脸上泛起的担忧,忙擦拭着眼泪说道。
“那侯吉爷爷多吃点,还有好多呢!”司马柔把一盘糕点都放到侯吉手中,说道。
司马懿和张春华也是连连感叹柔儿懂事,心中觉得十分安慰。
司马师和夏侯徽看着司马柔安慰侯吉,也是很开心。夏侯徽正准备对司马师说随侯珠的事,一转头看见了司马昭阴郁不明地正盯着她,心中一抖,往司马师旁边靠了靠。
“你怎么了?”司马师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夏侯徽反握住司马师的手,轻声说道。
“等一会儿我们就回房。”
“嗯……”
司马懿和张春华都看着司马柔和侯吉这一老一小的对话,根本没注意到司马昭。司马师担心地看着夏侯徽略带疲惫的神色,也没有注意到司马昭正阴郁盯着夏侯徽和他交握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