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及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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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就有男子二十行冠礼，女子十五行笄礼来显示已经成人的习俗。唐朝也将此习俗继承。
调露元年，贤监国，轮回朝后，太平以年满十五岁，按理需行笄礼。
天朝公主行笄礼场面必定隆重，加上是天皇与天后最崇爱的女儿，那么更应是盛大隆重的笄礼仪式。所以，离正式笄礼仪式还有七天，宫中繁忙不已，惟有我这个主角反而无所事事。
我不喜欢正经危坐，怪别扭。随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榻上，往口里塞苹果：“喂，轮，女子笄礼仪式是怎样进行的？”
“老师不是告诉过你吗，听进没？还有，我虽是你哥哥，但你也不能在我身边如此放肆。”轮放下手中的笔，不乐责备我，扬眼，那眼神好似冰冻光速。不过，对我无效。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管我。”我继续着吭苹果工程，越吭声音越大。
轮起身，强走我手中的苹果，往自己口里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气愤的站在榻上大吼：“那个是我咬了的，有我口水，你竟能吃下去。”
轮好似没听见，依然我行我素。我气结。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拍的，干嘛关心笄礼的事？”轮问我。
我还在气头上，哪会理会他。
“不理我是吧！好！那你走吧，莫名其妙的来到我的寝宫，骗吃骗喝不说，还要对主人发脾气。我可不是你的出气桶。你走吧。”轮走到门前，开门，下起逐客令。
我无法忍受他的言辞：“我哪有骗吃骗喝？明明是一家人，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
“你的意思是：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罗！”轮清楚我不喜欢之乎者也，说话直接却很是调侃。而且他贴身期进我，瞳孔黝黑，刹时让我深陷。
“是又怎样！”受不了轮的眼神，我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轮借我力道将另一支手挠到我腰后，收紧手臂，使我完全贴在他身上。
一时间错愕！透过薄薄的丝绸，我感觉到轮温暖的体温。而轮衣服上传出一阵阵舒心的熏香入我鼻中。我只是痴痴望着轮的双眼，感受他一举一动。
轮放开我的手，抬起，轻轻在我脸上抚摩画圈滑动。他暖暖的指腹沿着我的鬓头滑向下，顺着鼻梁，最后落在我的唇上轻点，又钩起我的下颚。轮的脸缓缓下压，面容越来越清晰，直至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耳边，感觉到他长长睫毛的煽动。
脸烧得好烫，我用莽劲挥出一拳，打向轮的胸口。轮没有设防，这一拳挥出去，他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我见轮低头，手放在胸口落拳的地方，不断战抖。是不是下手太重，把他打成内伤。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走进蹲下身查看他的伤情。
“轮，轮，你么样？”我焦急询问。
没回答，轮只是战抖。我慌乱的查看轮的伤情，在他身上胡乱翻查。
许是我的检查少到轮的痒穴，他实在憋不住，狂笑出声：“你还行笄礼，依我看你是越长越小，原来的聪明都没了。还需在修炼、修炼。”原来他又在耍我。
“哦，是吗？”我露出奸笑。
轮发觉不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那哪是衣服，就是一幅水墨画。该我大笑出声。
“轮，别忘了！从小你就斗不过我！”我背身朝他挥手，走出门外。
走到庭中树下，深呼吸。我是怎么了？竟然对小自己十几岁，还是我“哥哥”的人有那么一瞬间心动的感觉。肯定是长时间没有见到李宸，感情错位了，以后多注意就是。可我真的还能见到李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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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笄礼的日子很快来临。
“公主，公主，醒醒，醒醒。”
紫罗今天怎么这么早叫我起床：“让我再睡睡！”
“公主，时候不早了，还要净身，准备笄礼啊！”
“啊！”我坐起身。昨晚想到要亲身体验唐朝笄礼太兴奋，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快、快帮我准备。”
“是，公主。”紫罗偷笑。
宫女已备好花瓣水池，为我净身。然而我还是不喜欢沐浴时身边有他人，命令所有宫女都退出去，没我吩咐不许进来。
正在水中自由游动潜水，突然从水中隐约看见一个身影来到池边——是张夫人。张夫人自从失去声音后，只能沉默的守在我身边，无声关心照顾我，用简单的手势与我交谈。我并没有因为张夫人的失声而厌烦她，相反对张夫人更加依赖。
浮出水面，张夫人招招手，示意我游到池边。我游向她，她又示意我转身，我一直按照她的要求。不知为什么我并不排斥张夫人看到我赤裸的身体。张夫人将我发丝抚起，然后用梳子，轻轻的、慢慢的梳顺，好似我的头发是她的珍宝。我回头看着张夫人，如此近距离直视才发现张夫人眼角出现鱼尾纹，皮肤也有些松弛，张夫人开始衰老了。
张夫人发觉我的视线，她抬头对我一笑。这一笑与我穿越到唐朝，第一看见张夫人她扶门颤笑的笑容——温柔似水。
沐浴起身，张夫人帮我穿上一身极为素雅的新衣。看着镜中长发披肩的自己，几年的时间这个身体成长改变不少，少女的特征全全具备。但还是犹如洋娃娃般的可爱诱人，还是犹如母后般的高贵标志。
“公主，应前去宗庙了。”
我走出寝宫，坐上轿，一路颠簸来到宗庙。掀帘出轿，不由感叹！帝王家的宗庙果然气派非凡，任何一间佛教寺庙都会在此宗庙前毫无光彩。
宗庙前，所有准备已经就绪，屏风、金座，长桌围绕四周，正中间的是一小方软垫。如果没记错，等下我就应跪在这软垫上接受笄礼，我可怜的蹊盖。
笄礼仪式正式开始，父皇、母后、贤、哲、轮还有众臣都以到场。我双膝合并跪在软垫上，等待将长长的主说词读完，脚都麻木了，不觉扭扭身。
“行初礼。”
闻声我有些兴奋，可以活动了，但只是膝不离垫的跪拜。
“行及笄礼。”
语落，母后从玉坐上起身走下来，走到我身后，拿过身旁侍官托盘上发簪，为我把头发盘成一个束，插上发簪。
束盘成，我起身随宫女进后堂换上一套丝绢华服出场。这套华服与我以前所穿的唐衣大不相同：高腰裙衫，却不系与腋下，是系于上腰。袖不在是紧袖而是略有大的摆袖。并且丝衣上绣图艳丽明媚，满是娇色。
换完衣再出场，按照主官引导下呤颂“笄歌”与成人誓词。
呤颂完毕就是我最期待的敬先哲。走入宗庙大门很是兴奋，因为我可以一睹唐先祖风采。哪知复杂的行礼弄得我昏头转向，什么都忘记。出来失望不已。
从宗庙出来还要相继敬父母、敬师长。得到尊长的寄语。程序一一进行，很疲惫，最后及笄礼成。听到主官宣布礼成，我都激动得快要落泪了，终于完了。
笄礼是结束了，但后面的欢庆宴还要继续，不免怨声载道，可还要陪笑坚持，人快崩溃了。
“很不舒服吧？”轮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他总是神出鬼末，走路无风。
“恩。麻烦死了，害我白兴奋一晚。”可以有人抱怨。
“其实女子行笄礼还好，如果是男子行冠礼就麻烦百倍。”
轮所说的这点我知道，因为曾经看过弘、贤、哲行冠礼，的确麻烦不少。心理也算平衡。可到我及笄礼时弘和贤都不在身边，开始悲伤。
“你明白女子十五及笄礼代表什么？”轮看出我的不对，马上引开我的注意力。我摇摇头。
“女子及笄礼代表你以成人，可以嫁人了！”轮不是调侃的说出这番话，相反似乎有些伤感。伤感？肯定是我累了，感觉出现错误。
我正准备继续问轮，轮却离开我身边，消失。真可惜，找来就说一句话。我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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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宴会进行，预计快要进入高潮，作为主角的我却起身离席。
还是非常不喜欢这种场面，但今天需忍耐，毕竟是父皇、母后的一凡心意。而离席也并不是离开，而是……
我走到后殿，接过紫罗手中准备的衣服换上，然后令众人准备出场。
殿中大鼓忽鸣，喧哗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鼓点越来越急促，众舞女彩衣花袖涌入殿中央，闻鼓点挥动云袖，像彩虹初降七彩斑斓；像百花齐放娇艳明丽；像花蝶翻飞灵动活跃。
明明是正盛的鼓点却忽又转小，众舞女围圈垂袖静待，然琵琶声起，婉转凄凉，好似刚才的浮华如梦一场。琵琶声淡，鼓声又起，众舞女袖合于一武服着脚下，而后舞女拉袖散开。武服着依力腾宣翻斗，站立于鼓上，用脚踏鼓奏鸣。众舞女合鼓起舞。最后终了。
“太平！”父皇、母后惊呼。
“表演太精彩了！”贤、哲、轮领掌。掌声瞬间响彻大殿，我知道我成功了，这段时间偷偷的训练没有白费，还要用踢踏舞奏鼓的确可以达到我要的凡响。
我向拍掌者九十度婉腰致谢，起身“这是太平送给大家的第一份成人礼！”
“好！”父皇拍手连叫。“来，太平，过来。”母后挥手示意要我到她身边。
“就你古灵精怪，脑袋里全是些鬼主意。刚才那翻阅差点把母后吓坏，下回可不允许这样做。还有，一个女孩子家又做不了官，为何穿武服？”母后明显很高兴，话也多不少。
总不能说是穿裙衫不方便翻越，才弄套活动方便的武服。一本正经的回话多少兴。忽想起今早轮的话。
“将它赐给驸马可以吗？”我淘气追问。
“可以，当然可以，看来刚及笄，我们的太平就想要驸马了。”父皇大笑。
我僵笑，父皇真有逻辑。第六感忽动，偷瞄看见轮一脸阴沉的瞪着我，像要将我碎尸万段似的。我今天又惹到他了吗？慢慢回想，却被轮身后席位上的年轻人所吸引。
年轻人身着白衣，衣上毫无修饰，却依然光艳。面如冠玉，眼若星辰，唇似红橘。他有弘的沉稳；贤的妩媚；哲的刚毅；轮的淡漠，可以说我的四位哥哥在外貌上都不及此人，也可能更没有人能将如此多的相反的气质汇集一身，却不相冲。此人举止文雅，与他外貌极相贴切。可是“金玉其外，金絮其中”。
许是他察觉我的目光。他举杯与我相实一笑。那一笑在他脸上看来只是再平凡不过的表情，却在我心理激起层层狂潮。他的笑眼在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显露出琥珀色的光泽，刹是寮人。第一次与人见面就因红脸害羞低下头。
我这段时间到底哪根经搭错线。先差点沉沦于轮的吻，现在又对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砰然心动。不行……我要多想想李宸，这样才能稳住自己，不要被一群小鬼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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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成人本是一件喜事，却有一件让人头痛的事随之发生。吐蕃在咸亨三年，曾经前来请求和亲，点名要年仅才八岁的太平公主。母后割舍不下我，便想出代外祖母杨氏供佛一说，如此就不能进行和亲。而到现在，太平公主及笄之后，可顺利成章成婚之时，吐蕃再一次前往请求和亲。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父皇以手衬头面露难色：“令月，吐蕃开始强大，我军与其几次征战均以失败而告终。七年前吐蕃前来求和亲，点名要你，却被你母后阻难，这次……这次……！”
有那么一瞬间看到父皇如此表情，我本想告诉父皇，把我嫁到吐蕃也无所谓，正可以领略下境外风景。但我还是对这个家恋恋不舍，终没开口。
“令月，你父皇和我也想你嫁去吐蕃，为今有两计：一是你再次入观恭佛，不过，这一次入观代表你需终生为尼。另一计是尽快为你寻个如意郎君，嫁人，如此一来吐蕃就不能三番两次点名求亲。”母后提出计谋。
终身为尼！语落记忆起枯燥无味、无聊至极的供佛生活。不成，大千花花世界还没有看够、玩够，宁愿嫁人都不愿回到那种生活，何况还是一辈子，不憋死我。
“母后，我选择嫁人！”我大声坚定宣布自己的决定。虽然嫁人也是千百个不愿意的选择。
“嫁人？”我身后传来惊呼。是贤、哲、轮也来到父皇寝宫。
“太平，你不是真的想嫁人吧？”贤媚眼一眨一眨“你就这么讨厌家吗？”贤作哭泣状，只擦拿绢抹泪了。
贤演戏的技巧还不够火候，反激起我倔心：“是又怎样？总比嫁吐蕃或终身为尼强。”
“哦，是这样啊。”哲一幅了然的表情点头。
到是老爱跟我抬杠的轮，一言不发，双眼血红，冷冷斜视我。反正轮面容像我欠他百八十万似的。
“太平公主的驸马啊！必是人中之龙，能忍常人所不忍才陪得上我们的妹妹吧！”贤挑逗我。
“贤哥哥！”我娇声叫到。我知道贤的死穴。
“不戏弄你了，轮带太平出去吧！”贤的死穴就是——嗲腔。
“恩，太平告退了。”早想出去。刚才嫁人的宣言叫哥哥们听见，准以为我想嫁人想疯了。抓起轮的手，迅速将他托出去。
“这孩子，还是如此冒失，哪像及笄了的啊。”母后在身后笑叹。
一口气把轮托到花园，感觉自己的手还牢牢握着轮的手，马上松手。手还为收回。轮一个反手，与我十指相交相握。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可轮把手收的死死的。手指因血流不畅，开始发紫。
“好痛。”不觉发出声。
轮发觉我的痛楚，缓缓放松，把我放入手心，细细查看。轮经历过三年的战场生活，手不在是细皮嫩肉，上面布满厚厚的茧。他的手指上的硬茧滑过我手心，带起一股瘙痒。
“又发什么神经啊。”我受不了瘙痒抽回手。
“你真的想嫁人？”轮言声历问，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唑……唑……唑”我手指在轮眼换来换去“现在才来关心你妹妹我啊！可惜你能关心的时间不长了。我就是要嫁人。”我用可怜的眼神看向轮，见他愈是生气我愈是开心。
“你……为什么总能这么容易就将我激怒呢？为什么碰到你的事我的理智都会消失呢？为什么冷酷的在我你面前会变得笨拙？”轮以手揉着太阳穴，似在问我，又似在问自己。
“那是因为我比你聪明多了啊！笨蛋。”我继续讽刺轮，顺手还在他头上一点。
“我看你才是白痴！”轮抓住我的手指，愤怒吼到。随后，他转身急速大步离开。
轮第一次对我讲粗话，看来今天他的心情很是郁闷啊，或是我重伤到他了。也是，在轮眼里我毕竟还是他小妹妹，怎处处比他强。记得要照顾轮的自尊心了，以免在他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可轮那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及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