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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兵谏 ...

  •   长安四年,八月,相王府长史兼知夏官尚书事、同凤阁鸾台三品姚元崇,改春官尚书。九月,又以姚元崇充灵武道行军大总管,后改为灵武道安抚大使。十月,以时年且八十矣的秋官侍郎张柬之同平章事。以韦嗣立检校魏州刺史,以怀州长史河南房融同平章事。十一月,以天官侍郎韦承庆为凤阁侍郎、同平章事,成均祭酒、同凤阁鸾台三品李峤罢为地官尚书。十二月,敕大足已来新置官并停,以凤阁侍郎、同平章事韦嗣立罢为成均祭酒,检校魏州刺史如故。
      女帝虽驻颜有术,但体质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衰老:“皇上近来状况怎样?”在面圣之前,我向上官婉儿打听女帝的情况。
      “在太医调理下已经有所起色。”上官婉儿沉着答复:“加以时日必会康复。”
      “是吗?”我嘴角微微上扬:“就怕有人不想皇上康复。”女帝生病,二张借机发挥,其行径完全符合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一说。
      上官婉儿没有回应我的话,她只是笑笑,笑得很官方就如一个精致的假人。然后她撩开门纱,轻声道:“皇上,太平公主求见。”
      “进来吧。”雍懒的声音传出,透着几分倦意。
      我对上官婉儿微微点头,抬起脚小心翼翼缓缓步到女帝床边。我脚上明明蹬的是丝制平鞋,可落地时还是会在诺大的殿房中传出回音,声声清脆的回音透过耳膜敲击到我心上,让我有些胆怯。
      “太平,你……”女帝欲言又止:“显和轮刚足侍汤药离去,可曾碰到?”
      知晓女帝止言的原因:至从高戬的事情发生后,女帝和我之间的信任感大不如以前,就像隔了一层纱,纱虽薄可要揭开却难于上青天。所以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出现在女帝面前少之又少,像单独与她见面的情况屈指可数,而像我主动单独与她见面的情况更是头一次:“回皇上,碰到了。”想不碰到都难,准确来说我们是同来的,只是我有意殿后而已:“请恕女儿没有进孝。”我叩请女帝原谅。
      “起来吧。”一直靠在床栏上的女帝微倾身,用手示意我起身:“母女间不需说饶恕。”
      我速起身托住女帝,替她重新整好靠垫,让她再次靠下。女帝躺下后,我欲起身离去,可被她抓住了手。
      “在床边坐下吧!”女帝柔笑着说:“我们母女许久没有好好谈过心了。”
      此时的女帝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更像是儿时心怜我的母后,让我心随之一震便也坐于床边,也许我们之间的“纱”不像我想象中的那么难揭。
      “近我身体不适,朝廷也不安。”女帝慨慨而谈:“屡有人为飞书及榜其事于通衢,云‘易之兄弟谋反’,想必你也是为此事来的。对吗?”极其出呼我意料,女帝开口说的是政事。
      “是。”我老实承认。女帝寝疾,居长生院,宰相不得见者累月,惟张易之、昌宗侍侧。疾少间,不断有崔玄暐等人上疏“易之兄弟谋反”。更有许州人杨元嗣告“昌宗尝召术士李弘泰占相,弘泰言昌宗有天子相,劝于定州造佛寺,则天下归心。”女帝而后命韦承麇庆及司刑卿崔神庆、御史中丞宋璟鞫之。调查后崔神庆及其兄崔神基、宋璟、左拾遗江都李邕、崔玄暐相继奏言其为事实,然女帝久之不应,还令法司议崔玄暐的罪。而在宋璟复奏收张昌宗下狱时,女帝竟还为二张开脱。这次我来的的主要目的就是做最后的试探,不明白显和轮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任务交于我:“皇上打算怎样?”本以为女帝真的放下了架子,谈心?原来是我自做多情。
      “没有打算。”女帝扬天坚定回答。
      简单明了,没有打算就是继续放任,就是继续袒护。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帝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中华五千年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只是一个是非不分的庸人。
      “是不是觉得我很昏庸了?”女帝突兀问我。
      昏庸?不,是太自私,自私得残酷冷漠、麻木不仁:“皇上做出的决定,必有皇上的用意。”违心的话我说得还少吗?只是这次我说得咬牙切齿,可以为皇后的位置杀死的女儿,可以为皇帝的位置杀死自己的儿子,现在却不忍心杀两个男宠。我为大公主、弘、贤的死感到不值:“皇上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我不想再见到这样的女帝,哪怕是一刻的时间。
      女帝点点头:“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她背身躺下。
      我握紧了拳头退出,脚步越走越快,越跨越大。身后传来上官婉儿恭送的声音,却丝毫不想理会。心好乱,好烦,好燥,为女帝的态度,也为我们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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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龙元年,正月,大赦天下,改元。
      每当有庆事或是乞求时,皇帝必下令改元,用以辞旧迎新,以吉冲凶。然女帝这次改元显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效果,病体依旧虚弱无多大起色。此段时间内,身为亲生骨肉的太子显、相王轮还有我更是进足了孝道,在树立良好形象的同时,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二张的嚣张气焰。
      “太平,很累了吗?”轮扶住脚步有些跄踉的我:“已经操劳多日了,你明日可以休息下。”
      日日天未明就往宫中敢,忙到三更半夜才离宫归家,身体自然而然有些扛不住:“没什么。”我摇摇头让自己提起精神:“方才只是被门拦蹒了。”心事忡忡让我魂不守色。
      显一掌拍上我的肩,拍回了我全部的魂:“太平,你与上官婉儿商谈得怎样?”
      “回避。”轮严肃低沉语出,蹙眉不耐的甩下显搭在我肩上的手。
      “哈!”显干笑:“上车,出宫再谈。”
      坐到宽阔车内,我却仍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抑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撩开车帘,让习习夜风灌入,刺疼自己的脸面以缓解压抑。
      “现在总可以说了吧!“显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已经商谈多次,然到没有任何反应吗?”
      我放下车帘,深吸一口气,徐徐道:“上官婉儿答允了,东西已经交与她手上了。”
      “你确定她态度。”与我同坐一旁的轮,拉严我放下的窗帘后轻问:“你跟她之间的过节……”
      “上官婉儿是有条件的。”我打断轮的话:“她要得到三品的官位。”在旁人眼里我与上官婉儿是紧张得水火不容,但背后真正的关系只有我俩清楚。我也不想让他人知道,包括显、轮在内,因为这也许就是一张王牌。
      “你答应了?”显追问:“女子怎能坐上三品官位?”
      “也未必不能。”轮冷笑:“等你夺得皇位有什么不能的?”他扬高下额示意显:“后宫婕妤不正是正三品吗?”轮瞬间想到办法比我的更佳:“不过,她开出条件在我预料中,也在预料外。”
      “你说这妇人现在怎么都各个如此看重官位、权利呢?”显看向我笑问。
      有开头的,必有跟风的,女帝首开先例,步后尘者不会绝:“要我办的事,我办到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不想回答显的问题,因为他也是在针对我:“停车!”我朝外喊去:“在此就行了,我自己回去。”我与显、轮简要道别,然后下车冲冲朝尾随其后的我的车奔去。
      车行不久,传来轻敲车身的声音,我叫停车看向帘外,轮一脸赔笑的站在车侧:“今日我与显同来,没有单独令车。你送我一程可以吗?”他特温柔似请求道。
      实话我现在谁都不想见,但我拒绝不了轮:“快上来吧!夜寒。”
      轮带着一身的寒气进到车内坐定,但他的脸色却是异常的通红,明显是剧烈运动后造成的表现:“太平,你是不是不想做到此地步?”轮终于按捺不住问出。
      女帝已久病不愈多时,此刻却还要上官婉儿下药解除药性,让病情得不到有效的控制,进而方便执行接下来的阴谋。然这与女帝得到皇位的残忍方式有什么不同?我彻底迷茫了,不知道我们现在走的路是对还是错?如不是宫中对毒药有一套严密的防守方式,我猜显、轮会选择下毒而不是解除药性:“那药真的只是稍稍解除了药性吗?”不管女帝现在是怎样对我们,但她总归是我们的母亲,总归在我们身上花过心血,总归对我们注入过爱。
      “你放心。”轮安慰:“绝对不会伤及性命。”
      “轮,我总算明白你们为什么是要我去做最后的试探。”显、轮就是要我对女帝死心:“可是我……”我扬头闭上眼,把眼泪使尽往心里吞,哭有什么用:“轮,如果有来世,我不想有任何亲人了。”穿越前作为孤儿的痛苦,远不及穿越后看着“亲人”自相残杀的痛苦的百分之一。至少孤儿不曾拥有也就不怕失去,而现在拥有后却要失去还是由至亲的人造成。
      我的话引起了轮的深思,许久后他才开口:“太……。”
      “到我府邸了。”我打断轮的话,随后起身下车。
      深夜车外灯火通明,府邸的门仍是大开,武攸暨与若干下人如前段时间一样在门内守侯我的归来。见我要下车,武攸暨忙迎来扶我。如果是以前我会推开武攸暨的手自己下车,但这些时日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人真的很劳累很疲倦,遍也把手放入了他手中。下车后武攸暨护在我身旁,替我挡掉寒风,我回身对车内的轮道:“轮,我就不送你了。”
      “夜深,需要加派人手护车。”武攸暨细心道,转马上命令下人。
      “不用了。”轮拒绝:“没关系,你好好休息。”轮对我不冷不热语道,随即命车夫使车决尘而去。
      方才我是故意打断轮的话,我觉得要完全走出心理压抑的怪圈,我不能依靠别人的安慰,我要自己去想通,如果想不通暂时麻痹自己也行。反正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我的心情,而是一环套一环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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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龙元年,正月,太后疾甚,麟台监张易之、春官侍郎张昌宗居中用事。
      一切皆按着计划的步骤条条推进。女帝这方只要有上官婉儿的协助基本上不会再有任何问题,除非上官婉儿背叛。但如此情况以我对上官婉儿的了解相信是不会发生的,有什么东西在她眼里比权利还来得重要?而二张的反映表现,也全在预料之中,无论是应对还是挑衅都处理得心应手。以至,现的重点已经不是在女帝与二张上,而是如何得到朝廷另一方强大权贵武姓的支持。
      想要武家支持我们,说难也难,说易也易。难就难在由李姓的显继承皇位,武家会担心权利地位的失去,更会害怕来至于李家的报复。而易就易在由二张夺得皇位的话,武家的未来就彻底是个未知数。所以,要得到武家的支持,就必须打消他们的顾虑,向他们作出权利、地位以及生命的承诺。而能不让外界起疑迅速联络武家,且传达的承诺能让武家尽快接受的最佳联络人选,就落在身为太子亲妹妹及武家媳妇的我的身上,因为在两方看来我都与他们命悬一线。
      “咚!”支走崇简报信,回府进堂坐下,我即一掌重拍到桌上:“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一口气我从武三思的府邸憋到自己家才发泄出:“欺人太剩。”
      我的野蛮行进显然震吓了尾随我后跟进屋的武攸暨,他呆呆的站在凳前保持着准备落座的姿势,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稍缓稳定后他树直身体,尴尬轻呵几声,扯下了堂内所有侍人,静静的注视着我一言一行。
      “有什么可看的。”武攸暨不也是姓武,跟武三思更是穿一条裤子:“我忍气吞声许久了。”有个能让我出气的人,且还是个姓武的,不用白不用。
      武攸暨深埋下头,细声的语出:“是为三思提出的条件烦恼吗?其实……”
      “其实什么?”让武攸暨参与商榷本是出于避人耳目的考虑,而他不站在武家为我添乱就是万幸了,也不指望这个“软柿子”能帮我什么忙:“其实也不算为过是吗?”以为上官婉儿开出的条件已经是最过的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愤懑的打断话语,加上咄咄逼人的气势,让武攸暨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惨白,白得几乎透明,他久久不语也使我跟着沉默。静寂许久武攸暨抬起惨白的脸,眼中复杂的神色不断交织变化。我第一次看见他人眼中有如此多的感情且变化如此之快,让我觉得那不是一双眼睛而是一个无底的深潭。
      “公主。”“太平。”武攸暨轻喊,门外也有人呼唤。
      我瞧了武攸暨一眼,又将视线迅速移到门外:“轮,你到了。”方才的冷却,使我冷静,语气柔和下来。
      轮站在门外全没有进堂的打算,官方的朝武攸暨一笑,客气开口:“我来寻太平一叙。”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没有等武攸暨做出回应,我急行出堂,与轮迅速交换眼色后,一起离去。
      “武三思开出什么条件,让你不耐?”轮笑问:“还把气撒在武攸暨身上。”
      我蹙眉,疑问:“你什么时候到的?”如果轮是等到崇简传话后而来,是绝不会知道我出气的事,除非他早在我回府之前或者不久就到了:“武三思要联姻。”什么时候到压根不是重点,追问亦无用:“他想事成后显的宝贝女儿裹儿能嫁与他子武崇训。”到此我略作停顿,深呼吸,不耐在后面:“还想崇简迎娶他女。”不是武三思的女儿配不上崇简,恰巧是门当户对的组合。可我却不希望崇简的婚姻有任何政治因素的参入,因为政治婚姻少有幸福,崇简虽不是我亲生,但我对跟亲生没有什么区别。
      “只有这两个条件吗?”轮却还觉得武三思开出的条件过少:“只怕有些条件已经跟显协商好了。”他冷笑讽刺:“恐怕裹儿与武崇训的婚事也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武三思只是对你在开条件而以。”
      轮说的话十分在理:显避着我们早已和武三思交好,而像武三思这种虾子吊鱼,一本万利的人,是绝不会做亏本买卖,所以背后的协议只有他俩最清楚:“可是为什么牵上崇简?”崇简的确很优秀,且又到立室之年:“如果是想要继续同我们隐瞒他们俩的关系,开别的的条件也行啊。”比如官位、金钱、土地等等,这也不都是很好的幌子吗?
      “不是牵上崇简。”轮冷笑摇头:“是你,牵上崇简也等于牵上作为他母亲的你。”
      牵上我有何用?牵上轮实际多了:“那为何不牵上你?”
      “你说呢?”轮倏然停下脚步,定定的看着我,极其严肃。
      轮的话似一道闪电披向了我的天灵盖:显的太子位是轮让出的,如果轮想要收回来必占上风。显是在防范轮,或许不只防范是排除:“轮……”我颤抖地抓住轮的手臂,母子间战争即将结束,兄弟间战争却快开始:“如果我不答应,不就……”
      “没有退路。”轮斩钉截铁:“如现在你不答应,日后怕是更难应对。”他仰天长叹,随后低下头,承诺:“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在我看来不与武三思联姻对轮是最好的情况,而他却告诉不联姻是最坏的情况。我不知道轮是如何思考又有何打算,我只知道如果我拒绝恐怕会打乱他原先就准备好的应对计策:“崇简会答应吗?”对于我说的事崇简从来没有一个不字,但这也正是我不好开口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轮觉得我的考虑很多余:“当年隆基成亲,不也是遭到他极力拒绝,可最后还是接受了。”轮作比:“再说崇简那孩子比隆基又乖多了。”
      隆基拒绝成亲?我头一次听说此事,他不是说自己婚姻是以大局为重,又怎么会拒绝呢?
      “太平,太平,怎么还是容易走神。”轮轻摇我:“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他萧声提醒:“不要觉得武攸暨没用,其实他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清楚,也因此往往能全身而退。武攸暨的谨慎谦退,恰好弥补了你身份所带来的威胁,女帝这招棋的确是为你在走。”轮的话语到此应该算是结束,但他却接着语出:“不过他这次欣然同意参与计划,却也让我吃一惊。”
      那是武攸暨在还我人情,如不是看在芷兰及他们三个孩子的份上,我想他依然会毫不犹豫选择置身事外。不过,也正向轮说的,明明身处被受注目之位的驸马武攸暨,却总能让人遗忘到他的存在。也确实为我这个本不该出现在政治场上的女子,化解了很多潜在威胁。等事态安定后,我还真应该向武攸暨学习,那般许会活得更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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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龙元年,宰相张柬之、天官侍郎崔玄暐与中台右丞敬晖、司刑少卿桓彦范、相王府司马袁恕谋诛张易之、张昌宗。张柬之便引杨元琰为右羽林将军,又用桓彦范、晖及右散骑侍郎李湛为左、右羽林将军,委以禁兵。张易之疑惧,以其党武攸宜为右羽林大将军。
      兵谏当日,张柬之、崔玄暐、桓彦范与左威卫将军薛思行等,帅左右羽林兵五百余人至玄武门,遣令李多祚、李湛及内直郎、驸马都尉安阳王王同皎到东宫迎太子显。显疑有诈,不出。王同皎劝说:“先帝以神器付殿下,横遭幽废,人神同愤,二十三年矣!今天诱其衷,北门、南牙,同心协力,以今日诛凶竖,复李氏社稷,愿殿下暂至玄武门,以副众望。”显对说:“凶竖诚当夷灭,然上体不安,得无惊怛!诸公更为后图。”李湛接语:“诸将相不顾家族以徇社稷,殿下奈何欲纳之鼎镬乎!请殿下自出止之。”显信乃出。
      随后王同皎扶显上马,从至玄武门,斩关而入。女帝尚留驻迎仙宫,张柬之等先斩张易之、张昌宗于庑下,进至女帝所寝长生殿,环绕侍卫。女帝惊起,问:“乱者为谁?”张柬之答:“张易之、张昌宗谋反,臣等奉太子令诛之,恐有漏泄,故不敢以闻。称兵宫禁,罪当万死!”女帝见显不信到:“乃汝邪?小子既诛,可还东宫!”桓彦范进言:“太子安得更归!昔天皇以爱子托陛下,今年齿已长,久居东宫,天意人心,久思李氏。群臣不忘太宗、天皇之德,故奉太子诛贼臣。愿陛下传位太子,以顺天人之望!”女帝见之,谓对:“汝亦为诛易之将军邪?我于汝父子不薄,乃有今日!”此番话使同者李湛惭不能对。女帝又对崔玄暐:“他人皆因人以进,惟卿朕所自擢,亦在此邪?”崔玄暐不拘道:“此乃所以报陛下之大德。”
      二张以除,于是收其兄弟及同党张昌期、张同休、张昌仪等,皆斩之,与张易之、张昌宗枭首天津南。位于防范,袁恕己从相王李轮,统南牙兵以备非常,收韦承庆、房融及司礼卿崔神庆系狱,皆张易之之党。
      除杀二张逼位从表面上看来与显、轮还有我没有居多参与,但整个兵谏却与我们有关系盛大,出策、谋划、预备、施行都注入我们盛多心血。但从轮此番轻松的述说中,我觉得此战根本不似生死存亡之战,而是小儿的游戏。
      “我没有想到显竟可作足了戏,生怕在他这会兵亏一匮。”兵谏行动当夜献身的唯有显,我和轮只是在各自家中作毫不知情样,内心则是焦急不已的等待:“但更害怕张柬之会失手。”如果张柬之没有先杀二张,那么即使显做得再好也无用。
      “呵!”轮不屑轻笑:“张柬之失手?”他倾身向前对我耳语:“我与他同行怎么让那种情况出现?”
      轮当夜也亲身参与其中:“是你与显商决的吗?”我还一直被蒙在他俩谷里。
      “不是。”轮否认:“是我自己作出的决定。”
      “你怎能去以身犯险?”如果计划失败,轮将是李家夺回帝位的最大希望,当时也是做了最坏打算才没有计划他的参与:“万一……”我说不下去。
      “不都好好的吗?”轮无所谓,但即见我是紧张的神情,有几分歉意、几分安慰甚至略带几分暗自的欢欣道:“再说我不是孤身犯险,隆基也随我同去了。”
      我相信轮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才有此行动,但他说的越是无谓,我却越是能体会到刺杀二张的艰险。令人毛惚悚然,特别是在得知隆基也加入后:“哎!”我长叹一声气,这次大家都豁出去了:“我想显还不知道此事吧!”显作为兵谏的最大的受益者需要参与是必然的,而轮自行行动,想他是有自己的算盘。虽然我不能确切知晓轮的意图,但意识告诉我他是在为将来显对他的排挤作自保铺垫。
      “其实行动顺利也要靠你消息灵通,迅速准确的密令告之二张所处位置。”轮巧妙饶过话题,扬眉含笑道:“上官婉儿还真是尽了全力。”
      我干笑几声,消息并不是上官婉儿传给我的,如是她消息根本就不用经过我:“她可是视权如命。”完全没有预估到轮擅自主张临时改变计划才把信息传递出去的,如料到我万万不会这般做。是的,我不放心张柬之,而坚信轮和隆基的能力,同时也相信轮会推测出我避着他们埋下隐蔽眼线。现在听轮含有深意的语气,我毫不惊讶的敢肯定他已经猜到一二。正担心轮会追问时,他却搬出上官婉儿,此举明显是不想让我难堪,也表明他还不清楚眼线为何人。不过,我丝毫没有老实交代的打算,当今谁没有秘密呢?轮有自己的下一步,而我也应为自己想要的安定的未来或多或少作些打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兵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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